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八局 被綁架的人質解救計劃
司徒笙假裝沒聽出他口氣裏的遺憾:“我要查的人叫賴恩。”
“嗯,然後?”
“暫時沒了。”
“姓總有吧?”
“反正不姓賴。”
“……給你五分鐘的解釋時間,不然我們之間的關系也很可能變成C。”
司徒笙将案子前前後後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他的口述能力很強,解析的時候還不忘加入自己的主觀情緒。順着他的思路,沈玉流秒懂:“你懷疑朱維恩與英衡山有血緣關系?”
“只是猜測。一個孩子總喜歡千裏迢迢地跑到國內來,一定是對國外的生活不滿意。他從小在國外長大,不可能是水土不服,最可能是受到人為壓力,比如說,父親。”
“如果猜測成真,英衡山婚內出軌,最受打擊的人無疑是他的現任妻子以及你的英二少。如果是他們下的手,朱維恩恐怕兇多吉少。”
“等等,‘你的英二少’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強調一下他不是我的。”
“……”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種可能,還可能是綁架勒索、尋仇、叛逆期出走、被人販子拐走等等。”
“哪種最有可能?”司徒笙對沈玉流的分析十分有信心。
沈玉流不假思索道:“綁架和叛逆期。”
“為什麽尋仇的可能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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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太小。”這麽小的年紀,能惹到願意綁架他的敵人的可能性極小。
“那拐賣呢?”
“年紀太大。”
“綁架的可能性大嗎?”司徒笙持反對意見,“就算朱維恩是英衡山的兒子。大街上富二代多如牛毛,一個網撒下去,就能撈起幾百斤,何必挑一個身份不明的私生子下手?”
沈玉流道:“私生子的身份不能曝光,大多數事主不敢報警選擇私了,實在是綁架勒索的絕佳人選。”
司徒笙道:“除非綁匪是福爾摩斯轉世,不然一定是熟人作案。”
沈玉流道:“咨詢費二十萬,記得打到我的賬戶上。”
“你搶錢啊!”
“關于賴恩的資料……”沈玉流拖長音。
“……二十萬太少了,你看二十一萬怎麽樣?”
沈玉流道:“我不是為金錢放棄原則的人……我喜歡雙數,二十二萬吧。”
司徒笙幹笑道:“……好。”真想抽自己嘴巴一下,嘴欠。“我上次拜托你的事情快到期了吧?要抓緊。”
“你只管準備錢就好了。”
做好國內外的部署後,司徒笙親自前往喜來登尋找細節上的線索。現在有兩個問題,一是朱維恩為什麽失蹤,二是朱維恩為什麽在六月十日那天失蹤。
在英衡山的幫助下,他特意住了朱維恩住過的房間,吃着朱維恩點過的餐,還根據朱維恩的時間表去了游泳池和SPA。半天下來,他只有一個感覺——免費的招待真是不錯。
晚上美美地睡了一覺,他決定第二天啓程去Z縣,在前臺結賬時,後背被人猛地拍了一下,差點撲在臺子上。他憤怒地一扭頭,一張陰沉到漆黑的臉正對着他怒目而視。
“你怎麽會在這裏?”英灏亨陰森森地問。
司徒笙揉着胸,莫名其妙地反問:“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
英灏亨瞄了眼他手裏的賬單:“套房?你家是着火了還是被隕石砸到了?為什麽跑來開房?昨晚你和什麽人在一起?”
司徒笙:“……”要不是自己太清醒,英灏亨長得太明顯,他還以為是被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娶的媳婦兒跑來捉奸!
英灏亨見他皺起眉頭,一言不發,心裏的怒火噌噌地往上漲:“敢做不敢說?”
司徒笙接過收銀員退給他的押金,收進皮甲裏,拍拍他的肩膀道:“折騰了一晚上,沒力氣說。”趁着英灏亨的怒火沒有化作實質之前,他快步朝在不遠處看着他們的江麗華走去。
江麗華穿着一身暗紅色的連衣裙,雍容華貴,明明是四十好幾的年紀,卻随便一站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她似乎在等人,眼睛一直看着酒店電梯的方向。
“英太太。”司徒笙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江麗華對他的印象不錯:“你是灏亨的好朋友,叫英太太太見外了,可以叫我伯母,也可以叫江媽媽。”
“江媽媽。”司徒笙甜甜地喊了一聲。
江麗華眉開眼笑:“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你昨天是不是沒有接灏亨的電話?他唠叨一早上了。吃飯了嗎?一起吧。”
她說了一長串話,司徒笙不知道自己應該先消化哪個。
英灏亨後腳跟過來,臉色明顯比剛才好看得多:“嗯,一起吃飯。”
司徒笙道:“我早上還有事。”
“什麽事?又沒人約。”英灏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調明顯上升,竟含着一絲得意與欣喜。
司徒笙神色怪異地看了他一眼,風度翩翩地與江麗華告別。
江麗華微笑着點頭,朝電梯的方向走去。那裏,一對打扮時髦的母女正走過來。
司徒笙漫不經心地掃了眼,坐扶手電梯去車庫。
英灏亨尾随:“去Z縣?”
司徒笙不着痕跡地下了一個階梯:“你跟過來做什麽?”
英灏亨臉色拉下來:“什麽意思?”
他年紀小,長得好,平日裏嘻嘻哈哈的,一臉的陽光開朗,可一旦拉下臉來,真的是比包黑子還黑,別說用以止小兒啼哭有奇效,就是狗見了也不敢吠的。
但他老是黑臉,司徒笙被黑習慣了,眼皮子半耷不耷地看着英灏亨的褲腿,閑閑地說:“大家都是男人,老這麽黏糊着……有點難受。”說完,姿勢不變,但腿腳暗暗使力,防着占據高地的對方突然發難,把自己一腳踹下去。
英灏亨眸光閃了閃道:“我現在要去Z縣,你去開車。”
司徒笙愕然:當他剛剛說的是廢話嗎?
英灏亨道:“都是男人,搭個順風車怎麽了?別黏黏糊糊的!”“黏黏糊糊”四個字特別加重,帶着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司徒笙從電梯出來,進了地下車庫,“你去Z縣做什麽?”
英灏亨迤迤然地跟在他身後:“賞荷。”
“道不同不相為謀。請出門打車,謝謝。”司徒笙見他疑惑地看着自己,解釋道,“我剛剛查了一下地圖和新聞,Z縣的四季花園正在重新裝修,清明節之後就不再對外營業了。”
英灏亨道:“那你去幹什麽?”
司徒笙笑道:“我好像從來沒說過我要去Z縣?”
他的确沒說過,這是英灏亨聽前臺說司徒笙一個人住了朱維恩的房間之後的猜測。英灏亨道:“你打算去哪裏?”
司徒笙抱胸道:“你是想打聽我呢,還是想打聽朱維恩?”看他出現在這裏就猜到他想去Z縣,英灏亨對朱維恩的關注也不少,就是不知道他與朱維恩的失蹤有沒有關系。
“叫得這麽親熱做什麽?”英灏亨不滿地哼道。
直呼其名叫親熱?
司徒笙覺得自己快老得跟不上年輕人的思維了。他一打開車門,英灏亨先他一步坐上副駕駛座。司徒笙看着他理所當然的樣子,無奈地說:“你把你媽一個人晾在酒店裏?”
英灏亨道:“她這兩天腿脹不想開車,我充當個司機而已,她有她的事。”
司徒笙狐疑地看着他。偌大一個英家,還會缺司機?既然他不想說,自己也不方便多問。他上了車,打開導航,輸了個地址進去。
英灏亨眼尖,立刻道:“你不是說不去Z縣?”
司徒笙道:“我沒說我要去,也沒說我不去。我只是說四季花園關了。”
英灏亨看了一眼,放低椅背,舒舒服服地躺着,也不問他四季花園關了還去Z縣做什麽。好像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去天涯海角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