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進獻美人
徐澄一人坐在春晖殿的飯桌前。
九十道菜,從桌頭擺到桌尾,他根本看不過來,也壓根不想看,由身邊伺候的人布着菜。菜都布出了好幾碟,他仍然沒有提筷子。
這本該是他與李妍在皇宮裏共用的第一次膳,所以禦膳房才會做得這麽豐盛,全是步驟複雜很難做且味道很美妙的菜,味道美,擺盤更美。
預備好的本該隆重且溫馨的夫妻共膳就這麽被徐澄自己給攪黃了,他心裏也很不好受。
本來是兩人一起吃九十九道菜,叫長長久久。現在他吃九十道,李妍才吃九道,李妍想表達什麽意思,徐澄明白了。
她是那麽的聰慧,只不過晚了一個時辰,她就讓人将這些送過來了,她明白他在猶豫甚麽。
他要麽得李妍一人,要麽坐擁後宮三千佳麗。他只能選其一,不能兼選。
他若是選李妍一人,其诟病是,李家勢力會越來越強大,雖然李祥瑞為自保不要任何封賞,可是待他徐澄死後,骁兒或後代若是不夠強悍,則會有外戚奪權。因為後宮只有李妍一人掌握,無人與她抗衡,待徐澄一死,李家便獨大。
若是選擇後宮三千佳麗,他可以讓後宮的女人互相制衡,哪怕生一堆兒女,會有明争暗鬥,但最終這個江山還是在姓徐的手裏,在他的子孫的手裏,不至于會易姓,也不會那麽快就改朝換代。
他考慮的不僅僅是對李妍的感情,還有這座江山将來的姓氏。
可是,倘若自己的兒子們互相殘殺,這天下姓李還是姓徐,真的有那麽重要?
徐澄被這些困擾住了,特別是看到骁兒文弱的樣子,他更是憂心。至于女人,他也并不是無七情六欲的苦行僧,他也喜歡美人,只不過不太強烈罷了。
如此美味,他卻食之無味。
他随便用了一點,便讓人撤下去了。
而在澄元宮的李妍,卻逼着自己吃下去了兩小碗飯菜,她要好好對待自己,吃飽了喝足了,讓自己舒舒坦坦的。她不想費心思去糾結徐澄為何在他登基的第一日就冷落她,這個澄元宮像冷宮似的,盡管奢華貴氣,崔嬷嬷和绮兒、晴兒的臉色不是表明她還未當皇後就被皇上抛棄了麽?
她不願細想,她怕自己會心生恨意,畢竟這幾個月來她對徐澄是一心一意的,還有他給她的那幾次甜蜜的吻,她以為這足以表明徐澄是獨愛她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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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忽然清醒了過來,在此之前,徐澄可是同時還擁有三位妾的,每個妾他都是睡過的。若不是他對她李妍消去了防備之心,想與她做一對恩愛夫妻,說不定她現在與紀姨娘和宋姨娘一樣不被他看在眼裏。
他連睡過的女人都可以棄之如敝履,何況和她才只有幾個吻而已。
當然,在她李妍的心裏只記憶着幾次吻,而對于李念雲的身子來說,徐澄早與她同床共枕過,孩子都有兩個了。
可他還不是對李念雲沒甚麽感情?睡過與生兒育女過,在男人眼裏或許都不算甚麽。
這就是女人與男人的不同之處罷,女人會把與自己睡過的男人當一生的依靠,而男人起床後或許就能做到将與他纏|綿一夜的女人忘了個幹淨。
但有一點徐澄還算好的,他沒有一面立李妍為後,與她耳鬓厮磨,同時又想着要一堆美人。
至少他在忠實自己的心,也足夠尊重李妍。
他只不過是不确信自己能不能做到一生一世守着李妍一人。
午間小憩後,李妍起來看書,盡量讓自己靜下來,她打算淡然地過這一個月,她願意給徐澄一個月的時間,因為他較之此時代的男人,他已經算不錯的了,她不想輕易放棄。
徐澄還沒來得及午憩,便又有事要處理,當皇帝哪有那麽容易,日理萬機可不是誇張的。
這次是伍氏一家的事。之前徐澄已經吩咐下去了,讓徐澤搬到宰相府裏去住,只需換一個門匾。伍氏一家仍住老國公府,老國公府小一些也舊一些,畢竟院子年已久遠,但徐澄已經封徐蕪為郡主了,還為她賜了婚,被賜婚的男方還是伍氏自己提出來的,是徐蕪自己想嫁的。
徐澄覺得伍氏一家該滿足了,沒想到徐修遠仍不滿足,覺得二爺徐澤被賜封了王爺,而他啥好處也沒得到,也沒升他的職,就連自己妹妹都是郡主了,他還只是一位吏部侍郎,覺得有些憋屈,至少徐澄也該給他一個尚書當當。
徐修遠心裏鬧氣,竟然寫了一封請辭函。
徐澄有了些許怒氣,舊朝的官員撤的撤、換的換,留下的都是忠于徐家的,別人都滿意,偏偏自己的庶弟還有意見。
徐澄知道徐修遠的心思,徐修遠必定是見他當了新皇,十分注重百姓們的品評。高高在上的皇上若是對庶弟太過分,肯定會被百姓們說三道四,說皇上眼裏沒有親情道義。
徐澄還偏偏就允了他的請辭信,徐澄可不是好欺負的,莫非自己當了皇上還得受一個庶弟威脅?
徐澄才不會為了博個好名聲就甘願受徐修遠的鉗制呢,他允了徐修遠的請辭信後,徐修遠便傻了眼,這個皇上還真是絲毫不顧忌,竟然一點虛假的挽留姿态都不肯做。
沒有職務,但沒了俸祿,以後豈不是要吃老本?
徐澄不僅允了他的請辭信,還給了他一道聖旨,從此以後他只能賦閑在家,不能當商賈也不能再與任何官員私下來往。不僅他不能,就連伍氏也不能開鋪子或行其他營當。
老國公府裏也有一些值錢的東西,徐澄知道他們餓不死,只是不能過得太奢華而已。徐澄這樣做并非是為了懲罰他爹的小妾和庶子,而是為了不讓徐修遠誤入歧途,因為他這樣很容易被外人利用,最後夥同來反徐朝。
宋姨娘得知徐修遠的境遇後就更為自己兒子着急了,因為徐澄此舉暗暗表明他對庶出的很輕視,盡管馳兒和驕兒是他的兒子,但與文弱的骁兒比起來,他仍然視骁兒為掌上明珠。
徐澄與別的男人不一樣,與歷朝歷代的皇上也不一樣。子嗣是多麽重要啊,哪個男人不是都希望子嗣多一些,皇室子孫興旺一些?皇家開枝散葉不是歷朝歷代的慣例麽?這就是皇上為何那麽多女人,為何要生那麽多的兒女的原因。
可徐澄卻不這樣,當了皇上仍只看重一個兒子,宋姨娘開始那顆期待的心這回又涼了下來。
李妍沒被冊封皇後,宋姨娘本該高興的,可是她也沒被冊立為妃,心裏又很失落。
接連幾日,徐澄都沒有去李妍的澄元宮,更沒有去宋姨娘那兒。徐澄這幾日十分繁忙,因為他要與朝臣一起制新政,想改掉舊朝的各項弊端。
其實他特別想去李妍那兒,想聽聽她的意見,也想看看她,他真的想她了。
太夫人的丁憂也已經過了,晚上他一人獨睡龍床,那滋味也是很不好受的。他想去找李妍,可最終還是忍住了,不能給她一個承諾,去了反而對她是一種傷害。
或許是徐澄這種心境被身邊的太監看在了眼裏,此太監是馬興信任的人,所以能來到徐澄身邊當了首領太監。馬興自己可不想當太監,他還想成家立業呢,所以李妍讓他在承天府謀了一個官職,另外他還私下為李妍辦差。
首領太監曲公公候立在徐澄身旁,蘇柏則站立在門邊上,腰間永遠插着長劍,手握劍柄。
曲公公鬥着膽子上前說:“皇上乃天子驕子,每日勤政辛苦,夜裏也沒個人侍寝。奴才瞧着……宮裏也能找出幾個貌美的宮女,雖然是皇後……不……是娘娘從山裏選來的,但管教了這麽些日子,都還挺懂規矩……”
徐澄根本不容他說下去,連忙擺手,眉頭微皺道:“朕何至于需要如此粗鄙之女來侍寝?”
首領太監吓得腿一軟,連忙退後,不敢再多言。
此夜,徐澄又是一人獨眠,他曾兩次起床想去李妍那兒,想與她擁抱,想親她,想與她整夜纏|綿,可他每次起床後走到門口,又轉了回來,蒙頭大睡。
次日上朝,文武百官各抒己見,為新政提出了不少意見,徐澄也很滿意。在臨近午時快下朝時,有一位出自江南之地的官員提出了與新政毫無關系的意見。
“皇上自登基以來,每日埋頭理政,都沒來得及立後封妃,也未充實後宮。皇上乃帝王,是上天護佑萬福無疆的,怎能身邊連一個陪伴的美人都沒有。皇上過得如此清苦,真是叫臣心痛啊,微臣家裏還有一妻五妾呢,皇上怎可這麽苦着自己?如此一來,微臣回家都不敢見幾個小妾了。”
此文官言一出,不少朝臣掩嘴輕笑,他确實道出了大家的心聲,皇上都沒有妃子,做臣子的回家若是有一堆小妾圍着,他們心裏也很不安的。
那位江南籍文官又道:“皇嗣不多,也該添枝增葉了,皇室繁盛起來,根基才牢固,如此才能守住江山萬萬年。微臣有幾房親戚皆已随臣搬來京城,其中有兩位侄女長得極為水靈剔透,也通曉琴棋書畫,一位年十五,一位年十六,本來都是要說婆家的,可他們爹娘都覺無人配得上她們,所以微臣在想,若是能讓她們陪伴在皇上的身邊,既是她們的福氣,她們也可以為皇上排憂解悶。”
此官怕大臣們以為他是在拍馬屁,而且還是當着大家的面拍,他遂又道:“皇上,您若是覺得臨|幸微臣的侄女有所不妥,完全可以派人去江南一帶挑選良家女子,微臣老家那邊盛産美女,随便挑幾個都是賞心悅目的。皇上可萬萬不要苦了自己,哪怕為子嗣着想,也該多納幾位嫔妃,後宮各主院虛待,也不是長久之事……”
此官說了一堆,膽子還真不小,但他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倒也沒人覺得他厭惡。除了李妍的兩位哥哥聽了極為不悅,其他臣子們都是笑容滿面的,只要皇上左右有衆多美女陪伴,他們回家也好開開葷。
徐澄看着下面各位臣子們的神情,感覺他們似乎比自己還迫切。
他确實想試一下,那些所謂的美人到底能不能為他排憂解悶,能不能讓他賞心悅目,能不能讓他的心裏不再想着自己的發妻?
但他不想興師動衆去江南采選美女,想來這位文官家世清白,也沒有甚麽能幹擾到皇室的勢力,便道:“不必派人去江南了,你把你的兩位侄女送進宮來,朕且看看,是否能入得了朕的眼。”
此官激動地一下跪拜在地,“謝皇上恩準。”
其他官員見他一下給皇上獻了兩位,皇上都接納了,他們各自心裏也都琢磨着家裏有甚麽登得了臺面的姑娘,待得了機會,也都獻給皇上。
李妍的兩位哥哥也跟着向皇上道賀,心裏卻郁悶透頂,明明已經安排了玉瑾和玉瑜,怎麽妹妹沒有将她們送給皇上?皇上不會是因為見妹妹小氣,手裏明明有兩位美貌姑娘卻留在自己身邊當宮女也不肯獻給皇上,皇上才不立她為後的?
下朝後,李氏兩兄弟立馬回家,将此事告訴了他們的爹李祥瑞。李祥瑞又當即寫信叫人帶給李妍,催她趕緊把玉瑾、玉瑜送給皇上,若是待皇上寵了另兩位江南女子,她怕是再也當不了皇後了。
李妍收到李祥瑞這樣的信,怔愣半晌都回不過神來。皇上讓兩位江南女子進宮的事她才剛剛得知,這下李祥瑞又催她送玉瑾和玉瑜去哄徐澄,意思就是徐澄一下坐擁四位美女,要将她扔一邊了?
她快過二十八生辰了,歲數是這些小姑娘的兩倍,難道自己真的算是人老珠黃?可是照着鏡子,自己明明還年輕得很。
活在這個古代真是可悲啊,要在現代,二十八歲的女人還是鮮花一朵,在這個古代,在古代的男人們眼裏,她怕已是一朵只待落入泥土的枯萎之花了。
那位文官動作還真是快,上午才剛提起此事,傍晚時分就讓人把兩位姑娘送進宮來了,恐怕是急等着今夜就侍寝,好搶在別的女子前頭。
論理,進宮的女子需一個月後才能侍寝,以防這些女子身子不幹淨,怕她們是帶着孽胎進來的,皇嗣可容不得一絲馬虎。
徐澄也并不是糊塗之人,他并未見這兩位姑娘,而是讓人帶她們先別居兩宮,找幾位教養嬷嬷先教以她們一些基本的宮中禮儀。
崔嬷嬷也急了,說:“娘娘,要不……就把玉瑾和玉瑜給皇上送過去?她們倆好歹進宮日子久些,先讓太醫仔細把下脈,就可以侍寝的。”
李妍擡頭看着崔嬷嬷。
崔嬷嬷低下了頭,“娘娘,老奴也不希望皇上碰別的女人,可是……”她抹了一把老淚,“老奴是怕皇上再也不來看娘娘一眼啊。”
绮兒在旁卻道:“不急,好歹再等些日子,那兩位江南女子入宮不滿一個月,根本不能侍寝,待再過些日子皇上還不來澄元宮的話,再送也不遲的。”
崔嬷嬷道:“绮兒你年紀小,還不懂男人的心,皇上說不定就是在等着娘娘表态呢,多拖一日就多涼了皇上一分心,再消耗下去,怕是會把皇上對娘娘的那些情意全都消耗沒了。其實一兩位美人送到皇上身邊也不打緊,重要的還是籠絡住皇上的那顆心,绮兒你不記得楊府的那個汪瑩瑩騷妖精了,皇上不也把她給忘了麽?”
绮兒緊咬着唇,沒再辨駁,或許男人真的是那樣的。
晴兒氣哼哼地跑到澄元宮外,見玉瑾和玉瑜正在為院子裏的花澆水,晴兒來到她們倆面前,盯着她們倆的臉瞧了又瞧,不也是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麽?也沒有哪兒長得比娘娘養眼啊,也就是皮面嫩一點而已。
就因為這個,皇上就不喜歡娘娘了,而想睡這些沒家世、沒身份、沒修養、沒品味的低賤女子?
皮面嫩一些當真這麽了不得?晴兒真想伸手在她們的臉上撓幾道血印子,看皇上還想不想要!
“晴兒,你把玉瑾和玉瑜叫進來。”李妍在裏面吩咐了一句。
晴兒跺腳,娘娘真的聽進了崔嬷嬷的話麽?她跑進去嘟着嘴,“娘娘不要!”
李妍的心比晴兒更痛,徐澄都已經讓兩位江南姑娘進宮了,她還在等甚麽,真的以為能等得徐澄來向她表白?怕是徐澄在等她去向他示弱罷!
只要她一日不示弱,徐澄就拖着一日不立她為後,一旦她示弱了,表态說願意與衆嫔妃共處,不獨占他徐澄一人,徐澄應該就立馬來她的澄元宮,與她又上演一對恩愛夫妻伉俪情了。
李妍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再讓這顆心變冷變硬,說:“晴兒,你把她們倆叫來,給她們穿上侍寝的蟬翼雲紗。绮兒,你去找太醫,等會兒帶着一起去春晖殿,讓太醫當着皇上的面給她們倆把脈,她們在宰相府已住了兩日,進宮也有了十日,只要身子是幹淨的應該把不出甚麽問題來。”
绮兒和晴兒兩眼淚汪汪地看着李妍,崔嬷嬷別過臉去抹淚。李妍在想,或許想當皇後的女人必須就得有這副博大的胸襟,給皇上送女人那是皇後必修的一門課程,這種皇後誰當誰窩囊。可千百年來,還不是一堆女人想當,前仆後繼的。說來說去,都不是為感情,而是為了利益。
雖然她現在已經不想當皇後了,但她也願意給徐澄這個面子,他想要多少女人都給他,今晚就讓他一飽豔福罷,反正她已不再有任何幻想了。
李妍揮了揮手,绮兒和晴兒領命忙去了。
李妍又吩咐崔嬷嬷給她拿厚外衣,她要去看看骁兒。崔嬷嬷卻不從,“娘娘,等會兒皇上見娘娘把玉瑾和玉瑜送過去了,或許心裏對娘娘生了愧意,覺得不該冷落娘娘這麽些日子,估摸着會來見娘娘的,指不定還要留宿澄元宮呢,娘娘明日再去看望皇子也不遲,這時辰不早了。”
李妍一聲冷笑,“本宮還要在這裏等皇上恩施雨露?”
“娘娘,你可千萬別跟皇上置氣,只要皇上來了,與娘娘在澄元宮合寝了,肯定明日就能冊立娘娘為後,骁兒不也能依靠娘娘早點被立太子了麽?”
李妍知道崔嬷嬷這一番苦口婆心是為了她好,其實她知道徐澄是不會來的,便道:“嬷嬷,皇上今夜有兩位美人伴着左右,又怎會想着來澄元宮,他都小半年沒碰過女人了。”
崔嬷嬷聽着覺得有理,就找厚外衣去了。
其實李妍之所以認為徐澄不會來,并不是因為徐澄太久沒碰女人,而是了解徐澄的性情。倘若李妍一給他送女人,他就過來哄着李妍,那他得是多麽直白地表明他之前冷落她就是為了要衆多女人啊。
徐澄不是這樣的人,他臉皮沒這麽厚。
徐澄命人将江南兩位女子安置後不久,绮兒和晴兒便擁着兩位打扮得嬌豔欲滴的女子過來了,後面還跟着張太醫。就是曾經為太夫人把脈後被邺征送進大牢的那位張大醫,徐澄現已把他放出來了,仍留在宮裏當太醫。
绮兒和晴兒心有不滿,雖不敢在皇上面前有所表露,但也笑不出來,默默地把玉瑾和玉瑜推到徐澄的面前,她們倆便走了。
張太醫立在旁邊,見皇上愣愣的,他也不敢說話,只是默默地為玉瑾和玉瑜把脈,把脈過後他覺得沒問題,也默默退下了。
張太醫之所以不敢說話,是因為他見徐澄黑着一張臉,随時都暴怒的可能,伴君如伴虎,沒事可別瞎說話。
張太醫走後,就剩玉瑾和玉瑜留在徐澄的寝殿裏,太監等人都在外面候着。
她們倆見皇上黑着臉,也不敢動彈,就那麽垂立在兩旁,因穿得少,身子冷得瑟瑟發抖。
徐澄心裏揪成了一團,李妍竟然給他送兩位姑娘來了,她是在跟他賭氣,還是真的為了順利當皇後而做出的妥協?他特別想去見一見李妍,想看她此時是甚麽心情。想到她會傷心,他心裏也隐隐作痛。
可是,他終究還是坐在那兒沒有起身。
他黑着臉看了看左右兩位,見她們冷得發抖,随口問道:“你們叫甚麽名字?”
“禀皇上,奴婢玉瑾。”
“禀皇上,奴婢玉瑜。”
她們倆不僅身子抖,聲音也抖。
徐澄倒想試試自己對她們到底有沒有感覺,便道:“你們先躺上去蓋好被子,別冷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