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大結局 一切的結束
車上擁擠,藺雅琴沒有找到搭讪的機會,換乘游艇的時候,她立刻拉着中年男子過來,坐到英灏亨和司徒笙的對面。英灏亨皺眉,想起身避讓,卻被司徒笙一把拉住了。司徒笙說:“美景是需要襯托的。”
藺雅琴他們沒明白,英灏亨卻聽明白了,呵呵一笑,摟着司徒笙的肩膀,一起看窗外景色,全然當他們是空氣。
中年男子臉色不善地瞪了他們一會兒,又看向藺雅琴,責問之意撲面。
藺雅琴拍拍他的手,對司徒笙道:“這麽巧,你們也來看夜景啊。”
司徒笙從口袋裏掏出一對情侶耳機,與英灏亨一人一個。
兩人才剛戴上,就被中年男子一把奪下!
中年男子捶桌表達憤怒:“這就是你對待父母的态度?”
司徒笙也不生氣,抱胸道:“我的确沒教養。”
中年男子:“……”自家兒子承認得這麽快,他非但沒有出了一口氣的感覺,反而胸口憋得慌。
司徒笙道:“誰讓我天生天養無父無母呢。沒教養也是沒辦法的事。”
藺雅琴抱住中年男子的胳膊,淚流滿面地看着司徒笙:“阿笙!你別這麽說,當年抛棄你也是沒有辦法。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在尋找你的下落,你能不能,能不能原諒我們?”
司徒笙很認真地說:“不能。”
藺雅琴道:“我們會補償你的。你爸爸已經繼承了爺爺的財産,以後這些都是你的。”
司徒笙眉毛一挑,微笑着問道:“等我們上岸就辦理轉讓手續嗎?”
中年男子差點噴出一口老血,連藺雅琴也被他厚顏無恥大逆不道的要求驚得無言。
司徒笙嘆氣道:“不能嗎?那算了。”他拿回耳機,與英灏亨一人一個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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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與藺雅琴詭異地安靜下來,用眼神交流着。
司徒笙佯裝看風景,眼角餘光卻一直關注着他們,見他們不但不動怒,反倒認認真真地考慮着自己的提議,心下一沉。
幹他們這一行,識人是基礎。人小的時候,面相靠基因,能看出的東西不多,到了中年,一個人的面相會随着性格、環境等發生改變,結合氣質,看到的東西就多了。中年男子和藺雅琴兩人保養得都不錯,可骨子裏透出來的市儈和勢利是84消毒液都洗不掉的,像他們這樣的人,為了錢抛棄孩子才符合人設,為了孩子抛棄錢……呵呵,必有圖謀。
游艇靠岸,中年男子與藺雅琴還是沒有達成一致意見。
司徒笙也不管他們,徑自與英灏亨回酒店。走到一半,藺雅琴追上來,硬塞了張名片給他:“這是你爸爸的名片,你如果遇到什麽事情,可以找爸爸幫忙,我們一定會幫你的。”說完,也不管司徒笙什麽反應,拔腿就跑,生怕他把名片丢回來。
司徒笙低頭看名片。
“重洋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英灏亨讀着名片,“是B市施家老三。”
司徒笙道:“你認識?”
英灏亨道:“前陣子施家舉行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家産大戰,就在施家老大、老二掐得如火如荼不可開交之際,施家老三以私生子的身份突然上位,跌破不少人的眼鏡。”
司徒笙總覺得這件事很詭異。
英灏亨道:“是英勵勤說的,他特別喜歡關注這方面的事。更具體的,可以再問問他。”
司徒笙驚訝道:“你和他還有聯系?”他還以為出了朱維恩和他外公外婆這一系列的事情之後,兩人會老死不相往來或者一見面就不死不休。
英灏亨冷笑道:“當我不爽快的時候怎麽可以讓他在異國他鄉過得太爽快。”
英勵勤一向以“堅決維護人模狗樣的表面路線,貫徹實施偷雞摸狗的地下政策”為座右銘,司徒笙相信,英灏亨每天都會噴得很開心。
從小到大,司徒笙都相信一句話:“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不管那對男女有什麽目的,只要自己不為所動,他們就會自發地露出狐貍尾巴,自己何必為這點小事耿耿于懷,浪費時間?一回到酒店房間,他就将這件事抛諸腦後,倒是英灏亨将那張名片收了起來。
“今天幾號?”正要洗澡的司徒笙突然問。
英灏亨頭也不回道:“二號,怎麽了?”
司徒笙皺眉道:“一個星期了。”他拿着手機進浴室。
英灏亨眉毛一挑:“你洗澡還自拍?”
司徒笙:“……”他什麽都沒有聽見。
“能共享嗎?”英灏亨追到浴室門口。
司徒笙一邊上鎖一邊告訴自己,自己是真的沒聽見!
他放下馬桶蓋,人往蓋上一蹲,拿起手機,發現了一條來自沈玉流的短信:最近小心點。
……
這是恐吓信吧?
司徒笙嘴角微微一抽,立刻撥了回去,得到的卻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沈玉流到底要他小心什麽?
又不是發電報!一條短信發五個字和發五十個字是一樣的價錢,何必說得這麽不清不楚?這和受害人臨死前有時間也不交代兇手是誰有什麽區別?
還能不能當朋友了!
沈玉流留下驚悚的預警短信後突然失聯,好似一記警鐘捶在司徒笙的心頭,讓他不得不對那對神秘的兄妹提起十二分的警惕。眼見着預約的期限越來越近,自己離賭約規定的金額仍有一段很大的距離,司徒笙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雖然不知道自己完成賭約之後那對兄妹還會不會纏着自己,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自己沒有完成賭約,對方一定會纏着自己。
所以,他現在唯一的路就是完成賭約,才能決定下一步怎麽走。
可是完成賭約并不是口頭說說的事,他算過自己這一年的賬——事實上,從賭約生效的那一刻起,他就無時無刻不在計算着。零零總總的加起來,一共是三千六百二十一萬。毫無疑問,繼續下去,他就能完成日賺十萬的驕人成績,可賭約還是會輸。
他問英灏亨道:“你結婚,你爸準備一億元聘禮是真的嗎?”
英灏亨道:“你打算考慮一下?”
司徒笙捂着臉:“好像是可以考慮了。”
英灏亨:“……”他到底受了什麽刺激?
司徒笙張開手指,露出一雙可憐巴巴的眼睛:“聘禮多久能到位?”
英灏亨瞠目結舌:“你要多久到位?”
司徒笙道:“年底之前。”
英灏亨将椅子拉到他面前,認真地握着他的雙手說:“現在,你可以把我當做神父,忏悔吧。你到底幹了什麽,為什麽欠了巨額高利貸?”
司徒笙道:“如果我說,是因為我太帥,你信嗎?”
英灏亨拿起桌上的餐刀,往司徒笙的面前一放:“毀容能解決的問題,絕對不是問題。”
司徒笙:“……”他一定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才會垂涎地望着刀子,覺得這個方法很靠譜。
英灏亨敲敲桌子,引回他的注意力:“你還有一種選擇,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會考慮借錢給你。”
司徒笙道:“不能借,也不能問你要,必須是一場……交易。”為什麽聯系上下文之後,他覺得這句話透着一股莫名的別扭和古怪?
“……”英灏亨狐疑地看着他,要笑不笑的樣子,“你不會真的想拿聘禮吧?”
司徒笙煩躁地揉了揉腦袋,把頭發揉成一團雞窩。
英灏亨立刻将椅子往後退,拉開距離。身邊坐着一個美人的确是一件令人豔羨的事,但這個美人看上去不太正常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司徒笙抽了抽嘴角,解開橡皮筋,擡手綁頭發。
“讓媽媽來。”藺雅琴不失時機地出現。她從天梯山一路“偶遇”他到游艇上,後來甚至上演公廁門口遞廁紙的戲碼,突然出現在酒店大堂也不算叫人意外。
司徒笙側了側頭:“男女授受不親。”如果說剛開始他對這位突然冒出來的母親還帶着一點點血緣決定的親近感的話,那麽,經過這段時間她锲而不舍的騷擾和矯揉造作的賣弄,那微小得可以忽略不計的親近感已經完全化作了不耐煩。
“我是你的媽媽,你是我肚子裏掉下的一塊肉。”他油鹽不進的表現,讓藺雅琴耐心告罄。
司徒笙道:“那我一定不是你的孩子,因為我确定我以前是一對不負責任的男女控制不住下半身造成的受精卵,而不是一顆肉丸。”
藺雅琴道:“你一定要這樣和媽媽說話嗎?”
司徒笙道:“當然不,因為我更想什麽都不說。”
藺雅琴道:“媽媽說過,媽媽抛棄你是不得已。當時你爺爺很反對我和你爸爸的婚事,如果他知道我生下你,一定會對你不利。我是為了保護你,你根本不知道這些年來媽媽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
司徒笙道:“你的路是你自己選的,我的路不是我自己選的。”
藺雅琴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