第20章 學分
黎明前的黑暗總是很黑。但是一旦黑暗過去了……
“也許就更黑了!”
哐當,小郭從椅子上掉下去了,“林副市長,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誰也沒規定黑夜過後就一定是黎明,這世界上還有一種現象叫極夜><!
小郭看其他領導。
其他領導表示情緒穩定。
三位領導和小郭一起圍坐在大餐桌前,——林放蹲在椅子上,——各懷心事,對于林放的說辭都不表态。
小郭覺得,此時此刻,說這幾位各有打算可能更加準确。
現在已經過了午夜了,嚴格說隔離已經結束了,這種關鍵時刻,顧不上巨大的階級差別了,“各位,明天隔離期就結束了!我們現在怎麽辦?就這樣一直坐在這裏等天亮?”
胡述用一種詭異地眼光看着他。
小郭不服輸的回瞪。別看你官比我大得多,可我不怵。——只要明天能順利離開黨校,我跟這幾位大人物就一點關系都沒有了,我還怕個毛球啊!撓頭,好吧,至少和其中四分之三應該毛關系也沒有了!
胡述扭頭把腦袋紮進計裘懷裏,“球球,他們都欺負我。”連小郭都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計裘略感別扭,這兩天胡述突然間變得非常黏人,搞的計裘很有點不适應。但是轉念一想也有情可原,被林放提及前事刺激到的,被關的太久郁悶到的,被這幾天不斷傳進來的消息打擊到的。
摸摸胡述的腦袋算是安慰,對着還在瞪胡述後腦勺的小郭語重心長地教育:“小郭同志,明天會怎麽樣,不取決于咱們這幾個被隔離的!而是取決于你的主子李暮。”靠,李暮不回來,或者說不想個辦法回到414,就算明天隔離結束,被隔離的人放出去也只能愛莫能助。
小郭選手無法反駁。就他那個理論水平、論理水準,這屋裏任何一個人都能甩他一個光年有餘。
但是他執着:“我就是在擔心局座他要怎麽進來!”雖然在黨校待了二十一天了,但是郭同志對黨校的唯一印象就是這間414以及該校嚴密的隔離措施和到位的人員封鎖。——這裏到底是培養黨員的還是培養特工的?
胡述歪在計裘身上,事不關己一樣:“隔離第一天你就應該想到這個問題了吧?”現在才擔心,小郭同志屬恐龍?
“我以為局座有辦法。”小郭對自家局座的信任是盲目加無條件的。
林放在一邊數星星:“那你就繼續以為呗。”
胡述、計裘連謝澤國都一臉贊同。
小郭覺得局座大人是不是看走眼了,這幾個人壓根兒是管殺不管埋的主兒。
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林放身上:“林放,你真的不管局座?!”
林放很大度,對小郭的大不敬不當一回事,“管。”
小郭精神一振,聆聽上訓。
“明天隔離結束他要是還進不來,我就宣布計裘其實是一個整容醫師,師從韓國棒子。由于李暮得了水痘面目全非接近毀容,計裘同志義務給他整了個容。”這得多想不開啊,把李暮給給整成小郭這樣。“怎麽樣?”最後一句林放是在征求整容醫師的意見。
計裘是真善良,回以林放一個友善的白眼,“你要是覺得能行,你說我是解剖醫師我都認了。”
“哈哈!”胡述得意的笑。以為我們家球球好欺負?
林放無趣,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謝澤國,“小謝,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說辭了,要不你再潤色一下?”李暮得水痘這種理由也沒幾個人真心相信吧,理由這種東西,在官場上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別人相信,而是為了讓雙方都有個臺階下得去!不涉及原則問題,沒有誰願意去弄個水落石出,就算是涉及原則問題,也沒有幾個願意去撞個頭破血流。
謝澤國認真思考了一下林放的建議,給出自己的想法:“不用麻煩去整容,我可以打到他真的毀容。”
剛爬回椅子上的小郭同志抖三抖差點又掉下去。——下定決心,一定要幫局座回歸414,不只為了局座,更是為了自己,只要能離開黨校,遠離這群領導,他小郭還是一個社會主義大好青年。
“我現在就從廁所窗戶爬出去,到我們營長那兒去。讓營長幫忙,把局座弄進來,再從原路爬進來,你們看行不行?。”
所有人對小郭刮目相看。
林放誇小郭:“你的這個辦法很好,瞬間讓我對本校保衛科同志的智商生出了無限敬意。”竟然比小郭的還要低?
小郭同志反應好一會兒還是沒琢磨透林副市長這句話到底是不是誇他!
還是計裘的話給他解了惑:“林放,根源不在保衛科,”雖然自隔離起,校保衛科就一天三班導着在樓下敬業地來回巡邏,“歸根結底是校領導是怎麽想的。”
林放沉吟:“曹院長他們的智商……”
計裘推推胡述的大腦袋,太重了,直言:“應該不會比小郭低。”
小郭同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榮幸領導們竟然拿他跟院長級的人物做比較。
胡述坐直身體,“老邢的包裏有一個紅外線望遠鏡,我敢保證現在樓下肯定不光保衛科的人盯着咱們。”由于隔離的日子實在無聊,414屋裏大到空調、小到牙刷所有東西都被大家擺弄了遍,首當其沖的就是無主物:邢東程帶的那些科研工具。——由于小郭的敬業,當然更可能是實在太少,除了衣服沒別的,李暮的東西幸免于難。
謝澤國一言不發回屋,拿出望遠鏡,也不避諱,拉開窗簾,直接往下看。
“人不少。”
胡述詢問:“不少是多少?”
謝澤國放下望遠鏡:“不少的意思就是比送咱們關進來時還要多。”
林放提問:“老邢和章正則在嗎?”
“沒看見。”
計裘皺眉,林放開始傻笑。
胡述拍拍計裘的肩膀,“沒事,反正是已經決定了。”
計裘有點擔心,但還是點點頭。
林放很感興趣:“你決定好什麽事了?”
胡述懶得說:“反正不關你事。”
計裘有點糾結:“對你們是好事。”
林放不贊同的搖頭:“球球,不是‘你們’,是‘我們’。”
計裘無奈的再次點頭。
謝澤國用眼神詢問…
他的拳頭也是胡述有解決欲望的因素之一,“要是今天晚上李暮回來,你們就知道是什麽事了。”
小郭在這屋裏第N雲山霧繞了半天,插句嘴:“局座能回來?”
林放單手撐頭:“應該能吧。”
小郭看手表。午夜一點四十。
大家再次沉靜。最近這五個人除了吃飯睡覺就是集體發呆,這三天裏該情況愈演愈烈。
發呆了二十分鐘,小郭又開始坐不住了。
今天夜裏大家都不去睡,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小郭肯定,領導們和自己不是一個原因。
“林副市長,要不咱們再給局座打個電話,問問……”
咚咚!咚!
很清晰的敲門聲響起。
小郭同志覺得這會兒要不是屋裏燈火通明還有好幾個印堂發亮的人和自己坐在一起,他非得吓死過去不可。
咚咚!咚!
敲門聲繼續有節奏地在午夜的414外響起。
林放理所當然地吩咐:“郭,去開門。”
小郭訝異,這次腦袋反應算快的,“我可以見人?”
林放比他還訝異:“難道這段時間你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來的時候多正氣的一個小夥兒啊,怎麽隔離了二十一天就見不得人了呢。
小郭給了自己一個嘴巴:“林副市長,我沒和你做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雖然和林放同居一室二十多天,但他就是一英雄的身子丫鬟的命。
起立,大踏步去開門。既然領導們都不怕穿幫,他怕個屁。
開門。
門外站着一個很斯文的中年人。後面跟着兩個穿一身白的人,大半夜在整幢除了414無人居住的樓裏顯得慘白慘白的。由于逆光,看不清這兩位白無常的臉。
小郭不吱聲,看着外面的人。——我是外人,黨校的路人甲,主動權不在我這疙瘩==。
對方看着小郭臉的時間沒超過一秒,“李暮,隔離時間到了,讓兩位醫生給你檢查一下,沒有其他問題的話,你們的隔離就結束了。”
“啊,啊,好,好的。”由于門外的這位太過淡定,小郭都不好意思問您是哪位了。“你們請進。”側身,把仨人往裏讓,剛讓到一半,小郭的聲音陡然提高,“局座!”一把抱住第二個進屋的人,成功地把第三位給堵在了門外。
第三位在門外呼喚:“主公,主公!”
小郭在門裏抱着李暮不撒手:“局座!局座!”
李暮一手一個,把郭兒從自己身上撕下來,把張兒拎進門。嘴裏也沒閑着,向臉色比他們衣服還白的中年文人致意,“陶老師,家教不嚴,見笑了。”順手不忘關門。
餐桌旁的四位看見他們進門,一瞬間都有點神采奕奕。
張兒掙脫李暮的魔爪直奔林放,一把抓住林放的手,就差單膝跪地了,好讓林放看清自己的臉。“主公!嗚嗚。”
大半夜一群夜貓子進宅林放都沒驚訝,看着張兒的臉林放神奇了,“張兒,我讓你去給他站臺,你這是自己赤膊上陣了?”這臉,被撓的跟土豆絲似的,張同志跟楊門女将打起來了?
小張是滿腹委屈加後怕:“主公,我毀容了。”
“沒事兒,毀容了我也不會抛棄你的,再說,我這裏有整容師。球球,上。”
“主公!還是你對我好。”小張熱淚盈眶。
計裘終于知道,如果主公是個神經病,那他的下屬肯定得是精神病,就算是治好了的也得有個人格障礙什麽的。不關心這個,“李暮,外面的情況怎麽樣了?為什麽你們市的事會牽扯那麽廣!”不但出了市它還跨了省最後還通了天,李暮到底是怎麽折騰的!
“就是就是。”小張不停點頭,作為全程參與者,本來打算去圍觀的人到現在都沒想明白是怎麽走的這一步!從一個鄉開始,輻射到一個市,波及到一個省!不過,主公說了,不會抛棄他,那他跟着李暮幹的那些事就不叫事兒。——問題是為咩他要跟着李暮幹那些事兒啊!
“這些有的是時間說。”李暮的臉色挺憔悴,但是精神非常好,放開小郭,和藹地道:“郭兒,辛苦了。”
小郭都激動了:“局座,不苦,不苦。”就是精神上受了點折磨,出去看看心理醫生養兩天應該能好。
“那就脫吧。”
“脫?”
“脫。”
“脫什麽?”太久沒見局座了,所以我幻聽了?
“當然是脫衣服。”林放擺脫小張的狼爪,從椅子上蹦下來,把被衆人晾在一邊的陶老師請過來,“老師,您坐。”堂堂陶大教授,在414裏比背景還背景,謝澤國就不說了,這位眼裏的世界估計和正常人不太一樣,計裘的注意力在李暮身上,胡述的注意力嘛,在計裘身上是理所當然,但是胡市長自從李暮進門後精神大好卻一臉不舍算是怎麽回事呢。同志,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要猶豫了。
和李暮交換一個眼色,李暮拉過小郭,肯定林放的意思:“脫衣服。”拉着小郭回屋。
陶老師的臉色沒有因為終于有人記起了尊師重道而好轉,僵硬地坐下,“兩位醫生看過确認後,你們的隔離就結束了,可以上課了。但是,由于你們缺課太多,學校研究決定,你們必須跟着下一屆繼續學習。”
林放幾個面面相觑。
胡述試着理解恩師的意思:“老師,您是說我們……留級了?”這年頭,連黨校都有留級!
陶老師的臉皮抽了抽,點頭:“對。”
林放跳起來:“多讀半年?”
“對。”
蒼天啊,我的本意是要逃學,為什麽事情發展到現在變成了一心向學?
不過有人比他更想問候老天爺,胡述聞言愣了好一會兒,李暮和小郭都換好衣服出來了——一身白衣的小郭同志滿臉都是就要刑滿釋放的喜悅,——胡述告訴老師:“陶教授,我要退學。”
……!
現場唯一震驚加意外的人大概就剩陶海洋教授了。
最淡定的是小郭!——因為俺什麽都不知道@!
李暮有一點意外,不過也覺得是情理之中,越過陶老師,與胡述親切握手:“想好了?”
胡述很堅定:“想好了。”
林放看着李暮,李暮對他點點頭,“胡述,我想提個建議可以嗎?”
胡述很~意外。
計裘比胡述還要意外,連謝澤國都認真聽意見。
李暮提議,“你別退學了,你休學吧。”
胡述:……
林放踢了小張一腳,小張苦笑地站起來,向主公告別,拉起另一個醫生小郭同志,通力協作架起說不出話的陶教授,“陶老師,我們看完了,他們的身體都很健康,”就是腦子有點問題,“我們可以走了。那個,這位同仁,用點力,難道你還想留在這裏?”
“不想!”小郭立刻用力,一邊架陶教授,一邊回頭向剛見一面的領導征詢意見:“局座,我先走了?您多保重,有什麽事我會及時向您報告,替我向邢團長道別,有空我去看他。”
李暮擡擡下巴,算是和心愛的下屬道別。
原來局座就是想讓我走啊。那就走吧!
胡述一直看着這仨人退場,“李暮,你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回來了?”原來黨校保衛科的人智商真的比小郭還要低。
李暮實事求是:“胡同學,我一直沒有離開過,請記住。剛才來的是陶老師和兩位醫生。”
胡述扶住計裘,“你們省長确定要下來了?”
“确切點講,是另有任用。不叫下來了。”
你真謹慎!謹慎到你回去折騰二十天把省長都折騰下去了,人才。
拍拍計裘的手,安撫一下球球的不安,胡述比李暮還要謹慎十二分:“你說的休學是什麽意思?”
李暮環視闊別二十一天的414,聲音充滿感情:“意思是你們省長也要另有任用了。”
!!!胡述和計裘互相攙扶。
球球同學提議,“太晚了,我們都去睡吧。”誰知道是不是明天一大早就要被學校逼着去上課啊。留級、退學、休學,在黨校一切皆有能。
胡述還沒反映過來,謝澤國第一個站起來,“我早就想睡了。”第一個沖回房間。
計裘強勢地拖着胡述回屋。
李暮走到窗口,往下看看:“都散了。”
林放看看房門緊閉的兩房間,壓低聲音問:“有把握嗎?”
“等着看報紙吧。”
林放跟做賊似的靠過來,“你去的時候就想到會這樣了?”
“我很想說是,可惜,不是。”一把攬過林放的肩頭,李暮的聲音也很低:“這樣的結果,你把張警官放到我身邊時就想到了?”
林放大搖其頭,“李暮,熟歸熟,這種事情不能亂說。”大家都是摸着石頭走路,最多就是借勢而已。
“那你也別吓我。”他就是小局長,不夠資格參與大事件!
林放握手對方的手,“知道,你一直在隔離。我也在隔離,我們什麽都沒幹。”
李暮同意:“對,是那個張警官幹的。”本來已經準備讓徐子扛了,竟然有人送上門來,那就不要辜負林放的一番好意。
“太晚了,我們還是洗洗睡吧。”張兒,我對不起你。
李暮奇怪的看着他。又看一眼另外兩間緊閉房門的屋子,“我……你睡哪兒?”
++“你屋裏。”
“這些天,你跟郭……我一直睡在我屋裏?”小郭竟然沒提這一節!
“你一直在打地鋪。”逼迫他人睡地板是林放的強項。
李暮歇了把小郭叫回來揍一頓的心,詢問:“那現在呢?”
“難道我打地鋪?”
李暮想了想,“其實,黨校的床夠大了。”
***
四個小時後,邢東程同學自己開門進來了。
章正則跟進來。
邢同學直奔自己的屋裏,把謝澤國叫起來了,外帶友情贈送晨報一份。
然後夥同章正則,人多膽大,闖進林放屋裏,先把被胡述死抱在懷裏快被胡述勒死的計裘同學救出來,再一個巴掌把胡述拍醒,一人一份晨報塞進二位手裏。
接着是沖進李暮屋裏。
“我操。”邢東程爆粗口,為什麽要讓我看見這兩人相依相偎睡在地上的奇景啊!
李暮睡的比較警醒,邢東程一進來他就醒了,從地上坐起來,順便把林放也拉起來。
邢東程詢問:“你們昨晚久別重逢太激烈了?”床不夠用,所以就直接在地上了?!
“準确說,是今早。”李暮低血壓,揉太陽穴。
章正則問:“怎麽回事?”
審問的口氣:(
李暮回答:“他把我踢了下來,我把他一起拽了下來。”
跟在後面來看熱鬧的胡述同志不由感慨:“你真公平。”所以說人跟人相處最重要的就是磨合!既然有人可以因為被踹下床而離婚,就有人會為了在一起而拉着對方一起睡地板!
回頭揉揉計裘的頭:我的手段真溫和。
章正則奇怪地看着他們:“這麽快就看完了?有什麽感想?”就算胡述從李暮哪裏得到了消息,此刻看見了定局也不該這麽平靜吧。
胡述的确太平靜了,昨天被李暮刺激後,睡一覺就恢複了不少,所以提問:“章正則,你們一大早來送報紙,也該告訴一聲到底要我們看什麽吧。”一份晨報好幾十版,全部看完得到中午。
謝澤國從中間那間出來:“看第八版右下角。”
分開前面圍堵在門口的人,謝副主編把翻好頁的報紙送進李暮手裏。服務檔次明顯比邢東程高出一個山頭。
邢東程佩服:“不愧是搞新聞的。”在新聞、時政、經濟、體育、娛樂、文化等等的信息中,幾分鐘就看到了該看的地方。
胡述翻報紙,看第八頁右下角。
在好幾個豆腐幹的快訊中,找到了一豆腐渣大的快訊,一共就三句話。
計裘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估計還沒睡醒,語氣跟夢游一樣:“竟然是真的。”
胡述很清醒,颠來倒去對着連标題加标點不到一百字的三句話看了十分鐘。
李暮已經坐在床邊看體育新聞了。
林放大概是覺得沒他什麽事兒,早一咕嚕爬上床接着睡回籠覺去了。
胡述在平複自己的呼吸。——昨天晚上,不對,是幾個小時前他已經平複過一次了,平着平着就平習慣了。“上面只有三個。”既不是李暮的S省,也不是自己所處的yy省。
李暮給他寬心:“做事情得循序漸進,這是第一批。”
胡述想唑牙花子,就昨晚遞進來的消息,李暮在他的S市波及到S省幹的那幾件事,他還有臉說什麽循序漸進?手段比自己都過之有餘。林放那個看人下菜碟的貨還好意思說自己激進,他這要算激進的話,李暮那就是不要命啊!
胡述再次确認,“你估計最快還要多久?”
李暮推林放,“你估計還要多久?”
林放的聲音含含糊糊:“最慢一個月內。”
李暮朝胡述揮揮報紙。
“球球,我們再回去睡一會兒。”昨天晚上合計的步驟得有改動,順便老恩師應該起床了,該徹底溝通一下了。
計裘答應:“好。”
倆人又回去睡了。
邢東程看着他們成雙成對進房間,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有沒有人提醒他們一下,隔離結束了,他們可以各回各的宿舍了。”
謝澤國應聲而起:“我收拾一下就走。”
邢東程黑線:“我不是在說你?”看到那驚天動地的新聞,你們就不能給點正常人的反應嗎?
謝澤國的反應很正常:“我是京官,地方上的調動跟我有關系嗎?”
沒有!
邢東程誠懇道歉:“抱歉,打擾你休息了。”
“算了,我回自己的宿舍去睡。”沒什麽東西可收拾的,在這屋裏用的包括睡衣都是學校提供的。謝澤國披上一件外套,拿着報紙穿着拖鞋就走,甭提多潇灑了。
李暮趁機趕人:“老邢,你該幹嘛就幹嘛,我們也再眯一會兒。”他很累,不過好像宅了二十一天的林放同學比他還累。
邢東程默默地給他們關上門,哭喪着臉回頭:“小章,我該聽你的話,根本就不該來。你怎麽就不拉住我呢。”連晨練都翹了一腔熱血奔過來送報紙卻受到了如此冷遇,章正則說的對,這個信兒根本就不需要報,就像昨夜李暮回來卻不讓他們露面自己就能搞定一樣。
“我以為你是因為太想他們了。或者,你太想搬回來住了。”
邢東程當機立斷把手裏還沒送出去的兩份報紙仍在了地上,順便再踩上兩腳。“老子是部隊的,而且已經科學家三個多月了,誰上誰下跟我有個屁關系。走,我們也回去睡回籠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