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1)
伴着兩個小師侄被鬼活生生吓尿,?又拎起褲子就一路跌跌撞撞消失找師伯師叔們了的凄厲哭喊。
一花一蝶終于是在佛光後,?重現變回了原樣。
挨完打的小朋友已經跑了。但堂堂法僧師兄和顧明王卻還是得這麽頂着一身被兩個小屁孩尿濕了的衣服褲子,臉色詭異,?一言難盡地顯出人形躲在花壇後面。
他們倆胸口各有一大塊潮濕的‘地圖’。
但帶着這熱騰騰的,?聞着氣味還相當純正,一人一潑挨得結結實實的佛門‘童子尿’,是個人都不可能就這麽回禪房睡覺了。
大半夜遭此‘報應不爽’。二人肯定也不能被其他人發現,?只得商量着先找個地方把這身上的驅鬼神水給想辦法給收拾一下。可放眼望去整個龍泉山風景區。
要想找個背着所有人悄悄躲起來的絕妙去處話,除了寺廟中的各個禪房就只有一個地方了。
這個地方,?恰恰就是方法僧唯一和這人一起能去的,所以,?當下二人話不多說已經是果斷換了個繼續躲避埋伏的陣地,?也是這出廟容易躲人難的前提下,?兩個人才用神行又摸黑上了趟山頂。
22:30
寺廟門口依稀有前後腳步聲傳來。龍泉山上對比上次二人受困陣法的那次,?這回他們倒是熟門熟路了。
因為這平常沒人回來的地方,?其實就在背山一側。
所以他們也沒出去偷偷騎那兩輛破自行車,而是在寺廟山門後門口拐個彎,又步伐略顯隐蔽地一起出來了,?路上還邊走邊聊了兩句。
當快走到另一側游客中心,?打算買點什麽帶回來哄那兩個挨打的小屁孩時,這兩個‘黑影’還在山門前極為現代的24小時自動售賣機前聊了幾句。
“面包……棒棒糖……嗯?你們這寺廟大門口的自動販賣機裏除了對游客賣泡面,?面包還有賣‘這個’,這放在這兒是打算給誰用的?”
用兜裏的小額現金,把販賣機的小面包和泡面都買了。某人說着,?還順帶彎着腰拿手指點了點旁邊一個懸挂在牆上的白色販賣機。
“這個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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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臉的默認幫他拎着其中大袋零食,此前他從來沒陪人這麽逛過,今天難得耐心地等着陪顧東來在寺廟門口買東西,卻根本不認識這是什麽。
“你連這個都不認識麽?”
“只要花一塊錢,就可以幫你斷子絕孫,哦,對了,要是無聊,還可以用它來吹氣球玩。”
說着,站在這機器前的長發‘黑影’又拿手指了指底下畫着兩個藍粉色小人的出槽口,眼看那上頭兩個小人極其微妙古怪的姿勢,這基本揭曉這答案了。
可聽了他這暗示其用途的話,根本不懂‘這個’到底是什麽的冰冷光頭還是對他的話陷入罕見的疑惑。
法僧師兄一臉問號的臉上顯然對于對方手指着的這兩個小人到底在幹什麽根本不懂。
然而,下一秒,他旁邊那人就湊到他跟前科普了三個字。
那從對方口中的三個字令空氣都變得死寂。
半天,估計真是這輩子頭一次見這東西長什麽樣的法僧師兄本人才猛地和見了什麽厲害的妖魔鬼怪地一退,又一把拖住身邊人的後領将他一起離那個罪惡又污/穢的機器遠了一點。
“我明天就讓方海鵬把這個拆了。”
“你也快點走,不要東張西望,顧東來。”
聽這話中訓他師弟的冰渣子。就知道法僧師兄果斷是個修行合格,連一點基礎男女生理常識概念都沒有的骨灰級別出家人了。
想起以前他還說自己什麽都懂。卻連這就安在他們廟門口十米左右的東西都不認識,顧舅舅卻也不說什麽了。
因為他就是想再靠近一點這個東西,也只能舉手投降站定立場,并被某人抓着領子制服于當場動彈不得。
等這兩位看着長得年輕,行為上卻極其保守的‘老大爺’這一通閑聊,卻也沒再針對這個罪惡的機器讨論更多,就直接奔着他們這麽久今晚的又一男性友誼見證了。
所謂二人這麽久作為好兄弟之間,又一次男性友誼進步的見證。說的簡單一點,基本建立在光膀子搓澡,躺路邊喝高發酒瘋和一起私下讨論非男性之外的異性生物上。
酒,以前他倆是一起喝過不少。可現在是在廟裏,佛門規矩還是要遵守的。
而且方定海和顧東來到底修佛的,輕易近不了旁人,更碰不得女/色,就也沒什麽好互相私下拿來讨論。
所以,撇開另外後面兩個目前并不适合在佛祖眼皮子底下進行的,那就只剩下大半夜敞開懷來一起搓個澡,把方才的驅鬼聖水給洗了這一項了。
半山之上,四面無人。跟他跑這兒來的顧東來單手解了皮帶,将褲子褪到膝蓋以下又站了起來。
他走到那水邊将一條腿先擱在水中,又俯身去試了試那水的溫度,接着,也沒紮頭發的顧東來才擡起條手臂貼着鎖骨,将自己的另外一條花臂和腰線露出,脫了自己黑色襯衫。
他作為男人完美雪白的胸膛腹肌,還有挑動水面一下沉浸于水中的長腿都在山頂霧氣中若隐若現。
顧東來後仰點捋了一把頭發,任由脖頸和肩膀上的水珠滑落,仰望這妙的不可思議的世外仙境。
等把後背完全交給了冰涼的石頭,這位幹什麽事都很迷人的長發孔雀美男子這才自在下到水中,又雙手交疊着趴眼前石頭上泡溫泉,看了眼面前搓澡都要全身上下穿的嚴嚴實實,三句話沒說就再次拒絕與民同樂的法僧師兄。
顧東來:“原來,你們廟裏的和尚連洗澡的時候都不脫身上的衣服?”
方定海:“我之前沒有和人一起洗澡的習慣。”
顧東來:“這樣,但你确定你師侄剛剛的童子尿沒有尿到一些別的地方,而且我們倆之間還用得着害什麽羞啊,咱們三年前可都雙/修過的人了,嗯?”
雙/修。
……這人嘴裏這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兩個字,使法僧師兄面容籠罩了一層冷漠之外稍顯回憶起來一點久遠遙遠的回憶。
要是顧東來不主動提他們倆在人間的事,他真的已經完全忘了,很早之前,他們之間發生的一些事,以及他們倆還有這一層‘淵源頗深’的關系了。
雖然他們倆都清楚三年前,二人根本從來不是那回事。
法僧師兄那時候純粹也是人年輕,說話比較……輕狂了。
而他們倆除了這人最開始對所有人都無差別開屏的那一次。确實從來都沒有對彼此有過什麽除了打架之外的非分之想過。
所以看顧東來一副特別坦蕩的樣子,方定海那無論閉關前還是閉關後都清心寡欲的冷/淡/臉還是低頭漠然地看了一眼他。
方定海:“你發誓真的不會幹什麽奇怪的事。”
顧東來:“我能幹什麽奇怪的事,你有的,我也都有,難不成你身上還比別人多長了兩個人間大炮?”
方定海:“……”
這話,聽上去還挺有說服力的。
到底思想方面比較純潔不會想歪的法僧師兄原地坐着思考了三秒。卻也秉持着顧東來也許這次說話能到底算點數,冷淡地把上身白色的僧衣和其餘衣物給慢慢脫下了。
當方定海這向旁邊揭去一側僧服外袍,再将自己那白皙的手将近右胸口那根側下方的白色系帶一點點拉開的動作就莫名被放到了最慢。
那一根原本在打成一個柔軟小結的系帶,變成一根白色無重量的長條垂下。
雪白無垢的衣襟順着年輕僧人的鎖骨和胸膛向兩邊敞開,和那根系帶一起輕輕掉落在了他向左邊已經盤起的一條腿上。
同時,年輕聖僧身上的檀香味和同樣完美沒有一絲瑕疵的胸膛皮膚也一起暴露了。
讓人沒想到,這個看着年輕清冷,瘦的一身白色僧衣都經常撐不起來的人腰腹上方竟然有很漂亮的人魚線。
一眼望去,作為年輕人的法僧師兄的腰很窄,很瘦,卻也很有年輕人的力量感。
而那條堪比佛門第一人魚線的腰,着實好的讓人印象深刻,完完全全足以擔得起清純男/色二字的身材卻一目了然。
尤其,在這樣的好身材下,方定海的身上還很香。
而且是一種很淡,卻讓人忍不住肖想他極幹淨的身軀的特別的香。
當下,一朵和他散發着同樣香味的白色的花落在了二人的水面上。在水霧中,方定海和在這水邊撐頭看着這一幕的長發男人對視了眼。
年輕僧人那常年不見光的白皙肩膀,到底不想在這人面前脫下的白色褲腰以及潮濕的褲腿,都受雲氣缭繞的環境襯托下當真如仙人一般。
二人整整三年未見。
那個當初在彼此記憶中,身上多少有點青年感的人已經褪去了曾幾何時的青澀味道,肩膀胸膛有了一點真正的長大了般的禁欲又性/感的矛盾。
而不得不說,法僧師兄本人這氣質類型,如果當初投胎的時候是個女孩子。
也應該是那種性格幹淨內向,像是躲在師門中不愛出門,被一群師兄師弟集體看護養大的六師姐,或者說是六師妹的那種。
因為方師妹本人,簡直集齊了世間廣大師兄眼中神仙小師妹必備的綜合素質。
秀氣,冷淡,性格善良又不失一身冰清玉潔之氣。
以前就喜歡不睡床睡在一根繩子上,出門天天一身白也不怕髒。一眼所見,他那沾了三分朦胧水汽的眉毛,鼻子,嘴唇生的都秀氣幹淨,甚至有點一眼能望進他的眼底。
這長相對任何一個人是絕對說不上帶有任何攻擊性,就是四個字,仙氣清純,是完完全全會因為從不下山,只是第一次見到外人就懵懂到羞紅了臉的小仙女……哦,不,小仙男類型。
當那一雙沒有被世間污染半分的黑色眸子看人時,那下眼睑一根根烏黑甚至有點自然卷曲的睫毛很長,禁不住使某個見過他小時候長什麽樣的明王殿下又想起了那個跨越時間和他對視的少年花般的雙眼。
法僧師兄如果從小和師兄弟們走的太近。一定會因為長得太無害,然後完全訓不住底下的所有人。
他那兩個當師兄的,之所以從小到大和護犢子似的對這個六師弟。
應該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法僧師兄本人的性格以前實在比現在還像個‘小師妹’。
這和顧東來那種妖豔,邪肆像花開滿身體上的類型是兩種完完全全不同氣質,甚至可以說是截然相反,卻又搭配在一起堪稱世間最妙不過的兩種男子氣度。
這時,二人今晚的好兄弟單純搓澡計劃才終于開始落實了。
因為只見,某位明王殿下先一點不見外地,單手拍了拍自己好兄弟的臂膀和腰線,又在正式預熱前搓了搓手,就在法僧師兄的身後開了口——
顧東來:“人間大炮第一級準備,預備發射,嗖——”
話落,說了自己絕對不胡鬧的顧某人就模仿着一清一遠先前的動作,把一塊寺廟裏拿走的黃色硫磺皂滑溜溜地從掌心裏對着水面發射了出去。
方定海:“……顧東來。”
顧東來:“嗯?怎麽了,你要不要也嗖一個,我突然發現這樣發射之前提前喊一下,還真的挺好玩的。”
方定海:“……”
這樣的人,方法僧真的感到和他做朋友會讓心智跟着降低,所以幹脆冷冷地低頭洗自己的不理他了。
然而有個姓顧的怎麽可能輕易放過他這個總假裝自己很成熟的耍酷面癱臉,披散着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嘴角一翹用那條花臂趟着水,一邊爬上岸朝他靠過來,又從後頭一把搭着他的肩頭。
山門月下,基友成雙。
這涼風嗖嗖的畫面,怎麽有一種他們之間正直了那麽久的兄弟情要開始變得難以解釋的味道。
接着,在這白霧缭繞的山頂溫泉旁,半夜泡澡搓背頂着塊大毛巾的老大爺二人組才肩并肩像兩個行為藝術家般坐好,同時,顧某人還用腰朝旁邊頂了他一下。
顧東來:“你真的不試試看,很好玩啊。”
方定海:“不要。”
顧東來:“哦,你不試,我就把你放在岸邊的上衣用水弄濕,讓你待會兒只能光着走回去了啊,诶,不對,法僧師兄你洗澡的時候,怎麽還圍着毛巾——”
說完,顧東來真的把手一下和耍流氓似的落在對方的腰上——腰上一空,莫名一冷。被抽開了白色褲子上系帶的方定海一低下頭,臉色大變這下徹底小師妹發怒了。
“顧東來,夠了!給我馬上拿回來——”
能把堂堂法僧師兄這種傲嬌冷淡沒起伏的人惹毛了。并使他的後脖子和耳朵紅了,從口中發出這樣良家少男被脅迫的明顯高兩度威脅的,這世上就只有顧某人一個人了。
‘顧瞎來’這邊才搶了別人為了擋住人間大炮下的毛巾。
‘辣手無情’的方師兄就沒使太多勁,上前一把拎着他的脖子從後頭一把制住了。
兩個人‘撲通’一聲,雙腿直接交叉在一塊和打架般滾到了溫暖的泉水中。
一時間法僧師兄真生氣的情況下,就連顧東來這個已經計謀得逞了的家夥都不得不攤開手趴在池壁上。
當下,方法僧為了報方才的一扯之仇。這位俨然進入狂化狀态的冰山索性把顧某人在石頭旁摁住雙手,并在他頭上懲罰着紮了一個少男單馬尾。
可顧東來本來就長的但凡少一分他本人這股世間少有邪肆狂傲的男子氣度,就會使人覺得對一個男人來說是太美豔的類型。
當這頭黑的不摻一絲雜質的長發,從總是邪魅男子味道更濃的散發狀态一下子盡數都被盤了起來。
這一頭長發的家夥身為男人的喉結被霧氣掩蓋,只露出那細瘦窈窕的脖頸,和他堪稱肌膚如雪,美眸善睐的臉。
他的半個露出水面顯得雪白誘惑的後背,和那一條手臂上都是一朵朵活色生香的鮮花紋身都變得存在感強烈了起來。
那身後一整根蝴蝶骨上爬滿了讓人想要親吻他背部的鮮花,最當中那朵香/豔/靡/麗的花蕊綻開,從遠處樹上滾落的露水沾着的紅青花瓣開在他的身體上。
一個正常的大男人根本不可能做到,像他這樣能坦然無比地将自己身體每一寸的美用這麽豔麗妖嬈的方式去向世人展現。
可顧東來,就是能把自己活得如此放肆張狂,潇灑狂傲。
他喜歡讓自己活的行事放肆,更對一切作為一個男人都狂熱着迷的事物表現出別樣的喜好。
他喜歡去做能令自己流汗和淌血的事,更癡迷于一切暴力支配下的強大力量,甚至曾一度将除自己性命之外的常人生死都看作是尋常兒戲,邪氣,惡劣到令人生懼。
可他同樣是美到能令衆生臣服的。
畢竟,是世上那一個人說了一個大男人不能以豔麗為美,以鮮花殺人。
他就是要将自己活得和世上所有人都不一樣,讓每一個人都知道他是個美到誰都愛上他,卻也力量強大到足以令人臣服于他的男子。
所以一旦這麽忽略這人此刻正背着身子,實則正面還是一切性別特征十分明顯的成年男性身材。
只光看這一霎那,王栩家禍害親舅舅從溫泉霧氣中朦朦胧胧地轉頭看着人的側臉,頓時就真像個一位眸帶嗔笑,香腮含情的‘大美女’了。
可惜,這位絕色‘大美女’根本一點靠臉吃飯的人該有的覺悟都沒有。反而總逼得人不得不親自和他動手論個二人之間真正的輸贏才肯罷休。
而被法僧師兄調戲了一把,我們的‘顧美女’反而臉皮很厚,頂着這新發型就索性像個自戀狂一樣接受了。
接着,他還學着一個相當來路不明的詭異手勢。
先‘嬌俏’地翹起手指,捶了法僧師兄胸口一下,并一點不見外地把自己八塊腹肌,堪稱純爺們真漢子的身體翻了個面,很不害臊地就勾了下對方的下巴。
顧東來:“方師妹,你實話實說,你到底是不是那種看着很正經,其實經常一個人躲在禪房裏通宵看少兒不宜光碟的和尚。”
方定海:“我不是,但這很适合你,顧美女,從現在開始不許拆了。”
顧東來:“讨厭,總是叫別人美女,那要不要摸摸漂亮大姐姐的八塊腹肌?”
方定海:“不用,謝謝,我自己有。”
顧東來:“那我摸摸咱們小方師妹的,師妹,你好可愛,眼睛好大,睫毛好長,臉還好容易紅,簡直像小白兔一樣,簡直就是佛門第一清純俏師妹。”
方定海:“……”
要和顧東來比做人的下限,真是世界上最傻的冒泡的事了。
兩個一心耍對方玩的家夥一通胡說八道,不僅一塊大大咧咧躺在這山頂上頂着男人才有的人間大炮曬起了月光浴。
顧東來從旁邊挨着他肩膀,盡用手他身上搗亂,法僧師兄被顧東來趴在自己身上卻沒推開他。
顧東來見狀就得寸進尺地從後頭往他腰際上一環抱住了他,又伸出弄濕了的雙手和小孩似的咯吱咯吱他。見此,法僧師兄反手把這人一下抓到正面來,打鬧了幾下直接将他的頭發給弄濕,顧東來捋了把濕透了的長發,卻也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倆就像是退化成了兩個半大孩子,但只要湊在一塊就有說不出的快活。
而正如某人有言,他有的自己也有,根本沒什麽好比較的,這兩個人一旦真敞開了懷洗澡該露哪兒就哪兒,倒也沒覺得有什麽和對方這種人好避嫌的。
偏偏在此過程中,顧東來還和玩上瘾似的還眼神意味深長地開始占別人嘴上便宜。
“哎,雖然我知道我這個人确實對任何人都很有吸引力,別人會控制不住欣賞我的魅力,這事我也都很能理解,可咱們倆可是朋友,你別妄想占我便宜……”
“除非,你現在就叫我一聲老公。”
方定海:“……”
眼看這人這張荷爾蒙根本就比他不正常一百倍,還盡想從嘴上贏他,或者說顯得自己比他要更有男子氣概的樣子。
再想想他的自大,自負,自戀,以及這種不分男女老幼,特別喜歡占人便宜的奇特愛好。
百年冰山底下埋藏的地獄火焰終于爆發的法僧師兄二話不說把這個滿口妖言惑衆的大禍害給當場降服了。
二人一通互相暗算對方的打鬧中拍起了大量水花。同樣八塊腹肌,一塊不缺的法僧師兄才把他給按在石頭旁邊結結實實地像給孔雀拔毛一般搓了回背。
過程中,方法僧從背後用冰冷的手壓住長發明王的肩,使二人貼在一起的半截腰露出,他們倆一前一後站在水下抵着對方的肩頭。
顧東來脖子都被捉弄到紅了,只能靠在他身上一邊反擊,一邊看着兩人頭頂積了霜的荔枝樹笑個不停。
二人真刀真槍不摻水分地用力較着勁,占據主場優勢的法僧師兄根本就不放過他,就由着這個被折騰到膝蓋,耳朵,臉都全部紅了的混蛋開始向冷冰冰的某人求饒——
“叫人。”
對于稱呼有着某種執念的方師兄頂着張禁欲冷感的臉,和訓誡似的對着某人開口。
“叫你什麽,方師妹?喂,哈哈……好了沒有哈哈哈……方師兄……方美男……”
“方心肝,哈哈哈……哈哈哈……我錯了……老,老哈哈……方定海哈哈哈……你再這樣我就要偷襲大的人間大——”
“你大還是我大。”
法僧師兄說出這話,竟然一點沒意識到,如果現在只是遮住他倆這一幕打架的樣子,光聽這對話到底有多麽……不正直。
“哈哈哈……反正,有些事情你我早就有目共睹……我根本沒差你,不信你可以讓我試——喂……夠了……哈哈哈……方……定海……哈哈哈!”
兩個三歲小孩玩這種都能玩了大半個小時。
如果不是顧東來在要被徹底修理前,先放下面子認了輸。法僧師兄這個腹黑冰山甚至非常有耐心,并且完全有本事讓這個整天想讓別人叫他老公的混蛋叫一夜的老公。
而也是二人這麽一通和小孩打架似的鬧完,這兩個可算消停了的人才總算記起來除了他們倆自己,還得給兩個人一起洗洗。
“帝釋。”
“耶輸陀羅。”
當下,兩個家夥蹲在溫泉邊,喚出自己方才用來抽打小屁孩屁股的可憐法器。這兩個無良主人無視法器們的‘嘤嘤’啜泣就在這水裏把它們給洗了洗。
經歷了先前暴打小屁股的重創。
帝釋和耶輸陀羅的身上沒有長嘴,只能委屈臉被倒着插在水裏像使喚棒槌般洗了個熱水澡。
法器周身被龍泉雪浸透澆灌,鑲嵌的器物周身的光華都越發猶如兩柄神兵利器了。這時,順帶着方定海也把先前天縱和海問師兄說起的那個關于最後一場法器決賽和那個器冢的事給提了一下。
而這一次,針對目前他們所掌握的和法會最後一場有關的信息來看,二人的對話中再度提到了一個人的名字——司徒感應。
“我上次回來後去找住持師弟問過司徒感應的事。”
“嗯,怎麽樣?有問出什麽麽?”
“據說,在上一次佛門法會上,最後司徒感應和實叉難佗的決戰也在于法器。雖然過程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帝釋就是司徒感應那時候所擁有的的法器。”
“這是當時一位極擅長制造法器的比丘尼留給他的。”
“可司徒感應是一個曾經有因果,之後身上卻沒有因果的人。”
“那時,有一些将要成佛之人,由于堅定的求佛之心,把自己身上的一切給斬斷了,所以他無法給那位和他結成佛侶的比丘尼任何承諾,而兩個人最終就這樣自願斬斷了因果。”
“當他們二人身上的因果消失後,非常不幸的事發生了,當那一位比丘尼再次深陷險境,司徒感應并無法救她。”
“他們曾經是把彼此性命維系在一起的人,可很遺憾,因為他們自己堅定不移的選擇,比丘尼身死,她死後,她生前煉制的一柄法器就這樣留在了司徒感應身邊。”
“這也是為什麽從那之後,龍泉山的每一代法僧會帶着帝釋的原因。”
“那位擅長鍛造法器,留下器冢之名的傳奇比丘尼的名字從沒有人知道,但司徒感應和對方應該就是這樣一對因為不再是對方因果,而無法再一起的佛侶。”
“而一生虔誠,卻為了一個人敗在實叉難佗手中,這可能也是司徒感應當年無法飛升羅漢留在人間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
顧東來也抵在冷得使人臉開始降下熱度的石頭上,将手掌擱在額頭上躺着望天,又單手轉了一下自己右手中的那一支紫色魔箭若有所思道。“那或許那個誰都沒見過的器冢之中,就有當初羅漢飛升失敗真相的秘密?”
“也許。”
方定海拿着手中那一柄琉璃佛鈴光芒微微閃爍,已經清洗幹淨的帝釋回。
“你還記得我們上次掉在陣法的時候,在夜叉那裏拿到的那張看不懂的地圖麽。”
“那個奇怪的圖難倒是——”
“嗯,那只事後奇怪消失的三頭怪物當時也跟着我們在那裏徘徊很久,估計是當時就想得到什麽,現在除了你和我,沒有人會再可能知道鑰匙該怎麽用了。所以在法會結束,還有你說的那場劫數弄清楚之前,器冢到底在哪兒,我暫時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
這話,顧東來是大致聽明白了。
可緊接着,法僧師兄就這麽把那把誰都想得到的器冢鑰匙套在了一根紅繩子上,然後替他從脖頸後收拾起一頭長發,帶進了明王殿下的脖子裏。
那土裏土氣的龍泉山至寶鑰匙掉下來劃過落在了長發男子的心口處,遮擋了他心口的那道傷疤,也令顧東來在拿起來看了眼後,許久垂眸看了眼又沒良心地發出一句意義不明的哼哼。
“嗯?”
“有什麽問題。”法僧師兄将目光落在二人一起自在惬意身後抵着的這塊溫泉石塊上,眼看這個人的倒影,雙眸卻冷漠如常。
“真給我了?”
“嗯。”
“明王想要,就可以拿走。”
“……好吧,那我就先替有些人保管,等到他有一天想要拿走,我再還給他。”
說完,顧東來把手中那把土氣又奇怪的鑰匙一抛,随白的發光的鎖骨胸膛滑落進水裏,長發男人頭一次不那麽邪氣而是很簡單地笑了一下,索性抱手将頭枕在兩條交叉胳膊上,露出二人一起浸在這露天溫泉中的後脖子又翹起嘴角來一句。
“我發現,有些人。”顧舅舅将下巴擱在交疊着的手臂,露出一絲興味盯着某人雙眼一字一句道。“有時候,雖然不愛說話,好像還挺可愛。”
“我早就發現,有時候,有些人只要不說話,也好像很可愛。”
法僧師兄被這一天天找他茬的人難得被人給誇獎了,語氣似乎是十分不在意看向一邊回道,卻被這時身旁的有個人從一旁一把用力摟住肩,兩個家夥這就開始故意得寸進尺了。
“哦?是麽,我好像沒聽清楚,不如再說一遍,有些人剛剛是不是說什麽?”
“好話只說一遍。”
法僧師兄果斷擺出冰塊臉拒絕這人無理的要求。
“這話又是哪個佛祖說的,既然是好話,當然是要多說幾遍,你可是高尚,正義,英俊潇灑,最理解世人疾苦的法僧師兄。”
顧孔雀偏偏就開始趁着兩個人獨處,又纏着他開始不依不饒。
“我知道我自己是高尚,正義,英俊潇灑,最理解世人疾苦的法僧師兄,但是這和你現在嘴裏要求的事有沖突。”
“除非有些人先叫我一聲師兄。”
有樣學樣的法僧師兄不動聲色閉眼冷冰冰開口要求。
“方法僧,你剛剛才僥幸得逞了一回,又想占我一次便宜是不是。”
顧某人一頭濕透了完全垂在胸膛上的長發撐着點頭湊到他面前,并雙眼邪氣地笑起來準确識破這個一把年紀卻心機很重的和尚的陰謀。
“那剛才那一句話,也當做我沒有說。”
被他一次次得寸進尺,方法僧也有辦法來對付這種人了。
“喂,不帶這樣的。”
顧東來還是賴着要聽一次,可卻未果,導致他不得不拿出自己的殺手锏了。
“啧,行,那邊的大家夥聽見了沒有,法僧師兄今晚不僅挨了一潑童子尿,現在人其實還躲在——喂喂,哈哈……哈哈哈,夠了啊!喂,你又來了方定海……”
缭繞水霧後,屬于兩個男子之間真切開朗的笑聲再度出來。
溫泉裏水花一陣向周圍拍打下落。龍泉雪深處散發的一陣陣荔枝甜香味彌漫在滿山遍野,二人一塊抓着對方的胳膊使勁身後用力一推,再次打鬧向後方池子裏跌去的家夥卻也在荔枝樹和山霧雲氣之中痛快逍遙地徹底忘懷了。
……
方定海和顧東來這個為了洗掉滿身驅鬼聖水的澡一直一塊洗到一個半小時後。
二人才換了衣服下山。
一起半夜泡完澡從後山回來,方定海被寺院另一位師侄半路攔截說,住持師弟海心現在要找他先走一步。
走之前,方師兄還幫有個說要一個人閑逛會兒的某人把二人的換洗衣物先回去了。
但當和他分開後獨自走回來的顧東來一個人拎着等下要給兩個小朋友的愛心零食,卻偶然從半山臺階後撞見了讓他沒想到的一幕。
起初,顧東來是一個人想在山裏随便走走的。
方才方定海說的有些話,使他還是沒忘了自己一開始為什麽來到這裏的緣故。
他其實想看看上次那一只‘消失很久’的三頭大阿羅漢此時會在哪兒,卻用自己的靈識大致在自己多日來沒一絲懈怠的監視陣法中感覺了一圈也沒有嗅到這東西的氣息。
這仿佛有點不尋常。照理華嚴僧團還在,那一只最大,也最奇特的阿羅漢應該也去不了。
八部的蹤跡短暫退出眼前這個小世界之後,人間安定許久。
從頭頂這一層界線之外,也已經很久沒有新的突破這一層保護罩來到人間的魔物了。
可顧東來卻比誰都清楚,這三年的輪回,不會是一個大劫數的停下,反而在冥冥中一定還會有一個轉折出現,也許不是魔王本身,但魔所能帶來的危險或許就在他的身邊。
可銷聲匿跡許久的魔和八部,又想從眼前看着平常甚至已經完全現代化的龍泉山中得到什麽新的東西呢。
那個未知的關于龍泉山的劫數又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初步展現端倪呢。
在這夜深人靜的夜晚,顧東來卻也突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思索。
不過仔細回想,似乎從那天之後,實叉難佗就也沒有再和那一三頭只阿羅漢一起出現過……也不知道,那位除了輸贏,看着目的尚且不明确的現世佛陀到底想做什麽。
“……”
也是在這種情形下,顧東來一個人心想着,卻也反手從掌心變化出了一張紅色城隍鬼,旁邊有一只貍貓一只白牛護法的陰符。
這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