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僻的一個角落，據說住在慧莘公寓的女生的“保研率”是最高的……
不過是初秋，晚上的風卻已經有些涼意，走在纾澈身邊的于湘下意識地瑟縮一下，纾澈見狀，很體貼地将身上的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于湘也沒拒絕，只輕輕道了句謝謝。
一反剛才餐桌上的談笑風生的氣氛，一路上兩個人都很沉默，直到公寓門口，于湘才輕聲說了句，“我先回去了，今天謝謝你。”然後就轉身跑進了公寓的大門。
纾澈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之後才轉身離開，心裏有幾分從未有過的奇異感覺。
看着纾澈的身影漸漸消失，林湘才打電話叫了家裏的車過來，她自然是不會真的住在這種地方的，入學材料包括住宿材料什麽的辦的倒都是真的，以備不時之需。
車子十分鐘後就停到了自己的眼前，爸爸的專屬司機親自過來接她，看到她的穿着微微一怔，“大小姐？”
林湘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還披着纾澈的衣服，一把拽了下來，然後坐進車裏，“開車吧，趙叔叔。”
纾澈的衣服上有着清新的洗衣粉味道，想着這一天的經歷，尤其是他把衣服披到自己身上的時候的樣子，林湘竟然覺得自己的臉頰微微地發燙……
回到了家裏，林湘也沒急着去找林梓洵，先到浴室裏點上了薰衣草精油，好好地泡了個澡，順便把纾澈那件其實幹淨得不能再幹淨的衣服泡了一邊的盆裏。
整個身體都浸到水裏，滿室的薰衣草味道讓心漸漸安定起來，想到纾澈的反應，她知道，今天一整天的計劃都非常成功，但是，自己怎麽會突然有點兒……不忍心？
第二天，纾澈下課的時候，發現于湘正在教室外面等他，看到她拿在手裏的袋子才想到昨天忘了要回自己的衣服，于是笑笑，走了過去。
于湘見他走過來，揚了揚另一只手裏提着的東西，“今天我來請你吃飯。”仔細一看，原來她手裏拿的竟是餐盒。
把衣服塞到纾澈手裏，于湘拉着纾澈向前跑去，等到停下來的時候纾澈才發現，他們竟然置身于教學樓主樓的樓頂上。
視野空曠，耳邊有風吹過，纾澈突然覺得眩暈，不自覺地蹲下，眼前一幕一幕的曾經鬼魅般地後退着……快要抓狂，想要喊叫，想要逃離，卻根本移動不了腳步……
于湘見他這副樣子也是一怔，“你怎麽了……難道……你有恐高症？”自己之前的調查中并沒有發現啊……
纾澈點點頭，緊緊地握住了于湘的手，聲音竟然有一點點的無助，“帶我離開這裏……”
到了樓下，于湘看着漸漸恢複過來的纾澈，語氣有點點的歉意，“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有恐高症……”
纾澈臉色依舊慘白，卻強擠出了一個笑容，“是我失禮了，抱歉。”
于湘笑，不再糾結于這個問題，指了指一邊的草坪，“去那邊吧，曬曬太陽，當野餐了也不錯，只可惜飯菜不是很豐盛。”
知道她的好意，纾澈也就默契地不再提，只是想草坪的方向走去。
兩人一路緊緊相牽的手，誰都沒有放開，但是似乎誰都沒有注意到。
接下來的一周裏，兩個人每天總有一段時間是在一起的，或是一起吃飯，或是一起自習，一起去圖書館，甚至還有一次，于湘沒課，就跑去和纾澈一起上課。
漸漸地，學校裏關于他們的傳言多了起來。也難怪，兩個人都是這樣引人注目的人。
半個月後的某一個，吃過晚飯，纾澈送于湘回去的路上，于湘突然輕聲道，“纾澈……本來不想先開口的，但是……”她略低了頭，聲音有些嬌羞，卻依舊堅定，“咱們在一起吧。”
良久良久，兩人之間只有沉默。
正當于湘暗自懊惱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的時候，纾澈才開了口，說的卻是，“對不起……于湘，別愛我，不要愛上我這個沒有未來的人。”
Part12 老照片
自那日被拒絕之後，于湘已經整整兩天沒有在自己面前出現了，纾澈竟突然地覺得……有點兒，失落。
自嘲地輕笑，不是你親手将她推出自己的世界的麽，現在又有什麽資格失落。
放在桌上的手機無聲地震動了起來，拿過來，見是雲溪發來的短信，“小澈，下課等我一下，有事找你。”
微微勾起唇角，只回複了一個“好”字。
今天的課程實在無聊，那些早已熟識的知識不足以吸引纾澈的注意力，視線投向窗外，陽光很明媚，纾澈望着窗外的那一片草地良久良久地發着呆。
“看什麽呢，這麽出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覺得有人輕輕拍了自己肩膀一下，擡起頭，見是雲溪。
“沒什麽。”纾澈只淡淡道，“不是在忙課題麽，今天怎麽有時間來找我？”
“已經收尾了，過兩天就正式完成了，現在就等着實驗反應，所以先找你一起吃個飯，下午再回實驗室。”雲溪笑得很随意，也，很溫暖。
“好啊，還是學校小餐廳？我倒是挺想念那裏的水煮魚的。”纾澈也笑了笑，或許，也只有在雲溪面前，他才會露出這樣明媚而又孩子氣的笑容。
走出教室的時候，纾澈卻突然沉下了臉色，雲溪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見季維的車停在一邊，而季維正迎着他們走過來。
“少爺，雲溪少爺，”季維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道，“輝哥叫我來，請少爺回家。”
“季叔，可不可以讓我先吃個午飯？”一瞬間就收起了剛剛所有的情緒，臉上是淺淡的笑容，語氣相當的客氣且禮貌，倒也沒有拒人千裏之外的疏離，在整個玄冰裏，他和季維的關系還算是比較親近的，至少，纾澈并不很排斥他。
“少爺還是趕緊和我回去吧，輝哥……”季維略略猶豫，還是沒有把話說完，想了想又道，“雲溪少爺這邊走得開的話，能不能也和我們一起回去？”
“我這邊的實驗下午要出一個重要數據……可是……”雲溪猶豫着，心裏已經隐隐覺得不妙，如果不是非常緊要的事，季叔不至于連吃飯的時間都不給他們的，而且，季叔這樣點名叫自己去，含義幾乎不言而喻……
“你那實驗做了這麽久了，今天出數據，正是重要的時候，怎麽能走？”纾澈的語氣很淡，“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放心吧。”
“可是……”
“行了，別婆婆媽媽的了，放心吧。”說着就向季維的車裏走去。
“我實驗結束之後馬上趕回去，麻煩季叔，能幫忙的話多幫着點兒吧。”雲溪低聲對季維交待，神色頗為擔憂。
“我知道了，雲溪少爺。”
車子很快就開回了江家大宅，季維親自為纾澈打開車門，“輝哥在少爺的房間裏等您。”
纾澈聞言微微蹙眉，卻終是什麽都沒有說，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再也克制不住眼神裏的厭惡，“我說沒說過，沒事別進我房間？！”
江諺輝的面色也十分不好，語氣裏滿是冷厲，“我放在錢包裏的照片呢？那天我錢包是落在你屋裏的吧？”
纾澈冷冷地笑，“是啊，是我拿的，那又怎麽樣？”
江諺輝也不廢話，只言簡意赅道，“給我。”
纾澈臉上的笑容就這樣生生帶出了幾許殘忍的意味，“那照片，我毀了，你別再想了。”
江諺輝臉色一沉，“給我。”
纾澈直視着他，突然笑笑，“好呀，既然你要，給你又何妨。”說着轉身走到自己的書桌旁邊，拉開抽屜，取出一個小小的信封，走回江諺輝面前，輕笑着放在他的手裏，“就是這個了，輝哥可拿好了。”
江諺輝這才面色稍霁，卻在拆開信封的一瞬間真正暴怒，信封裏，沒有那張已經看過無數次的照片，有的只是，燃燒過後的灰燼。
看着他的神情，纾澈輕輕地笑了起來，“既然是媽媽贈與輝哥的東西，纾澈自是不好強行留下，現在也算是物歸原主了，只是，我想，媽媽也不想與你這張望而生厭的面孔相對，所以還請輝哥原諒纾澈的自作主張。”語氣是這些年都沒有過的禮貌，言語間諷刺的意味卻愈發鮮明。
當年，蘇郁離開得相當徹底而決絕，幾乎連半點兒念想都沒有給他留下，除了，一直放在自己手邊的這張照片。
照片上，還是學生模樣的蘇郁清清淺淺地笑着，那樣動人的神色，是他一生的魂牽夢繞。這麽多年，已經習慣了時時翻看，而現在，這唯一的一份可以紀念的東西，竟是被他們的親生兒子親手毀去……
狠狠地摔門而去，卻在片刻之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