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夜歸 賊性不改
廳中下人皆退了出去, 溫玉棠朝着沈霁福了福身:“民婦溫玉棠見過沈大人。”
沈霁面色寡淡地道:“我與雲寨主乃是舊識,夫人不必拘禮。”
溫玉棠不可能敢真的信了這話。一則官與民本就不是平等的,二則她又不能當着雲蕾的面表現出早就知道了他們二人的關系……
一沈霁與她們二人道:“我此次來本是想與雲寨主敘舊, 但不曾想他不在府中。”
剛剛問起婢女,婢女說他們姑爺近幾日都住在镖局, 因事忙都不怎麽回來。
沈霁微微思索, 便知道雲震搬去镖局的顧忌了。
想到這, 沈霁看了眼雲蕾,再看回溫溫玉棠。
“雲寨主遭行刺一事, 我前幾日聽說了, 也安排了一些徹底調查, 很快便會有消息。”
一旁的面色從容的雲蕾插了一句話進來,“我想你應當知曉是誰派的人。”
溫玉棠聞言看向她。聽說兩人只相處了三個月,但怎麽覺得雲蕾這話好似很了解沈霁一樣?
不過玉棠想了想自個和雲震,也是才成婚三個多月,但他們也是有些了解對方了的。
沈霁看向她, 面色也很是平淡。
從二人這些神色和語氣來看,還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兩人之間的關系。
他們裝,玉棠也只能陪他們一塊裝。
沈霁:“在還沒有證據之前, 便不能随意揣測懷疑。”
雲蕾笑了笑:“但你心中也已經懷疑了, 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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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霁也不見動怒,反倒是看着雲蕾微微點頭。
雲蕾見他點頭, 略微思索了一下,語氣中帶了些認真:“沈霁你素來聰明,你想想可有什麽辦法能讓那人收手?”
沈霁卻是意味深長的道:“雲寨主不是已經想了一個對策了?我認為也是已經有些成效了。”
玉棠與雲蕾相似了一眼,随即反應過來他口中所說的對策。
——雲震吓唬知府的對策,便是昨晚在知府府邸中所鬧的事情。
玉棠頓時警惕了起來。
沈霁應當是今日到的揚州城, 可卻是知道雲震的對策,更知道昨夜知府府邸發生的事情是雲震做的。
這人,确如雲震所言,心思敏銳。與雲蕾在一塊,若他不喜雲蕾,那麽長此以往,雲蕾便是吃虧的那一方。
好在雲蕾及時醒悟,沒有再深陷其中。
到底是男客,沈霁并未久留。只待了一刻便告辭了。
沈霁走後,雲蕾便趁着四下無人,直接與自家小嫂子承認了與沈霁的關系。
“沈霁,便是我的前夫婿。”
玉棠一愣“啊”了一聲,有些怔愣。
雲蕾以為她是驚訝,又解釋:“我要是不說的話,大哥估摸也會與小嫂子你說,那倒不如我先如實交代了。”
玉棠:……
不,那個什麽,你大哥老早就與我說了。
為了不把自家丈夫暴露出來,玉棠便瞪大了雙眼,一副震驚的表情。
“你的前夫婿竟然是沈大人?!”
雲蕾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小嫂子,你可別嚷嚷,這件事我只是讓你知曉,并不想讓旁人知曉。”
玉棠忙點了點頭,雲蕾這才松開了手。
“那沈大人的樣貌出衆,看着也是個脾性好的,阿蕾你當初為何與他和離?”
雲蕾笑了笑:“我當年便是看中了美色,才會挾救命之恩讓他與我成婚,後來發現我們不适合,我便與他和離了。”
想了想,雲蕾又補充:“合着歡,不合着散,天下也沒有不散的宴席,我與他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怨,再見面也一如當初,不必再揪着往事不放。”
看她的樣子,像是放下了,但玉堂還是忍不住的多問了一句:“哪若是沈大人對你忽然生出了些以前不該有的感情,想要與你重新開始呢,你還會不會考慮考慮?”
雲蕾“噗呲”的一聲笑:“他呀,是決然不可能喜歡上誰的,再者……”話語頓了頓,笑意淡了下去,神色認真了起來:“再者,若是真有這個可能,我也不會再考慮,好馬尚且還不吃回頭草,更何況我也喜歡沒有約束,自己一個人逍遙自在的豈不更好?”
聽到雲蕾這話,玉棠覺得可以把原話說給雲震聽了。
讓他知道,他妹妹不可能再回頭啃草了。
入了夜,玉棠看完些賬本,眼睛有些酸了,便阖上了賬本,準備上床就寝。
這才剛躺到床上,窗戶就被敲了幾下。
兩輕一重。
玉棠“噌”的一下從床上坐起,掀開被子下床,穿上便鞋便噠噠噠地跑到窗戶後邊,拔了插梢。
窗戶一開,雲震便穿着夜行衣站躍了進來。
玉棠便忙的把窗戶關上,才一轉身就被人直接打橫抱了起來。
吓得她忙摟住了對方的脖子,随即打了一記他的胸膛,嬌嗔:“你怎就盡吓人?!”
“下次要抱你,我提前知會你。”說是這麽說,但卻不一定做得到。
玉棠冷哼了一聲,随即問:“你怎就回來了,還是在這大晚上的?”
“自然是想你想得睡不着,就回來了。”
雲震離開幾日,每晚都睡得不大好,心情更是煩躁得很,現在一見到人,心情頓時就暢快了。
聽着雲震的話,玉棠聽着受用,但面色卻是有幾分小嬌氣:“若是睡得着,就不打算回來尋了?”
雲震把她抱回到了床上,給她脫了鞋後,自己也褪了鞋襪。
躺到床上後,自己把人往懷裏一帶,緊緊的抱着。
懷裏滿了,心中也踏實了,感慨道:“還是睡在你身旁踏實,這幾日還真是沒有一宿是好睡的。”
自然,除了想自己的妻子外,還有便是得提防那些殺手下黑手。
晚上夜黑風高,最是下手的好機會。
玉棠:“所以你就來找我睡覺來了?”
雲震聞言,忽然眼神就深沉了起來:“不是睡覺,是來睡……你。”
話一落,便徑直的壓了上來。
玉棠才想驚呼出聲,便被他緊緊的捂住了嘴巴:“你可別喊出聲,不然旁人聽到了,還當你趁真我不在做了什麽。”
玉棠聞言,直接瞪他。
這人做什麽十幾年的山賊,賊性不改。便不是山賊了,現在幹的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明明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他卻偏喜歡做些似偷情的勾當!
雲震怕她喊出聲,便緊緊的捂着了她的嘴巴。
抱着她的腰身,欺下。
素了幾日的雲震,玉棠當真有些吃不消,最後受不住了,才連連求饒。
雲震是心疼她的,也沒鬧太狠。
鬧了半宿才放了她。
把人抱在懷中,便是冬天,二人都出了些許的細汗。
雲震把她臉頰上的碎發撩開,聲音有幾分沙啞:“今晚我不走,在這陪你。”
玉嬌微微喘息,聽聞他說不走了,擡眸望向他,目光露出了幾分喜意。
“當真不走?”
雲震點頭,如實道:“其實我是從知府府邸鬧了一回的才回的。”
明天這大街小巷都會傳,她到時候也知道,還不如現在自覺些說出來的好。
聽說他又去鬧了一回,玉棠臉上的喜色頓時落下了,颦眉微蹙。
雲震撫開了她的眉頭:“那些官差還不至于能攔得住我。”
雲震知道她不喜他冒險,随即又轉開了話題:“今日沈霁來了,你可有向雲蕾透露你已經知曉他們過去的事了?”
說到這個,玉棠暫時掀過了他去知府府邸的事情,與他說今日雲蕾直接與她明說了的事情。
“阿蕾還說,她是不可能吃回頭草的,你便放心好了。”
頓了頓,又道:“我瞧着那沈霁像是比較涼薄的一個人,雲蕾與他,累的是雲蕾。”
雲震點頭,“沈霁确實不是良配,能放下自然是最好。”
雲震不欲再說他們的往事,便又說道沈霁的打算:“今日沈霁去了溫府後,又來了镖局,與我說了一會話。”
“他說什麽了?”
雲震淡淡道:“他說已經讓人暗中洩露消息給知府,讓他知道朝廷派人來查他了,再過數日就會到揚州。”
溫玉棠愣了愣,吶吶道:“可他不是已經都在揚州城了嗎?”
說他是打草驚蛇吧,但好像又不太對。
雲震看透一切的笑了聲:“所以才說他聰明,知府聽到此事,必然派人去查。而沈霁早把事情安排妥當,知府查到的,定然與他特意透露出來的行程是一致的。”
“知府既然知道欽差要來,那必然會先行把自己的罪證隐藏起來,屆時已在揚州城的沈霁便可透過知府隐藏自己罪證的動作來知曉他都做過些什麽勾當。”
聽了雲震所言,玉棠才反應了過來。
随即感慨:“這心思确實深,阿蕾早些抽身是正确的。”
感概後,話又說了回來:“那你的事情,何時才能解決?”
雲震思索了一下:“快了,這兩日我鬧了兩回,他也該怕了,且還有沈霁這一出,他不得不顧忌這事會鬧大,只能先行撤回懸賞令,以防節外生枝。”
玉棠聽聞他這麽說,小聲道:“最好是你說的那樣,不然我這顆心整日都是懸着的。”
雲震不再言語,只把人緊緊的抱着,給她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