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正傳

第2章 ☆、002

漂亮姐姐叫做鳳笙，她也是要去別水山莊的。原來不只是我的師姐，而是天下的英豪都被墨閣閣主邀請去了那山莊。

一路上熱熱鬧鬧的，我看過了形形□□的人。原本以為我對鳳笙動心了，可在我心中裝入了第一百零八個美人時候，我醒悟過來了。

原來我只是好美色。

我選的道路沒有錯，一開始是往東邊走的，可是在其他的岔路口，又忽南忽北的拐。我一直堅信我的運氣，遇到了鳳笙，只是讓我擺脫了沒有錢的困窘之境而已，不管怎麽說，我還是要感謝她。

鳳笙是世家的大小姐，她的父親鳳謀更是武林人士崇敬傾慕的對象。沾了她的光，那些眼睛長在了天上的人，對我也是客客氣氣的。

別水山莊是江南武林的聚居地，它是屬于墨閣名下的。這一任的墨閣閣主是制墨出身的，爬到了武林中數一數二的位置，不得不讓人欽佩。山莊很大，在到了目的地的時候，鳳笙就消失不見了，剩我一個人被小丫環帶領着，茫然的走向那未知的前方。

消息我已經打探的一清二楚了，這墨閣的閣主弄出了這武林盛會，是為了一塊叫做“赤魂”的玉，它原先是墨閣的至寶，可不知為何失蹤了，此番只是號召天下人幫他找回寶物而已。

鳳笙說，墨閣這般大費周折，必然有妖異之處，不然，大小姐她可不會來到這別水山莊。

其實這些事情我一點兒都不關心，我只想知道我師姐在哪裏。我問過了別水山莊的下人，他們都是一臉訝異，不知輕塵這個人。難道是我的消息錯了？這樣子離開，我實在是不甘心。

墨閣幾乎是将江南的山光水色都搬到了它這麽一個莊子裏頭了，亭臺樓榭，紅橋池沼，還有太湖石壘成的假山頗得自然的真意。

這兒的規矩頗多，遠不像在山上的時候來的自在快活。我曾問，師姐為什麽要離開無名山呢？師父只是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她來，就是為了離開。

找人，真是一件讓人惆悵的事情啊。

我跳上了那層層疊疊的假山，無意間，倒是聽見了一聲極其碎微的聲音。假山的幾株野草被我踩踏，那泥塵簌簌地下落。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句在路上聽到的曲調兒：來啊，快活啊……

我盡力地縮減的我的存在感，可是那山洞中的人卻繼續不下去了。是那穿衣衫的動靜，片刻，便從假山下頭鑽出了一個女人來。斜日的餘晖落在了她的脖頸，那斑斑點點格外的明晰。她的眉頭原先籠着一抹殺機，在見到我的時候散盡，她的眉眼陰沉沉的，目光也冷飕飕的像一把刀子。

“明意，你給我下來。”

普天之下，只有一個人會喚我的名字，而且每次都怒氣沖沖。

想找的人就在眼前，可是我面上原本就淺淡的笑意，一瞬間變得僵硬無比。

“你來這兒做什麽？是誰帶你來的？師父呢？他讓你下山的？”一連串的問題劈頭蓋臉而來，師姐她依舊是我記憶中那副飛揚跋扈的樣貌，全然不像是師父所誇的那麽娴靜端莊，知書達禮。

“師父讓我來找你。”我讷讷地回答道。

“找我做什麽？我既然離開了無名山，就不會再回去了。”師姐她冷冷一笑。

“師父沒說。”我低着頭，聲音更小了。

“喲，輕塵，這就是你常說的那愚笨不堪的師妹？”一道聲音傳到了我耳中，愚笨不堪四個字刺得我心生痛。假山底下另一個人慢悠悠地踱了出來，是一個頗有姿色的女人，她的眉眼間都是倨傲。她挽着師姐的手，而師姐沒有推開她。

“你回無名山去，這江湖不适合你。”師姐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就挽着那個人轉身離去。

“現在真是，什麽人都可以進別水山莊。”那一句輕蔑的話語，似乎是故意說給我聽見的。我才離開無名山，這個陌生的女人，不過是第一次逢面，為何她的言語間，充斥着對我的敵意？我實在是不明白。

“別看了，那個高傲的女人叫做墨離，是墨閣閣主的親妹妹。”鳳笙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她已經換了身白色的衣裙，風吹衣袂，倒出塵似仙，不像穿着紅衣時候的明豔張揚。

“那個是我師姐。”我跳了下來，輕輕地說道。

“我知道。”鳳笙點點頭。

“在無名山她也總是欺負我。”悵然嘆了一聲，心中發脹，我不明白那些情緒是從何而來的。師姐離開無名山三年了，除了第一個月夜夜有她入夢，之後，這個人便似被我遺忘了一般，再也不曾出現。

“需要我替你報仇嗎？”鳳笙眯着眼，問我，神情認真不似一般的玩鬧之語。

“不用了。”我低頭輕輕一笑，我跟師姐之間，哪裏來的深仇大恨。

“你找到了你師姐，接下來要怎麽做？”

“我師姐加入了墨閣了麽？”這種事情，想來鳳笙比我這個山下下來的草莽更加的了解。

“怎麽，你也想加入墨閣？”鳳笙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她的語氣中似乎有些不高興了，我仔細地看着她的面龐，可那縷挂在唇角的笑容始終沒有散過。

“嗯。”我還是點了點頭。

師父說，讓我找到師姐。

師姐知道為什麽，可是她不肯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