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另辟蹊徑的‘尋鬼啓事’一出,?讓王栩都聽傻了。顯然,?在對付他這種小屁孩上,某個歲數閱歷加起來,?快比王栩逃的課還多的舅舅天生有着自己的一套辦法。
甚至不知道為什麽,?王栩這麽個少年總覺得,下一秒,他舅舅就要從天而降,?用巴掌把他打得嗷嗷叫了。
可像他這種年紀的孩子,大多又有着自己的自尊心。
就是那種既然都賭氣跑出來,?甭管家裏人怎麽恐吓,都不想低頭的倔強。所以,?內心怕是怕,?這熊孩子還很樂觀地做起心理建設了。
“嘿,?王栩,?你是個天才。”
少年額頭明明怕的都是一頭冷汗,?卻還是樂觀地幹笑了下說着,又抓着溜溜球握拳振作道,
“過了今天晚上,?你就是大人了,?男子漢大丈夫的,你能怕什麽,?你舅他就算是神仙,他哪裏可能這麽快……找到你呢。”
心裏這麽想着,這臭小子還真壯完膽要跟這輛鬼公交走了。
反正,?車裏的其他乘客們都呆呆的,認不出活人死人,王栩堅信,他只要足夠随機應變,是一定能趕在被抓住前,找到他媽媽到底在哪兒的。
當下,伴随着他小幅度埋頭比了個耶。引擎聲啓動,這輛地藏王公交就這樣從龍江市殡儀館朝着不知名的陰司發動了。
此時,距離九點還有大半個小時。可就在一切将要來擺脫控制時,隔着眼前霧蒙蒙的夜幕下,這輛公交車前方就這樣出現一輛亮了下車燈的紫色跑車。
“……”
那車又帥又邪。一個投射過來将一整片路上照亮的車燈還在對着這一頭一閃一閃,像在隔空警告什麽。
車上遠遠地坐着一個長發男人。因為逆着光,看不清臉。但那個人好像有一只手卻很冰冷擱在窗戶外頭敲打了幾下,又朝着他這邊做出一個在倒計時的手勢。
那個擺明了就是威脅人的手勢。恐怖的要死。當下,大外甥臉色一下煞白,今晚獨闖陰司尋母的心都滅了一半就驚恐地趴上窗口。可下一秒,伴随着那人的手比出‘3,2,1’。
那輛猛地踩下油門的紫色跑車就這麽一下不怕死地對着公交車筆直地以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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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撞,兩輛車怕是都得車毀人亡,是真的只有瘋子才能幹出這種事了。
可車上其餘都是死人。所以毫無反應。只有,此前還堅信自己很勇敢,什麽都不怕的王栩吓得渾身發抖,立刻抱住了頭。
他心想讓自己的決心在這一刻有說服力。可在這兩輛車迎面即将暴力撞上的那一刻,在車內的王栩也蹲在座位下,害怕到大叫起來時。
也是這一剎那,那輛紫色跑車竟然在光芒中化形。并在這不真實到絢爛的光芒下,從空中幻化為一只龐大而美麗的孔雀法身,并拖着長尾巴俯仰嘶鳴就一下子穿過了這輛透明公交車。
鬼公交沒停。但被那孔雀連人帶包叼着飛出車自的小屁孩卻感覺到後脖子連帶書包被人一拎,又丢到一個類似座椅的地方上。
再到他吓得閉着眼睛,也完全不敢擡頭時。這時,那個方才用這種方式給他上了一課的舅舅本人才在駕駛座上開口說話了。
“呵,離家出走,去陰司。”
這是這位舅舅和外甥今晚見面的第一句話。
當下,長發男人一個人坐在車裏冷笑了一聲,他的襯衫領口,也因為到這兒趕時間,而燥熱出汗到解開了兩顆。
可為了找人大半夜跑到這兒來,顧東來看樣子是也真動了火氣,他的語氣不受控制地諷刺的要命,對外甥一個孩子說話更是一點不客氣。
人在後排的王栩不吭聲。可他真切地聽出了顧東來對于他剛剛那種表現的莫大嘲諷。
顯然,作為一個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菩薩本人,有一個他這樣看見這種小場面都害怕成這樣的外甥,就算是顧東來本人的污點了。
作為菩薩之身,他總是對自己的妹夫和外甥有着一種傲慢和漠視。
說是彼此都是親人,卻又沒有真的一天從心底接受他們,在他眼裏,玷污佛法光明存在的凡人原本就不會被他這種人放在眼裏,而放往常,王栩一個小屁孩,大可以滿不在乎和他舅舅耍賴撒嬌,然後打哈哈就把這事忘在腦後。
但這一次,王栩的眼圈卻聽紅了。
他發自內心地覺得很丢臉。明明說好了要去陰司,想辦法找他媽媽,也覺得自己很謹慎把這一切都想到,可是轉頭就被抓到了,還被親舅舅看不起了。
偏偏這時,完全沒有感覺到王栩在真的很難受,前面那個做舅舅的還火上澆油地又來了一句。
“裝什麽死,自己爬起來。”
毒舌自負又欠缺耐心的顧東來繼續罵小孩道,
“是不是要再抽你一頓,才爬的起來。”
就是這一句話,把一大一小在這多年來被隐瞞,被壓抑,以至于到今晚積攢了很久的家庭矛盾一下子點燃了。
王栩本來還好好的被顧東來這話刺的突然一句話不說,爬起來背着包就下了車。又作勢關上車門就大步奔跑着走了。
顧東來在駕駛座上第一反應是想拉他,可這個今晚明明是過生日也應該很開心的少年卻第一次在這寂靜無人的夜色中,反手甩開了自己舅舅的手。
“——!”
這一下少年還手的非常地重。
這可把比他要個子高很多的長發男人給弄得眯起了眼睛,頓時仿佛權威被冒犯般,強勢無比地制住他的半個人往車裏塞。
王栩起初奮力反抗,嗓子特別壓抑地和小孩鬧別扭似的嘶吼了一聲,可顧東來也不理他,就像是家長和孩子之間永遠不可調和的代溝一般就想把這離家出走的小子給弄回家了。
但也是這時,王栩不動了。
緊接着,在顧東來的注視下,埋着頭,跨着肩的少年垂頭喪氣的讓自己垂下手臂,咬着牙一邊哭,一邊像是一個特別狼狽,又特別倔強的小獸一樣被自己舅舅拎着,就掉了兩滴冰涼又傷心的東西在顧東來的手背上。
“……我,我聽到她在哭。”
“我本來……不想讓我爸,讓你覺得我……很魯莽的,可是她一直在那個地方哭,每天晚上都是,我一直聽到她在很傷心地哭。”
“我擔心,她是不是生病了。”
“雖然我也不知道妖會不會生病,可是她一直在哭,我很想去看看她。”
這話說着,王栩面頰上挂在的眼淚還在。但這個從小沒有母親的孩子的聲音卻很平靜。或者說,他好像一夜之間,突然就沒那麽像個好騙的小孩了。
“……”
“別人都可以在那個時候,覺得她壞……或者,覺得她最罪無可赦,毫不留情地懲罰她,可是,你是不一樣的。”
“就像,我現在只有你跟我爸這兩個親人一樣,我媽媽曾經也只有你。”
“我只要去想一下她的心情……這麽多年的心情就會很難受,想到她曾經對着你那麽哭,後來還那麽恨你,恨到那麽久都在恨着你,就覺得好多事,真的很難受。”
“明明,只有你是不一樣的。”
“可那個時候。”
“你為什麽……就不能幫幫她呢!你為什麽……就不能相信她呢!”
這最後一句大吼,今天其實是生日的王栩說的小到幾乎聽不見。但是說完,他卻第一次怒而掙脫顧東來的手,頭也不回地朝着夜色中快步跑去了。
這大晚上的,又經歷了剛才的事,一個孩子不可能去別的地方,只能回自己去家了。
可是被單獨留下的顧東來卻好像,頭一次問親外甥問住了。他的手指白的厲害。指尖上一點溫度都沒有。耳朵裏,根本什麽聲音都沒有。
一時間,長發男人的發絲随風垂下,臉上從來都傲慢而尖銳的表情有着長久地空白,好像就是王栩那最後一個問題把他整個心都抽搐,泛起一種莫名的不适起來。
直到,他低下頭,看到手上帶着的舍利佛珠。
并仿佛又聽到了多年前,那個和王栩一樣和他有着親人的關系,卻在洪水中一邊飛一邊問他的那個女人的聲音。
——以及,那抓着最後一線生機,在大雨中傷心欲絕地望着他的那雙珠子般柔軟無助的眼睛。
【“哥!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像現在這樣這麽對我……”】
【“您是我的哥哥……是我在這世上的親人,為什麽你現在反而和他們一起來害我,害我的孩子和勝哥……”】
【“…是你說了,無論你将來在哪裏,你都會回來。”】
【“可為什麽,我苦苦對着天上叫了那麽久的哥哥,求你出現,你都不來……”】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我已經拖累了你……是啊,一個即将要成佛的菩薩,怎麽可以有我這樣執迷不悟的妹妹,我成了你的恥辱。”】
【“我的親哥哥……只想成佛,永遠只想一心成他的佛罷了……”】
——【“可顧東來,我好恨你,我真的,真的好恨你的無情……”】
“——!”
……
21:00
當方定海一個人站在殡儀館前,他白皙漂亮到像個天仙下凡一般和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面容,還有那睫毛很長的雙眸地依舊不喜不怒地像一尊佛般閉着。
一片皎潔月光從頭頂落下來将他的面容遮住,眼窩鼻梁下是一截晦澀不明的陰影,至于雙手則插在兜裏在想什麽事。
頭頂,圓月當空。剛剛上來幫了他們忙的陰差方才已經走了。
九點之前,阻止某個不懂事的小孩亂跑剛剛好。畢竟再晚一會兒,一個大活人進了陰司,就只能永遠變成死人了,也難怪,剛剛那兩個陰差跑的那麽急。
【‘法僧,多謝你和孔雀菩薩告知吾。’】
【‘吾若是這次耽誤了事,怕是難辭其咎,不過這入了陰司就不能還陽的規矩,一般凡人還真不知情。’】
【‘下次二位若要用到陰司法術尋人,吾一定盡力效勞。’】
正如它們所說,進了陰司的人都出不來了,這次也真是挺險。
好在一切及時剎車,也不算釀成什麽後果,不過說到這,兩個陰差卻也不免提到了一句顧東來,又在話語間第一次以鬼的角度來評價了這個人。
【‘不過,菩薩固然脾氣不好,卻是個性格極正的人。’】
【‘法僧若是能助他早日渡了迦樓羅一家,也是善報功德一件,因為就像地藏王所說,明王一直是個即便有苦,也不願和人說的人。’】
【‘苦,無人可訴,無人能懂,才是世間最苦。’】
這很罕見。因為陰差們對于顧東來的過去似乎有些了解。可陰差們說完這話,卻也沒解釋更多,趕緊先一塊繼續回地底了。
這讓方定海想了會兒這事。但除此之外,他的神情卻也不像有心情一直想這些,因為接着,年輕僧人任憑一只手擡起來,才看着自己那只從兜裏拿出來的手。
這‘手’,就如同顧東來之前推測的那樣,是受了什麽傷。
但方定海之所以不想讓別人看到,卻是因為另一個緣故。
因為除了那皮膚表面接近手腕的一圈有着非常恐怖的烙痕,在整個手掌心中央,他的手卻被一層像是鱗片一樣的東西包裹着。
這雪白色,帶着一點金底泛着一層漂亮冷光的鱗片,被嚴重灼傷了幾塊。那鱗流光溢彩,卻也不像個常人。不僅如此,他的手現在其實更接近于一個‘爪’,而不是‘手’。
因為手沒恢複,他才無法抓着帝釋。在那傷口處露出鮮紅猙獰的皮肉,一看就傷的極深,也是因為這個,他左手上的白色鱗片才會由于這個緣故一直這樣下不去。
可他的這種狀态,顯然并不能令任何人發現。也是這時,正當年輕僧人抵牆在想事,一輛動靜很耳熟也很暴躁的車在他面前停下了。
當下,方定海快速收回了自己的那一只手,放回了兜裏擡頭。他本以為會看到有個人已經抓回了自己外甥。可是當方定海睜眼,卻只看到顧東來一個人坐在車裏靠在駕駛座上,王栩不在。
“怎麽了。”
第一反應沒有去問王栩怎麽不在,沒有去細想,方定海反而是一眼看到顧東來這副表情不對勁的樣子。
并直覺他似乎剛發生了什麽,可沒等他問清楚,精神狀态極其糟糕惡劣的顧東來卻整個人往駕駛座上一靠,又用手擋着額頭和雙眼,才用一種胸膛中有點反常的聲音問他道,
“你等下還有什麽事麽。”
“做什麽。”
方定海問他。
“去找死,去不去。”
他這有點心煩,有點低落,也不想多解釋的口氣,一聽就是心情真的很差勁。不過看他現在這樣,搞不好自己不去,他又會像以前那樣瘋子一般,去找點別的什麽不正常的‘樂子’來宣洩壓力了。
一心普渡世人的方法僧竟也難得給他了一個面子。
可大半夜,外甥沒接到,反而是他們倆真的像‘二郎神’本人之前說的那樣。不僅什麽好沒撈着,又繼續半夜湊一塊了,這就有點巧合了。
但仔細回想,兩個人好像總是能在自己比較煩,比較像個人,也沒那麽不可擊垮的時候遇上彼此。
這也就讓這一切變得沒那麽讓人難以理解了。
也是兩個人一路迎着夜風,又任由某人把車開出市中心。讓方定海怎麽也沒想到的是,顧東來大半夜的竟然拉着他一起來做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因為,往常他都是一個人用喝酒享樂來尋求刺激的。可今晚顧東來竟然難得很有情調,或者說堪稱詩情畫意般找他一塊來看海了。
雖然這片‘海’,理智上,應該更應該稱作江。
還是建立在從龍江市的山頂開下來,才能遙望到另一邊龍泉山下方,才能看到的一條很模糊的‘海際線’。
可是當他們一起迎着風出現在這個地方時,不可否認,他們真的像在站在海邊一樣。
腳下的沙子。遠處那隔着人工油漆欄杆,才能撇到一點痕跡的月亮。
江邊,還有背過身遠離人世間的五光十色的夜景中,都在讓這一切變得美輪美奂。
當下了車,在他身邊走着,顧東來一下走在了前頭,又扯開自己的襯衫躺倒在這夜晚存在于人間盡頭的江水中。
白和黑交融的無盡江水中,讓身體和天地萬物交融在一起男人的長卷發被水沖散了。他的襯衫完全地濕透了,胸膛,花臂,還有白到讓衣服貼近在身上完全顯現出身形的狂傲,不羁。
“為什麽到這兒來。”
“鳥也會喜歡海麽。”
方定海問他。
“為什麽鳥不能喜歡海。”
“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就會産生憧憬,鳥喜歡自由,當然會喜歡海,哪怕會淹死,可是至少在死前見過一次。”
“我是人,還不是佛。”
“我的神魂永遠喜歡自由。”
他就像個光下出現的,站在沙灘上對方定海說着漫無邊際的詩。然後,他一個人仰頭。顧東來一個人久久地貪戀地用雙眼仰頭看着星星,面容就是回到了故鄉的一個少年人。
他的眼睛很單純。滿滿的,都是思念。卻也讓方定海站在他的身後跟着他一起看了許久。可也是這時,伴着這人的手擡起,他就這麽在方定海的眼前變出了一朵白色的優缽羅。
“送你。”
和以前和人開玩笑的意味不一樣。
這一次這朵白色的佛花,顧東來捏住說完,卻向着方定海這一頭抛了過來。
僧人沒擡手,花卻自己如同有生命般落在了他的一只掌心。也是伴着這一朵鮮花落下,像是從二人所站立的遙遠的輪回盡頭中,天光被照亮,那一個伴着回憶和蒼老的古老女人聲音卻又一次響起了。
【三十六年前,龍死,魔頭入世,洪水浸入人間,引得衆佛最擔心的時候到底來了。】
【地上劫難滔天,陰司下方正因為魔王出世而亂作一團,人間生靈塗炭,沒有人敢在這時候闖入陰司,就在那一年,一個人,一個神跡般的人物出現了。】
【那人來的那夜。正是惡鬼滿地,陰司大門即将震蕩的時候。滾燙如岩漿般的血水正流淌于人間和地獄的每個角落。】
【他的出現卻像把這一切給打破了。】
【他一頭漆黑的長卷發,從血海中闖入陰司,以一個手搭在船槳,雙腿蜷着的姿勢懶散地坐在船頭。】
【在那條小小的木船上,開着一朵朵翠綠色琉璃蓮葉和蓮蓬。正中央是一朵還沒開放的白色蓮花。】
【他的面容宛若天神降世,卻帶着一張金色面具,露出的下半張臉美的驚人。】
【那五色金翠下的長發被蓮花孔雀冠豎着。兩邊垂着兩根細細的金色繩穗子,長發就這樣飛揚在空中。】
【他就這麽仰靠在這條船上,背上帶着那唯一一把紫金寶石弓箭和一只箭,以這個姿勢仰頭看着陰司上方的衆鬼菩薩聖人們。】
【那尊巨大的地藏王岩石像,背後是萬千洞窟衆鬼森嚴冰冷的鬼面。】
【但在這洞窟和血水中,這個坐船而來的孔雀青年卻是那麽地狂狼不羁,像是一人獨闖到此地,雙眼中卻沒有絲毫畏懼,反而雙眸只有一種情緒。】
【狂傲。】
【高貴。還有那強大到驚人的無法讓人忽略的滿身光芒。】
【“東來,你為何來到陰司還帶着一朵花?”】
【“你又為何在這時候一個人來到陰司,你可知十萬鬼如今正肆虐,你何來如此的勇氣?”】
【為了阻擋這浩劫,地藏王的石像只得從陰司下方向着那孔雀發問。】
【可這時,坐在那一船白色蓮花上的長發青年才将自己一條的手臂從孔雀翎戰甲中擡起,又舉着那朵花就向着衆鬼的方向笑了。】
【“菩薩,我正是一人來解救陰司。并為衆生,獻上這一朵開在靈山遍地可見的優缽羅花的。”】
【“哦?那你為何只用你的一只手握着這花?”】
【“因為我的這只手只用來拿花,而另一只手只用來殺人。”】
【“花手是我的人性,而魔手是我的魔性,這兩種活法,才能讓我活在這被魔侵襲的世間,用我自己的方法一直自由地活着。”】
【“等這朵鮮花開了,陰司之圍即刻解。”】
【“我也會在十方地底走出,将那萬鬼的頭打下來從此還給菩薩,還衆生一個新的人間,到那時,這朵花才是有生命的。”】
【用一只手拿花,用另一只手殺人。】
【人性和佛性,融于一人。】
【這個帶着一朵鮮花下地獄,并一個人闖進陰司的孔雀菩薩就這樣成了那一年封魔戰場上最血腥可怕的佛将。】
【而從此,孔雀大明王菩薩的佛花,就被稱作為——優缽羅花。】
作者有話要說: 佛花的由來~每次泡妞必備,其實很有意義呢哈哈哈哈
舅舅這個人真的是一個很有浪漫主義色彩的男人哈哈,為什麽那只手臂有花臂呢,因為要拿着鮮花殺人,這樣自己才能永遠保留人性,真是個小公主呢()
話說,師兄的原形又一次悄悄亮相,哈哈,大家注意到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