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周末日萬 (1)
“是嗎?”
江甚文問道,“那你們這大半年的轉賬記錄和聊天記錄,都是假的嗎?”
“不,沒有,沒有,你們污蔑我,”江星南喊到,“你們想趕我走,和江白一起污蔑我,是你們陷害我。”
江甚文都懶得聽江星南的狡辯。
他坐在椅子上,像是看一只垂死掙紮的魚,淡淡的說道:“我上次就說過,如果再有下次,就請你離開江家。”
“不,我不,我不要離開。”江星南站起來,整個人絕望又不敢相信的樣子,朝着江甚文說道,“我沒有,我沒有。”
“星南,”林雅蘭捂着嘴,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星南怎麽會這樣。
她眼眶中淚水不斷線的湧出來,“星南,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
“真的不是我,不是我,”江星南也喊到,真的崩潰了的樣子,“媽媽,您為什麽相信江甚文,不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就因為我不是你親生的嗎?”
“江星南,所有的證據都在這裏,你還狡辯,你這張嘴,真的說的比蓮花還好聽。”江諾禮指着江星南,“你怎麽這麽壞?”
江星南顫抖着嘴唇,“媽媽,不是的,不是,我沒有,沒有……”
“星南,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抛棄你,我真心的把你當成我自己的兒子,你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情?”
“我沒有,你胡說,”江星南嚷嚷道,“是你沒有把我當成親生的,不然,你為什麽還要帶江白回來?”
“既然已經帶我回來了,為什麽還要帶回江白?為什麽?明明是我先出現的,是我。”
“你為什麽還要把他帶回來?”
江星南手指指着江白,表情像要把他生吞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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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無辜的摸摸鼻尖。
“你在放什麽屁,”江諾禮問道,“小白是媽媽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你是個什麽東西?”
“我們家好心收留你,你恩将仇報,狼心狗肺。”
“好心?什麽好心,分明是你們自己找錯了,你們找錯了,為什麽要讓我承擔後果,為什麽不能将錯就錯下去,你們為什麽給了我希望,又讓我絕望。”
“可是我們從來就沒想過,要抛棄你,我對你,和對小白,從來都是一樣的心。”林雅蘭不敢相信,江星南竟然懷了這樣的心。
“江星南,你扪心自問,我們有哪裏對不起你嗎?”江父伸手,将已經哭的不能自己的江母抱在懷裏,“你的意思是,我們帶你回來,做錯了嗎?”
“既然如此,那你就離開吧。”江父一錘定音。
“不,我不要,不要,爸爸,我錯了,”江星南絕望的喊到,“爸爸,爸爸您忘了嗎,是您親自帶我回來的,是您把我帶進家門的。”
江正陽滿臉失望,“但是我沒想到我帶進來的竟然是一只白眼狼。”
“你們全家合起夥來欺負我,你們早就不想要我了,對不對?”江星南像是失去了理智,想到什麽說什麽,“你們早就不想要我了,不然為什麽,要趕我走。”
“為什麽江白他打架鬧事,他天天對你們冷眼相待,天天和你們吵架,你們依舊不把他扔出去,卻要抛棄我?”
“我做錯了什麽,我每天那麽辛苦的讨好你們,我什麽都順着你們的心,你們還要抛棄我?”
“江白到底有什麽好的,他就是個神經病,他就是個怪物,是個暴躁狂,你們不是已經給他找到醫院了嗎,為什麽不把他扔進去關起來,為什麽不?”
“你在胡說什麽?你閉嘴,”林雅蘭突然站起來,一巴掌打在江星南的臉上,“江星南,小白他,小白他只是生病了,可是你,你是故意害人,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江星南捂着臉,“我只是想要守護我的東西,我做錯了什麽,如果我不把江白趕走,你們趕走的就是我,就像現在這樣。”
江白睜着眼睛,看着這場鬧劇。
他沒有想到,“江白”的所有遭遇,竟然都開始于江星南的算計。
他甚至無法理智的分析出來,原主的悲慘遭遇,到底應該怪誰?
怪江父江母找錯孩子嗎?
還是怪他們沒有在找到江白的時候,立刻将江星南趕出去?
還是怪江星南太壞?
原本只是一個善意的收養,卻差點害了一個人。
江白摸摸自己的心口,一直以來壓在心口沉悶的感覺好像消失了。
他想露出一個釋然的笑,但是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堪。
江白看着江星南,認認真真的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趕走你,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對我敵意這麽大。”
他甚至沒來得及思考,心裏話就脫口而出。
“你是在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別人頭上,你自己心術不正,總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
“小白。”林雅蘭擡起頭,看着江白,滿臉愧疚,不知道該說什麽。
江白搖搖頭。
他知道,林雅蘭只是太善良,被人利用了。
林雅蘭将自己埋在江父懷裏,痛哭起來。
江白被林雅蘭的哭聲感染,也有點難受,紅了眼眶。他垂下頭,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的眼眶,卻被江諾禮抓住手腕。
江白:“我沒事,你放心。”
江諾禮貼着江白耳朵,小聲的說道,“你別聽江星南胡說八道,媽媽沒有想把你關到醫院,媽媽是聽了很多醫生的話,讓大哥在歐洲找了一家口碑特別好的療養院,準備放下工作,陪你過去呢。”
“我不相信他,他太壞了。”江白也小聲說道。
他心想,療養院劇情,也對上了。
原主就是死在療養院的。
江父将江母緊緊抱在懷裏。
山一樣的男人,看向江白的時候,眼眶也是濕的。
江白心裏突然心跳加速,他也有一種想哭的感覺,還是原主想哭?
江正陽嘆了口氣,輕聲說道,“甚文,你來處理吧。”
江星南整個人立刻變得灰白。
“大哥,大哥你不要趕我走。”
江甚文甚至不看他一眼。
“爸,媽,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江父一言不發。
“江白,小白,小白我錯了,你原諒我吧,你讓爸媽原諒我吧,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江白搖搖頭,“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也不原諒你,你不用和我說,對我來說,你怎麽樣都無所謂。”
江白站起來,“我先回房了。”
“等等,還有事。”江甚文說道。
“江星南,你給小白吃的,粉紅色的糖豆,是什麽東西?”
這話一出,全家震撼。
江星南哆嗦着,“就,就糖豆豆。”
“是嗎?你花一萬塊錢,給江白吃個糖?我怎麽不知道你這麽好心?”
江甚文擡頭看向江白。
江白一臉懵逼,他不知道什麽糖豆。
“劉偉他們也說了,那個糖豆豆,沒有任何問題的。”江星南說道,“你,你不可以誣陷我。”
“呵,”江甚文說道,“如果你現在老實說,我還能給你個體面,否則,等我調查出來,你猜會怎麽樣。”
江甚文勾起嘴角,笑了笑,整個人看上去更加可怕了,“我會報警。”
“這個東西是什麽,誰給你的?”
只可惜,彩虹兄弟那邊,已經沒有豆子了,不然拿去研究,容易多了。
江星南整個都都哆哆嗦嗦。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沒有。”
他咬定牙齒不承認。
那個東西,他們查不出來的,否則江甚文也不會在這裏逼問他。
只要他不承認,就什麽事都沒有。
“哼。”江甚文冷笑一聲,“你可以不承認,沒事,來日方長。”
江星南頭低下去。
江甚文的話,似乎纏住他的脖子了,讓他無法再開口嚷嚷。
“什麽,什麽糖豆,小白吃什麽了?”江甚文的話外之音,大家都明白了,林雅蘭急切的跑過來,抓住江白的手腕,“什麽意思,甚文小白身體怎麽了?他吃什麽了?”
“媽媽我沒事。”江白趕緊說道。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林雅蘭抱進懷裏。
江白愣了一下,伸手抱住林雅蘭的後背,他感受到了,林雅蘭流到他肩膀上的眼淚。
江甚文看一眼江星南,“還在查,不過很快了。”
他冷笑一聲,看着江星南蒼白的臉,和空洞驚恐的眼神。
雖然線索斷了,但是他也要讓江星南提心吊膽。
江甚文起身,從包裏拿出戶口本,推到江星南面前。
江白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打開櫃子,将櫃子裏“原主”的東西全部翻出來。
從紅紅綠綠的奇怪衣服,到整整齊齊壓到櫃子底下的舊衣服。
櫃子最低下有一個鐵盒子。
江白打開盒子,裏邊是一些舊照片,和幾封信。
哎?
江白将好奇的爪子伸向裏邊的照片。
照片很舊,但是圖像是可以看到的。
十幾張照片,是孤兒院,二十多個小孩子,排成兩排。
背景是“臨山縣福利院”。
站在中間的,應該是院長,一臉溫和的笑意。
江白突然覺得這幅畫面有點熟悉。
好像,藏在他的記憶中一樣。
江白伸手,摸了摸照片,眼眶一陣發酸。
他還沒反應過來,一滴眼淚已經滴落下來,打在手背上。
怎麽回事?
是原主潛在的情緒,在悲傷嗎?
江白摸摸心口,嘀嘀咕咕自言自語,“別傷心了,別傷心,不是你的錯。”
“你也聽到了,爸爸媽媽還有哥哥,都很愛你,只是被人陷害,陰差陽錯。”
“而且,你好像真的被人下藥了耶,我找找,看看有沒有蛛絲馬跡。”
這種情節,就像小時候在孤兒院陪阿姨看的泰劇一樣,不可思議。
裏邊還有幾封信,像是寫給孤兒院奶奶的,沒什麽重要的信息。
江白小心的将信和照片收好。
他繼續找,從衣櫃到書櫃。
江白再次翻來原主的課本和筆記,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不是他真的沒有這段記憶,他都要懷疑,這些筆記是他寫的。
難道他們是傳說中的不同次元的彼此,同一個人,在不同的時空中跳轉?
江白覺得自己腦洞有點大。
櫃子裏還有一個小抽屜,藏的有點隐秘,江白第一次發現。
他把抽屜抽出來,抽屜裏竟然是各式各樣的小瓶子。
有點像糖果瓶子,也有點像藥。
江白擰開,倒出一顆。
有點像街頭的零食糖,紅色的,橙色的,還挺好看的。
江白捏住一粒,想要塞到嘴巴裏,又想到江甚文剛樓下說的話。
這難道是江星南給原主吃的東西?
空瓶子大概有七八個。
江白拿了其中一個瓶子,拿出幾顆豆子,裝在空瓶子裏,然後又拉上抽屜。
萬一是真的糖果呢?
萬一是原主自己買的糖呢?
江白就很喜歡吃糖,吃甜食。
他決定自己先确認一下,再告訴江甚文。
江白正收拾着,一陣敲門聲。
江白打開房門,門口站着江正陽,“小白,我們可以聊聊嗎?”
江白側身,讓江正陽進來,“爸爸,我正在收拾房間,有點亂。”
“沒事,我和你一起收拾。”江正陽挽起衣袖。
“不用啦,我一會兒自己弄,您坐床上。”
江正陽走到床邊坐下,他随手翻來江白的一個筆記本。
是原主的。
江正陽翻了一下,看着江白,“小白,過來,坐下呀。”
江白挪過去坐下。
江正陽伸手,抓住他的爪子,拍了拍。
江白心想,怎麽大家都喜歡拍他的手。
江正陽擡起頭,看着已經長大的兒子,“小白,今天的事情,爸爸很慎重的和你道歉,對不起。”
江白搖搖頭。
“我和你媽媽都很抱歉,是我們的錯,讓你受委屈了。”
“以前,你不好好學習,逃課,打架,我們一直以為,你是因為不能接受我們,所以故意鬧事。”
“後來,你越來越,越來越極端,我們詢問過醫生,醫生讓我們順其自然引導你,不要強迫。”
“卻沒想到,你是被……被人誤導的。”
“是爸爸媽媽的錯,我們錯相信了江星南說的所有話,以前以為小白不乖。”
“其實,小白很乖。”
江正陽摸摸江白的腦袋,“小白,對不起,我很認真和你道歉。”
江正陽剛說完,江白的眼淚就不聽話的滴答出來。
今天怎麽回事?
明明不想哭的,已經莫名其妙第二次了。
明明是好日子,江星南都要離開江家了。
江白胡亂抹了把眼眶。
才不是他想哭,是原主的情緒在作怪,是……是生理反應。
江正陽也慌了。
他伸手,摟住江白,小聲的安慰道,“小白不哭,不哭。”
一股完全控住不住的委屈,瞬間從心頭湧上來。
又酸又澀。
江白好像感受到那些委屈和無奈,傷心和掙紮。
他将自己埋在江正陽肩膀上。
許久,才悶悶地說道,“我沒有哭,您也不許告訴其他人。”
江正陽:“……”
“好。”
周一早上,江白收拾了書包,和江諾禮匆匆趕到學校。
又是新的一周。
江白把自己為顧銘西整理出來的資料冊往桌子上一拍,“顧哥,準備好了嗎?”
“這是什麽呀?”
顧銘西翻開冊子。
“小白,這都是你手寫的?你的字好好看。”顧銘西真心贊嘆。
江白:“謝謝,我也覺得我的字好看。”
“嘿嘿,”顧銘西笑嘻嘻,“小白,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
江白:“……”
這話怎麽怪怪的。
顧銘西翻開,認認真真看了幾頁。
“小白,這每個字我都認識,拼起來的每個詞,我怎麽都不認識。”
江白:“……”
“好了趕緊去升旗吧,別遲到了。”江白催着顧銘西趕緊走,“回來再說。”
于是,小顧就趁機拉住小白的手。
兩人從樓梯上噠噠噠跑下來。
下樓後,江白一擡頭,正好看到不遠處的江星南在看着他。
應該是瞪着他。
滿眼怨恨。
江白沒有搭理他,拉着顧銘西就走了。
這種人,恨也不值得別人去恨。
江星南身旁的同學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在問,“星南,你不去和江白打個招呼嗎?你們不是兄弟嗎?”
江星南臉一黑,扭頭就走。
旁邊同學莫名其妙,怎麽又生氣了?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江先生兒子的面子上,班裏誰願意搭理他。
脾氣又不好,說話也陰陽怪氣。
簡直有病。
江白兩人匆匆跑到隊伍裏站好。
升旗儀式結束後,回到教室。
顧銘西又一臉珍重的翻開江白寫的知識點小冊子。
看了又看,然後咯咯咯笑了。
江白從這一沓資料冊裏邊,抽出另一個小冊子,翻開。
“顧哥,我列了一個具體的計劃表,你要每天按着這個小冊子打卡?”
“好。”
顧銘西看了看,贊嘆道,“小白,你真是把我的一天,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江白露出小虎牙。
“你不是說要好好學習嗎?”
上個周,顧銘西每天都在哼哼哧哧,一天背一篇文言文的,看起來非常想要學習,江白滿足他的願望。
江白拍拍小冊子,“顧哥,這是到下次月考之前的第一階段學習,你就每天按照這個進度表打卡,我明天都要檢查的。”
“我會努力,”顧銘西拍拍自己的胸脯,拍的“啪啪啪”的,“小白,你辛苦了。”
顧銘西小心翼翼的放下小冊子,抓住江白的小爪爪,反反複複前前後後打量。
江白:“……怎麽了?”
“小白的爪爪受累了,我檢查檢查有沒有受傷,給你揉揉。”
江白:“……”
江白被顧銘西撓的爪子癢,他抽回自己的手,問道,“所以顧哥以前不學習,是擔心自己寫字太多,傷了手?”
顧銘西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手,“小白,你又笑我。”
江白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我沒有,我只是實話實說。”
見顧銘西又要撲過來,江白趕緊伸手擋住,“我錯了顧哥,你別過來,你別撓我,你該學習了顧哥。”
顧銘西放過江白,翻開書。
學習學習學習,顧銘西,沖鴨。
這幾天,顧銘西真的在學習。
坐在前排的胖子和石磊都驚呆了。
“不是,顧哥,你怎麽回事?”胖子一臉驚嘆,“你是不是被奪舍了?”
顧銘西:“……”
顧銘西随口背了一個單詞,發現自己真的記住了,滿心歡喜,“胖子,你別打擾我學習,你不學習,但是我要學習。”
胖子:“……”
呸。
胖子看小白,小白是全年級第六,依舊在學習。
再看看顧銘西,全校倒數第十,也在學習。
胖子對自己的人生産生懷疑。
他是不是也應該學習?
胖子默默打開英語課本。
下節課是英語課,新的英語老師每節課都要聽寫英語單詞五分鐘。
他還是背幾個單詞吧。
胖子的同桌石磊爬起來,一眼看到自己的同桌竟然在背單詞。
這個世界瘋了麽?
他們可是一班。
石磊又想了一下,新的英語老師好像有點嚴格,每天會挑四個人上黑板聽寫,錯一個單詞要抄寫五十遍。
要不他也背一下?
石磊擡起頭,好像好多同學都在背單詞。
背。
英語老師踩着高跟鞋走進來,就發現很多同學都低着頭背單詞。
不錯不錯。
誰說一班沒救來着,這不是有十幾個同學都在背單詞呢。
顧銘西又默寫了一遍單詞,合上書,湊到江白面前。
“小白,你覺得,我這個周表現怎麽樣?”
“很好。”江白停下筆,“繼續保持。”
“那有沒有獎勵?”顧銘西像一只二哈,趴在桌子上看着江白。
“你想要什麽獎勵?”
“小白,如果我能提前完成周末的任務,周末我們能不能一起出去玩?”顧銘西目光灼灼,充滿期待。
江白有點想伸手摸顧銘西腦袋。
他忍住自己的爪子,點點頭:“好呀,如果你能提前完成。”
“一言為定,奶糖為證。”
顧銘西從桌兜裏掏出奶糖,塞到江白手心裏,作為證物。
“好。”
兩人正說着,突然傳來“啪”的一聲響聲。
顧銘西一扭頭,是自己的書掉了。
是小白給他寫的小冊子。
顧銘西趕緊低頭去撿。
然後,他的視線裏,就出現一只腳。
杜曉雲直接踩到顧銘西精心包裝的書封上。
“哎呀顧哥,對不起啦。”
杜曉雲彎下腰,趕在顧銘西之前,将冊子撿起來。
她随手翻開,竟然是知識點總結。
“顧哥,沒想到你真的在學習,你不會以為,随便學習學習,就可以考第一了吧?”
杜曉雲笑嘻嘻的問道。
她本來接水不小心撞到,但是一擡頭,竟然是撞了顧銘西的東西。
杜曉雲瞬間想到上次考試出來後,顧銘西在教室裏當面侮辱她的事情。
“關你屁事。”顧銘西咬着牙。
杜曉雲如果是個男生,他早就打爆她的頭了,憋屈。
她竟然一腳踩了小白特意為他寫的資料。
她糟蹋了小白的心思
顧銘西生氣的說到,“給我。”
“給你。”杜曉雲手松開,冊子再次被扔到地上。
“杜曉雲,你……”顧銘西彎着腰,擡起頭,死死看着杜曉雲,“你滾開。”
“不小心又手滑了,顧哥不會怪我吧?”杜曉雲嬌滴滴的說道,露出得意的笑。她的身體堵住走廊,讓顧銘西撿不到冊子。
“你特麽!”顧銘西猛地站起來,狠狠看着杜曉雲,“你是不是找打?”
“你,你要打我嗎?”杜曉雲退後一步,眼神中流露出幾分驚恐,“顧銘西,你要在教室裏打人,就因為一本破冊子?”
然後,她想到老師在走廊裏,滿教室同學都在,何況,像她這樣的女孩子,走到哪裏,男生不都捧着她。
杜曉雲又壯着膽子,“難道我說錯了嗎,你以為自己翻翻書,就可以考第一名了嗎?還是你惱羞成怒了?”
“這麽爛的東西,給我我都不要。”
“你以為我不敢打你嗎?”顧銘西話剛落,一拳直接砸過去。
小□□心準備的,親手寫的!
杜曉雲下意識驚恐的閉上眼睛。
她突然後悔了,顧銘西可是校霸,聽說他曾經把人打成植物人。
一聲巨響。
“啊——”
杜曉雲尖叫一聲。
再次睜開眼睛,顧銘西的拳頭就在離她腦袋不足半寸的牆上。
“顧,顧,我我……你,我說錯了嗎,你這腦子,看書也是浪費。”
“顧哥,顧哥,別打架。”江白拉住顧銘西,讓他冷靜,然後轉頭看向杜曉雲,“杜曉雲同學,搶了你第一名的是我,和別人沒有關系。”
“還有,你說的,顧銘西努力也考不上第一名,你說的不對,顧銘西他很努力,總有一天,顧銘西的成績一定會比你高。”
“小白說得對,為你這句話,總有一天,爸爸成績會碾壓你。”
顧銘西氣呼呼的坐下。
旁邊同學将小冊子撿起來,遞給顧銘西。
“他?成績比我高?做夢去吧。”杜曉雲看顧銘西已經坐下了,含着一泡淚,驚慌失措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同桌是個有點胖的女孩子。
她小聲的問道,“杜曉雲,你沒事吧?”
“不用你貓哭耗子,你巴不得顧銘西一拳砸在我臉上,讓我毀了容,你們不都嫉妒我的容貌嗎?”
杜曉雲正在火頭上,說話毫不過腦。
她看到同桌的英語書翻開着的,一把給她合上。
“你別看書了,你這腦子別瞎看了。”
同桌女孩:“……”
她為什麽要嘴賤關心杜曉雲。
剛剛顧銘西為什麽不擰碎杜曉雲的腦子。
顧銘西小心的攤開冊子,上邊一個黑色的鞋印,他覺得他的火氣又上來了。
好氣。
顧銘西氣鼓鼓的用紙巾擦上邊的腳印。
還好,他聰明,提前給冊子包了一層外殼。
還好,踩了的只是他自己包的殼子,小白的辛苦一點也沒有被破壞。
顧銘西心疼又氣憤,嘀嘀咕咕:“這個人怎麽這麽讨厭!”
“別生氣啦,不值得,”江白給顧銘西順順氣,“是我連累你啦。”
“才不是,是她太讨厭了。”顧銘西心想,小白明明最可愛。
“換一個書皮就好啦,”江白從桌兜裏拿出一張A4紙,用黑色筆大大的寫了“顧銘西私人資料”七個字,然後遞給顧銘西。
“給,顧哥不生氣了,啊!”
江白拿出曾經在福利院哄小孩的經驗,給顧銘西順毛。
顧銘西果然立刻被安撫了。
他拆了被踩髒的書封,換上新的書封,心情變好。
顧銘西珍重的将小冊子放到桌兜裏,免得再遇到傻叉給他弄髒了。
看到顧銘西這麽珍重他寫的東西,江白心裏無語又高興。
他不太明白顧銘西為什麽這麽小心翼翼收集着這些東西,甚至一些草稿紙,也都被顧銘西收起來,不扔掉。
但是看到顧銘西如此珍重的樣子,他又忍不住非常開心。
江白笑了笑,“顧哥好好學習,用成績讓她閉嘴。”
“我一定。”顧銘西摩拳擦掌,“周末也不去玩了,我要加班。”
江白:“……”
“好,等月考完了,我們去玩。”
下午放學,兩人收拾好東西,去餐廳吃飯。
顧銘西特意小心的将小冊子塞到書兜最下層,才轉身離開。
江白簡直哭笑不得,“顧哥,你幹什麽?”
“不能讓別人碰小白的心血。”顧銘西認認真真。
江白:“……”
兩人匆匆來到食堂,找到早就打好飯的梁爽,湊過去。
梁爽看顧銘西手上還拿着單詞本,忍不住感慨。
“顧哥,最近很勤奮嘛。”
“小學初中那會兒,誰讓顧哥學習,顧哥就跟誰拼命,還是小白厲害。”
梁爽擠眉弄眼的打趣。
“閉嘴吧你。”顧銘西瞪着梁爽。
都怪這孫子,如果以前梁爽拉着他好好學習,現在他說不定和小白一樣的高度。
顧銘西告訴自己,等他成績上去了,他就去和小白告白。
到時候,不成功,便成仁。
方阿姨已經請假快兩個周了,還沒有回來。
劉阿姨做的飯又不太好吃。
江諾禮咬着勺子挑剔。
“媽,方阿姨到底啥時候回來?”
“不知道,”林雅蘭說道,“你方阿姨說她家裏事情還沒處理完,你再等等吧。”
“哦!”
江諾禮吃的不情不願。
吃完飯,他又不情不願和江白一起去上學。
車上,江諾禮還在念叨,“小白,你說方阿姨是不是真的和江星南有關系,所以,江星南走了,她也走了。”
江白無辜搖頭。
他不知道。
“下周周末,我有個朋友過生日,你要一起來嗎?”江諾禮問道。
“你朋友,我去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不是正式的那種,就私底下玩,大家都帶朋友的,你去了,多認識認識人嘛。”江諾禮說道。
“不行,我不能去。”江白想了想,還是拒絕了江諾禮。
“為什麽呀,你有什麽事情嗎?”
“我,我周末幫顧銘西補習。”
“幫顧銘西補習?”江諾禮提高聲音,“所以,你為了江諾禮,你要抛棄我?”
江白:“……”
這話怎麽怪怪的。
“何況,顧銘西那個蠢貨,小學考試就考個位數,你白費心血幹什麽,他願意跟你學嗎,不會是在驢你吧?”
江諾禮擔心的皺起眉頭。
顧銘西一看就不像什麽好人。
江白一看就特別好欺負的樣子。
江白也不知道江諾禮哪只眼睛看到顧銘西欺負他,但是,“顧哥挺認真的,就是底子差,你別這樣說,他還能搶救。”
“搶救個屁,他要是有救,母豬都能上樹。”
江諾禮這樣說,也不是沒有根據。
他們這些人,從幼兒園開始,差不多就一個學校。
顧銘西什麽底子,江諾禮絕對清楚。
“那母豬真能上樹呢。”江白說道,“我相信顧哥,你也別打擊他。”
江諾禮:“……”
“哼,不理你了。”
江諾禮氣呼呼的把屁股挪開,結果司機一個轉彎,差點摔到座位底下。
江諾禮:“……”
江白:“……”
“噗哈哈哈哈哈哈——”
江白趕到學校,顧銘西正在做題。
他一看,顧銘西第一道選擇題就錯了。
江白伸手,指着第一題,“顧哥,第一題重新算。”
“又錯了呀!”顧銘西拉下臉,一臉肉疼的擦掉答案。
“小白,我是不是太笨了,這麽久也沒長進。”
“沒有啊,你有進步啊,”江白說道,“你現在都會做題了,也會背文言文,知道生物分裂的原因。”
顧銘西:“……”
絲毫沒有感受到被安慰。
江白看着顧銘西,認認真真的說道,“顧哥,沒有人學習可以一蹴而就的,你現在想短時間內立刻趕上別人十幾年的努力,肯定不可能。”
顧銘西看着江白一張認真的臉,“我知道,我明白,我就是後悔,以前為什麽沒有好好學習。”
“啊,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至理名言啊。”顧爺感嘆。
江白:“……”
顧銘西被自己灌了雞湯,繼續爬起來,重新計算第一題。
算了半天,他問道,“小白,是根號二嗎?”
江白看了一眼,開心道,“算對了,顧哥好棒,繼續加油。”
顧銘西:“……”
顧銘西忍不住,捏了一下江白的臉,小聲道,“你就忽悠我,這麽簡單的題,你也鼓掌。”
“要的,”江白說道。
又一周很快過去。
班裏的氣氛很明顯緊張起來了。
周末,又是死亡月考。
顧銘西已經連軸轉了,焦躁的像一只想拆家的二哈。
江白看着好笑。
“顧哥,你冷靜。”
“不行不行,我不能冷靜,”顧銘西一點也不冷靜的說道,“我不能輸,我不能給你丢臉。”
全班都知道,江白在幫助顧銘西學習,要是他成績太差,他們一定會嘲笑小白的。
江白笑。
“你放心啦,你肯定能進步的。”江白安慰道,“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啊,乖。”
這段時間,顧銘西的努力,幾乎可以看得見,不出意外肯定沒問題。
“不行不行,”顧銘西搖搖頭,“小白小白,我還能繼續學,你快多給我劃點重點,我回去繼續背。”
江白:“……”
“行吧。”
兩個人嘀嘀咕咕。
前排胖子猶豫猶豫再猶豫,最終轉過來,露出滿臉哀求的表情,“小白,顧哥,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呀。”
“什麽?”江白問道,“你說。”
“你給老顧畫的重點,能不能給我一份,”胖子撓頭,露出滿臉絕望,“我這次考試,要是不進步,下個月就沒有零花錢了。”
“小白,能不能讓我也磨磨刀。”
“不行,”江白還沒來得及開口,顧銘西就立刻緊緊抱住自己的知識點小冊子,“不行不行,這是小白專門給我的,你自己想要,找你同桌去要。”
胖子:“……”
胖子看一眼自己的同桌,生氣的給了他一巴掌。
“我同桌還不如我,顧哥,小白,救救孩子吧。”胖子哀求。
被胖子從後背拍了一巴掌的瘦子,立刻清醒,加入乞讨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