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花淇淇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後退一步,差點踩到徵容的腳。
徵容一臉平靜地說:“只是一頭有了仙緣的蘿蔔而已。”
蘿蔔!剛才說話的真是蘿蔔?這貨是蘿蔔?這綠油油的葉,脆生生的莖……
啊,對,蘿蔔是根莖植物。
花淇淇忍不住歪頭去看葉片底下,蘿蔔葉猛地抖動幾下,“看什麽看!恬不知恥!”
花淇淇一臉驚悚地轉頭:“你們這裏的植物不是都會說話吧?”
徵容繼續平靜地回答:“只有個別。”
還好還好,要不然以後吃飯真會有心理壓力。
她趕緊快走兩步,避開那棵蘿蔔,繼續剛才的話題:“那麽我在這裏……”
徵容淡淡道:“稍後莫聞莫問會告訴你日後該如何做,你問他們便可。”
花淇淇茫然地點點頭:“呃,好,那我……”
徵容擡了擡衣袖:“花姑娘,我先告辭了。”
一揮衣袖,招出一朵雲,乘、風、而、去、了!
他就這樣走了?
他就這樣走了!
花淇淇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大哥,你是多不願意送我過來啊,跑這麽快!!!
在目瞪口呆的時候她還沒忘記觀察到,她來的時候果然沒看錯,徵容駕雲的時候沒有招出什麽東西變化,和素心仙子一樣,是真正的行雲術。
也就代表,他的法力比白伊高。
看來明岳峰這裏,整體的法力值高過月蓮谷。
兩個小童收拾完屋子,從房裏跑出來,和幹站在空地上的花淇淇大眼瞪小眼。
瞪了片刻,還是花淇淇先說:“呃,你們的師父剛才走了,他說,我留在這裏,以後要做什麽事,問你們就行。”
兩個小童都漲紅了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個個子矮些,年紀小些的小童結結巴巴問:“女施主……可是……師父沒告訴我們……怎麽,怎麽安置你啊……”
!!!!花淇淇在心中淚奔,這個待遇,和在月蓮谷差了好多啊。
她開始想念素心仙子白伊和靈茵了。
另一個大點的小童抓抓後腦:“要不,女施主,你先去房間?房間我們已經收拾好了。”
花淇淇努力振作,點點頭:“那謝謝你們了。”她向小童露出笑容,“對了,小朋友,我姓花,叫花淇淇,你們喊我淇淇姐就行。你們叫什麽名字?”
兩個小童又互望了一眼,大點的小童單掌立在胸前,鞠了一躬:“無量壽福,小道名叫莫聞,他是我師弟莫問,花施主是客,且男女有別,我們不可以那樣稱呼施主。”
好吧,叫花施主總比花姑娘強,花淇淇無語地随莫聞莫問走到東側的木屋門前,莫聞莫問停下腳步,又是莫聞一本正經道:“花施主,小道不便入內,請施主自便。”
花淇淇只得自己推門進去。
房間不算大,一張竹床靠牆放置,被褥鋪得平平展展,屋子正中擺着一張小方桌,牆邊還放了一個小櫃子,可以放衣服的,僅此而已。
比起之前在月蓮谷那棟曾被名人住過,名勝古跡級別的半山小別墅,設施實在差了好幾個檔次啊。
房間的窗開着,花淇淇聽見兩個小童在外面嘀咕。
“師兄,師父根本沒告訴我們怎麽安置,怎麽辦?”
“這是師父對我們的考驗。”
“可,可,師兄,她又不是蘿蔔,她還是女……女……”
“女的又怎麽樣!月蓮谷那邊,素心師祖座下,都是女子。”
“但是她們住月蓮谷,我們住明岳峰,男女授受不親,我一次都沒有和那邊的師姐們說過話……師兄,要不然以後,都是你去和她說話好不好?……”
“不可,師門有訓,師兄弟之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
小童的聲音漸漸遠去,花淇淇聽得不知道該哭該笑。她幹坐了一陣子,突然聽到敲門聲,她打開門,莫聞端着一個茶盤,挺着胸脯道:“施主,小道來送茶水。”将茶盤往花淇淇手裏一遞,回頭就跑。
花淇淇嘴角抽了抽,正要轉身,突然聽到一聲咳嗽,回頭見那個叫莫問的小童縮在牆角,臉漲得紫紅,期期艾艾道:“施、施主,師父讓我告訴你……茅,茅廁……在園子的西北角……”話未落音,也立刻回頭飛也似的跑了。
花淇淇相當無奈。
回到屋子裏,花淇淇發現自己果然有點渴了,那套茶具也是竹子做的,裏面并不是茶葉水,而是什麽花草茶,喝起來有淡淡的清香。
剛喝完茶,門又響了,這次門外既沒有莫聞也沒有莫問,只有一個食盒。
花淇淇才發現,早已是下午了,她确實有點餓了。
食盒中有一碗米飯,一盤紅燒丸子,一盤麻辣豆腐,一盤炝炒筍片,竟然,竟然,還有一碗酸辣湯!
銷魂的蛋絲缭繞着木耳、豆腐丁和黃花菜,懸浮在琥珀色的湯汁裏。
花淇淇淚流滿面,顫着手夾起一顆丸子,差點把自己的舌頭一起吃下去。
這味道!這久違的醬香!這醇厚的鹹度!
肉啊肉啊肉啊!終于吃到肉了!
她願意愛明岳峰一輩子!
冥冥中,似有一個聲音在向她幽幽道:“那不是肉。”
花淇淇嘴裏塞了三個丸子,反駁上天:“腫麽可能!”
這輩子,她可以不認識家住哪棟樓,但絕對不會不認識肉!
“真的不是肉。”那聲音繼續道,“丸子裏的是一種肉芝,味道與豬肉類似,采摘之時,還會滴出血一般的汁液,發出咯咯聲,因此又叫血芝。一般紫昆派中,以此代肉,喂養靈獸。”
花淇淇半張着嘴,僵硬地轉過頭。
她房間的門框上,靠着一個淺藍色衣袂的少年,少年環着雙臂,面無表情地望着她,他腳邊坐着一頭小黑豹,興奮地用一雙金燦燦的眼睛望着花淇淇,抖抖耳朵。
少年的薄唇微挑:“黑霎口糧之一就是肉芝。”
花淇淇嗝了一聲,險些噎到,盯着那少年,心中一時混亂。
這、這臉,她見過!她記得!他就是那個樓歌!讓她淪落至此的罪魁禍首!
她拼命咽下丸子,想開口,大腦竟然一片空白,只能吐出幾個字:“你……你……”
樓歌站直身體,走進屋內,俯視她,依然面無表情。
“看來你已經知道事實,我也不必多費口舌解釋。不錯,那日是我找黑霎時,施法過度,将你帶進了此界。與他人無幹,你要什麽賠償,盡管和我提。”
花淇淇的大腦再空白了三秒。
她被深深地雷到了。
她被雷得不能言語,幾秒鐘之後,她冷靜地放下筷子,冷靜地問:“請問這位小道長,你現在能打開那個什麽門,讓我回去麽?”
樓歌面如寒霜,皺起雙眉:“自然不能,因此,我願給你任何賠償。”
花淇淇道:“哦,那我告訴你,我只想回家,別的什麽賠償對我來講都是零。既然你沒本事開那個門,請問是哪來的自信,覺得,你可以賠得起?”
她再慢慢慢慢地站起身,“敢問你又是哪來的傲氣,身為罪魁禍首,要你的師祖師叔師姑們幫你補漏子,你自己還有臉有面地跑到受害人面前裝腔作勢?”
她搖搖頭:“反正我要是你,我沒這個臉。”
她深吸一口氣:“不好意思,現在看見你這張臉,我就上火,我一上火,講話就很難聽,請你趕快走吧。”
樓歌定定地望着她,突然拉過一張凳子坐了下來,一臉慷慨淡然。
“說吧。你有什麽難聽話,盡管說。想用其他的方式洩憤也行。我任憑你處置。”
幼豹走到他腳邊,蹲坐在地,盤起尾巴,挺起絨絨肉肉的胸脯:“嗯咕!”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抱歉,前兩天身體不舒服,今天加班,更新不準時。
祝各位大人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