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懲治
“哎,算了算了。”
那些話,謝嘉語終究還是沒能問出口,心情有些煩躁的放下了車簾子。
謝思勳思量了一下,再次跟顧嘉道了別,也跟着上了馬車。
“今日到底發生了何事?”謝思勳皺着眉頭問道。若不是他及時趕到,謝嘉語今日還不知道會遭什麽罪,這事兒最後不知道會鬧多大。
謝思蕊聽後,撲通一聲跪在了謝嘉語的面前,哭着道:“姑祖母,您罵我吧,今日都是我太沖動了。若不是我跟她們打架,您也不會如此的。都怪我,都怪我。”
說着說着,謝思蕊哇哇大哭起來。這會兒,她是真的害怕了。若是謝嘉語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後果難以想象。
謝嘉語本也沒想着怪謝思蕊,所以看到她哭得那麽慘,拿出來一條手帕給她擦了擦臉,道:“好了好了,莫哭了。”
謝嘉語在這邊勸着謝思蕊,春桃在那邊跟謝思勳說了一下來龍去脈。
謝思勳聽後,板着臉就想訓斥謝思蕊。
卻聽見謝嘉語搶先一步道:“你以後出門在外切不可如此了!跟人打架也要估量一下自己的實力,若是能打得過,那自然是要打上一架,讓對方心服口服。若是敵衆我寡,那就認慫,只待以後尋着好時機再報複回來。”
聽着前面的,謝思勳還以為謝嘉語要擺長輩的架子教訓謝思蕊了,結果後面卻是越聽越不像話。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歪理。
他本欲反駁,但想着對方多少算是長輩,所以忍了幾下,還是忍了回去。看他回去怎麽教訓謝思蕊!
回府之後,這件事情還是傳到了謝嘉融的耳中。
謝嘉融立馬就把謝思蕊罰去了祠堂。
就算是謝嘉語勸着也不管用。
“大哥,思蕊還小……”謝嘉語道。
謝嘉融板着臉,嚴肅的道:“小什麽小,她今年已經十四歲了,明年就要及笄。我原當她是個穩重不惹事非的,才讓她陪着你。卻不想,她不惹事則以,一惹事就給我出了這麽一個大亂子。”
“大哥,這事兒也不全怪思蕊,是那兩個小姐先動的手。”謝嘉語解釋道。
“嘉柔,如果今天思勳沒有及時趕到,會發生什麽事我想都不敢想。”謝嘉融後怕的道。他沉睡了四十年的妹妹好不容易醒過來了,萬一出了點什麽差池,他一定會抱憾終身。
謝嘉語見謝嘉融着急而又害怕的模樣,笑着道:“大哥,那二樓能有多高啊,掉下來頂多摔斷腿,沒什麽大事兒的。”
“摔斷腿還不叫嚴重!”謝嘉融聽後大聲吼道。
但見自己的妹妹被吓住了,趕緊柔聲道:“好了,嘉柔,這事兒你莫要管了。我非得讓她長長記性,免得以後在外面給我惹出來更大的霍亂。”
謝嘉語看着謝嘉融盛怒的模樣,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也知他如今在氣頭上,所以沒再多說什麽。
當天晚上,謝嘉融就讓人把謝思蕊關進了祠堂,而且一關就是三天三夜。
這可把謝思蘭和謝蓮高興壞了。
這倆人上次被關祠堂罰抄寫,只有謝思蕊一人早早的離開了。這下好了,謝思蕊比她們關的時間還長。
且看蒼天繞過誰!
謝思蕊對于被罰一事到沒有多少怨言,這件事情本就是她做錯了,差點害了謝嘉語,所以她被罰三天贖罪也是應該的。
謝思勳看着黎氏愁眉不展的模樣,道:“娘,你都不知道今天有多危險。小妹在外面就跟人大打出手,她已經十四歲了,再這樣下去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兒!我看祖父實在是罰得太輕了,該請家法抽她一頓!”
黎氏也知這次女兒做錯了,但抽一頓,她還是覺得太過心疼,道:“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殺殺的,對自己的妹妹也這樣。”
說完,想到謝思蕊的事情,有道:“是娘平時沒教好她,讓她去祠堂反省反省也好。現在晚上還冷,不知道蕊姐在祠堂裏睡得習不習慣……”
不過,謝思蕊這幾天過的卻沒像大家想象的那樣糟糕。
雖然謝嘉融明令禁止任何人去探視謝思蕊,但當謝嘉語過去的時候卻沒有人說什麽。
謝嘉語讓青嬷嬷給謝思蕊鋪上了厚厚的被褥,又給她拿了許多從福味齋買回來的糕點,還讓冬雨點上一些驅蟲的藥草。
“我已經求過你祖父了,只是這事兒鬧得有些大了。恐定遠侯府和承恩侯府那邊有微辭,這樣做也是不得已的舉措。你切莫怪你祖父,他也是為了你好。”謝嘉語思量了一番,跟謝思蕊道。
謝思蕊一邊吃着桃花糕,一邊道:“這事兒原就是我做得不對,差點害了姑祖母。祖父罰我是應該的。是以蕊兒沒有任何怨言,只望姑祖母身體康健,平平安安。”
謝嘉語聽了這話,摸了摸謝思蕊的頭發,道:“你能這般想就好,這幾日你也不用擔心,我讓人看着點兒。”
“多謝姑祖母。”謝思蕊道。
“嗯,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謝嘉語笑着道。
“姑祖母慢走。”
回到芷柔院之後,謝嘉語這才感覺到胳膊已經疼得不行了。忍不住哎呦哎呦的叫了起來。
青嬷嬷看着謝嘉語這般模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心疼的道:“小姐你真是受苦了,春桃那個丫頭竟如此的不中用!”
謝嘉語這才想起來似乎從回來之後就沒看見春桃,忍着胳膊的疼痛,問道:“春桃呢?”
青嬷嬷臉色不善的道:“這麽不中用的東西哪裏還有臉來伺候小姐,早被我罰去廚房燒火去了。”
謝嘉語失笑的道:“青娘,快別這樣,這事兒也不是她的錯。”
青嬷嬷卻道:“小姐你就是太善心了,以後不能如此。我可不能慣着她!侯爺沒罰她就已經是給老奴面子了,老奴自己卻不能托大。”
謝嘉語看着青嬷嬷的樣子,握了握她的手,道:“青娘,你對我真好。只是,我這邊也離不了春桃。”
青嬷嬷道:“怎麽就離不開那丫頭了,這府裏能到小姐身邊做事兒的人多得是,她不過是拖了我的老臉才過來伺候您,這已是她天大的福分,竟還不知珍惜。這次非得讓她長長記性。”
謝嘉語道:“嗯,罰幾天就行了,別太過了。”
青嬷嬷嘆了一口氣,道:“小姐您如此性子,等老奴去了,您就要受人欺負了。”
“怎麽會,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謝嘉語握着青嬷嬷的手道。
青嬷嬷擦了擦眼角的淚,道:“好了,小姐,快別說了,您先躺下吧。老奴給您捏一捏。”
“嗯。”
謝嘉語聽後,脫了衣裳趴在了床上。
青嬷嬷的力道剛剛好,捏的謝嘉語很舒服,道:“青娘,你這手藝真好。”
青嬷嬷想起往事,感傷的道:“老奴原也不會這些。只是,小姐昏迷之後,老奴什麽事都做不了。所以就跟黃太醫學了這一手,每天給小姐揉一揉,只希望小姐哪一日睜開眼睛醒過來之後,身體依然靈活。沒曾想,就這麽日複一日的盼望着,您真的醒了過來。”
謝嘉語使勁兒眨了眨眼睛,想要把眼角的淚眨回去。結果,試了幾下卻是徒勞無功。眼淚還是順着眼角流了出來。她怕青嬷嬷傷心,轉頭朝向了裏面。
“嗯。”
揉着揉着,謝嘉語就快要睡着了,不過,睡着之前,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青娘,顧建武當年發生了什麽事?”謝嘉語冷不丁的問道。
聽到這個名字,青嬷嬷手下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好了,青娘,不用揉了,你快歇一歇,坐下來說。”謝嘉語從床上爬起來,跪坐在了那裏。
青嬷嬷坐在一邊的矮榻上,問道:“小姐今日怎麽想起來顧将軍了?”
謝嘉語道:“還不是今日去了福味齋,才得知的那些事情。”
青嬷嬷自然是知道福味齋的東家是誰,所以了然的點了點頭,道:“小姐,或許事情真的是傳言那般。當年您昏迷過去之後,過了幾個月,顧将軍打仗回來了,聽聞您的遭遇,氣得當場就把咱們院子裏的一棵樹給生生捶斷了。從前也沒見過他那般喜歡您,只是您病了之後,誰對您好誰又對您不好就顯現出來了。”
聽聞顧建武喜歡她,謝嘉語有些心虛。其實,她又何嘗不知。只是,她對顧建武并沒有男女之情,只當他是個好朋友。
“後來啊,他整個人都變了,沒那麽喜歡跟宮裏的太子他們在一起玩鬧了,私下裏尋着名醫。待幾年後對外宣稱您已病逝,顧将軍就要鬧着出家。還好是先皇阻攔了他。再後來啊,他年年都在外打仗,那些年打了不少勝仗。直到年歲大了,傷病又多,才終于退了下來。”
聽到這些事情,謝嘉語表情顯得有些凝重。顧建武之所以會這麽做,是知道誰害了她吧?他一直都跟太子那邊的人走得很近,而往綠豆湯裏下毒的人,也有太子一份兒。
或許,對她的喜歡裏面,還有濃濃的愧疚之情。
“可我聽說他如今身體還好?”
青嬷嬷搖了搖頭,道:“誰知道呢,前幾年聽聞大病了一場,再後來就沒再聽說什麽了。”
謝嘉語點了點頭。
“小姐,您莫不是想要見見他?”青嬷嬷問道。
謝嘉語嘆息一聲,往床上一躺,道:“我這般,又如何去見他呢?徒增傷悲罷了。”
關于這事兒,青嬷嬷也不知是見好,還是不見為好。這樣的事情,她也沒什麽主意。總歸,聽小姐的就好。
三日過後,謝思蕊在謝嘉語的照拂下,不僅沒有消瘦,出來的時候臉還圓了一圈兒。
黎氏本已經準備好了好吃的好喝的迎接女兒的回歸,但見她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而桃酥,則是一瘸一拐的在謝思蕊身邊伺候着。
而另一邊,卻聽說,齊梓晨和蘇琳兒在一次春日宴上,被長公主當衆訓斥“不知禮數,不懂規矩”,責令一個月不許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