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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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大廈
一瓶金色的香槟被一雙手舉起來,?又‘碰’一聲在酒店頂樓被開啓。
白色泡沫朝着最當中的燈濺起。
伴着周圍出席活動的客人們鼓起了掌。這一棟将近數百層的大樓內,?隔着一層透明玻璃的五星級別酒店內的酒會正在繼續。
擺放着諸多花籃正中央,一個個仿真的微觀建築被安置在中央的綠化玻璃展示櫃中。
在頭頂那個金色吊燈的照耀下,?每個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面孔上似乎都帶着一張現實包裹的虛僞面具。
而在這其中,?如果說要有一個例外。
那就是大約半小時前,才進入這龍江最大的上層聚集地,就立刻作為焦點被各路人士包圍的顧東來本人了。
“诶,?顧總!我這個辦事一點都不幹練的秘書可把你請來了!不過今天來的這麽晚,可讓我們好等啊哈哈……
當這打招呼聲傳來。燈光也從人正進入宴會廳的顧東來頭頂打下來。
聽到身後的腳步,?在場都看向這一邊,并投以十二分的關注。緊接着,?顧東來才順勢走進宴會大廳,?并照例是收到了一圈人的圍攏和注目。
“對不住,?我來晚了,?今晚這麽重要,?我肯定不能缺席。”
說着,顧東來言語輕松致歉,但話語間倒是沒有提到遲到的原因。
而實際,?他之所以會晚所有人半步再上來。
主要是因為,?剛才他在從大樓外部的那個電梯上來時,卻莫名因為一些‘特殊情況’,?而耽誤了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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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特殊情況’,常人并無法理解。
但就在他方才一個人走進電梯時。
他看了眼窗外,一身西裝環胸站立感受着外頭的夜色,?垂眸閉上的雙眼卻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當他看向窗口外黑暗的樓頂。總覺得那樓層間的一閃而過的金色燈,令他想起了某些但凡出現都藏頭露尾的人。
這一想法,很莫名其妙。
他以前從來沒這麽在幹正事前,還沒由來地被他人幹擾,這讓從來都專注于自己這一條修行成佛之路的他有些不痛快起來。
而随之,當他看清楚那是對面的燈後,并不是什麽‘禍害’。
他才別過臉,随着合上的透明玻璃阻隔住他的視線,又擡手按下了樓梯層。
一時間,那發光的樓層都開始移動向上,城市矗立在他身後。忽明忽暗。
緊接着,随着升降梯動了。
他的身體周遭也一陣脫離常人肉身的失重感傳來。顧東來的耳朵裏,卻聽到了徘徊在這樓層內部的一些‘聲音’。
【“……,……”】
那聲音,像是有很多小人在拖着胳膊和腿四周圍慢慢爬,并從身後‘跟’着他。
但與此同時,他卻很清楚。
這兩天,這‘聲音’已經不止一次在他周遭出沒過了。
耳邊,這一大群光禿禿的紅色小人還在樓層中間尋找着什麽,還仿佛離他很近。
可顧東來卻好像根本感覺不到一般,随着數字從‘1,14,27,35’直至跳到最上方都一動不動。
這時,燈一閃。
‘叮’一聲,顧東來睜開眼睛,這燈火通明的酒店就已經恢複了正常。
上方電梯數字停止在了上升的樓層中。整個電梯中,除了他,沒有任何不尋常事物的存在。
對此,顧東來看了眼頭頂,抵着身後的玻璃電梯直起了腰。
等他收回眼神,又用這種只是遇上這麽個‘巧合’的狀态十分如常地離去,當他再上來後。宴會中的那瓶香槟酒已經開了。
此刻,宴會還在繼續。
他一擡頭就看到迎面上來的一個中年男子。
這一看是政商階層的男子的歲數和頭發濃密的程度并不相符。
但保養得當的臉上,卻少有能找到一絲皺紋。他衣着得體,千鳥格紋彰顯中年男子身居體制內的嚴肅正經。
在這一身顯示其地位身份的西裝下,這個人的脖子裏卻格格不入地挂着千足金的大金墜。
這一個大金墜,倒是頗為氣派。但凡是懂行的,更是一眼能看出是一尊三目胡須,挺肚身黃的黃財神佛陀。
黃財神,據佛經雲,為密宗五大財神之一。
此佛為正佛,有替身擋災之用,受五色大法力加持,不喜争鬥。凡人持誦其密咒,可獲得慈悲黃財神菩薩庇佑,增長壽命,物質及精上之受用,還有護法之用。
這東西,現代十個做買賣的商人政客九個身上都會帶一個。
但不經過佛教特殊的法力開光。這種佩戴在常人身上的護法法器,基本不存在任何靈驗之處,就是圖個吉利。
對這一切,顧東來也沒說什麽。先從一旁取了一杯紅酒痛快一飲而盡,又湊上去和這個中年男人握了下。
“這怎麽會?各位的為人我還是很相信的,來,我先自罰一杯,要是不勝酒力,趕不上和各位多聊幾句就走,可要贖罪。”
“那哈哈,好,好,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來,今晚大家都不醉不歸!”
這對話,大夥都笑了。
恰好這時,後方挂着關于城市結構建造的字樣的大型展臺上,一個大型的規劃圖被投影在最中央的白色幕布上。
等包括顧東來在內的大夥也跟着一起看過去。
所有人就看到這一塊幕布上投映的,俨然就是一個現代規劃圖。
眼前,作為一個平面展開的狀态,俯瞰整個龍江市的圖。
一眼望去,僅僅從形狀,都可以看出大家所身處的龍江作為一座現代城市,和其他同階段的城市本身發展情況存在的一些出入。
因為,相比其他正常的城市。龍江的外部輪廓,竟和一個大佛頭很相近。
這完全由上天決定的地理條件,使一種特殊而莊嚴的佛教氣息籠罩整座城市上空。
不僅如此,俯瞰狀态下,這地面上象征佛頭過長的耳垂的兩側的開發區。
頂上,正好有一處天然的凸起結構,象征一般佛陀頭頂常有的一個個代表智慧的肉髻。
而那大地上接近于微垂下的一雙佛眼,一左一右剛好對應的地方就是南北兩區。
最中央接近于額頭眉心一顆痣——即佛教中所說的佛陀悟法後才有的白毫相。則正好位于本市著名,也是和城市隔江而望的一座天然山巒。
這完美構成了一個佛頭的地理結構。
不得不說,真是這座城市中逃不開的因果命運了。
對此,顧東來人往後一靠,不聲不響地撚了冷餐桌上一個甜點水果拿在指尖上把玩,又聽着介紹詞就擡頭看向了大幕。
可伴随着那一張幻燈片引入他的眼簾,一個近似頭顱的影像出現,使他的視線也跟着完全被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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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從樓頂上方下來的另一個人來到這間五星級酒店35層的外部時,他正趕上底下的酒會在進行。
他從酒店最高的一百層樓頂縱身躍下時。
一道金色護體佛光立刻出現保護住了他。
那一刻,年輕男人那一頭過長的黑發受夜風洗禮吹至眼梢上方,那受大樓外現代夜景包裹的半張臉上隐約的一雙黑色眼眸也露出在了黑夜中。
因為有這一身純正的佛門弟子法力支撐。
他的腰上只有一根繩子維持在樓層中攀爬的力量,卻也一路堪稱暢通無阻。
等用騰雲術踩住大樓間一根根外層金屬架,他接着才在這急速下落中,一把伸出手臂抓住了這萬丈高空下的鋼材窗框,又及時在此停下了。
腳下,貼着他臂膀一側的外部摩擦表層的玻璃後産生的熱度還在。
這裏并非是那一個供給弟子們用作方外修煉的寺廟。
但因為他是個不同于凡人的世外之人。這一系列危險無比的操作竟也行雲流水。
等方定海抓着繩子,低下頭看了眼黑漆漆的底下。
長至額頭的發絲垂在眼眶邊的他用帶着皮質手套下的手,扣住一側縱身進入大樓對面,又從這個正對宴會廳的角度,抓着帝釋趴在樓頂上面往下看去。
一眼,他就看到了對面那一幕燈紅酒綠的衆生相。
各色衣着鮮亮的男女地混跡其中,各個臉上布滿常人的欲/望。
對于方定海而言,他并不關心這些俗世的凡人都是誰。
他從無欲/望的內心也并不會對世俗世界的人有所停留,可不知道為什麽,今晚的他還是面無表情地在這其中掃了一眼。
這一眼,極其冷淡。
但冥冥中,好像在他的腦子裏留下一種印象。仿佛在這底下的某一處,會突然出現一個‘麻煩’會沉浸在眼前花天酒地,并肆無忌憚地摟着什麽人享受着夜生活一般。
可轉眼,底下并無那人。
這也令方定海果斷收回了視線。心裏那片刻的雜念也一下恢複了正常。
——不得不說,光憑這極其默契在心裏想到對方一點。
‘禍害’和‘麻煩’二人,真是相當了解彼此了。兩個人明明都故意沒見面。卻冥冥中還是以這樣巧合的方式即将狹路相逢了。
而暫時沒在底下發現有個人的存在,但這倒是也沒影響方定海本身對于這地方的窺探。
年輕僧人直接在對面樓頂正對底下,揮開手臂以帝釋震蕩佛鈴之聲洗滌四周,對着這陷入黑暗的樓層就施展開了一個金色法陣。
這法陣,籠罩玻璃大樓以一個個梵文一展開。
金光化為一道道流星,繞着半空的窗戶流竄于現代建築。
上方一整個電流構成的離體屏障,赫然,就是之前在獅駝嶺妖洞中收服的那個三十七道品。
這數日來,方定海都在找地方将其化解為自己所用。這佛門傳下來的遠古法陣又極其兇險複雜,很難收服,這才令他完完全全地閉關了好幾天。
如今大功告成。
他用這個辦法來進一步尋找其餘流落人間的八部就也理所當然,而一時間只見,裏頭那團在樓土中央積聚的‘紅光’越來越明顯。
他黑發下遮擋住的那只妖目也一下顯露了出來。
那只額心的金色妖目,以佛陀般慈悲威嚴的眼神看穿着腳下世界。
年輕法僧的身形對于一棟棟的現代建築明明很渺小,卻像保護神一樣籠罩在對方的大樓上方。
耳邊,是什麽東西在他的注視下從虛幻的結界中爬來爬去。
就在妖目在他腦海中所一步步放大的妖魔世界中,那一個個牆土內發出聲音來源的皮膚呈現紅色。
【“——,——”】
它們怨念深重就死去。
死去時多半器官沒有長出,所以只能依靠這畸形短小的四肢來爬。
那光禿禿的紅色身體上濕漉漉,腥臭味極重。
碩大且咕嚕轉動的眼珠子包裹在一層透明的薄膜之中那小小的身子也像人體肚子中膠質感的皮肉侵入人的耳朵,發出類似呼吸的聲音。
這使僧人的意念和這些小怪物對上,又一眼識破了它們的真面目。
①【“佛經雲,無能勝童子,古時釋迦牟尼座下沙彌所化的小鬼。你們本是佛祖用以幫助超度亡魂的善魂,為何現在化為妖魔阻擋我的去路。”】
這話,方定海的表情卻沒動。
但無形中,他的聲音卻已經擴散至那群血紅色肺部蜂窩狀密密麻麻寄生在酒店樓層裏的無能勝童子身上了。
那一只只紅霧中的無能勝童子在聽到他聲音的剎那,集體在暗處睜開眼睛。
一刻之間,方定海的冥想世界中,周遭都是一雙雙小孩子的刀形眼睛密密麻麻長滿了他的身體和心髒。
那些眼睛極其怨毒,紮堆長滿了人的腦子更帶來了極其具有沖擊性的惡心感。
接着,聲音恐怖而嘶啞的無能勝童子們才一起眨了下眼珠子開口說話了。
【“菩薩。”】
【“菩薩媽媽。”】
【“是菩薩媽媽,讓我們來搶奪她的身體的,有兩個人一直不許,菩薩媽媽從籠子裏逃出來,和菩薩媽媽作對,殺,殺,殺了他們,殺了這些凡人,哇——哇——”】
菩薩媽媽。
找身體。
這無能勝童子異口同聲的話,似乎使人意識到了什麽。
緊接着,他額頭上的妖目沒來得及去‘看’底下突然亂起來的人群到底有誰,卻趕上了眼前出現的一幕。
之後,更是隔着距離就這麽看到了出現在大屏幕上的一幕。
只是也正是這穿透兩邊距離的一眼,使多日來都在龍江市隐匿行跡的方定海瞬間察覺到了什麽潛藏的危險,從樓頂冷冷睜開了雙眼。
“……”
腳下,宴會廳裏正是一片熱鬧。
顧東來一手插兜站在人群後,隔着這遠遠的距離和眼鏡片,意味不明的眼神也靜止着望着上方。
原來,那赫然出現在最當中一個展示櫃中的……
竟然是一個面部沾着一些結塊的泥土,作比丘尼魔化狀态,頭發微卷,怒目顯威嚴相的女子佛像。
那一頭卷發,雙眸又浸透了人世邪惡的女子的蓮花發冠頂上。有着兇惡猙獰,魔氣四溢的巨大八翅鳥喙。
她的半張臉極美。
華麗而莊嚴的眉目神聖無比,比世上的萬物衆生都要美麗。
另外半張臉卻被魔鳥羽毛充盈的面孔骨骼所占據,如同一個徹底瘋魔喪失理智,內心只有癫狂而邪惡的魔頭。
而作為一尊曾被人鎮壓在地底,永世凍結了神魂法身像。
她雖然無法用泥土的身體說話。可這殘缺不全的法身突然在人間的現身卻也說明了一切。
與此同時,難得低調地站在人群後的顧東來面對這以魔像現身于人間的女子佛頭和他的容貌冥冥之中有着一種旁人的雙眼看不穿的相似,卻也第一次沒有挪開眼睛。
他們兩個長相,相似到仿佛跨越千年,一人一像卻也能認出彼此。
換而言之,在場的只有顧東來明白,佛頭下的這個猶如魔和神雙重化身的女人是誰。
而他們倆,又到底……有着一種怎樣無法割斷,又關乎于彼此血緣的關系。
也正是這時候,那來自一邊的那家政府規劃公司關于這東西的介紹詞才再度響起在了顧東來的耳邊。
“這就是上一次龍江重工事故後,通過環保局施工發現的殘缺佛頭。”
“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一周前全市發生地質災害的事了,這一發現,差不多正是在那天後才被相關部門注意到,因為施工未結束,這個文物暫時被我們公司所保管着,我們已經找了文物局做鑒定,目前已知的基本有三點。”
“一,這是一尊女性佛菩薩,也就是佛經中極為少見的比丘尼菩薩,女比丘尼一般有雙面,一面慈,一面惡,所以法力高超無比。”
“二,這個女菩薩,身上有明王經和藥師琉璃經兩種梵文字印刻在她身上的痕跡,這一般是用以超度和鎮壓的,但是當我們挖出她的頭的時候,這些文字卻好像都被工具給磨損到所以都看不清楚了。”
“三,就是,我們只在地震後的施工帶發現了女菩薩的頭,卻沒有找到這尊身體的其他部位在哪兒,一般來說身子和頭都會一起出土,這也使得工程目前也面臨一些後續挖掘的問題……”
聽到這話,顧東來站在底下沒作聲。
可眼看周圍熱鬧起來,不少來賓都在讨論着這尊女性菩薩像的價值,他卻又一次感覺到了有什麽人在暗中用一種眼神‘看’着他。
這一次,那一步步順着上方的吊燈晃動。
而朝着所有人一步步沖撞過來的危險而陰毒的感覺是如此地近。
仿佛下一秒,那緊緊貼着他撲面而來的紅色,就要從腳下化作一條毒蛇卷入他的西褲狠狠抓住他的腿了。
這令顧東來一下回頭,看向身後那數字亮起,已經停在那許久的電梯口。
接着,他雙眸微微眯起心裏卻很明白,今晚看來在達到自己的謎底和保護所有人的過程中勢必要有一番惡鬥了。
而一時間,他默默退後,又轉向前方那個脖子裏帶着一個黃財神替換金墜的中年男子。
接着,就在掌聲響起的剎那,顧東來卻已是從西褲中抽出一只手,運起這一手神行術整個人朝前動了!
“南無大光明菩提心咒,神行千裏——”
他這一動,抓住孔雀镏金镋的一手已經一下沖出肉身的神魂如同進入了快速鍵。
周遭被法術控制的其他凡人被呆呆定格在原處。掉落的酒杯鮮花也僵在了原地。
長發孔雀王一身華麗而放肆的尾羽就這麽穿梭于空間和時間被定格的宴會廳中,一下奪過那中年脖子裏的黃財神。
接着,這位準佛之身的明王才趕在周遭那一股和他一起搶奪這個佛頭的紅霧撲上去,直接用黃財神替換那個女佛頭,又在搶下女佛頭退回肉身,一下閃身進入了身後的電梯裏。
【“——!”】
他這光明正大地一搶東西,又一跑。
宴會廳裏被定住的時間恢複了正常。
衆人包括那脖子裏莫名覺得一空,所以有點疑惑回頭四處看看的中年男子都沒發現剛剛發生了什麽。
更沒人發現那個女菩薩佛像,已經通過法術被替換為了一尊黃財神替身金墜。
可當所有人後方的那一個電梯快速下降,從酒店樓層中穿梭而過的一道紅霧卻是朝着顧東來離開的方向追上去。
當一股寒氣從電梯門縫湧上,半夜聽到能讓人冷不丁背脊一亮。
對此,顧東來神色冰冷地拎着那一個包裹下搶來的女菩薩頭,第一反應看向所在的電梯最頂上傳來的。
可實際,再仔細聽,這聲音卻更像是這周圍這個現代化的大樓層外,有什麽數量可觀的小活物在追他,并試圖從一個十惡不赦的深淵一股腦爬出來。
因為電梯很狹窄。
只有他一個人。所以這不名來路的所制造的‘哭聲’,就在這一個密閉空間裏來的格外窒息。
頭頂,紅色數字在往上跳。
顧東來一只手擱在扶手上卻也沒動,另一只手抓着手裏用西裝包裹住的迦樓羅法身,耳朵卻因這貫穿于上下由什麽而勾起的風聲而動了一下。
這時,左側方燈猛地一亮。
他并未睜開眼睛,單手卻狠狠拍下,一道紫光極其兇險的沖出手掌。
與此同時,面對這群‘小鬼’肆無忌憚受背後主使的進犯。
顧東來直接揮開一條手臂,用倒映在電梯牆壁上那若隐若現的孔雀王法身下的開屏後的尾羽法力威懾牆上的紅色無能勝童子。
他眉心泛起金色。
黑色卷發兼具妖異和神聖兩種美,身後美麗莊嚴的尾羽上的一雙雙碧綠,湖藍邊緣棕黑眼瞳的孔雀眼怒視着黑暗。
孔雀眼和刀形鬼眼正面沖撞,力量強大到使電梯上下的繩索被撞出了大量火花。
緊接着,那電梯外直直飛下來,瞅準了向他眉心鑽來的一群紅臉鬼娃娃,就被他周身強大的法力氣流一下腳下透過門縫向外和那股力量沖撞出去!
而被他一下反手擊中,那群沒有肉身的無能勝童子尖叫了起來,又用自己的頭顱瘋狂地撞頂。
等将電梯鐵質的頂上啄出一個個栩栩如生的鬼臉積壓着電梯空間,顧東來那扣住邊緣玻璃留下血跡的手指在黑暗中和這群小鬼正面對抗起來。
一時間,上方打鬥聲不斷。
顧東來帶着奪下的迦樓羅佛陀被困在電梯中,卻似乎暫時未能從這場追逐中逃脫。
可偏偏就在這時,眼看這電梯內外,人和一群吃人的無能勝童子的厮殺還在繼續。
一只五官清晰如人的無能勝張口就要從左側牆面中凸,出一張畸形的臉咬上了顧東來的耳朵。
這一口一旦咬上顧東來。
他的一只耳朵絕對會直接被要下來。可這時,伴着頭頂一道和樓層燈光十分相似的‘金光’出沒。
這一次,顧東來卻在一頓的同時意識到,這光并不是樓層之間的燈光。
因為,當他擡頭向上看,随着一個抓着繩子一段從頂上不怕死躍下來的人就這麽重重落在電梯頂上。
更使他在電梯內都感覺到了巨大的震蕩。
接着,那個踩在他上方出現,一句話不說的人用自己的手砸上了那堅硬無比的鋼化玻璃頂。
“碰——”地一聲。
這舉動可太瘋了。
可偏偏這人就是做的出來,而伴着那一塊塊玻璃碎片出現在了顧東來的眼前。
身處于下方的顧東來直接猛地一擡腿狠狠踹在了對面的數字按鍵時,使電梯故障就開始飛速下落,也讓那人身後追上來的無能勝一下被甩了出去。
這配合默契無比。
不需要一句話,一個眼神,這兩個人竟也再冥冥中完成了一次配合。
而沒等顧東來開口說上一句話。
那跳下來,用身子擋住下落碎片的人已經是用那血淋淋的一只手手将那只即将咬上顧東來耳朵的無能勝給活活打死!
那割開皮肉濺出鮮血的碎片猶如刀子。像是雪花,使面孔也被印在上面二人沐浴在雪和血的雙重顏色之下。
這一刻。
電梯裏白光四濺,兩個狹路相逢的人在電梯下落狀态再度碰撞到一起,并又一次四目相對,這時,顧東來終于看清楚了這人的樣子。
那個人的雙眸冰冷。
無情。
無心。
卻完完全全和顧東來的眸子近距離對視了。那頭頂照亮了二人樓層半空這一面玻璃的光如此眼熟,卻光芒萬丈。
如同過去二人一次次以宿敵,仇敵的身份博弈,相殺,相鬥,卻在這三千佛法世界一次次碰撞出澎湃光輝,超越了凡人俗世的一切情愛本身。
從來,擁一腔熱血。
無畏無懼。
唯有炙熱光輝。
與你同在。
——是方定海。
作者有話要說: 眼睛有點點痛,sad。
他們沒有打架哦,嘻嘻,師兄根本不舍得打舅舅啦
感謝在2019-12-08?22:43:36~2019-12-10?21:51: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此去經年?10瓶;生予?5瓶;奕殇沉?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