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愛你就必須要妥協
房間裏韓芷兒靜靜地坐在顧存析的對面，相互無言，氣氛很緊張，至少她這麽覺得，她不敢看他，只有一絲不茍地盯着自己的腳尖。
“喜歡冰激淩麽？”這個冰激淩不知他是從哪裏弄來的，遞到她的嘴邊。
“哦，謝謝。”她禮貌地接過，現在哪還有心情吃冰激淩，對于今天楚浩景公開他們戀情的這件事，他看上去似乎不太高興。
“不用這麽客氣，”他攤開雙手，盯着她，她的氣色越來越好了，看來楚浩景真的把她“照顧”得很周到。
“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麽會那麽輕易地就答應楚浩景把你接走麽？”
她沉默，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他們不是你親生父母的事實，你不肯敞開心扉承認你自己的身份，也不肯承認我是你的親生父親，當你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說你的求生欲望很弱，随時都有死去的危險，你醒過來的時候什麽都不說，就像是一個患了抑郁症的孩子，當然我肯定是不會允許你變成這個樣子的，那天我站在病房外，我聽見了你們的對話，感覺你從來就沒這麽開朗過，雖然我不喜歡楚浩景這個人，但是他能令你快樂，所以我就答應了他的請求，他的确是個很優秀的人，日久生情，你喜歡上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不反對你喜歡他，但是，你了解他麽？你認為他現在是真的喜歡你麽？”這番話，以一種長者的身份立足了他的威嚴，也道盡了他對這個女兒的愛。
“我不知道你們眼中的楚浩景是怎樣一個人，我眼中的他是一個很樂觀，陽光，積極和善良的人，雖然他喜歡我有那麽一點不純粹，但是我不在乎，我真的很喜歡他。”她想吐出真言，希望他能夠理解自己。
“這樣啊，本來想把你安排到你考上的那所大學，現在看來不行了，你得去國外一趟。”
顧存析這個想法着實令她感到很意外，“為什麽？為什麽讓我去國外？”
“今天楚浩景當着媒體的面曝光了你，你認為在國內你還會有這個空間去好好學習？”
可是，她想再為自己争辯一下，如果她去了國外，她剛剛發展起來的愛情說不定不久之後就會夭折。
“如果楚浩景真的愛你，你去國外四年對他來說又算什麽呢？以他的能力他難道去不成美國？”他起來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一個包裝十分精美的盒子，走向她，“這是你媽媽的東西，今天物歸原主，她是個很優秀的女人，希望你也會像她一樣。”他打開盒子，裏面是一串做工十分精致的紫水晶項鏈，在燈光的襯托下顯得十分雍容華貴，“我給你戴上。”就在他準備套上她脖子時，被韓芷兒阻止住，“還是等我和她一樣優秀的時候再給我戴上吧。”
他笑了笑，收起了它，不過還是遞給了她，這本該屬于她的。
她要去美國了，他說的沒錯，如果楚浩景真的愛她就會等她，如果自己真的愛楚浩景就要趕得上他的步伐，有能力去駕馭他，為他做點什麽，而不是只是依賴他，想要從他那裏得到自己缺失的愛。盡管這個決定看上去風險十分巨大，因為她真的很不了解楚浩景。走在長長的走廊間，溫和的燈光鋪在她臉上，空氣中散發着淡淡的幽香，看着牆上圖框裏神情慈祥的聖母，她想到了原本的那個家，自己真的很沒用，為什麽過了這麽久還找不到他們，如果自己有這個能力的話，現在也不用承受着這份壓力，起碼也要讓她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
迎面走過來一個熟悉的面孔，是他的哥哥，她記得，那次在顧家見過，當時他根本就沒正眼看過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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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盡管他不喜歡她。
顧崇申走過她旁邊的時候，她淡淡地叫了一下，“哥哥。”
他在她身旁站住，退到她對面，打量了她一下，“真的很像，怪不得浩景會喜歡你。”說完便大步離開。
“你說的是由裏子麽？”她轉身對他大聲說道，他肯定知道由裏子這個人。
“他連這個都和你說了？看來他真的很愛你啊。”他轉過身走近她，冷笑道，“不過，你真的比不上仲紀由裏子，你想要取代她在浩景心中的位置真的有點難。真的，如果不是因為你和她這麽相似，他是不會多看你一眼的，還有，你真的配不上他，你根本就掌控不了他。”他拍了拍她的頭，“加油吧，妹妹。”
“或許我真的取代不了由裏子在他心中的位置，但我會用我的一切去愛他。”她不甘心，他為什麽認為她沒有資格成為楚浩景女朋友，雖然她現在什麽也沒有但她有底氣說出這樣的話。
“愛？是什麽？就是金錢和利益的犧牲品，你确定他是在喜歡你而不是因為這些東西才和你在一起？……”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低沉的聲音給打斷了。
“芷兒，陪我去大廳。”楚浩景神不知鬼不覺地就這麽出現在顧崇申的身後，面無表情。他走過顧崇申拉住她，對着顧崇申說道：“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了，我不想再聽見這個名字，現在我喜歡的人是她，韓芷兒。”
他攔住他，笑道：“希望如此，但是我還是無法說服自己相信你現在的話，你還愛着她，不然現在旁邊站着的這個人就不該和她長得這麽相似！”
他甩開他，給他一個十分具有殺傷力的眼神，“夠了！如果你是來破壞我們關系的，那就在我沒有發火前趕快滾，”然後湊向前去小聲說道，“你腦子被驢踢了麽？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幫你為顧氏犧牲多大！”
顧崇申腦子直，一時彎不過來，只能傻傻地在原地揣測他最後說的這句話，還沒揣測出來他們就在他的眼前消失不見了。
她又被楚浩景粗暴地塞進電梯，他把她抵在電梯的一側，有點生氣，“為什麽不打聲招呼就走掉？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看着他如此緊張的神情，她第一次覺得終于有一件事會讓他方寸大亂，以前她不确定，現在她很确定，那就是她自己。
“浩景，你愛我麽？”她認真地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聽到這麽一句話，立刻又暴露出他的本質，在他沒吻住自己之前，她及時捂住了他的嘴，“回答我。”
“當然。”他撥開她的手，又準備吻上去，結果又被她的一句話噎了回去。
“我要去美國留學了。”她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你會等我麽？”
他猶豫了片刻，便一本正經道：“哦，你還沒上大學，我怎麽把此等大事給忘記了，好吧，你去吧，但是你得答應我，去了那邊你不準勾搭外國帥哥，也不準喜歡中國帥哥，更不能因為寂寞而去搞同性戀，看見漂亮的人妖也不能動心，心裏只能想我一個人，不能想別的男人，女人和人妖更不行，還有，”他頓了頓，最終還是吻上了，“在那邊要好好照顧你自己，我有空就去看你。”
“我還有兩個月才過去，你幹嘛搞得像我們要生死離別似的。”此時電梯很不恰當地開了，楚浩景必須得準時趕去大廳，他得去為今晚的活動總結一下。不出所料，兩個人一進去就立即吸引來了大批跟拍的媒體，韓芷兒仍舊是一言不發。
走過衆多的觀衆，背後不免議論紛紛，坐在這裏的都是社交界和娛樂界的人物，從大牌到一些小有名氣的小人物，可謂魚龍混雜，當看見韓芷兒從她們身邊經過的時候，她們當然很不滿，為什麽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顧家小姐會突然成為向來與緋聞不沾邊的楚少的女友，那可是他們觊觎很久的楚少啊！如果這個女人真的不能向她們展示她有超乎常人的特異功能的話，估計這些女的死也不會瞑目的。
她安靜地坐在一旁，身邊圍着一圈保安，真的是想要不高調都不行。在她看來能夠壓住在場這些觀衆非議的最好舉動就是保持沉默，因為她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來證明她真的配得上他，他是如此的迷人，英俊帥氣，幽默親善，至少在她看來他算是個完美的人，想要得到他的女人很多，可他偏偏就眷顧自己一人，她很清楚他喜歡她很大的原因在于他的專情，他還愛着那個人——仲紀由裏子，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會放開他，因為她很有自信他也是不會輕易放開她的。
但是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想，她不知道，可能是由于太過于害怕失去他吧。
時間悄悄地從沙漏裏溜走，晚會已經結束了，衆人紛紛散場，人走茶涼。
整個大廳就剩下他們兩個人，在工作人員還沒到來清場之前，諾大的舞臺上就剩下他一個人，眼前的這個男人，今天将自己的王者風範表現得淋漓盡致。
“在想什麽呢？”他走近。
她晃過神來，不語。
“走吧。”
“去哪兒？”
“去見我媽啊。”
“都快十一點了，太晚了，不合适吧。”
“放心，她此時正在夜店玩得正嗨呢。”
“啊？！”她頓時錯愕！
“今天我生日。”
“啊？！”她再次錯愕！“你又老了一歲？”
“27歲生日！我很年輕的！”
又是一個陽光燦爛的一天，與其說陽光燦爛，還不如說是烈日炎炎，北京就是這點不好，冬天能冷死人，夏天能熱死人，這還沒到七八月的伏旱季節，倘若真的是到了，尚伊也會覺得這裏和上海真的是小巫見大巫，上海乃是中國“四大火爐”之一啊。當然這些都是他道聽途說來的，他一次也沒嘗試過這種炎熱。
酒店裏，雙方的團隊一臉緊繃，火藥味十足，顧崇申一臉淡定地抽着煙，尚伊卻一臉嚴肅地坐在對面轉動着手裏的戒指，雙方都不發言，這種場面似足了暴風雨到來之前的暫時平靜。
尚伊的擔心沒有多餘，顧崇申果然是個善變的人，但這也不能全怪他，就像他父親尚甄辰說的那樣，在生意圈子裏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只有利害關系，假如你真的要去怪罪這個人不信守承諾，那樣就真的會顯得你這個人很幼稚，現在要做的不是去相互指責，而是要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他丢下早就拟定好的計劃書，這份厚厚的文件就這麽被無情地砸在茶幾上，十分雜亂。“顧先生，我今天不想多說什麽，就想得到您的一句話，這項計劃您是想繼續還是想放棄？”
顧存析看着眼前這個後輩，繼續吞雲吐霧，“據我所知，尚氏集團在昨天晚上秘密委托中信建投證券機構高價買進遲銳集團旗下的五百萬股股票，遲銳集團可是在生物科技研究方面水平達到全國頂尖的上市公司，你買下遲銳集團五百萬股股票又作何解釋？”
他說的這些都是尚氏集團內部極其重要的機密，他就這樣輕率地說出來，真是好心，告訴了他尚氏集團裏有顧氏的眼線，而且是核心部門，但同時這又是一種炫耀，他有能力知道尚氏集團運作态勢的一種炫耀。
“買進遲銳集團500萬股股票是尚氏集團高管部門早就為之精心策劃的決策，在今天早上10點多的時候，遲銳集團所持有的股票在深圳大宗交易平臺上漲了3個百分點，鑒于現在中國國家政策的走向趨勢，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投資生物科技這方面穩賺不賠，況且等到遲銳集團股票複權，尚氏集團就會成為遲銳集團的三大股東之一，現在還用解釋我們買進它的原因麽？”
“你當然不用和我解釋這其中的原因，但是尚氏集團花掉将近2個億将資本轉移到遲銳集團不得不令我懷疑你們的誠心，按照現在的行情來看，如果顧氏集團将存留在楚氏集團的8%的股權原封不動地留在那裏，對我們也并沒有什麽壞處，頂多在複權的時候流掉一些不該有的損失，可是這件事對于你們尚氏集團影響就沒有那麽小了，在今年冬季收購烏克蘭航空公司的時候你們勢必會需要進行權益轉讓，這對你們的确是一個大麻煩啊。”
“那你的意思是想讓這個計劃擱置到年末麽？”
“不，今年你們尚氏集團的收購計劃楚氏集團肯定會插一腳，到時候就不用顧氏集團出面。”
尚伊聽完之後便覺得好笑，看來他這一趟是白來了，“那我真想不通這個計劃還有什麽存在的理由。”
“尚氏集團要在美國上市難道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麽？年輕人，不要把眼光看得這麽短，在美國不比在中國，我們顧氏集團在美國上市這條道上堅持了多少年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成為境內資本結果還是不得人意，不過現在已經無所謂了，如果尚氏集團想要在美國上市，我将會如你所願，将兩大集團融合為合資集團。我覺得你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整理好再說吧，本來我今天是想在上面簽字的，可是中間出了這麽一段不愉快的插曲，我的女兒被楚浩景曝光在媒體之下，現在的情況可沒有我們想的那麽簡單，說倒底你認為楚浩景會那麽好心看着你們尚氏持續膨脹麽？再說我這個女兒要繼承顧氏，所以，我覺得待時機成熟之後再談吧。”
結果還是被猜到了，他說的沒錯，但就是違背了時間的規則，半天尚伊不發一言，氣氛再度緊張，空氣中彌漫着濃重的殺氣，無形間千軍萬馬已經厮殺千遍，之後便煙消雲散，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他看了看旁邊的團隊顧問，投以一個懷疑的眼神，對方點了點頭，他便再抛出一個條件：“好，那就再讓顧氏集團讓息5%。”
“我覺得這樣不好吧？”顧存析想都沒想就回絕了他，“我們都不知道顧氏集團今後會以什麽樣的方式向前發展。”
“可是你還有一個女兒，如果在顧氏集團權益分配的時候內部大亂，我不知道她會不會有這個能力掌控好顧氏，難道顧崇申先生會允許你把顧氏集團旗下占資達88%的方信電子科技的股權全都轉讓到她的手中？現在外界都在紛紛猜測他們當中誰才是最後的贏家，顯而易見，當然大家都認為是顧崇申先生。盡管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把你的女兒列為第一繼承人，但是，如果想要你女兒在繼承顧氏集團時相安無事，沒有別人的幫助顯然是不行的。據我所知楚浩景和顧崇申的關系非同一般，如果你女兒在繼承顧氏的時候處在劣勢，顧氏集團将會被楚氏抓住尾巴，到時候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顧氏将會自動土崩瓦解，一個集團的致命缺點就在這裏，高層一亂徹底亂。楚浩景會因為你女兒是他女朋友的關系就放過顧氏麽？我看不會，楚浩景這個人在對待利益問題上絕對不會加入一絲個人情感，這你我對他再熟悉不過吧？”不愧是尚甄辰的兒子，談判的時候連一絲馬腳都不會放過，看來他在來這裏之前已經做足了準備。
“那你的意思是？”
“協議達成的那天公布我和你女兒訂婚的消息，這是我給你女兒提供的保險，等你女兒順利繼承顧氏集團，我們再解除婚約。在這個計劃上無論是時間還是金錢，我的讓步已經太多了，所以，如果你不答應我最後提出的那個條件，那對你來說真是莫大的損失。”
尚伊放出的條件已經再清楚不過了，這樣的條件看起來似乎雙方都吃了虧，但實際上雙方都實現了共贏，顧存析知道自己待在顧氏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必須在他離開之前把顧氏集團從現在運作的爛泥中拉出來，順便再完整地交到自己女兒手中，考慮到這其中的種種利害關系，他最終還是放低了條件，選擇和尚伊達成他們之前未完成的協議。
“好，就這麽定了！”此語一出，雙方團隊相互鼓掌握手顏和，對于今天的談話，他們都知道這将會在尚氏和顧氏未來的發展上起到重要的作用。
外面依舊是烈日炎炎，尚伊和顧存析領着各自的團隊在酒店門口相互道別之後便各走東西，很快，用不了多久，他們會再重逢的，到了下次就不是尚伊和顧存析了，而是他和顧芷兒，其實他并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叫做韓芷兒。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說，你們看不懂就不要怪我哈，因為我最近熱衷于炒股，另外，請多多支持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