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剛進入塔吊的幸存者聽了艾鹿這話,立馬變臉,不滿地大聲嚷嚷:“什麽情況!為什麽不讓我們進去!我們是漁村的幸存者!我們需要幫助!”
艾鹿擡眼冷冷地審視他們,沉聲反問:“你們真的是嗎?”
警衛隊的隊員們聽了這話立刻警惕地後退一步,端起槍對準這三名幸存者,将他們團團圍住。
“你們這是幹什麽!塔吊就這麽對待需要幫助的幸存者嗎!”為首的男子見狀梗着脖子大吼。
“快去找名漁村的人過來。”艾鹿對身邊的一名警衛隊隊員說道,“到底是真的有問題還是一場誤會,一問便知!”
“好!”隊員點頭,轉身快步跑向臨時檢測室。
為首的男子見狀,捏緊了拳頭,對着這麽多黑洞洞的槍口緊張地吞咽了一下,頭頂冒出一層薄汗,嘴上依舊不死心地辯解:“問漁村的人幹嘛!他們不一定認識我們!”
“漁村不大,你們在一起生活了這麽久,彼此肯定認識。”艾鹿冷笑着上前,掏出手搶,“如果不認識,就該好好查查你們的身份!”
男子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沒想到塔吊的人會這麽警惕。
他們本想趁塔吊打開大門接納幸存者時,僞裝成漁村的難民混進來探查情況,到時候和外面的人裏應外合,拿下塔吊。
剛才進入大樓一見警衛都是小姑娘,以為已經成功了,沒想到被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攪黃。
如果漁村的人一過來,他們的身份就會暴露,很有可能被塔吊的人抓獲,不僅計劃失敗,連性命都會難保。
所以他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趕在漁村的人來之前反擊,想辦法全身而退!
想到這,他悄悄背起右手,握住插在褲腰處的槍把。
“小心!”艾鹿敏銳地捕捉到他的動作,“他們有武器!”
話音剛落,為首男子已拔出槍,對準艾鹿的方向,扣下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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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兩聲槍響。
艾鹿趕在男子開槍前擊中了他的右肩和左腿。
男子瞬間神情痛苦地跪倒在地,捂着傷口哀嚎。
可是防住了他卻沒能防住他身後兩名男子。
幾乎是在為首男子倒下的同時,後面的入侵者舉槍朝警衛隊射擊。兩聲槍響後,一名警衛隊隊員慘叫着倒在血泊中。
不僅如此,艾鹿餘光掃到塔吊對面的兩名幸存者突然半跪在地上,架起槍架,向入口處瞄準。
她頓覺不妙,連忙大喊提醒警衛隊隊員:“他們有狙擊手!快尋找掩體!”
“警備!!快尋找掩體!關閉30層鐵門!”
警衛隊員聞言半蹲着散開,尋找最近的遮擋物蹲下。
艾鹿一個閃身,奔到被擊中的警衛隊隊員身邊,将她攔腰抱起,沖着兩名男子的方向擡手就是兩槍,趁亂躲到一張大辦公桌後。
可惜由于開槍開得急,沒有時間瞄準,所以并沒有傷到兩名男子,反而暴露了她的位置。
兩名男子沖着她的方向逼近,一邊走還一邊開槍。
彈雨打在木質桌板上,發出木頭破碎的噼啵聲。
艾鹿看着面前脆弱的辦公桌憂心忡忡,不知道它還能撐多久。
如果只有她一個人還好,她能想辦法轉移,可是現在還有傷員在。
“你還好嗎?傷到哪了?”艾鹿低頭看向懷裏的小姑娘。
小姑娘大約十四、五歲,一雙大大的圓眼積滿了淚水,臉色蒼白,小聲地痛吟。她左手捂着右臂,鮮紅的血液從白皙的指縫中溢出,看着分外刺目。
“手臂……艾鹿姐姐我沒事,就是太痛了……”小姑娘一邊倒吸氣,一邊斷斷續續地回答她。
傷口在右臂上,出血量巨大,艾鹿無法查看她傷口的具體情況,只能從包裏摸出一長根止血帶,緊緊系在她傷口上方。
小姑娘傷勢嚴重沒法和她一起轉移,艾鹿聽着漸漸逼近的槍聲,咬了咬牙,不能再耽擱了!
旁側的警衛隊隊友見此情況探出頭想要瞄準兩名男子,幫助艾鹿解圍。可她們剛一露頭,狙擊槍的紅外瞄準光就掃上她們的額頭,吓得她們趕緊縮回去。
艾鹿沖她們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們不要輕舉妄動。
“你呆在這別動,我出去吸引他們的注意。”艾鹿将手搶塞到小姑娘手裏,拿走她的步槍,向右側一滾,離開了辦公桌的保護,向一側的方柱靠近。
兩名男子自然發現了她的蹤跡,立馬将槍口對準她。子彈如疾風暴雨一般向她打來。
盡管她已經極快地蹿到方柱後,但還是被子彈追上。
一顆子彈穿透她腳踝處的皮肉,在離開時爆炸開花,整個後跟都被炸爛,血肉模糊,分外猙獰。
蝕骨的疼痛瞬間将艾鹿淹沒,甚至出現了短暫的思維空白。
疼,疼得令人喪失理智,她下意識地痛呼一聲,汗珠布滿她的額頭,連視線都變得模糊。
她咬緊牙,強壓下自己的痛吟,迅速環顧四周分析目前的情況。
現在所處的位置還算不錯,面前有牆體遮擋,擺脫了狙擊手的威脅,有機會探頭反擊兩名男子。
她握緊手中的步槍,子彈上膛,等待反擊的時機。
這時,手腕上的通訊器突然接通,響起了紀涼焦急的聲音:“樓下發生什麽了!怎麽有槍聲!還把30樓的鐵門鎖了!”
“有入侵者襲擊,還沒确定身份。”艾鹿一邊小心探頭觀察男子的方位,一邊忍住顫抖低聲回答,“集裝箱裏有槍。塔吊上有兩名狙擊手,威脅太大,需要你處理!”
“好!”紀涼聲音聽起來像在奔跑,“你們樓下有事嗎!”
“沒事,我能處理。”
說完她斷開通訊,趁着兩名男子換彈夾的機會,強忍着劇痛,怒喝一聲往外一撲,對着面前的兩人擡手就是兩槍。
也許是絕境中的巨大求生欲讓她迸發出潛藏的能力,顫抖的雙臂并沒影響她的準度。
兩發子彈精準無誤地射/入他們的額頭。
兩人來不及反應,保持着換彈的姿勢,直直地倒了下去。
緊接着遠處又是兩聲槍響,艾鹿拖着受傷的腿,在地上爬行幾步,看見塔吊上倒下的兩名狙擊手,趴在地上長舒一口氣,沖警衛隊隊員們喊道:“危險解除!”
大家這才從掩體中跑了出來。
幾人沖向地上倒着的入侵者檢查他們的情況,防止他們假死暴起,其他的人則跑過來圍住艾鹿,七嘴八舌地關心道:“沒事吧?你還好吧?有受傷嗎?”
艾鹿看着她們稚氣未脫的臉龐,心中溫暖中夾着幾分酸澀,她們這樣小的年紀,拿槍都些費力,就要擔負起保衛塔吊安全的職責。
她強扯出一個笑容搖搖頭:“沒事,你們先扶那個妹妹去找醫生吧,她傷得很重。”
“血!好多血!姐姐你受傷了!”突然一名警衛隊隊員捂住嘴驚呼。
“沒事,我只是腳踝受傷,休息幾天就好了。”艾鹿低聲安慰她們。
說着她蜷起腳,低下頭檢查傷口。
可在她目光接觸到腳踝的一刻,整個人如雷劈一般呆住。
腳踝處還沾滿了鮮血,可是傷處的皮膚卻光潔平整,一點也沒有受過傷的痕跡。徹骨的疼痛也消失了。
艾鹿兩眼發直,半天沒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伸出手,呆呆地撫着完好如初的腳踝,低聲喃喃自語:“我……我的傷口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