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不再是孤獨一人
坐在車上,打開空調,尚伊坐在車裏閉目了片刻,談判談成這種地步已使他高興不起來,為了甩開現在的負面情緒,他便撥通了尚清的號碼,希望能聽到媽媽的好消息。
“Hello?Tony?”
“This is.”電話裏傳來尚清熟悉的聲音,聲音很慵懶,尚伊能判斷他現在肯定剛剛從睡夢中醒來。“哥,怎麽有空打電話給我啊?”
“怎麽說的我好像很久都沒聯系你似的,你又幹什麽去了?怎麽這麽沒精神?”他又開始進入他倆的調侃模式當中了。
“哎喲,老哥,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晚上8點多,我能醒來接你電話就算不錯了,昨天晚上我剛拍完一部時尚大片,搞到通宵,上午10點多才睡,你看我還是有前途的吧?一回到美國就有那麽多經濟公司想要簽我,我現在還不确定要不要簽經紀公司,你給我點建議呗。”他越說越帶勁了,在他沒有發瘋之前尚伊覺得他要趕快步入正題。
“我過幾天就回美國,媽媽還好吧?”
電話裏傳來一陣沉默,尚清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一個已經步入癌症晚期的人能好到哪裏去,尚伊竟喜歡問些不切實際的問題,“她現在的情況還算穩定,怎麽?你那邊的事情搞定了?終于肯回來了?”
“算是吧,想回去看看她。”
“我估計你回來也好過不到哪裏去,她現在的情況雖然看起來很穩定,但是病情卻控制不了。還有,Catherine從法國也回來了,你做好心理準備再回來吧。”
Catherine這個人的确很令尚伊頭疼,沒錯,她就是他們的妹妹,是尚甄辰與露西的女兒,凱瑟琳·費奧南多·菲利普,與她母親同姓,暫時沒有中文名字,現在在法國貴族學院讀書,6歲就被菲利普公爵接到法國去了,因此他們兄妹三個很少見面,一見面就出事了,誰也不會想到年紀輕輕的她竟會對自己的兄長産生愛慕之意,果然接受過西方教育的女孩就是有點不一樣,思想真的很開放。尚伊很想不明白為什麽喜歡他的都是他身邊的妹妹,難道在他身邊的尚清是個隐形人麽?當然,按照倫理上來講,她們喜歡尚清也是不對的。
“Oh,god!”他痛苦地閉上眼睛,最近的麻煩可真多,但不管怎樣他還是要回洛杉矶一趟。
飛機沖上雲霄,一晃便到了上海。
本地人說的沒錯,夏天這個地方的确是能熱死人,雖然車裏空調開得很低,但是看着路面上冒出的騰騰熱氣他還是自覺地将襯衫的袖子撸起來。這樣的天氣真的很有利于冷飲業的發展,乞丐們都懶得出來讨錢了,都三五成群地躲在立交橋下打撲克,看見遠處幾個溫文爾雅的城管向他們走來,便三五成群地四散開來,其實他們心中還是有很高覺悟的,他們深刻地認識到自己的這種行為會降低上海這個國際大都市的形象水平,所以在那些城管未活動筋骨之前他們就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但是,他們真的算錯了,那些城管只是想宣傳一下咱們政府的仁愛形象,給他們發雪糕來了。如果這些乞丐能把自己高超的覺悟放在雪糕上,用他們讨來的錢去做雪糕生意,說不準哪天就發財了,只可惜他們寧願鬥地主也不願意付出些實際行動。
尚伊和秦琴都安靜地坐在後座,估計是話說得太多了現在已經找不到話題來講了。所以永遠都一臉柔和的尚伊就選擇了和前面的司機對話,大概是由于尚氏集團太過于有錢的緣故吧,再加上外族血脈以及混血人員兼具,不請一個外國司機就好像與這個家的身份不搭配,所以,他們交流的語言用的都是一口英式語言,他受露西的影響太深了,腔調怎麽改都帶有一種法國味道,說起來真的像一個法國人在說英語。他們說的太快了,秦琴聽不太懂,只是略懂一些:他明天要回洛杉矶了。
等他們談話一結束她便追問道:“尚伊哥哥要回美國了嗎?”
沒想到她竟然聽得懂他們之間的對話,“嗯,我得回去看看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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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去。”她看着他,眼裏透着堅定不移的表情。
“Catherine也回來了,你确定你敢去見她?”她倆是死對頭,見面就打架,本來很淑女的兩個經過一番殊死搏鬥之後都會變得形象盡毀,只有尚伊出面才能制止這一遍遍的悲劇發生,就是因為他一遍又一遍地充當正義之神才害了自己,弄得被這兩個人纏着,甚至最後還喜歡上自己。
這種恐吓對秦琴來說并沒有多大的震懾力,于是她理直氣壯地揚言:“去!當然要去!我現在又不是一年前那個弱不禁風的女子,我還怕她?”但剛說完就被尚伊堵了回去,“等姑媽答應你再說。”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秦氏大宅,司機頂着烈日炎炎的酷暑,拉開車門,熾熱的空氣撲面而來,這種感覺真的極其痛苦,犯空調病的人真的是傷不起啊,對秦琴這種養尊處優的公主來說,這個夏季最好不要出門,但是為了防止Catherine繼續勾引她的尚伊哥哥,她一定得說服她的爸爸媽媽允許她跟着尚伊去洛杉矶。
當然,結果差強人意,她真的跟着尚伊去了洛杉矶。
昨天晚上韓芷兒跟着楚浩景去了一家由他設計的主題會所,目的是去見她那個未來的婆婆,據楚浩景介紹這個會所不是一般人就可以随便出入的,這裏只針對他的朋友和家人以及這所俱樂部的會員開放,從側面來說她能進到如此私人的場所完全是托了他楚浩景的福,赤裸裸的炫富!
昨晚她又看清了楚浩景的另一面,他瘋狂了整整一晚,喝酒、嗨歌、耍帥、調酒、鋼琴……和他的媽媽!總之他倆的種種行為已經颠覆了她的世界觀,不對,是見到她媽媽的那一刻就已經颠覆了她的世界觀,她不敢相信她的媽媽真的是一個快要到50歲的人,一頭柔順的長發,留着細碎的劉海,巴掌大的臉白皙嫩滑,精致的五官和楚浩景相差無幾,加上魔鬼的身材,這就是傳說中的凍齡美女麽?她站在門口以一種打死也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倆,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因為她的确是不好意思叫眼前這個美女阿姨,如果她聽了不高興,那她将會在未來的日子裏過得極度煎熬。
“愣着幹什麽呢?快叫媽啊。”這位凍齡美女無比大方地敞開胸懷強擁她入懷,真是有勁,別看她那麽瘦,其實都是肌肉,由于姿勢不怎麽精确,在擁她入懷的時候,韓芷兒下巴被悲催地撞了一下,牙都快磕掉了。
“兒子,你不要告訴我你找到仲紀由裏子了啊?她就是由裏子?”她端着韓芷兒的臉上看下看,經過一番仔細掃描之後便快速否定了自己的答案,“不對啊,她嘴巴上怎麽沒有痣?”然後猛然回頭逼近他,“你新交的女朋友?”
“咳咳!你可真會給我惹麻煩!”他湊近她耳語道,“你能不能不要老在你兒媳婦面前提起我的前女友?她還不知道由裏子是誰呢!”
“哦哦哦哦哦,好吧。”她對他撒了個嬌,一旁的韓芷兒看得都傻眼了,這簡直就像是他的女朋友在向他撒嬌。“那——我們嗨起來吧!”香槟一開,兩個人都被這個凍齡美女弄得狼狽不堪,嗨了一晚,他們或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去的,韓芷兒卻滴酒不沾,她對酒精過敏,到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人是清醒的,當然是她不辭辛勞将他們弄上車再囑托司機将他們送回去的,那司機是這個凍齡美女的專用司機,十分審時度勢,将他們的楚少拒之門外,對韓芷兒說道:“夫人說了,家裏太擠,沒有他的床位,她不想少爺回去睡地板,所以麻煩顧小姐你還是把他送到皇家花園別墅去吧,夫人說了,他已經那麽大了,還有自己的房子,老往家裏跑看着就心煩,每次看見他回來她就覺得自己老了很多,為了不增加她臉上的皺紋,堅決不讓他回來住。”
這是什麽邏輯?看來自己越來越跟不上時代發展的潮流了,現在的母子都流行這麽來增加彼此之間的感情麽?她窮盡一生的智慧也推理不出來這其中的邏輯。她只有眼睜睜地看着眼前的車消失在黑暗中,而此時楚浩景卻又不安地燥動起來了,把她弄得十分無語,幾經波折,歷經千辛萬苦她才終于把身邊這個龐然大物拖到他的房間,這年頭家政們真不靠譜,需要他們的時候死活都找不到蹤影,當然這也是可以理解的,淩晨5點多,大家都在睡覺呢。
鑒于現在床上的這個人現在沒有行動能力,她只好厚着臉皮把他的髒衣服脫掉,但她絕對是個光明磊落的人,絕對沒有去看她不該看到的地方,也沒有在他不省人事的時候去占他的便宜,她可不想去忍受本來就不該忍受的良心譴責。途中楚浩景突然睜開眼對她笑了笑,她吓一大跳,準備離開他,但很快他又睡過去了。總算折騰完了,她靜靜地躺在他旁邊,看着他那張絕美的面孔。
東方漸漸露出一絲魚肚白,光線慢慢侵入他的房間,她起身準備拉緊窗簾,卻無意間看到桌上的相片,那是一張鑲入到玻璃裏面的照片,安靜地伫立在一旁成任意角度擺放,照片上的女生笑的十分甜美,男生依舊是那樣唯美動人,男孩在後面偷拍,女孩在前面爽朗地笑,櫻花飛舞,情真意濃。
她走近拿起,畫面中的女孩真的和她很相似,她翻開背面,上面赫然顯示着一行字:2010年4月15日,攝于北九州,贈與我的未婚妻,仲紀由裏子。
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不似酸澀卻比酸澀更滲,不似失落卻比失落更空,不似茫然卻比茫然更遠,他究竟是有多愛這個女孩以至于現在還渴望在自己的身上找到她的影子,這個女孩又是究竟對他有多好以至于他至今都對她念念不忘,她現在又在哪裏,為什麽會舍得抛棄他讓他一個人獨自思念她那麽多年?
她全然不知,輕輕地放下手中的照片,她匆匆掃過整個房間,這裏面肯定還有其他關于這個女孩的痕跡,她悄悄地進入他平常辦公的地方,順着感覺打開書櫃下面的匣子,裏面果然都是他們的回憶,她緊張地看看此時正在酣睡的楚浩景,決定要一探究竟,她一定要弄明白久藏在他心裏的那個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但很不幸的是,那幾本日記本裏面都是用日文記的,落款均為仲紀什麽什麽的,估計都是那個由裏子記的吧,全看不懂,翻到最後一本才看見一本中文的日記,筆記很不一樣估計是楚浩景寫的,一翻開裏面只有幾行字,但是字字都觸目驚心:
“2010年4月29日,仲紀失蹤的第13天,我終于找到了她,但那只是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在海水裏浸泡了13天!面對着眼前這張面目全非的面孔,我恨我自己,為什麽當初保護不了她,還有那個未出世的寶寶。”
她現在才徹底明白了一切,沒必要再好奇下去了,沒必要再糾結下去了,更沒必要再在乎他心中是否還惦記着那個人了。她慌亂地整理好一切,将這些日記本保持原位關上匣子。
她匆匆下樓,奔向海邊,看着眼前波瀾壯闊的大海,海風呼呼地打在她的臉上,愧疚全然占據了她的內心,想要減輕內心的罪惡感麽?到底是自己出于對他的不信任還是因為自已的一己私欲,為什麽要縱容自己再次挖開他的傷口。原來自己一直以來都那麽自私,自私地離開那個家,自私地避開自己的親生父親,自私地喜歡上楚浩景,現在又想自私地想要他只愛自己一個。相比起楚浩景來說,她真的和他的差距很大。
她也不知道她在海邊待了多久,總之她最後什麽都釋懷了。直到肚子餓了她還意識到她還在海邊,潮濕的海風早已把她吹得手腳冰涼,連頭發都被暈濕了,她撫了撫早已打亂的長發,走向別墅。
她看了看時間,快一點多了,他也該醒了吧。
剛走進屋子就聽見廚房裏響亮的碟碗碰撞聲,她好奇地走進廚房,看見楚浩景裸着上身在高興地切菜,頭發淩亂,眼神卻對着手上的菜刀十分專注。看見韓芷兒來了他也不看她,繼續專注于他的廚藝“創作”,“今天星期日,秋姨放假,也不知道你跑哪裏去了,就看見那放在客廳裏的包和披肩,我估計你肯定上廁所去了,沒辦法我肚子餓得要死,只有自己做了。”
他現在看起來極像一個居家暖男,像是自己的丈夫在為他有孕在身的妻子料理家務,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有多樸實,全然不在乎,仍舊盯着手上的菜品,好像在雕刻什麽。
“你為什麽會認為我在廁所而不認為我在海邊呢?”
“那不一樣麽?總之就是你落荒而逃了。”他放下手中的工具,洗了洗手,準備撒手讓韓芷兒接過他的活。
“浩景。”她從背後抱住他,很溫暖,剛好給她冰冷的身體暖暖。
“嗯?”他溫柔地回應着,慢慢轉過身來,很幸福,“昨晚是你把我送回來的?”
“不是我還能是誰?”她想起昨天晚上他醉得不省人事的樣子就覺得很好笑。
“你笑什麽?難道我們昨晚?”
“昨晚?你希望我們怎麽了麽?”和他待得時間長了,她也厚臉皮起來了。
“你說呢?”
“好吧,很遺憾地告訴你,我韓芷兒可是個高風亮節的人,從小就接受了一系列中國傳統美德的熏陶,不管你昨晚是怎麽半身不遂手無縛雞之力地躺在那裏,我都不會對你做什麽的。”她驕傲地宣示着自己的情操,“不像某些人,成天自戀幻想。”
“你說誰呢?信不信我現在就治了你?”說完便把她公主抱抱起朝房間走去。
她笑着掙紮,“我沒有說你,真的,真的!”
“我不相信。”他把她壓在身下,準備進行下一個步驟,“你傷了我的自尊,你怎麽可以對着我這麽一個沒有穿衣服的帥哥躺在床上而無動于衷呢?”
“我都說了,我又不是你。”她抓住他此時正游離在她身體上的大手,“不要亂動了,我要懷孕了。”
他便乖乖地松開了手,撅着嘴不滿道:“我對你什麽都沒做,你不要誣賴我。”倒不是因為她的反抗他才不動她,而是他怕糾纏之後會把持不住,畢竟她才那麽點大,還要出國留學,他深知一個男人的優秀之處就在于能忍……
“走,我們下樓做飯去。”她輕輕地在他臉上啄了一下,兩個人便又歡歡喜喜地手拉着手進入廚房,一陣倒騰。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繼續看哈,到後來一定會覺得楚男神很有魅力的,支持我就評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