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一敗塗地
徐澄在正堂與徐澤喝茶閑坐。
徐澄隐晦地勸他最近不要去兵部點卯,既然是過年就在家歇着,反正去了也是喝茶,還叫左右的人見了心煩,何必找不自在。
徐澤笑着應了,說他這幾日就打算在家當個悠閑翁了。
兄弟倆正說着話呢,崔嬷嬷慌裏慌張地跑過來,将寶親王妃摔倒且昏迷之事說了。崔嬷嬷因心有愧疚,又害怕寶親王妃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所以禀報的聲音都是抖的。
徐澄平時很少見崔嬷嬷如此緊張,看來真的是摔狠了。他與徐澤匆匆向茗香閣走去,宋姨娘右腳一崴一崴地上前迎接。徐澄根本沒空瞧她一眼便跨進來了,徐菁靜靜地躺在炕上,頭部由曾大夫用紗布纏了厚厚的一圈,上面染了一片殷紅的血。
徐澄腦袋有些發脹,心中滋味微苦。本來他就心懷愧意,他看得出徐菁對寶親王的愛慕,可他卻偏偏要拆散他們這對夫妻,現在徐菁還落個人事不省,她可是他的親妹妹啊。
緊接着李妍進來了,還帶來了喬大夫和梁大夫,他們倆細細為徐菁診斷。
徐澄使了個眼色,把李妍叫到了外間。還未待徐澄細問,李妍就直接說了,“菁兒死活要走,宋姨娘把你都給搬出來了,菁兒仍不肯留。後來宋姨娘便帶着她去向你辭行,她那麽堅決要走,想必你也是攔不住她的,所以我就讓崔嬷嬷和晴兒在門前的雪裏灑了油,沒想到……會摔得這麽重。”
李妍滿眼都是自責,她不打算為自己辨解,事實就是如此。
徐澄卻走近她,輕拍着她的肩,安慰她,“沒事,你不要太擔心,她若不留下,回去後只會是落入虎口,這樣至少是在咱們身邊。”
“或許……她更願意呆在寶親王身邊。”李妍極小聲地說。
徐澄輕嘆一聲,“我知道。”
沒過多久,跟着徐菁一起來那些小厮在門外候不住了。一位小領頭跑進府問情況,再匆匆來到茗香閣,得知情況後他非要将徐菁背走,說王府裏有更好的大夫,還可以請禦醫。
喬大夫趕緊攔住,“使不得,使不得啊!寶親王妃此症候險得很,此刻躺得正安穩,可不能挪動,否則要壞了大事!你們應該去外面候着,我和梁大夫要給寶親王妃下針炙!”
喬大夫将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小領頭內心有些懼徐澄,不敢造次,便跑回去禀寶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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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妍與徐澄在外屋坐着,宋姨娘換好了衣裳後在旁作陪。三人就這麽尴尬地坐了良久,宋姨娘一會兒自責說沒扶住徐菁,一會兒又說她好不容易勸得徐菁去前面見一見老爺,說不定就能将她留下,沒想到才出門便遇禍事。
徐澄蹙眉道:“她是打算與我說幾句話就辭行,我沒那個能耐留得下她,否則我還找你們作甚,你別在碟碟不休了,吵得頭疼。”
宋姨娘本還想說剛才換衣裳時,感覺有些油膩,懷疑有人害徐菁和她。可是李妍坐在旁邊聽着,徐澄又不副不耐煩的樣子,她便住了嘴。
一柱香燃過之後,喬大夫出來了,說:“寶親王妃到底如何還要看她能不能挺過今晚,若能挺得過,明早醒來便沒事了。假如沒能……”
“我不允許有假如!”徐澄打斷了喬大夫。喬大夫縮了縮脖子,又進去了。
徐澄叫李妍和他一起回錦繡院,越是在這裏守着會越不自在。
回到錦繡院,李妍仍然輕松不起來,但有一事她想不明白,“老爺,菁兒的親事是誰定下的,為何要将菁兒嫁給寶親王妃,你當初不應該攔着麽?”
徐澄有些黯然傷神,“這是皇上賜的婚,誰敢說個‘不’字?皇上就是想牽制徐家,才讓菁兒嫁給寶親王的。只不過皇上沒能想到,連寶親王也生了異心。”
李妍一滞,“寶親王不是皇上最親的弟弟麽?”
“寶親王是最得先帝喜愛的,但因那時寶親王太年幼,不能承繼大任,先帝才傳位給皇上的。因為他們都是太後的兒子,是嫡親的兄弟,而且皇上大了寶親王許多,從小都帶着寶親王的,皇上自然對寶親王溺愛一些。但寶親王可不這麽想,覺得皇位本該是他的,可是皇上卻在五年前立了自己的兒子為太子,沒有立他寶親王,寶親王心裏就不舒坦了,便拉攏前宰相宋謙父兄幾人,想趁機行事。”
李妍暗嘆,這個朝廷也真夠亂的,怎麽誰都想當皇上啊。
“那……老爺的事會被寶親王牽制麽?”李妍隐隐有些擔憂。
徐澄哼笑,“就憑他與宋謙的那點子能耐,不足為懼。皇上此前不知道,但最近應該有所警覺,但寶親王與宋謙根本沒甚麽實力,皇上是不會放在眼裏的,只需動用城內的禦林軍就能将他們掃蕩了。”
李妍忽然覺得這個皇上真夠可憐的,感嘆道:“皇上沒有行動,或許是不忍心見自己心愛的弟弟下場太慘。當皇上真是不容易,造反的人層出不窮,連自己溺愛的弟弟都對他生異心。老爺你……?”
徐澄領會李妍的意思,朗朗道來,“我打天下不是為了當皇帝,而是我不能坐以待斃。若真能坐上皇帝的寶座,我自然也當仁不讓。自古以來,沒有哪個皇帝是輕輕松松就能當好的。”
李妍見徐澄信心滿滿,便不再說的打擊他的話了。
徐澄卻接着擲地有聲地說:“左右不過是成與敗,成了,便盡自己所能造福百姓;敗了,也不覺得遺憾。人生在世,總得博一回。”
李妍微微含笑沒說話,徐澄确實是真漢子,盡管他算不上是鞠躬盡瘁的忠臣。
李妍以為寶親王肯定會親自來接徐菁,因為他想通過徐菁牽制徐澄。在寶親王的眼裏,他認為徐澄肯定會幫皇上的,他還太嫩了,對徐澄的底細一無所知。雖然他與宋謙父兄幾人也有不少細作,但沒能探得一二。
沒想到直到傍晚時分寶親王都沒來,也沒派個人來看望徐莆,只是把他府裏的一位大夫給遣過來了。
李妍百思不得其解,徐澄開始也不太明白,最後他忽然頓悟了。寶親王已經拿捏住了徐菁,他相信待徐菁一康複,他便有辦法招徐菁回去。
徐澄忽然心生了一個想法,一個當兄長的不該有的想法,那就是徐菁最好能昏迷兩個月,待一切塵埃落定後她再醒來,或許這樣才能得以保全她。
這一晚很難熬,李妍和徐澄都沒能上炕睡覺,而是靜坐着等茗香閣傳來消息。
次日清晨,徐菁沒有像徐澄想象的那樣繼續昏迷下去,她醒了。
她一醒來便要回寶親王府,此時她雙眼模糊連人都看不清就吵着要回去,足以看出她有多麽離不開寶親王了。
徐澄以兄長的嚴厲态度一再勸她不要亂動,否則眼睛就再也好不起來了,她才鎮定些。
徐澄繼而緩和了态度,關切地看着他的妹妹,說:“你雙眼模糊,是因為腦袋裏和眼睛四周都還存有淤血,你必須卧床,再每日勤喝藥,淤血慢慢散去了才能起來走動。”
徐菁眼巴巴地望着徐澄,“大哥,我回府也能好好養病,在這兒王爺會牽挂我的。”
“寶親王已遣人過來說了,待你好全了再回去也不遲。”這是徐澄編的瞎話。
“真的?”徐菁有些不相信。
“大哥何時騙過你?”他這是騙人心不跳、臉不紅,還振振有詞了。
徐菁信了,安心躺下了。
李妍安心地回錦繡院了,而徐澄開始忙碌起來,一頭紮進至輝堂就不出來了,飯都是李妍送進去的。當然,送飯只是做個樣子,徐澄已在外面忙得熱火朝天了。
徐澄每隔三四日才回來一趟,再順便來看看徐菁。
因徐菁住在茗香閣,宋姨娘與徐菁漸漸親熱了起來。宋姨娘腦子雖不太靈光,但也知道會哄着人,而徐菁知道寶親王與宋家走得十分親近,才十幾日的功夫便與宋姨娘處得像親姐妹一般。
崔嬷嬷見了心裏很不爽,每次與李妍看望徐菁回來後都郁郁不歡,這次她忍不住了,便道:“夫人,宋姨娘本來已經過氣了,她費了那麽些心思,老爺只不過去走了一趟,轉眼就回到夫人這兒了,如今她與寶親王妃處得那叫一個親熱,而老爺又疼寶親王妃,可別哪日她借着寶親王妃出個甚麽幺蛾子來。”
李妍這些日子也很忙,一直和齊管事商議着開鋪子的事,此時正在看賬本,聽崔嬷嬷這般說話她沒甚麽大反應,淡淡地說:“宋姨娘沒那個膽子。”
“夫人……為何知道她沒這個膽子,若是寶親王妃借她這個膽子呢?”崔嬷嬷有些擔憂。
“老爺近來時常在至輝堂靜養閉關,每隔三四日才出來一回,哪有心思理她。何況老爺對她如何,她心如明鏡,是不敢造次的。菁兒雖與她親,但也不會撺掇她去巴結老爺。菁兒心性高着呢,看不慣女人搖尾乞憐地去巴結男人。”
崔嬷嬷嘆了一氣,“夫人說的是,寶親王妃自來都是如此,從此前看,倒覺寶親王很喜歡她、慣着她,可這些日子寶親王竟然都不來看她,感覺很是不妙,也不知将來會如何。”
李妍也跟着幽嘆了一聲,無言。她知道,徐菁的将來已經擺在了那兒,不可能再與寶親王好了,也不知她能不能終有一日将寶親王放下,若是不能,這一輩子也是個苦。
李妍這些日子也很忙,一直和齊管事商議着開鋪子的事,裝飾鋪子與進貨的事已經着手準備了。正月十五已過,這兩日就可以籌備着開張了。
她翻看這幾日的各項花銷,心裏略安了些,幸好都不是甚麽太大的數目,上回馬興去翠松院偷偷查探了,太夫人的那些箱子果然大都是空的,只有那麽幾千兩銀子。徐澄說有了從章玉柳那兒搜出來的那些,他手上已經算寬裕的了。
現在鋪子的開銷也都在合理數目之內,李妍見一切進行得還算順利,身心也輕松了些。
雖說徐澄有可能會擁有天下,她無需打理這些生意,但她做好這些只不過是為了配合徐澄而已。皇上手下的探子那麽多,還有寶親王也派有細作,她只有一心一意地打理鋪子,将他們都迷惑住才好。
試想,哪有野心勃勃正欲奪天下的人,還有心思讓家裏花錢開一堆鋪子的,這可是物力、財力、精力等各項的大消耗啊。
崔嬷嬷見李妍神色輕松,問:“鋪子都準備就緒了,夫人打算把精力都花在這些上,不再管紀姨娘和宋姨娘了?紀姨娘這些日子可是又焦躁了起來,一日三回地要绮兒過來求你解她的禁呢”
“甭理她,老爺沒開口,就不能解禁。”李妍現在根本不在乎紀姨娘與宋姨娘,而是為将來而憂愁。
暫且她與徐澄确實同心同德,配合得十分默契,待将來……,或許一切都變了。有時候她甚至希望徐澄永遠是個安樂侯,她安安心心做個侯夫人就很知足了,她可以和徐澄做一輩子的恩愛夫妻,無憂無慮,該有多好。
可是,這一切只不過是臆想罷了,徐澄不是個安于現狀的人。
五日後,所有的鋪子都開起來了,茶館子和戲臺子也搭了起來,很是熱鬧。李妍只不過去了一回,後來就被徐澄勸住了,雖然暗地裏安排了人保護,徐澄還是不放心。
眼見着到了二月初,徐澄又好幾日沒回來。這一日,徐菁吵着要回寶親王府了,盡管宋姨娘與她親近得很,也攔不住她,最後只好把李妍叫來。
李妍一進門,徐菁就急道:“大嫂,我在這裏已經養了一個月,現在頭已經不疼了,眼睛也差不多好了,今日如何是要回去的。”
李妍笑應,“小妹是不是怕寶親王在府裏被一些小妖精勾了去?”
徐菁臉紅,“大嫂淨說笑,就憑那些小丫頭片子如何能攏住王爺的心,她們不過都是些下賤東西罷了。”
“小妹說得也是,那些上了不臺面的妾與婢不足為懼。”李妍言罷便坐下了。
徐菁聽這話倒沒覺得有甚麽不妥,只是在旁的宋姨娘臉紅一片,李妍說妾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還把妾與婢放在一起說,這不是把她也一道羞辱了麽,難怪李妍都不管乎她,看來是覺得她上不了臺面不足為懼了。
李妍見徐菁一副急不可耐想回去的樣子,笑眯眯地說:“瞧小妹這一臉的好氣色,确實康複如初了,我也不強留你。明日是太夫人的七七,老爺早已說好要再行一次跪拜禮,小妹如何也要待明日行了跪拜禮才好。”
徐菁聽了滿心歡喜,“好,我明日再走,反正也不在乎多住一日了。”
李妍知道自己說甚麽都沒用,還是待明日徐澄自己想辦法罷。
到了第二日早上,徐澄出來了,帶着全府上下行跪拜禮,這一次是最隆重的,還請了和尚來唱經。從清早忙到臨近午時,跪拜禮才結束,李妍又拜又跪,頭都暈乎了。
徐菁身子才剛好,這一番折騰下來已是由兩位丫頭攙着,否則是要倒下了。
待徐菁緩過了勁,徐澄把她單獨叫到一旁坐下。徐菁以為徐澄想在她走之前跟她說些體己話,沒想到徐澄一開口便是,“小妹再也不必回寶親王府了。”
徐菁杏眼圓睜,嘴巴半張,怔了好久才說:“大哥為何要如此說?”
徐澄悶了一會兒說:“你聽大哥的沒錯,他不是真心待你的,他只是想留你在身邊牽制徐家,而且……我已經打算将他抓起來。”
徐菁吓得一下跳了起來,“大哥在胡說甚麽,我不要聽!”
徐澄一下鉗住她的手腕,“小妹,你要聽大哥的話,将他忘掉,将來大哥會為你另謀良婿。”
徐菁又哭又喊,“我不要聽,我為何要忘掉他,他對我很好,我不要離開他!你要敢抓他,我就……我就不認你這個兄長!”
徐菁拼命掙紮。
“他想謀反你知道麽,我必須抓他!”徐澄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并不怕讓她知道真相。
徐菁嚷道:“大哥,你還是當過宰相的,怎的這麽糊塗,皇上都不重用你了,你還幫皇上做事?寶親王只不過養幾個親信,怎麽就成謀反了?”
徐澄一字一頓地說:“我不僅要抓寶親王,還要抓皇上!”
徐菁停止了掙紮,惶恐地看着她的大哥,她一步步往後退,最後一下癱坐在椅子上,含糊地說了一聲,“我不信。”
此時門外小厮跑過來報,說寶親王來了。
徐菁忽然站了起來,眼見着她要往外跑,一下被徐澄給拽住了,“小妹,你怎麽執迷不悟?”
“他是來接我的,我要跟他回去!大哥,我求你了,你放我回去罷。”徐菁哀求道。
徐澄真正明白了那句話,女大不中留!盡管她是自己的妹妹,并不是女兒。
李妍和宋姨娘也被驚了過來,徐澄把徐菁交給她們,“你們把她帶回茗香閣,把她看好了!宋姨娘,你好好勸勸她。”
宋姨娘根本不明白徐澄為何不要徐菁回去,這時李妍已經招呼一堆家丁把徐菁給硬扛到茗香閣了,讓宋姨娘安撫徐菁。
徐菁伏在宋姨娘身上嚎啕大哭,宋姨娘只好陪着她一起哭,因為徐菁哭得壓根不允許宋姨娘說一句話。
李妍只是坐在外間,反正徐菁也不聽她的,她懶得進去勸。
她現在擔心的是徐澄如何面對寶親王,難道趁此要把寶親王給抓起來?她料想得沒錯,寶親王一進大門,徐澄便讓人将他抓了起來,同時還派人将寶親王府與宋府全都圍了起來,圍得密不透風。
另外,徐澄又讓早已布好的十幾萬兵力攻城。因為平時守京城的只有幾萬兵力,而且許多把守的門将已經被收買通了,攻到護城河邊不費吹灰之力。
而蘇柏等幾十人已經暗遣于皇宮,皇宮內聽聞外面有人攻城,便混亂成一片,絕大部分的人只知道逃命,能想着皇上的人只有那麽一小撮。大難臨頭,誰還管顧誰是皇上,保命要緊。
皇上近日來一直在憂心戰事,因為太子在那邊形勢不太好。開始只是遭遇罔氏的三萬兵馬,太子很痛快地将對方打退了,可是沒想到不知從哪兒又湧來近十萬敵軍,太子就有些撐不住了,皇上便調集各大軍前去支援,聖旨已經發出。
而今日,皇上又接到太子密函,說那些支援大軍還要過好幾日才到,而罔氏似乎加派了更多的兵馬,李祥瑞的先遣部隊幫着擋住了一部分敵軍,但後援大軍仍未跟進。
他已經撐不住了。
皇上焦頭爛額,正在想着要不要派徐澄帶着京城幾萬守軍去支援,若動用全京城的好馬,完全可以組織一支輕騎隊的,不需三日就能趕到太子那兒。
尋思到這些,他忽然警覺起來,莫非韋濟謊報罔氏軍情?還是韋濟自己沒探清楚?
這與徐澄是否有關系?
正在他猶疑不定時,他已經聽到外面嘈雜混亂的打殺之聲,蘇柏等幾十人已經與宮內的禁衛軍打殺成一片了。
宮內明明有上千禁衛軍,卻只有幾十人為皇上效力,其他人聽說外面有人攻城,已經藏的藏,逃的逃。
緊接着,成千上百的士卒圍住了他的寝宮。這些士卒不是他的,是徐澄的。
皇上愣愣地站在寝宮中央,就那麽看着蘇柏等人殺他的禁衛軍。他在心裏一遍一遍問自己,為何輕信徐澄不會有所圖謀,為何個個探子來報都說徐澄最多只有兩萬兵馬,還說老國公手下的将領無人與徐澄暗自聯絡,那些門生了都沒有異動,他怎麽就用了這麽些沒用的東西,還稱為錦衣衛?
他被騙了?被所有人騙了?
為何他沒有早點殺掉徐澄?
他作為大邺朝的皇上為何這麽蠢!
蘇柏渾身是血地過來了,長劍直抵皇上的脖子。
皇上不想讓自己落于徐澄的手中,這樣只會讓在遠方打仗的太子分心。只有自己幹脆死了,太子才不會想着來救他。太子起征前,他跟太子說了的一句話,那就是:打不贏就逃,來日方長!
他将自己的脖子往蘇柏的劍上一抹,瞬間倒下,血染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