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偶像學院裏的透明人(23)
虞芙已許久沒跟路扶修見面,他也不知道路扶修還有沒有繼續給他發消息。
為了防止被定位,他的原手機、手機卡都換了,一切從頭再來,每天住在酒店裏,由聞緒澤的人手盯着來往行人與監控。
他有時候也會去查看監控,雖然知道這不可能,但他還是希望能從中獲得一點蛛絲馬跡。
四面八方都被圍繞,這輛黑色車輛很低調,大街上随處可見,一點都不像路扶修這種身份的人會坐的車。
他警惕又戒備地望向路扶修,路扶修是獵殺者嗎?要對他動手了嗎?
虞芙已經想開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根本沒有反抗的空間,更何況這群獵殺者有天賦技能,他的任何鬥争都将成為徒勞。
既然如此,他不如直接躺平認命,該怎麽怎麽樣,也免得每天為這些事煩心。
“你這是要做什麽?綁架我嗎?”請虞芙過來的工作人員對虞芙做了個邀請的手勢,他冷着臉進入車內,不帶什麽好臉色道。
“當然不是,我可是守法公民。”路扶修依舊是以前那副裝扮。
得體熨帖的高定西裝,袖口一枚寶石袖口,腕骨戴着一圈價值不菲的機械手表。神情溫和有禮,鏡片下的眼睛平淡如水。
完美到像是一個假人。
虞芙眉尖輕擰,不像是獵殺者,更不像找他麻煩的樣子,那路扶修大費周章把他弄過來是什麽目的?
他問:“那你要做什麽?”
路扶修單手支着下巴,儀态端正,帶着點溫和笑意道:“我要把你關起來。”
果不其然,方才還一副冷漠不耐的小臉蛋滿是愕然,瞳孔被吓得放大,肩膀都跟着往上提了提。
路扶修從來沒見過虞芙露出這樣的表情,實在太可愛了,拳頭抵住唇,掩蓋住輕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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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的門被關上,虞芙腦中仍舊回蕩路扶修那句驚天動地的言語,路扶修看他還是一臉警惕,拍了拍一旁的扶手:“開個玩笑,坐吧。”
路扶修略微傾過身,鏡框上的流蘇垂挂在胸口,同他的眼眸一起閃爍微光,“我很想你,所以想見見你。”
虞芙在思索這句話的真實性,但他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他坐下來,故作冷靜道:“如果你真對我怎麽樣,我會報警,然後讓警察驗你留下來的DNA。”
在財團當道的A市,虞芙這番話簡直傻得有些可愛,他也知道這麽做用處不大,但他想盡可能放大後果,讓路扶修稍微存着點後顧之憂。
“嗯?”路扶修一臉嚴肅,語調刻意放緩,“芙芙……你就那麽篤定我會這樣嗎?”
眉頭皺起的弧度變深,虞芙冷冰冰看着路扶修,一聲不吭地發起小脾氣。
“是我的錯,不生氣了。”路扶修想去摟虞芙,手剛伸出去又縮了回來。虞芙仍舊不理會他,他思索片刻,道,“我給你變個魔術吧。”
虞芙稍微起了點興致,施舍般給了個眼神。
路扶修将手握成拳狀,對虞芙說:“把手伸過來。”
虞芙以為路扶修真的學了什麽魔術,現在要變給他看,他也好奇路扶修的拳頭裏會變出什麽小玩意,剛把手放過去,指節就被抓住。
路扶修順着他的手指摸進掌心,随後以一種極其霸道的動作握住他的手。
“變出了一個芙芙。”
虞芙不敢相信:“變完了?”
路扶修告訴他:“變完了。”
路扶修像是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幼稚,語氣與神情都很平靜。
果然,虞芙就不該相信路扶修,路扶修平日工作那麽忙,怎麽可能有空學魔術。
所謂的魔術,不過是為了哄騙他,想要偷偷牽他手的小把戲。
幼稚。
他掙了掙,沒把路扶修的手掙開,如果他再使點勁完全可以抽回手,但他想知道路扶修到底要做什麽,靜觀其變。
路扶修什麽都沒做,只是握着他的手,完美到不會出錯的神情稍微緩和放松,仿佛通過這個舉動獲得無窮無盡的力量。
又過了一會兒,路扶修說:“我們結婚好不好。”
“不要。”
“為什麽?”
“這太快了,不要。”
路扶修陷入短暫的思考,可能他也意識到他的要求很無禮,哪有人上來就問對方要不要和他結婚?這很沒禮貌。
比起其他奇奇怪怪的男人,虞芙覺得路扶修算正常且能夠溝通的類型,看起來紳士溫和、很有家教。
虞芙以為路扶修能夠理解他的婉言拒絕,誰知路扶修沉吟過後,很認真地告訴他:“我應該不快。”
虞芙裝傻:“聽不懂。”
路扶修說:“昨天想着你試過。”
虞芙一愣,而他這副因反應不及而有些愣神的小表情看起來格外可憐,也惹人愛。
路扶修傾過身低頭,眼鏡上的鏈子掉進虞芙的領口裏,冰的他肩膀抖了抖。
虞芙的臉唰的冷下。
他就不該對路扶修抱有不切實際的期待。
但好在路扶修并不是獵殺者,目前應該也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他可以稍微放松一點,不用那麽緊張。
虞芙剛要起來,路扶修那張冰封不動的臉又溢出笑意。
他很聰明,總是能把控好開玩笑的度,在虞芙發火前先一步認錯。
“開玩笑的,生氣了嗎?對不起,我不該讓你生氣。”路扶修說,“以前怎麽沒發現你脾氣這麽大。”
第一次見到虞芙時,虞芙看起來很無助,也很需要保護。路扶修其實并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但他無法控制自己對虞芙産生憐惜之情。
故而會出手相助,還會一反往常給虞芙送錢,他比誰都要明白,他在讨好這個服侍生。
“馬上是午飯的點,餓不餓?劇組飯盒不好吃,我讓人送了些吃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路扶修用空閑的手放下前方小桌子,取出一個保溫盒。
蓋子剛一打開,虞芙要伸手去拿筷子,路扶修說:“別動,燙。”
半空中的手馬上縮回去了。
懷中的虞芙側身轉頭,冷淡地望着路扶修,雖默不作聲,意思卻很明顯。
——要喂。
路扶修拿着筷子夾起一塊酥肉往虞芙口中喂:“這是望江閣剛送來的,還熱乎,口感合适,試試看。喜歡的話,我下次讓人多送些。”
虞芙正好餓了,張唇咬了一口,在他咀嚼腮幫子鼓動時,路扶修低頭輕蹭他的面頰。
鏈條與眼睛都很冰,虞芙吞咽完畢後才說:“不舒服。”
“那我不蹭了。”路扶修又換了另一道菜,“試試這個。”
虞芙只試了試每道菜的口味,不敢多吃,他等會兒還得回劇組吃盒飯。
大家都吃盒飯,他不吃,那便有些奇怪了。
吃完後時間差不多了,虞芙想回去,路扶修沒有攔着的打算,如此大費周章将他哄來,竟真的只是為了和他待一會兒,并喂他吃了點東西。
臨走前,路扶修問:“有沒有什麽想要的?”
他明白虞芙的顧慮,“我不需要你給我什麽。不需要你回我消息,也不需要你陪伴我。我問你這個問題,只是單純想送禮物讨你歡心。”
“給我這個機會,好嗎?”
可虞芙的确沒什麽想要的,就算有,也不是路扶修給得起的。瞧路扶修這樣,他不說出個要求,恐怕不會輕易放他走。
“我想洗腳,就現在。”虞芙說,“可以嗎?”
路扶修怔了怔,馬上吩咐人送水過來。
虞芙穿着拖鞋,很簡單的款式,卻因這雙過于完美的白足變得無比華麗。
路扶修握住他的腳踝,把他的腳輕輕摁進水面,避免把水把虞芙的服裝弄髒。
“為什麽要洗腳?很熱嗎?”
“等會兒要拍戲。”
聽到這裏,路扶修微微皺眉,他明白虞芙想要靠自己的實力立足娛樂圈,但有時候走走捷徑也并不是不可以。
若是別人,他會認為愚蠢的行為,放在虞芙身上便有些執拗的可愛了。
他不也是如此,在做着他人也無法理解的事嗎?
——今天他不該來這一趟的。
路扶修的母親自小教他做人,人與動物的區別在于理智與隐藏。他一直聽從母親教誨,無論何時,都不會将真實情緒暴露。
他絕不會暴露自己的弱點,讓他人拿捏。
路扶修自認自己是個理智的人,可在一次次給虞芙發消息卻得不到回應時,他心煩意亂、自亂陣腳。
他想當一個紳士,正當且禮貌地追求虞芙,但他忽然發現,如果繼續用這種保守的方式,虞芙只會離他越來越遠。
只可惜,他從來不是紳士。
所以他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來找虞芙了。
“芙芙,我願意幫你洗腳,這不算什麽侮辱人的事,我也不認為為心上人洗腳是一件丢人的事。”
他看出虞芙存在故意的成分,又往下說,“你不是在拍戲嗎?有想過去國外發展嗎?我這裏有一個很好的合作機會。”
“不需要。”
“好,那就不要。”
路扶修暫且不談此事,他輕輕幫虞芙捏着腳,虞芙神情有點放松,透露出這個力道正好。
抽空看了眼時間,路扶修問:“要不要午睡一會兒?睡十五分鐘,沒什麽問題。或者喝點酒?度數不高,一點點不礙事。”
西裝革履的男人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谄媚,現在的他不像掌管財團的總裁,更像某些服務生,熱情地向客戶推薦服務,并期待顧客點單。
路扶修從車載冰箱裏拿出一瓶紅酒,倒了一杯,虞芙不要,擡着下巴勾起腳,點在男人的膝蓋上。
随後,把男人價值不菲的西裝褲當洗腳布,将自己腳上殘留的水珠一點點蹭掉。
路扶修沒有阻攔這種稱得上恃寵而驕的行為,甚至還有些縱容,他往前送了送酒杯:“要試試嗎?”
虞芙還怕裏頭下藥呢。
這個酒他是不可能喝的,他怕裏頭有不幹淨的東西。心中存有憂慮,表面不顯。
他彎下腰,路扶修半跪在身前。
當着路扶修的面,他将手伸進紅酒杯裏随意攪了攪,随後将沾滿紅酒液的手指按在路扶修的領口。
整潔幹淨、沒有一絲褶皺的襯衫領口被被紅酒弄濕,路扶修不曾碰酒,身上卻染上一身酒氣,有了微醺錯覺。
路扶修被這沒由頭的舉動弄得一怔,仰起頭,流連在虞芙身上的目光滿是癡迷。
“這是做什麽?”
下車前,虞芙将手指更加用力地貼在領口,下滑,細白手指隔着西裝外套摁在心髒處,留下濕潤痕跡。
心口被輕輕戳了戳,力道不輕不重。
聲線同神色那般冷淡,又漫不經心。
“弄髒你。”
回到劇組,明奕言一直在找他。
“你剛剛去哪裏了?我一直在找你,地下車庫幾乎都翻遍了……林逸風說,他根本沒有托人傳話。”
明奕言的神色焦急,方才他真的害怕虞芙出了什麽事,現在看到虞芙好端端回來,慶幸的同時又忍不住懷疑。
虞芙到底去做什麽了?
為什麽領口有點亂,纖白柔軟的手指也微微發粉?
虞芙在這裏人不生地不熟,連工作人員都認不全,如果不是林逸風喊他去對戲,那個工作人員又是誰?抱着什麽目的?
虞芙能去哪裏?又和誰見了面?
明奕言并不想惡意揣測,更不想懷疑虞芙,但虞芙這張臉實在太有殺傷力,他害怕有人心懷不軌,偷偷對虞芙做了什麽壞事,哪怕那不是虞芙的本意。
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這副緊張兮兮的模樣,活脫脫像懷疑妻子出軌的丈夫。
虞芙仰頭看着他,鎮靜地解釋:“的确是工作人員弄錯了,我走到一半就找了個空地去洗腳,又因為太餓,去附近便利店買了點吃的。”
“手機忘記帶了,不能給你發消息,對不起奕言哥,害你擔心了。”
真的只是洗腳?
就算知道這十有八九是謊言,明奕言也不敢拆穿,生怕虞芙連欺騙他都懶得,把他一腳踹開。
他只能逼迫自己相信這拙劣的謊言,眼簾垂下,掩去眼底的落寞:“你怎麽自己洗了?你不需要做這種事,我可以幫你。”
吃完劇組的盒飯,虞芙又等了一會兒,才輪到他的戲份。
虞芙和林逸風對了一會兒戲,才開始正式開拍。
古色古香的卧房內,一個俊美男子緩緩走進,一身粗布麻衣絲毫不掩氣質,待他蹑手蹑腳走至榻邊,眸子裏滿是對長者的尊敬與崇拜。
司空天望着那如雪發絲,驕傲且自豪,這是他的師尊。
雖然納蘭霜雪平日不假辭色,經常訓斥他、打罵他,一口一個廢物,但他仍舊對納蘭霜雪心懷敬佩,且愧疚不已。
是他不夠努力,讓師尊失望了。
都是他的錯。
師尊只是想用激将法激勵他精進修為,不要荒廢時日罷了,身為弟子,怎能不明白師尊的良苦用心?
司空天照常去喊納蘭霜雪起床,随後惹怒了對方,惹來羞辱。
但這一幕虞芙一直收着,他不敢完全踩下去。
雖然演戲過程中,虞芙盡可能體現惡毒人設,但林逸風仍能感受對方有點緊張而收着的力道。
情緒爆發不夠,畫面不過關。
果不其然,宋導要求再來一次。
第二次,虞芙的壓力很大,可能是越想表現好越着急,他一個腳滑,居然坐了上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逸風此刻在底下給虞芙當肉墊,虞芙摔倒是沒摔着,地面平整,也沒有小石子之類的東西。
只是摔在前輩身上太丢人與失禮了。
虞芙表情一瞬迷茫,急忙起身道歉,可沒等他道歉的話語說出來,林逸風原地坐起,一只胳膊搭在曲起的膝蓋上問:“虞老師,你沒事吧?”
他怎麽可能有事……
虞芙的耳尖泛起一點粉,他從來沒遇到過這麽羞恥的畫面,身側的雙手都在顫抖:“是我沒有控制住平衡,對不起,林老師。”
“不怪你,是我沒有找好點,我不該摔在這個位置。”林逸風将所有過錯攬在自己身上,“不要影響自己的狀态,你的表現很好。但是你有一點拘束,你完全不需要在意我,我真的沒有關系。”
“等會兒再來的時候,你把我當垃圾、當最讨厭的人去對待,狠狠踩下來就可以。”
林逸風大方笑着:“為藝術獻身,這點程度不算什麽。”
工作人員都驚呆了,早就聽說林逸風敬業,沒想到敬業到這種程度。
林逸風一直在說沒有關系。
可是怎麽可能沒關系?
林逸風的鼻尖,分明還帶着一點濡意,在烈日炎炎下反着微光,格外吸引眼球。
虞芙調整了一會兒心态,再次開拍。
司空天蹲在榻邊,為了方便幫師尊穿襪子,把袖口卷起,露出肌肉精壯流暢的小臂。
而納蘭霜雪脊背挺直坐在榻上,神情冰冷如霜雪,領口微微敞開,斜陽照清他平直下凹的鎖骨。
他微微動了動肩膀,衣襟又散開幾分,松松垮垮地下滑,露出一小邊圓潤飽滿的肩頭。
納蘭霜雪卻渾然不覺自己春光洩露,低頭看着幫自己穿襪子的逆徒,一臉正氣的模樣激發他內心的陰翳。
陰暗潮濕的情緒在體內滋生竄流,他再也不能克制對弟子的妒忌之情,裹挾怒火起身。
但小徒弟從未見過師尊如此衣衫不整的一面,納蘭霜雪在司空天眼裏一直是仙人一般的存在,只可遠觀不可亵渎。
俊美面龐爆紅一片,當下看不是、躲也不是,過度緊張的他下巴被硬生生鉗住,都沒有察覺。
下巴被捏住擡起,坐在榻上的仙人扯了扯唇,語氣冷淡:“用過早膳了?”
小徒弟已經不知道把眼睛往哪兒放了,他師尊是仙人一般的人物,怎能被他這種人随意窺探?
司空天語氣恭敬:“回師尊的話,用過了。”
修真人士無需進食,但大部分修真人士都保留了用餐習慣。
而司空天目前還沒有辟谷,必須用膳。
他以為師尊在關心他,心中剛剛興起那麽點感激,納蘭霜雪的臉色突然沉下,狠狠給了他胸口一擊。
“咚”的一聲,他被轟倒在地,神情處于欣喜與錯愕的交界線。
納蘭霜雪緩緩擡起腿,白足落進深色地毯之中,配合那張過分冷淡的臉,別有一股風情。
司空天微張開唇。視線不由自主落在虞芙身上。
修真界第一美人果名不虛傳。
從那張臉到常人窺不見的足,都完美到無可挑剔。
在司空天走神時,已挨上那只腳。
力道很大,他的臉側了過去,五官變形扭曲,面色逐漸充血。
耳邊是他敬重的師尊緩緩開口的嗓音,冰冷、陰郁,充滿揮之不去的厭惡。
“本座尚未用膳,你這個廢物憑什麽先用?”
“很好,完美!”
“完美的一幕!”
宋導不斷回放方才那一幕,贊不絕口,“小芙你這表情真的絕了,控制得很好,看起來很壞,但又不失美感。不愧是偶像,表情管理就是厲害。”
過了就好,虞芙不動聲色松了口氣,他可不想再繼續拍這個戲份,太奇怪了。
“都是林老師的功勞,要不是林老師指點,我肯定不能這麽快進入狀态。”虞芙自謙道。
林逸風卻不這麽認為:“虞老師你太謙虛了,你是剛入行的新人,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很難得。況且我也沒給你什麽指點,都是你自己悟出來的。”
“你的确很有天賦。”
自己什麽水平,虞芙心裏有數。
這一幕拍完,他基本沒有戲份,除了最後一幕跳崖。
跳崖這一幕拍得很快,也是一邊就過。
虞芙的戲份已結束,緊跟着,是電影上映。
電影上映前一天,網絡幾乎都在痛罵這個角色,但角色不上升演員,許多網友只是單純惡心納蘭霜雪這個反派。
——什麽?納蘭霜雪?那我必須去罵一罵了。
——我很喜歡芙芙,為什麽芙芙要接這麽惡心的角色啊啊啊,哪怕是我這種重口的都沒辦法接受這種反派人物。
——+1,QAQ好害怕芙芙挨罵啊……
——不懂就問,這個角色怎麽了嗎?
——很惡心,全程把龍傲天男主當奴隸使喚。其中不乏言語羞辱、體罰攻擊……我記得最惡心直接棄文的一幕是,納蘭霜雪居然直接踩他的臉。
——我靠,這也太那個了吧。
——電影票已買,兄弟姐妹們,等我回來吐槽。
兩個小時後,電影首映結束。
并沒有意想之中的罵聲,網絡朝一種詭異的方向前進。
——卧槽芙芙好美,真的美神下凡,就沖這張臉,我的電影票錢就值了。
——天啊……司空天什麽好福氣,居然能伺候師尊寶寶起床,滾開讓我來!
——啊啊啊啊啊,不要用你的臉踩我寶寶的腳,No!!!!
——你弄髒我寶寶的香jiojio了!
——嗚嗚嗚,忠犬徒弟 vs 壞脾氣美人師尊,磕到了磕到了,好香!
——斯哈斯哈斯哈,這是我能看的嗎?
酒店內。
明奕言把虞芙的網給斷了,不讓他上網看那些極端言論,有時候眼不見為淨,看不見,就不會影響心态了。
“我打算給你開一個粉絲見面會,你怎麽想的?”
“粉絲見面會嗎?”
虞芙有點緊張,對這群喜歡他的陌生人,他一直抱有一種奇怪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他謹慎地問:“他們會讨厭我嗎?”
“如果讨厭你,就不會是你的粉絲了。”明奕言提着建議,“電影馬上上映,熱度還在,這時候開粉絲見面會是最合适的。”
“或者你想不想再接個綜藝?有個導演聯系我,你什麽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打扮得漂漂亮亮,開價還可以。”明奕言不想他太有負擔。
虞芙搖搖頭:“還是接點能體現我價值的綜藝或劇本吧。”
他也難以描述這種糾結奇怪的心理,沉默片刻,他在明奕言有些困惑的視線中說,“我不想讓我粉絲覺得,他們喜歡的人,是個拿不出手的存在。”
虞芙不想辜負粉絲的喜歡。
“我們接下來确定實力派路線,你也不要太有壓力。”明奕言很認真地看着虞芙,“你的存在本身就很耀眼,并不是拿不出手的存在。”
虞芙輕輕“嗯”了一聲,喝了一口水,随手把水杯放在桌上:“我去睡覺了,奕言哥,你也早點睡。”
“那我現在去給你洗衣服,再整理一下工作上的瑣碎東西。”明奕言把剛站起身的虞芙打橫抱起,虞芙不滿地皺皺眉,卻也沒多說什麽。
客廳到卧室也就幾步路的距離,他需要人抱嗎?他又沒這麽嬌氣。
被輕輕放在床上時,明奕言幫他掖好被子,被窩裏伸出一雙素白無瑕的手,細白手指輕捏住被角,看起來很乖。
“晚安,芙芙。”明奕言用手順着虞芙的發絲,趁虞芙不注意,蒙上了他的眼。
旋即,一個吻隔着手落了下去。
明奕言心中暗道,這是晚安吻。
卧室的燈只留下床頭燈照明,明奕言回到客廳,目光被玻璃水杯吸引。
這水,是芙芙喝過的……
方才虞芙喝過水,靠近沿口的杯壁顏色較深,且存有濕潤痕跡。
那是虞芙碰過的地方。
明奕言拿着杯子輕手輕腳回到卧室,望着虞芙已經睡下的漂亮臉蛋,緩緩将唇貼在杯壁。
又将裏頭的水一飲而盡。
幸好芙芙沒有醒,不然他一定會被吓着吧。
平日裏像保姆一樣照顧他的經紀人,居然趁他熟睡後偷偷喝他喝過的水。
明奕言自己都覺得這種行為下作荒唐,一點都不像他會做的事,可心中明明還有另一個聲音在咆哮。
——不夠。
遠遠不夠。
哪怕他一直在給自己心理暗示,他都不得不否認,他想要的遠遠不止陪在虞芙身邊。
想要得更多,更過分。
但明奕言比誰都清楚,他不可以。
既然知曉虞芙滿心都是事業,他更不該做虞芙事業道路上的絆腳石,他該懂點分寸,而不是像其他追求者一樣恬不知恥。
他望着虞芙這張恬靜的睡顏,僅是如此的陪伴,就讓他心中升起一股滿足感,他所求不多,只要能待在虞芙身邊,哪怕只是當墊腳石,他也甘之如饴。
虞芙睡了多久,明奕言就看了有多久。
不管看多少次,他都忍不住感慨——
虞芙長了一張會紅的臉。
靜谧的房間沒有其餘聲響,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夜晚,虞芙睡得昏昏沉沉。
空調是壞了嗎?
他渾身都冒出了熱汗,半夢半醒中,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喊他:“芙芙……”
什麽?
“芙芙好乖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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