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打算 雲家人的作風
溫家的繡紡中, 玉棠給雲蕾挑選了一襲紅裙,讓她換上。
雲蕾換了衣裙出來,好些個人都看傻了。
即便是知道雲蕾底子好的玉棠也愣了會神。
雲蕾極為适合紅衣。比起黑衣的內斂, 紅衣明豔張揚,姿容瞬間就出彩了。
大家夥都愣了一下, 玉棠最先回過神來, 把雲蕾拉到鏡子前, “往後你就應該這麽穿才好看。”
玉棠所選的衣裙,依舊是束腰簡便的裝束, 并未太多累贅。因此雲蕾除了顏色之外, 穿在身上倒也不覺得有什麽區別。
且更看不出來自己穿紅色衣服與黑色衣裙有什麽區別。
玉棠看向溫家繡紡的掌櫃, 吩咐:“這樣的紅裙你多做幾個樣式,做好後送到府上。”
雲蕾聞言,立馬拒絕:“不用了,我穿以前的衣服就可以了。”
玉棠還未勸她,一旁的初夏和春桃就一人一句。
初夏稱好:“親家小姐, 你就聽小姐的勸,以後就穿紅裙,好看!”
雲蕾有些疑惑地看了眼銅鏡中的自個, 有些不确信:“真好看?”
春桃也連連點頭:“非常好看!”
溫玉棠沒讓她再遲疑, 便讓掌櫃定下。
随即又去了胭脂鋪子。
先前的胭脂鋪子換了掌櫃後又重新開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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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蕾看着滿目琳琅的胭脂,腳步停在了店鋪門口處。想起了數年前自己學着裝扮, 卻捯饬出了一幅吓人的妝容,她眼角微微抽搐。
她面露抗拒,為難道:“衣服買了便買了,這胭脂水粉,便不用了吧?”
玉棠不由分說的把她拉入了鋪子:“你放心, 胭脂鋪子中有妝娘,她們的手藝極好,定然能讓你改頭換面。”
雲蕾:“我平日就愛舞槍弄棒,有些不适合上妝。”
雲蕾還想再掙紮一下。
“你且放心,阿蕾你底子好,我也只是讓妝娘給你修面,再塗個口脂罷了。”
玉棠雖不知二人之間的各種感情糾葛。可人呀,總是比較偏向自己喜愛的人,所以她就是偏向自己的小姑子。
玉棠便是希望雲蕾能光彩照人的出現在她前夫婿的面前。
越這麽想,溫玉棠臉上的神色就越是堅定。
雲蕾不知自家小嫂子在想什麽,所以只當她是忽然起了要給她打扮的心思,所以也不好繼續拒絕。
只希望不要弄得太過難看便可。
妝娘在小間給雲蕾修面的時候,玉棠下了樓。想起許久之前在胭脂鋪中,雲震給她打包回來的吃食,就有些嘴饞,便吩咐初夏去買回來。
約莫一刻,初夏兩手空空的回來,臉色略微驚慌。
玉棠把手中胭脂放下,走了過去,問:“怎這副表情,吃食呢?”
初夏呼了兩口氣,緩了緩後才道:“小姐,我方才出去的時候,隔壁街起了騷亂,說是山賊餘孽鬧的,我還聽說是姑爺把那些鬧事的山賊給擒獲了。”
聽到雲震把鬧事的山賊給擒獲了,溫玉棠一怔。
山賊鬧事,就這麽巧讓雲震給遇上了?
溫玉棠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看向初夏:“你确定那些鬧事的人是山賊?”
初夏不大确定:“我也是聽從隔壁街逃出來的人說的,他說聽到山賊殺人了,他也沒敢去湊熱鬧,直接就跑了。”
溫玉棠看了眼閣樓的方向,思索了一下,然後喊了個婢女過來,“我先行回府,你在這候着,若是親家小姐弄好,你便告訴她我有事先回去了。”
吩咐後,便出了胭脂鋪子,上了馬車回府。
雲震沒有去尋護城将軍,而是直接折回了府中。
現如今已經有懸賞令要他的命,若是住在溫府,恐怕會牽連旁人。
雲震以前倒是沒有什麽好怕的,但成了家之後,顧慮總是多了許多。
而最為擔心的還是玉棠。
她與他同寝同食,若是有刺客,她也一樣危險。
所以雲震回來是收拾東西,準備搬到镖局去住一段時日。
等懸賞令撤了,他再回來。
只是這實話是不能直接說。若說了,只會讓她更加睡不好。
所以雲震也想了個借口——因最近許會做一些部署,而府中閑雜人等多,恐多有不便。而镖局還未開業,正好全是牧雲寨的弟兄,他搬過去住一段時日,等這揚州城安定後,便搬回來。
理由也想好了,便等着人回來就成。
雲震前腳剛回來,溫玉棠也回來了。
溫玉棠見他沒有什麽事,心裏的石頭也落了地。
最近實在是發生太多事情了,玉棠的心裏頭總是七上八上的。
“我今日在街上,聽說有山賊當街鬧事,還聽到你也在那街上,我便急急趕回來了。”
雲震清楚不知他被刺殺的事情,面色不變的道:“只是些地痞鬧事,被人誤傳了才說是山賊餘孽。”
聽到他說是地痞鬧事,溫玉棠覺得湊巧的疑慮也就去了。
她就說怎麽可能就那麽巧有山賊鬧事,雲震也剛好在。
這懷疑才消,便聽到雲震說搬到镖局去住一段時日。
溫玉棠微微蹙眉:“你要搬到镖局去住,為什麽?”
雲震便把原先想好的說辭托出。
剛剛消的疑慮,又重新湧上了心頭。
溫玉棠也不是随便能糊弄得了的人,更別說這段時日還得管家手把手教導管理家務,還有父親教導給她的揣測人心之術。
玉棠退了一步,微眯起了眼眸看着他,很是确定:“你有事想瞞我。”
雲震原本覺得可以糊弄過去,但現在看來,還是想得太容易了。
故作輕松地笑道:“我能有什麽事情瞞着你?”
玉棠指出:“街上發生騷亂,你一回來就說要搬到镖局住,你說是因府中人雜,行事不便,可先前你怎就不說行事不便,偏在這個時候說?”
雲震一噎。
想了想,正要辯解之時,玉棠玉棠微蹙颦眉緊盯着他。
那眼神就好似在說——你繼續編,我一個字都不信。
兩人都沉默了半晌,溫玉棠嘆了口氣,才溫聲道:“當日知曉父親重病,恐活不長的時候,我也承受得住,堅持了下來。所以哪怕天塌下來我都能扛得住,但你若是欺瞞我,只會讓我胡思亂想,更加不安心,你明白嗎?”
雲震聞言,不語。
半晌後,才想通,低聲道:“是我過于憂慮了。”伸手把她耳邊的一縷碎發撩到了而後。
醞釀了一會,雲震才把今日刺殺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我若是在府中,只怕那些殺手會尋到溫府,屆時會牽連無辜。”
聽說刺殺的事情,玉棠的臉色唰的一下白了。
“你說有人懸賞三萬兩要你的命?”
雲震微微點頭。
玉棠驀地一瞪他:“這等事你都要瞞着我不說,你等到什麽時候才肯說!”
“是我的錯。”雲震誠心認錯。
玉棠惱他:“自然是你的錯!”
惱過了之後,心底依舊驚惶:“你可知是誰派的人?”
“不太确定,但我猜測應當是知府。”
溫玉棠想到自家二叔三叔現在安靜得似鹌鹑一樣,巴不得雲震想不起他們,他們自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邊鬧事。
而那王大姨母更不可能了,她舍不得這三萬兩銀子,更沒有人脈可以找到什麽排得上名號的殺手。
雲震:“我估計,知府已經猜到我早已經知曉他與山賊勾結的事情了。”
如此,也說得通慶功宴到現在時隔沒幾日,知府為什麽會這麽着急的再次出手了。
“不過你且放心,過不久,他就會把這懸賞令給撤了。”
“為什麽?”
“我讓其中一人回去傳了口信,懸賞五萬兩取要殺我之人的左臂。知府到了極怕之時,便會為了保住自己,從而撤銷懸賞令。”
玉棠聞言,沉默了一下,“你等等。”
随之面色凝重的走到梳妝臺前,把一個上了鎖的匣子打開,從中拿出厚厚一疊銀票,然後走了回來,把銀票塞在他的手中。
“這裏是三萬兩,我待會在讓管家從庫房中拿出兩萬兩來。”
看到手中的銀票,雲震心底很暖。
把銀票塞回她手中,“用不上,我只讓人傳口信回去,又沒親自尋上門,他們又不是同一個組織的,怎可能會信那殺手的話,若是真想借這單生意,會親自尋上門來的。”
溫玉棠不明白他什麽意思,直愣愣的看着他,等他解答。
雲震解釋:“不過是混淆視聽的手段罷了。”
玉棠思索了一息,才遲疑的說:“也就是說,你并不是真的要買兇斷臂?”
雲震點頭。
“可不是真的,知府怎會信,又怎麽怕得撤銷懸賞令?”
雲震勾了勾唇,指了指自己。
玉棠頓時反應了過來:“你要自己出手?”
雲震:“正是。”
離揚州城有三四日距離的官道上,一行百人隊伍正往揚州城而去。
有一個探子從前邊駕馬而來,停在了一輛馬車旁。
隊伍停了下來。
探子翻身下馬,到了馬車車窗底下。
馬車內的人掀開了帷簾,露出了臉。
是一張面如冠玉,俊美卻清冷的面孔。
男人低眸看向探子,嗓音清冷:“揚州城現在什麽情況。”
探子:“此前知府設下慶功宴,有山賊混入其中,在酒菜中下了迷藥。而雲寨主早有準備,因此設下陷阱把逃出天牢的山賊一舉抓獲。”
“知府放榜說山賊之所以逃了出來,是因先前外出的山賊潛入揚州城劫的獄,可屬下去調查過,那些被擒的山賊全是之前被關押過的。”
男人沉思了片刻:“你既然都查得出來,那雲寨主自然也知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麽消息?”
“還有一事,屬下出城前遇上了刺殺。”
男人淡漠的臉上多了一分驚詫:“誰被刺殺”
“是雲寨主。雲寨主擒住了刺客,反倒放了刺客,還讓刺客回去傳口信,說是以五萬兩買兇殺他幕後之人的一條手臂。”
男人微微一怔,随即清冷的眉目多了一分淡淡的笑意:“确是雲家人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