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蒲栎覺得很不真實。
他鼻腔裏除了身上的酒味,還有一股淡淡的古龍水味。
那味道清雅中透露着一種霸道與孤傲,分明是陌生而疏離的,卻讓他忍不住深深吸嗅。
他需要非常努力才能睜開雙眼。眼睛縫隙中全是快速退後的樹木,樹木之間隐約可見墨色大海,大海與天際融為一體,深不可測。
本能告訴他,處處都是危險的訊號,他卻控制不住自己,像是迷途的小鹿,除了一頭紮進密林,沒有什麽可逃離的辦法。
等意識稍微再恢複一些,他發覺自己已經躺在寬大的黑色皮質沙發裏。腦袋下面墊了舒适的鴨絨枕,身上蓋着輕薄的羊絨毯。
宛如繁星的巨大水晶燈上映出許多個自己,那折磨心神的香氣還在,氛圍卻不一樣了。
深陷綿軟讓他卸下最後硬撐着的那點倔強,癱軟下來,合上眼皮,安心睡去。
慕池坐在距離蒲栎兩米遠的另一張沙發裏,眸色深沉。
他呼吸有些微微發喘,一顆袖扣不知什麽時候蹭掉了,黑色襯衫最上面的那顆扭也頑劣地不知去向,似是剛剛經歷過一場驚心動魄。
其實,他只是把醉酒的蒲栎從酒吧帶了出來,拖進車裏,又帶回了家。
他本來可以打電話給助理,讓Jerry來處理這麽一個醉鬼,可這個小孩在見到他的那一剎那,就那麽純良的一笑,染成金色的頭發亂炸着,小虎牙要露不露地,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裏。
真是個麻煩!
慕池心氣稍稍平和了一些,手臂搭上沙發扶手,目光依然停留在蒲栎的臉上。
他猜想這個小孩,應該是一睡着就進入了甜美夢鄉,否則怎麽可能連睡覺都是微笑着的。
慕池起身,關了客廳的燈,偌大的居所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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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浴室的走廊,似乎比往日長了許多,感應腳燈已罷工許久他今天才發現。這無邊的黑暗,對慕池來說,同樣是危險的訊號。
沐浴露擠進掌心,一點點地搓出泡泡,慕池不由得回想第一次見這個小孩時的情景。
那一年,他23歲,和如今的蒲栎一般大小。
出租司機開着車在橙黃色的隧道裏穿行,穩穩地跟在一輛黑色的奔馳後面。那輛奔馳司機顯然是谙熟X市交通,在小路上穿行幾輪之後,見還沒有甩掉他的車,索性停在了一條小路旁。
慕池開車下門,奔馳司機也熄了火。
昔日的戀人,那個叫秦山的男人從駕駛位上下來。沒有任何的尴尬、抱歉,甚至連解釋和應付的微笑都沒有,就那麽冷冷地靠着車點上了一支煙。
慕池上前,問他:“你真的要走?”
秦山點頭:“好萊塢怎麽想都比國內強吧。”
慕池慌亂,他一向不喜歡秦山吸煙,彼時卻忍着嗆人的氣味,想要挽留,哪怕是低三下四。
他說:“帶上我吧,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我可以在那邊讀書、打工,幹什麽都行,或者什麽都不做,只要每天能見到你。”
淋浴嘩嘩作響,慕池從鏡子中看着朦胧的自己,竟然牽動嘴角苦澀地笑了。
那時的感覺,現在想來還覺得真切。
他當時特別想握住秦山的手,那雙曾經摩|挲過無數回的,寬大而布滿老繭地手;那雙他曾以為永遠會屬于自己地手。
秦山卻沒有給他機會。一只手揣在褲兜裏,另一只手夾着煙,一種防禦的姿勢,好像慕池就是個讓人厭惡的小醜。
“呼……”那天的秦山吐出煙氣,兩個人都變得不再真實。
秦山往街對面的獨棟小樓指了指,最上面角落裏的那一間,陽臺的鐵架子上養着幾盆不知名的花草,他說,“為了事業,我連孩子都肯放下的,更何況你?”
那是慕池第一次聽到秦山還有一個孩子。
他們相戀的兩年裏,他以為秦山是個百分百的同性戀。
“你知不知道,我從來都是喜歡女人的,”秦山又是一口煙氣吐在兩人中間,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我也從來就不是什麽好人。為了想要的東西,我可以随時抛棄不必要的,什麽都可以。”
“那我們……在一起的這兩年又算什麽?”慕池陷于巨大的震驚之中,從未想過眼前這個男人會變成這樣一副陌生的面孔,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對你來說,是一個夢,對我來說,是一個舍身追夢的過程,而已。”
那麽輕描淡寫,那麽随随便便,秦山就給兩人持續了2年近七百個日夜的相伴打上了标記。
慕池除了覺得意外,還很羞恥、不甘和舍不得,但那時他腦袋裏只有一個想法,只要秦山肯繼續和自己在一起,要他做什麽都可以、付出什麽都情願。
“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想想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想想你曾經對我說過的話……你要什麽我都可以想辦法給你。我爸爸公司的資源嗎?你到底想要什麽?我只求你不要丢下我,好嗎?”慕池覺得自己簡直就要卑微到泥土裏了。
這麽求一個人,不顧臉面與自尊,他還從未有過。嘴唇與指尖開始不自覺發顫,心裏急需什麽東西來把它填滿。
秦山卻按滅了煙頭,拉開黑色轎車駕駛位的門,說:“明天的機票,我就要開始新的生活了,走之前和過去說再見是我的習慣,本來是要專門再見你一面的,既然你都追到這裏,那我們就不用再見。忘了我,好好生活。”
忘了我,好好生活。好好生活。
慕池總是回憶23歲的自己,屈尊降貴、卑躬屈膝、受盡折辱,好似從來沒有像蒲栎這般笑得純粹。
黑色車子開走了,輪胎碾壓老舊街道的井蓋,咕咚咕咚,然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秦山走後,慕池覺得眼睛溫熱,擡手去抹,原來是有淚水。
天氣悶熱的要死,可他卻覺得整個人從內到外都漸漸冰涼。
“走不走啦?要下雨了。”出租車司機按一下喇叭,在不遠處催促。
慕池卻連轉身回複的力氣都沒有。
司機嘀咕了一句閩南語,慕池不懂,對方也沒有上前來讨要車資,調轉車頭,就那麽把他一個人丢在了陌生的街頭。
X市的雨總是說來就來,豆大的雨珠砸在身上隐隐犯痛。
淋浴從頭頂傾瀉而下,沖走了一身白色泡沫,露出慕池不懈鍛煉後的緊實肌肉。
他揉捏頸肩,好似那場被雨打出地酸痛依然存在。
慕池也忘了當年是那樣在雨水中傻傻地站了多久。當他再看那幢居民樓的頂層時,秦山指給他的那套房子陽臺門被人打開了。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紮着鮮亮的紅領巾,踮着腳尖,把架子上開得最豔的那一盆花搬進了室內。
慕池記下了那個地址,剛開始是為了打聽秦山有沒有回來,久而久之就肯定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慕池沒有想到,時過境遷,他們的緣分竟然會以這樣突兀的方式繼續。
慕池關掉水龍頭,裹上浴袍又踩着黑暗回到了卧房。
他習慣了失眠,睜着眼睛到天亮的感覺他再熟悉不過,只是今天的感覺又有些不同。
慕池把旁邊不常用的那個枕頭拿過來枕在頸下,微微合上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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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戒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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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璟言:“我回來了,教我再做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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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璟言:“魯伯特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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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誰會想到幾個月後,祁湳可憐巴巴地去老父親那認錯。
“爸,對不起,我把你給我找的保镖撩了。”
“孩子,那是一個Beta,你們不會有未來的。”
祁湳:“不,他一直在裝B,他說我的信息素全宇宙第一好聞。”
說着還撥開了衣領,不知羞恥地讓老父親看紅豔豔的兩排齒痕。
于是魏逍苦心掩藏了多年的帝國世子身份曝光,作為一名有擔當的Alpha,乖乖回去統治了他的王國,迎娶了強撩他的Omega。
沒辦法,誰讓這個O的信息素過于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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