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尚食局
幾個小些的粗瓷碗擺上石桌，陳方端起酒壇，那裏，一個兵士趕緊接過。倒酒這事怎麽能讓公子來。陳方旁邊的桃紅此時已經吃的嘴巴合不上了，看到米酒，又是一大碗一飲而盡。那喝酒的姿勢，一點不像小兒女，沒有宮女風範，太女漢子了。“慢點吃！”“公子，實在太好吃了。”“嗝！”噎住了，陳方笑罵一句，給她盛了一碗湯。桌上每個盤子此時都已經空了，陳方看着空空如也的碗碟，這是什麽精神，這是不浪費一粒糧食的節約精神。貌似現在李紳的兩首憫農還沒創作出來，但看看這一桌子，連蔥姜這些輔料都吃完了，湯汁都拌着米飯吃了個幹幹淨淨。兩個健婦收拾碗碟，一會會送回廚房。那裏陳方已經準備回房子睡覺，桃紅打着飽嗝跟着陳方。陳方看了看這丫頭窈窕的身子，真的看不出剛才她竟然吃了那麽多，三碗米飯，兩碗湯，兩碗米酒，還不算吃的菜，這丫頭剛才可是嘴一直沒停過，排骨都啃了四五根。果然，有些人的食量和體型并不是成正比的。“你去休息吧！”“公子，我伺候公子泡完腳再休息。公子...”“有什麽話就說！”“桃紅嘴粗，不會說話，公子，你人真好！”陳方笑笑，被這丫頭誇了一句，不知道為何，真有點飄飄然的。桃紅準備熱水，這裏不同太極宮，沐浴泡澡顯然條件不允許。雖然掖庭宮也有大澡堂，不過那是給宮女準備的，陳方哪敢去。不過這兩日每日桃紅堅持為陳方泡腳，這丫頭捏腳的手法頗好，每一日這泡腳都舒舒服服的。陳方入睡，桃紅卻并未回房，而是趕往甘露宮。第二日晨起，桃紅為陳方端來洗漱的水盆牙刷粗鹽。“公子，娘娘讓公子今日去一趟禦膳房！今日正午的膳食有勞公子了。”“哦！”陳方并不覺得奇怪，桃紅昨晚肯定去見武媚娘了，這丫頭，到底是武媚娘的心腹。桃紅在武媚娘那裏一頓誇，武媚娘讓陳方去禦膳房準備今日膳食也就理所當然了。菜籽油榨出來了，也該讓這宮裏的貴人們嘗嘗口味了。抱緊武媚娘的大腿，這可是陳方在這個時代活下去的依仗。陳方艱難的用粗鹽刷牙，真鹹，已經不是用粗鹽一兩次了，不過每次都這麽難受。“一會備些菜籽油，你随我一起去禦膳房！”“奴婢遵命！”桃紅歡天喜地去準備了，陳方吐出一口漱口水。沒牙膏的日子真難！陳方在考慮是不是做點牙膏。好像有點難度，不過難度不算太大。現代的牙膏陳方根本不去想，畢竟這是農業社會的大唐，技術和基礎達不到。不過有幾種方法可以做出幾種土牙膏，比如動物骨粉，鸾尾花花幹和岩鹽薄荷以及胡椒粒。還有一些中藥配方也能清齒，比如天麻、藁本、細辛、沉香、寒水石等一些中藥研末也可以起到牙膏的作用。當然，還有一種方法，那就是用碳酸鈣和肥皂。肥皂現在已經有了，碳酸鈣這個好弄。幾個方案都有利弊，陳方正想着，那裏桃紅已經提着一個白瓷罐子走了進來。“公子，已經準備好了！”“嗯，我們現在就去禦膳房！”陳方想早點去禦膳房，一來是查看禦膳房那裏備用的食材，二來今日這頓飯可不普通，在查看好食材之後，陳方肯定需要細心考慮考慮今天給武媚娘吃什麽。民以食為天，帝王将相也如此，在解決了溫飽以後，其實帝王家更注重吃食。食不厭精，沒人會和自己的胃過意不去。越是富貴之家，越是注重飲食。而帝王家可是頂級富貴之家。“公子，你的早飯還沒吃呢！”“一會去禦膳房解決！”陳方實在不想再吃那些缺鹽少醋的菜了，一會去禦膳房看看有什麽吃的。當陳方來到禦膳房時，陳方看到禦膳房門前大匾上尚食局三個中正大字。此時陳方才想起，隋唐時期，其實還沒禦膳房這個稱呼，而宮中操持帝王家飲食的是內宮六局二十四司的尚食局。暈了，自己一直沒注意，看來這裏的人習慣稱呼尚食局為禦膳房，也是因為蝴蝶效應。陳方根本不用細想也明白，禦膳房這個稱呼一定是從北漢或者西秦傳來的。這就是所謂的俗語和官方語言了，就像方言和普通話。走進尚食局，一個穿着宮服的女子就迎了過來。陳方看了看這位女子，約略三十左右，身體有點微微發福，就是微胖。看得出年輕時應該極為漂亮，現在也算風韻猶存。說起來陳方自打來到這個世界，見到的所有女子其實容貌身材都不錯，尤其那一晚，那個驚鴻一瞥的背影。說起來這也正常，畢竟是皇宮，每一個宮女都是從民間精挑細選出來的，模樣真不好，或者體型很差的也入不了宮。想一想後世一個國賓館招聘女服務員的條件，這裏可是皇宮，自然比那更嚴。“這位就是方公子吧，我是這尚食局的尚食鼎玉，見過方公子！”那自稱鼎玉的女官微微一福，陳方留意到她身上極為幹淨，倒不像是時常出沒在廚房裏的人。尚食是宮廷裏一種女官名，陳方并不特別清楚宮廷女官到底如何細分，畢竟不是歷史系科班出身。不過這裏是尚食局，這女子自稱尚食，看來是這裏的頭頭，像後世某某局的局長之類。“尚食不必多禮，今日我奉娘娘之命來尚食局準備膳食，還望尚食大人多多幫忙。”“鼎玉只是尚食局區區一個女官，不敢稱大人。今天一早甘露殿那裏已經傳下話，鼎玉自當竭盡全力協助公子。”“那先帶我去看看這尚食局預備的食材和調料。”“調料？”“就是鹽巴花椒之類。”“公子這邊請！”進了這尚食局，裏面陳設井然，每一處都清理的幹幹淨淨。比起掖庭宮的廚房，這裏一下子高出幾個層次。仿佛掖庭宮那裏只是一個蒼蠅館子，而這裏卻是頂級酒店的後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