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安然無恙
我把克裏斯的頭按在我的肩膀上,“沒事的,克裏斯,我在這裏,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周圍不少人都在痛哭。
克裏斯抽噎兩下,重新擡起頭,他的眼睛通紅,“我們得打個電話給伊芙琳。”
“先不要打給她,現在什麽情況都不知道,伊芙琳會崩潰的。”我看着周圍亂糟糟的一切,心裏一陣冰冷。封鎖的警戒線內不時有消防隊員進進出出,還有其他被玻璃碎片砸傷的路人被擡出,一切的景象都預示着發展不太樂觀。“我們先聯系蒂凡尼的辦公室,問問蒂凡尼的會議幾點開始,然後去急救中心等待消息。”
克裏斯抹了一把臉,走到旁邊打電話,等詢問過蒂凡尼的秘書後他走回來,“蒂凡尼是9點半開會議。”
“那麽。”我說,“蒂凡尼可能不在大樓內,他從不提早進會議室,一般正點才會踏進門,所以現在他很可能已經跟随隊伍疏散了。”
我帶着克裏斯前往急救中心,一路上都是聞訊趕來的家屬,他們有的在哀嚎,有的和我們一樣心存僥幸。然而十幾分鐘後,前面走動的人群突然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随着那聲尖叫我們擡起頭,只看見世界貿易中心的一號樓轟然倒塌,大量的塵埃蔓延至街區,遮擋住人們的視線,恍惚中只能看見沖天的火光和繼續掉落的建築碎片。
克裏斯臉立刻白了。
“冷靜。”我握緊他的手。“蒂凡尼在另一棟樓。”
實際上我內心的恐慌也并不比其他人的少,但是我努力使得自己保持鎮定。因為我知道如果連我都失去了冷靜,那麽克裏斯估計更加六神無主。最後我們随着人流來到臨時建立的醫療中心,那裏等候着大片受驚吓的人們,他們需要幫助,不少人在等待親人消息的同時也會自發的上前救助這些人。
我和克裏斯也開始幫忙。我抱着一個小女孩,喂她喝了水,然後拿了條毯子披在她身上,她找不到媽媽,一直在哭,我除了安慰的親親她的額頭外,什麽都不能做,我第一次發現,在生死面前我是這樣的渺小,我簡直痛恨我自己的無力!
小女孩哭着哭着就昏迷了,我把她交給護士後又去照看另一個老人,他的肩膀受了傷,需要人為他緊急止血,在他後面還有很多傷者,我的西裝已經完全皺了,上面布滿了灰塵和血跡,但是我不在乎,也沒人在乎。
接下來又是一個不幸的消息傳來。雙子塔的二號樓也承受不住大火的炙烤,倒塌了。
聽到這個消息後,克裏斯徹底崩潰了,他突然蹲下來大哭,緊急醫療包被扔在一邊。不少人和他一樣,現場蔓延着一片哀嚎。
我感覺一陣頭昏目眩,拉過一個路過的護士,我迫不及待的問,“請問所有疏散的人員都在這裏了嗎?”
她同情的看了我一眼,“你可以去西街那裏看看,也有人會被送往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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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的話點燃起我一絲希望,我把克裏斯拉起來,帶着他再度搭上前往西街的醫療車,那裏的臨時醫療救助中心比我們剛才所見的更大,而當我們找到記錄受傷者姓名的登記員時,他給我們看了救援名單,上面赫然登記着一個名字:蒂凡尼。強納生。
“謝天謝地!”我和克裏斯相互擁抱。
“請問這位強納生先生現在在哪兒呢?”克裏斯迫不及待的詢問。
救助人員說,“受傷的人都已經送完紐約大學醫學中心,他們會在那裏接受進一步的身體檢查,不過先生,還請你們也盡快撤離吧,這裏的環境對你們的身體很不好。”
我徹底的放松下來,随即感覺到自己一陣腿軟眼花,渾身上下也沒有一點力氣,好在去醫學中心美國醫療同樣也有安排車輛,不需要我們步行到下個街區打車,不過在路上,克裏斯還是忍不住再次哭起來。
“我真的非常高興。” 他強忍着眼淚對我說,看樣子一點都不像我記憶中那個穩重沉着的大律師。
但我無聲的拍拍他的肩膀。這下可以和伊芙琳報告消息了。我這樣想。
……
“我只是摔斷了一條腿!不要把我當做個嬰兒!”
兩小時後,我們在醫學中心見到了蒂凡尼,他正在病床上中氣十足的拒絕護士扶他上廁所——蒂凡尼看上去臉色紅潤,精神抖擻,一點都不像遭逢大難的樣子,不過克裏斯和伊芙琳都不介意他的壞脾氣,他們心滿意足的圍在他身邊,每個人都笑的傻兮兮的。
“我給你打了十個電話。”我抱怨着。“你讓我當心死了,我把車都丢了。”
蒂凡尼聳聳肩,“我的手機在我逃跑時候遺失了,大概你的電話蹦跶的太厲害吧。”
“不管怎麽說,您得陪我一輛車。”我把剛買的花束放在他面前,開玩笑道,“我不知道它還能不能找回來,我才沒買三個月呢。”
在确定蒂凡尼的病房號後,我們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才去醫院看望他,克裏斯眼睛紅的太厲害,他不得不拿毛巾熱敷,我們不想讓蒂凡尼也為我們擔心,這一天已經夠驚心動魄了,實在不需要我們再把它搞得更加難過。
盡管我們努力讓話題輕松起來,但這個晚上注定是讓所有人無法入眠的。随着時間的推移,不斷有被發現的傷者入院治療,病床被擠得滿滿當當,他們中的一部分被送入手術室,也有人沒被搶救回來,見此,蒂凡尼他們都不由變得很沉默,連我也被這種壓抑的氣氛感染。
臨走前,蒂凡尼留我下來單獨說話。
“菲爾德,華爾街現在變成怎麽樣?”
我不奇怪他關心華爾街的狀況,這才是蒂凡尼,心思永遠都在工作上。我回答他,“我剛和布蘭登通了電話,威廉菲爾德集團那邊的情況很好,員工都沒有事,現在我已經安排他們回去不用工作了,但是我不确定其他地方怎麽樣,似乎有一部分地域破壞嚴重。”
蒂凡尼沉吟一下,“菲爾德,你要小心,美國股市可能要大幅度下降了。”
我吃了一驚:“什麽?為什麽您會這麽說?”
“這次的恐怖襲擊是在發生在美國的金融樞紐華爾街,你覺得如果股民知道這件事後會怎麽做?他們會因為恐懼這次襲擊而大面積抛售股票,如今支撐我們經濟發展的就是人們的投資需求和消費需求而已,而這些需求都是最容易被恐懼打敗的,只有一點點的風吹草動,他們就會和兔子一樣的躲起來。我有預感在下一周你就會看到道瓊斯指數,納斯達克指數和普标指數的大幅度下降了,所以菲爾德,我并不是危言聳聽,你必須盡早做準備。”
我眉頭一緊,事情真的會想蒂凡尼預料的那樣嗎?如果他估計的沒錯,那就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我知道了,先生。”
蒂凡尼疲倦的閉了閉眼睛,“這次的災難對華爾街是個沉重的打擊,在醫院的時候我已經聽說了雙子塔的倒塌,那裏可是有七八個銀行把它們的總部設在那裏,還有數家投資公司和信貸機構,這些公司一面臨困境,美國大半個經濟就要癱瘓了,可它們的重建又談何容易,如今我內心充滿了不詳的預兆,我覺得華爾街……”他又是一聲長嘆。
“您不要想太多了,您現在需要的是休息。”我讓他躺下休息。“目前的前景您已經給我分析過,作為你的學生,我就算再愚蠢也會保持警惕之心,請把一切交給我吧。我的公司不會有事,您的金錢也不會縮水的。”
當晚我收到消息,美國股市已宣告閉市,其重開時間定為下周一。這讓我立刻想到了蒂凡尼說的話:股市即将大幅度縮水。迫不得已,我緊急招來了布蘭登,克裏斯和伊紮克,要求他們在這一星期內制定一個交易系統,讓股市開盤的那一刻就将公司內的所有股票單子提交出去。
“我要不斷做空手中的股票。伊紮克,這件事交給你去辦,記住,你親自負責,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個消息。”
“明白。老板。”伊紮克是我在他最困難時刻把他領會公司的,從實驗室建成起,他一直對我信賴有佳,此刻我根本不需要對他做什麽解釋,他就會把我的話奉為聖旨。
随後我對克裏斯和布蘭登說,“先生們,現在我有個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宣布,在我發言完畢之前,都請耐心聽我說。你們都知道,今天的恐怖襲擊造成了我們世界貿易中心的兩棟大樓的倒塌,數家銀行,投資公司,保險直接癱瘓不能用作,你們可能認為,這樣的癱瘓不需要多久就能恢複,因為市場的調節能力是很強的,而政府對于經濟走向也不可能坐視不管。但是我并不認為這就是結束,現在的情形是,美國人很可能因為恐懼襲擊而不願意再度進入華爾街,也不再有投資和理財的意願。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即使曼哈頓是各大公司,特別是金融公司的主要工作場地,但一旦人們決定不再光顧,我們的業務就會或多或少的存在影響……我暫且認為,現在的華爾街已經是不适合我們工作的地方了。”
“那麽,我們也該考慮一下搬家的事情了。夥計們,你們覺得波士頓怎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 主要人物都出來啦。以下是名單。
阿方索:最熱情的意大利人,老板好基友,大導演,也是個肌肉男,喜歡健身。
克裏斯蒂安:最受信任的律師,極具危機意識,但是為人性格溫和,他的祖父是老板最尊敬的老師,他也是老板最信任的夥伴。
布蘭登:最幹練的秘書,每次和老板說話都用敬語,但實際上是個非常有主見的男人,對于老板錯誤的決定堅決矯正,還會偷偷翻白眼。
伊紮克:最聰明的工程師,程序狗,目前對老板懷有感激之情,老板也對他信任有加。
顧安寧:老板心裏的朱砂痣和白月光,老板嘴巴說不要不要的,內心裏面蠢蠢欲動。但他同樣也是老板男人劣根性最明顯的體現,不知道得到了最後會變成怎樣的結局。呵呵。
給主角點個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