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懸絲傀儡 活人還能被做成傀線木偶?……
這天中午施甜甜抱着雞米花來找南玉, 趴在小店窗棚下朝小八笑着打招呼。
“小帥哥,你家大帥哥呢?”
小八給一袋小餅幹系上淡粉色的蝴蝶結,嬉皮笑臉的對施甜甜說:“姐姐瞧我哪裏小了?”
施甜甜靠着窗臺挑了挑眉毛:“噢?看看不就知道了。”
南玉眼瞅着兩個沒臉沒皮的家夥就要互飙內涵段子了, 忙塞給小八二十塊錢讓他去超市買冰糖, 小八順手撈了塊花糕叼在嘴裏笑嘻嘻走了。
施甜甜走進小店裏, 讓南玉給她做杯珍珠奶茶, 自己翹着二郎腿坐在店裏吃雞米花,慢悠悠說道:“韓傑前陣子組織咱們班同學集會, 定好的日子馬上要到了, 你想好去不去了嗎?”
南玉把做好的奶茶遞給施甜甜,在她對面坐下, 笑着說:“他可真愛張羅, 我去不去都行,看你吧。”
施甜甜掏出手機看了看日歷, “我那天沒夜班,倒是能去,要不咱們去吧。”
南玉點點頭, 外賣訂單提示又響了, 南玉連忙轉過身去看。
施甜甜在南玉這邊呆到上班點才走, 南玉去廚房端烤好的花糕,走到門口時差點撞進鐘靈焰懷裏。
她笑着跟鐘靈焰打招呼, 誰知對方還是把她當空氣,只淡淡嗯了一聲便閃開身子讓她過去,自始至終沒往她臉上看一眼。
南玉有點郁悶,心裏還有點堵得慌,端着花糕一言不發的走了。
自從上次一起去曹佳佳家裏驅鬼之後,南玉以為兩個人的關系又可以恢複到從前了, 可是她好像把情勢估計的太樂觀了,她明顯低估了祖師爺的幼稚。
同學聚會的日子轉眼就到了,施甜甜下了班和南玉打車去了班長韓傑提前訂好的飯店,兩個人走進包間時都愣住了,施甜甜偷偷看了南玉一眼,見她神色沒什麽太大的變化才稍稍放下些心來,笑吟吟的和已經到了的同學打了一圈招呼,目光最後落在房間裏一個高高大大的帥哥身上。
她笑着說道:“王然,什麽風把你從美國吹回來了?”
王然的目光從南玉身上移開,起身笑着對施甜甜說:“畢業了當然要回國的,什麽地兒能有祖國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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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甜甜聽得心中受用,笑着跟王然又聊了幾句,很有眼力價的坐在了與王然隔一個人的位子,而王然身邊的空位理所當然是留給南玉的。
南玉大大方方坐了過去,轉頭對進門起目光就幾乎沒離開過她的王然打了聲招呼。
“什麽時候回來的?”
王然笑着給南玉倒了杯茶,“上周,聽韓傑說有個同學聚會,就來湊湊熱鬧。”
南玉說聲謝謝,接過王然遞來的茶,然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王然卻沒讓南玉費心思找話題,主動找話題來聊,他看着南玉這些年沒什麽太大變化的面孔,目光在她額前一圈絨絨軟軟的發際線上停留片刻,他從前就覺得南玉的發際線很好看,總想伸手摸摸,現在依然想。
“你現在在哪上班啊?”
他淡淡笑着問南玉。
南玉喝了口茶,神色如常的回道:“沒上班,在廟門口開了個小店,買蛋糕。”
王然點點頭,“你還住廟裏?”
南玉嗯了一聲。
王然掏出手機對南玉說道:“加個微信吧,之前找過你幾次,你都沒回複我。”
南玉想起還真有這麽回事,有點不好意思的解釋:“忙起來總忘看手機,等看到的時候又過去很久了,所以就沒加。”
不管南玉說什麽,王然始終笑着。
南玉自己都不好意思再生拉硬扯什麽借口了,索性掏出手機和王然互加了微信。
這微信她從前是有的,王然出國以後就拉黑了,一晃這麽多年過去,南玉幾乎都快忘了高中時候有過這麽一號人了,就算這人差點和她談一場青澀又美好的初戀。
她帶人溫和,相處一日就和暖一日,可她又是個生來涼薄的性子,分開了便很少回憶和想念,灑脫得有些讓人心寒。
同學們陸陸續續到齊,酒桌上除了王然都是熟悉的面孔,他們這些人都是高中或大學畢業以後留在薊平的,平時見面的機會就多,加上班長韓傑是個愛熱鬧的性子,總把人往一起撺掇,哪開了家新飯店都會糾集幾個關系不錯的同學去吃,故而大家見面也沒什麽寒暄的,今天的聚會和從前有點不同,因為校草王然的意外出現。
大家七嘴八舌跟王然聊天,南玉的注意力卻被坐在對面的王小胖給吸引了。
果然,大家跟王然熱鬧夠了之後,漸漸有人把注意力投向了王胖子。
韓傑最先發問:“胖子,你怎麽了?”
王小胖本名叫王清越,因為這個名字和他的體型太不配了,同學們都管他叫王小胖,關系再好點的就直接喊他胖子。
王清越喝了一口茶,不屑的瞥了韓傑一眼,“我能怎麽了,減肥了呗。”
大家都笑了,韓傑向他豎起大拇指,“佩服佩服,你怎麽做到的,窖藏二十年的肥肉怎麽就被你減下去這麽多,你是不是背着你老婆瞧上什麽美女了,在愛情的迷惑下做出這麽過激的舉動。”
王清越嘆了口氣:“我老婆讓減的,那就減呗。”
韓傑啧啧稱奇,“你老婆可真牛逼。”
說完舉起酒杯:“走一個走一個,祝賀王小胖瘦身成功。”
王清越端起茶杯:“我以茶代酒啊。”
大家紛紛不同意,韓傑不依道:“你怎麽回事,大家都喝酒就你喝水,你從前不是挺愛喝的嗎,過年聚會那次喝得把我當成電線杆子抱,別裝了,換酒。”
身邊的同學搶下王清越的茶杯,給他換上白酒。
王清越為難的說:“不……不行,我真的不能喝。”
“切,騙誰呢?又不是沒見你喝多了耍酒瘋。”
大家紛紛打趣他。
王清越的神色越來越奇怪,抓着酒杯的手漸漸開始哆嗦,“我真的喝不了,我不能喝酒。”
韓傑見狀笑着擺了擺手,“不喝就不喝,你緊張什麽。”
說着又找王然碰杯,南玉看着王清越放下手裏的酒杯,大大松了口氣,擦了一下額頭滲出的汗水。
一旁的王然跟她說了句什麽,她的目光卻始終在王清越身上,王然輕輕叫了她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哦,什麽?”
她連忙不好意思的看向王然。
王然關心的問:“你怎麽了?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沒什麽……”南玉朝他笑笑,目光又回到王清越身上。
四周充斥着歡聲笑語插科打诨,南玉卻覺得背上一陣寒意,她看着王清越放下酒杯之後,規規矩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放下茶杯,拿起筷子夾了片生菜葉,一口一口細嚼慢咽吃了下去,動作遲鈍而機械,像是個被人操控的牽線木偶。
不……眼前縮水版的王小胖,就是一個巨大的牽線木偶。
幾條常人肉眼看不到的細線綁在他的手腕腳腕還有脖子上,直直吊着,操控着他的一舉一動,細看的話連他臉上細微的表情都刻板而機械,微笑時嘴角生硬地牽起,下巴上兩道淺淺而下的紋路詭異而僵硬,讓他本就呆板的臉看上去更像木偶了。
南玉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凝重而恐懼。
連施甜甜都看出南玉不對勁了,輕輕碰了她一下,傾過身子來小聲在她耳邊說:“不是吧,你對王然還這麽在意。”
南玉突然回過神來,無語的看了施甜甜一眼,她不方便解釋什麽,只小聲說了句:“沒有。”
吃完飯韓傑又張羅大家去唱歌,往常王清越會第一個跳出來贊成,今晚他卻反常地說:“太晚了,我要回家了。”
韓傑覺得王小胖今晚特別奇怪,但是也沒多想,以為他是工作或是家裏遇到什麽不順心的事,于是囑咐王清越:“回去路上小心點,到了給我發個信息,有事記得給哥們兒打電話。”
王清越點點頭,走到不遠處的公交站臺等車。
南玉沒心情去唱歌,也要回家,施甜甜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便要和她一起回去,王然始終站在南玉身邊,聽到南玉說要回家便提出她們回去。
施甜甜笑着說:“好啊,那就有勞了。”
南玉也沒推辭,三個人和留下來準備轉場繼續玩的同學說了再見,一起走到路邊打了輛出租車。
施甜甜很有眼力價的要求司機先把她送回家,半個小時後出租車在施甜甜家小區門口停了下來,施甜甜下了車,笑着和南玉和王然說了再見。
出租車掉了個頭,不一會兒就到了破廟巷。
“師傅,就在這裏停吧。”
車行到巷子口,再往裏黑燈瞎火的就不好走了,南玉跟王然說了再見,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王然連忙付了車費,下車跟上了南玉。
“我送你到門口。”
他語氣不容置疑,南玉就沒再矯情。
兩個人默默走到廟門口,南玉在大門前站定,笑着對王然說:“到了,你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王然沉默着沒有動,見南玉轉身去開門了,突然開口叫住了她。
南玉轉過身,有點驚訝的看着王然,“什麽事啊?”
王然臉上從容有餘的笑容漸漸換做緊張和局促,他遲疑了一小會兒,終于鼓起勇氣問道:“你有男朋友了嗎?”
南玉有點懵,盡管從王然今晚的言行确實能看出他對自己挺上心的,可剛見面沒多久就問出這個問題,南玉還是覺得有點突兀。
她正語塞間,就聽院門後面突然響起小八的叫聲,“哥,你怎麽在這兒啊?”
南玉眉心一跳,莫名有點心虛,可旋即那點心虛又變成了淡淡的火氣。
“他又不喜歡你,你心虛什麽?”
南玉簡直要鄙視自己了。
身後的大門突然打開,探出一顆光頭來。
“姐,家裏來客人了啊。”
小八笑容含蓄地上下打量王然。
南玉連忙解釋道:“這是我高中同學。”
說完轉向王然,笑着朝他擺擺手:“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王然看着小八,臉色有點不好,淡淡嗯了一聲,囑咐南玉早點休息之後便離開了。
小八抱着胳膊靠在門邊,笑嘻嘻看着南玉,“姐,這人是不是在追你?”
南玉搖搖頭,在小八的光頭上輕輕拍了一下,“就你八卦,他是我高中同學,好幾年沒見了,追什麽追。”
小八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我瞧他就是那個意思,我跟你說,這人不行,長得跟個小白臉一樣,哪有我哥好看,哪有我哥爺們兒。”
南玉無語的看了小八一眼,心裏感慨小妖精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她懶得再聽小八給她補刀,快步走進院子裏,本想直接回自己房間,可想到王清越,南玉腳步忽的停了下來。
遲疑片刻之後,南玉走到鐘靈焰房前擡手敲了敲門。
門幾乎應聲而開,鐘靈焰穿着一件寬松的黑色衛衣,頭發松散紮在腦後,臉上表情恹恹的,眼睛裏卻好像布滿了血絲,将眼尾染上兩抹妖異的薄紅,乍一看讓人心頭一驚。
“你怎麽了?”
南玉吃驚的問。
鐘靈焰不說話,只冷冷看着南玉,有那麽一瞬間,南玉甚至從他眼睛裏看到一抹駭人的血色。
她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
“什麽事?”
鐘靈焰語氣冷淡的開了口。
“嗯。”
南玉強壓下心頭的恐慌,連忙把王清越的詭異情形對鐘靈焰講了一遍。
鐘靈焰聽罷默不作聲,微垂着目光,表情有些愣怔。
“所以你覺得是怎麽回事?”
南玉見他沒什麽反應,只好自己追問。
鐘靈焰好像猛地回過神來似的,垂睨着她淡淡問道:“你說什麽?”
他察覺到南玉腦子裏空蕩蕩一片海清河晏,再沒有往常烏煙瘴氣的自言自語,這讓他一下子有些難适應,心頭那股莫名的火氣又蹿了上來。
南玉無語的看了鐘靈焰一眼,把剛才說過的話又給他重複了一遍。
鐘靈焰聽完之後沉吟片刻說道:“這人大概被做成傀儡了。”
南玉聽得脊背一陣涼意,難以置信的問道:“活人還能被做成傀儡?”
鐘靈焰點點頭,“這是一種民間方術,想不到流傳至今,被做成傀儡的人會按照主人的意願行事,言行舉止雖然與常人無異,但如果時間久了,這個人就會徹徹底底失去自己的心智,變成一個車頭徹底的傀儡。”
“什麽人會把王清越做成自己的傀儡呢?”
南玉若有所思的說道,她突然想起飯桌上王清月越的一句話,“我老婆讓減的,那就減呗。”
想到王清越從小到大深入人心的小胖子形象,還有他一人頂三個人的飯量,上次一起吃飯時他還胖得跟個球似的,短短幾個月減肥能有這種效果,簡直讓人大跌眼鏡。
南玉突然神色凝重的說:“我覺得做傀儡的人有可能是他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