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星之悸動之契

第10章

寧靜午後，如同一片死城般的犬碑近郊住宅區，平坦的道路上正發出巨大的喧嚣聲。

完美的一百公尺飛行高度被小太刀改得更高，完全打破飛行禁制令。漂亮的流線型外殼也被敲出了一些坑洞，駕駛起來時的噪音非常大。

但蝴蝶君不得不說，磁浮車的速度變得更快了，駕駛起來也意外流暢，完全不吃力。

磁浮車在無人的道路上迅速過彎，不穩的甩了兩圈後，還是安然停進偌大的院子中。

蝴蝶君坐在駕駛座上，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滿足的吐出。雖然還不是很穩定，不過他會駕駛磁浮車了！而就如同他一直所幻想的般，磁浮車駕駛起來讓他全身舒暢啊！

蝴蝶君滿臉通紅的轉過頭，副駕上的梅梅一頭亂發炸開，他早和她說了不要開窗，但她還是開了。

“沒事吧？”蝴蝶君關心道，本來以為梅梅會邊哭邊掀掉車子指控他謀殺的，但梅梅用一雙閃亮亮的大眼望過來，臉頰和他一樣紅撲撲的。

梅梅雙手一舉，大喊道：“唔喔！再來一次！”她在副駕上不停的跳動着：“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蝴蝶君噗哧的笑出聲來，他握緊方向盤：“好，不過這次可要把窗戶關上。”

“哦！”

幾秒後喧嚣聲再度響起，連屋子裏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嗡嗡聲響揚長而去，室內仿佛都随着那個聲音微微振動似的，昏暗的光線下，小太刀因為那個聲音跟着擡頭。

“要把……聲音改一下。”粗喘着，滿身通紅的小太刀喃喃道。

“怎麽這時候還在說這些？”星華哭笑不得，此刻坐在他身上的小太刀明明已經全身顫抖，欲望都呈現堅硬昂起的激動狀态了。

小太刀和蝴蝶君趁着他不在時的一番“深談”，讓星華覺得自己好像撿到了什麽便宜，雖然他向來對于和小太刀的親密行為并不是這麽執着，但可以說是非常喜歡的。

而從那天起，只要他向小太刀“釋出善意”，小太刀就會熱情回應，他自然是樂于接受了。

原先星華所計劃在犬碑的這趟駐足，目的是為了好好休息，現在卻俨然變成像是為了和小太刀親親愛愛的淫亂旅程。

不過這樣也是很不錯的……至少星華是這麽認為的。

“唔嗯……快要出來了……”小太刀緊緊握着自己的硬挺撫慰，渾身通紅的模樣讓星華又是一陣心癢。

星華扳開小太刀不懂控制力道的手，自己伸手握住小太刀顫巍巍的硬挺，小太刀則是一把抱住他的肩頸，然後主動地晃動腰杆。

星華輕啃小太刀有着印紋的肩頸，他壓緊他的大腿，然後深深插入。

在小太刀體內射出來的那瞬間，星華可以感覺到身上的獵犬身子跟着緊繃起來，後方緊緊包裹住他，濕潤的東西跟着濺到他們腹部上。

“哈啊……”小太刀癱軟下來，雙眼內都是水光，手裏還緊緊抓着星華的頭發。

星華親親小太刀，小太刀當然“以嘴還嘴”。

當“朋友”這種東西的福利可真好，星華忍不住想。

“話說回來……你最近可真閑。”癱在身上的小太刀忽然丢出一句話來。

“怎麽了？”

“不用找故事球或打探方舟在哪裏什麽的嗎？”從星華身上起身時，連帶從體內拖拉出的粘重流動感讓小太刀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可惡……最近的喂食有點太過舒服了！星華這家夥也有點……

小太刀調整氣息，口幹舌燥的，星華正張着漂亮的眼歪着腦袋看自己。

不知道為什麽，最近星華的模樣常常會讓小太刀覺得腦袋有點發熱。

揉揉眼睛，小太刀把裏頭的水氣抹出來，決定不管這麽多，發熱就讓他熱吧！反正星華能幫他緩解熱度的。

現在泡個舒服的澡先！想到什麽就做什麽，也不管自己先丢出了話題給星華，小太刀翻身下床。

“嗯……再過些天吧？”星華眼明手快的從背後抱住起身的小太刀搭便車，順便接話，對方則是非常有骨氣的直接承受他的重量，然後就這樣半撐着他往衛浴室走去。

“你打算繼續發懶下去嗎？”

“唔嗯，你不覺得這樣的日子不錯嗎？”星華偎着小太刀，他垂下眼簾，輕笑道：“如果我們能去到那個藍色的星球，我要天天和小太刀過這樣的日子。”

“咦！我才不要，整天這樣粘着煩死了。”小太刀碎碎念着，但并沒有推開星華。

星華笑得樂不可支。

果然應該在這裏多停留一會兒的，在尖端都市的那些ORG找到這裏之前——

小太刀趁着星華他們沒注意時，自己又跑到了犬碑的圍牆附近。

最近在他身上常常出現奇怪的異象，比如說只要睡一下下就會覺得活力充沛，精力像發洩不完似的，即便和星華之間的喂食關系是多麽累人的，也只需要給他躺一下就能馬上恢複元氣。

小太刀原本以為這種異象是來自星華身上，可是相較于他的好精神，最近的星華卻比之前都還疲累似的，動不動就在睡覺。

——生病了嗎？

坐在圍牆上思考了好一陣子，最後小太刀拍拍大腿起身。

“今天就早點回去看看那家夥就好了！”

打定好主意，小太刀開始爬下圍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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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圍牆外的目的是想再撿些質料比較好的金屬回去。自從上回改造過磁浮車後，蝴蝶君那家夥就天天追着他，對他不停碎念着他破壞了磁浮車美麗外觀的種種過失。為了堵他的嘴，他決定拿些金屬回去補車殼。

越過圍牆後是一大片稀疏的樹林，樹林間有許多巨大的廢鐵或機械殘餘物，上回他在這裏撿了不少好東西回去，這回想必也會有不少收獲。

小太刀開始在樹林間穿梭，四處翻看廢鐵，相中不錯的金屬就放在一堆，準備扛回家。他坐在地上專心的拆解着一臺廢棄機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樹林中忽然傳來一陣聲響才讓他回過神來。

窸窣的腳步聲傳上，那讓小太刀頓時全身緊繃，他放下手邊的工作，往樹木間躲去。

幾個人……不，應該說是一群人在樹林間游晃着，他們身上塵土厚重，衣着破爛，披着陳舊的袍子，只能用一身狼狽來形容。

他們在樹林間梭巡着，好像在找什麽似的。

看他們的動作和體型，并不是AI或ORG，而是和他一樣的人類。

小太刀記得星華曾經說過，犬碑附近偶爾會有從回收場內逃跑出來的人類，難不成指的就是這些家夥？但他們樣子不像逃跑，反倒像是在找東西。

“有沒有看到能用的東西？”

小太刀聽到其中一人問。

“這裏有些金屬不錯。”

有個家夥找到了小太刀堆積起來的金屬。

“能用的就帶回去，然後在附近搜尋看看還有沒有逃出來的人類。”有個身穿黑色袍子、看起來像是領頭的家夥對他們指使道：“動作要快，這個時間AI差不多要出來巡邏了。”

該死的，居然敢偷他的東西！小太刀瞪向那個黑袍子，對方轉身時，他卻看到他腰間挂了個有趣的東西。圓圓的，一掌可以盈握——居然是故事球。這倒有趣了，想偷他金屬的家夥們，身上居然有星華想要的故事球？小太刀眯起眼，雙手放到了刀柄上……

“誰在那裏？”

忽然有聲音從左後方傳來，小太刀轉頭，這才發現原來那群人不止眼前這些，他的後方也有。

“啧！”被發現就沒辦法了，小太刀本來還在考慮究竟要不要蹚這渾水，但現在看來是蹚定了。

“是人類還是AI？”

黑袍子的家夥對他大喊，小太刀在幾秒內被幾十個人團團圍住。

“喊這麽大聲做什麽？我還想找你們算帳哩！”小太刀咧起嘴角，他低聲道：“那些金屬是老子的，誰準你們拿走了！”

“人類？”黑袍子愣了愣，他擡手讓其他人先別躁動。“你是從犬碑逃出來的棄犬嗎？”

“啊……”

“請別緊張，我們是從南端來的旅犬，到這裏是想來尋找落難的同伴。我們提供飲水、食物和住所，請問你有需要幫助嗎？”黑袍子又問。

“不需要！我只要你們別碰我的東西！”小太刀不領情，刀子拔了出來，指向扛着他的金屬的人。

看到刀子，察覺到小太刀可能不是棄犬而是有主人的獵犬時，黑袍子和身邊的人交頭接耳了一番後，他讓拿着小太刀的金屬的人把東西放了下來。

眼看着對方似乎有退讓的意思，小太刀也稍稍松懈了，卻沒想到下一秒，後頭就有人撲上來，那個黑袍子也拔出腰間的刀具沖來。

“如果是有ORG派出的獵犬就不要留活口！”

混亂中，小太刀聽見黑袍子喊道。

敢情中間一定有什麽誤會，但對方一廂情願的誤解，小太刀可不想費力去解釋，對方要找麻煩，打就對了！

“操！”當然，小太刀可不是好惹的主，他用刀柄往後頭扒上他的家夥的腦袋上一打，然後重摔另一個想沖上來的家夥。

至于那個拿着刀的黑袍子，和他一樣是拿雙刀，所以推測起來也曾經是個獵犬。

這樣的話就必須要好好招待了……小太刀笑起來，正好他現在精力旺盛苦于無法發洩！

小太刀握緊刀子，蹲低正要沖上前的那一剎那，樹林間卻忽然閃爍着強烈的光芒，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下來了，後方的人則大喊着：“獵捕野犬的AI出來了！”

黑袍子一聽，連忙吼着要其他人趕快離開，但一回頭，卻發現現場在剛才唯一沒停頓的家夥正往他這裏直沖。

這只瘋狗——黑袍子心裏才冒出這句話，小太刀就魯莽的把他撲倒了。

“慢着！現在是什麽情況你看清楚！”

黑袍子壓着小太刀的臉，但小太刀才管不了這麽多，先扁再說。可惜還沒扁到，眼前的亮光閃得他一時都快看不見了。

其他的旅犬已經跑掉了，重新上前的一批家夥笑容僵硬，體态和動作一致，全都是ORG他們制造的人工智慧AI。

“想打架嗎？”

小太刀還在對AI釋出威脅，而此處AI運作後得到的信息只有：脫逃棄犬、危險、回收。

眼見大勢不妙，黑袍子一腳踹開小太刀，抓了刀子起身就要逃，但等他站起，才發現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AI人手一支電擊器，怎麽看都是逃不了的狀态，但如果能合作的話——黑袍子和小太刀背對背，他沉聲道：“聽着，獵犬，我們……”

話還沒說完，小太刀就往他腰上用力一撞，然後自己沖向了AI。

跟一只瘋狗談什麽合作的念頭啊？他太天真了。黑袍子看着朝他們這裏齊射的電擊器時，最後是這麽想的。

“兜風！兜風丨兜風！”梅梅纏着蝴蝶君要兜風。

星華不知道他們兩個什麽時候感情變得這麽好了。

“今天不是已經兜很多次風了嗎？”蝴蝶君面帶困擾的同時，卻也看得出些許得意。

最近趁着空閑的時間多，蝴蝶君把一頭長發剪掉，還換上了前些天添購的男裝，現在看上去倒真的像個翩翩美少年。

星華學着每回蝴蝶君看他和小太刀時的眼神，他瞇着眼，面露微笑：“我覺得你們兩個其實還挺……”

蝴蝶君擰起眉頭，看了梅梅一眼，他大翻白眼：“拜托您別亂說話好嗎？”

星華呵地一聲笑了。

“什麽？你們在說什麽？”梅梅好奇的問道。

“沒事，小太刀不在，主人犯相思了胡亂說話而已。”蝴蝶君把眼神移開。

“說到這，小太刀跑去哪裏了？”梅梅一屁股往沙發上坐，雙腳懸空晃呀晃的。

下午星華清醒後就找不到小太刀的人了，來到客廳等了一會兒後，等到的也只有剛兜完風滿頭亂發的梅梅和蝴蝶君而已。

三個人已經在客廳裏等了幾個小時了，卻還是沒見小太刀回家。

“已經跟他說過別到處跑，結果還是跑出去了。”星華搖搖頭。小太刀畢竟是小太刀，實在很難掌控，喂食了一上午都沒用。

“會不會是遇上危險了？”蝴蝶君說。

“他可是小太刀耶！真正遇上危險的只有其他人吧？”梅梅雙手環胸，老頭子似的點點頭。

“我是擔心小太刀如果跑到圍牆外去，遇上追捕脫逃棄犬的AI就糟糕了……”

“遇上了會怎樣？”梅梅好奇的張大雙眼。

星華和蝴蝶君互看一眼，無奈的嘆息……

“我找AI讓他們去探聽一下好了。”星華精神有些萎靡地起身離開。

“為什麽你們都不跟我說！”梅梅抗議。

“有些事還是不要給你知道的好，我們就乖乖等吧？小太刀沒事的。”蝴蝶君微笑，拍拍梅梅的小腦袋。

看星華那副模樣，小太刀最好快點回來。

小太刀是忽然驚醒過來的。

這是他第二次被AI電擊了，那些該死的AI數量實在太多了，他一不小心就被其中一個AI的電擊器射中了。

按按頸子，小太刀擡頭環顧四周，黑色的天花板和地板，牆壁則是全數透明的玻璃。

“搞什麽？”小太刀伸手按壓玻璃，強化型的，非常厚，玻璃後方則是一大塊陰暗的空地，底下是鐵絲交錯成的地板。

這裏是哪裏？小太刀擰起眉頭，他伸手要拔刀子，卻發現刀子早就不在身邊了。

“不要一醒來就做白癡的事好嗎？你憑什麽認為都被抓到這種地方了，他們還會留刀子給你？”

男人的聲音傳來，小太刀記得這聲音，這是那個黑袍子的聲音，扭過頭，一個男人就坐在他身後。男人挺年輕的，目測大約比他長上幾歲而已，站起身的他身高頗高，不過一張臉倒是秀秀氣氣的。

“你是剛剛那個穿黑袍的家夥？”

“嗯，就是被你害慘的那個家夥。”男人本來要接近小太刀的，但對方一臉防備的樣子實在讓人很難親近。

“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哪裏可以慢慢說，反正暫時也出不去了，何不先自我介紹一下，認識認識？”男人微笑，一屁股坐下來：“至少讓我知道把我害慘的家夥叫什麽名字。”

小太刀冷臉瞪着對方，仿佛沉默是金。

男人嘆息，聳聳肩：“我叫森玉，剛才那群旅犬的頭頭，你呢？”

“小太刀。”小太刀短短的給了對方一句。

“名字嗎？挺可愛……”森玉話還沒說完，小太刀就一腳踢了過來，好在他閃得夠快：“慢、慢着……”話還沒說完又一腳，森玉連續閃了好幾腳，直到小太刀一腳踢到玻璃上為止。

“有話慢慢說好嗎？”被逼到角落去，森玉舉雙手投降。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并不想跟一只瘋狗在牢籠裏大亂鬥。

小太刀一拳又要補過來，森玉正想防衛，對方卻止住動作了。

一把推開森玉，小太刀點到了玻璃上。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前方所能看到的景象，和小太刀在後方所看到的景象不同，他們所處的地方對面，是一排排同樣的玻璃，玻璃裏一樣也關着人，向上看去也都是一層層的玻璃，他們像被放在其中一個玻璃格子內似的。

“都被AI抓來了還能是什麽地方，當然是南半球最大的回收場啰！”森玉搖搖頭嘆息，然後坐下。“我們被抓到犬碑裏頭了。”

聽到犬碑這兩個字時，小太刀渾身一僵。

“為什麽會……”

“還不都是因為你這家夥的關系！”森玉沒好氣道：“弄不清楚狀況還這麽魯莽的沖過來，害得我也被抓進來，現在外頭那群旅犬沒了領隊，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回……”

“放我出去！”小太刀對着玻璃就是一陣亂敲。

森玉翻了翻白眼，眼前這家夥根本沒有在聽。

“怎麽敲都沒用的，前一陣子棄犬脫逃率升高之後，AI就裝上了新的強化玻璃，你想打破那玩意兒跑出去是不可能的。”

“我操！”小太刀惡狠狠的踢了玻璃一腳。如果有武器的話，他有自信能弄破這東西，可偏偏刀子也被沒收了。

“你現在急也沒用，出不去就是出不去。”森玉雙手往腦袋後方一擺。

“你這家夥倒是挺無所謂的嘛？”小太刀瞪了對方一眼：“如果真是這樣，把身體借給我吧？”

“你、你要做什麽？”森玉失笑。

“把你的身體舉起來用力砸向玻璃，也許可以把玻璃砸破。”小太刀按按拳頭。

“別開玩笑了。”這樣做，恐怕破掉的會是他的內髒而不是玻璃。森玉僵笑着，小太刀卻一臉認真。

他還真是被他打敗了。

“我不急，是因為知道現在急也沒用。”

“你是打算就這麽坐以待斃嗎？他們可是會把你的喉嚨切斷，放血放到死，或者是把你丢進滾燙的熱水裏……”小太刀越說臉越青，雖然努力裝作一臉鎮定。

“誰跟你說這些的？”森玉擰起眉頭來。

“大家都是這麽說的！”羅恩還跟他說他将來的回收方法一定是被拉出腸子慘死的。

“不會這麽誇張的……”森玉笑了笑：“但也沒好到哪裏去就是了。”

“你說你好像你很了解一樣。”

“嗯，當然，因為我進來過這裏一次。”森玉沉聲：“也逃出去過一次。”

“你逃出去過？”小太刀終于停住了踹玻璃的動作。

森玉挑眉，拍拍身前的地板：“對，這下能夠乖乖的坐下來好好聽我說了嗎？小朋友。”

專門販賣獵犬的黑水道北端一點的地方，有個叫白水道的小型都市，是黑水道的子都市，同樣是販賣獵犬的場所，不過規模小上許多。

森玉出身自白水道，所以小太刀從來沒有見過他。

“以前有個ORG選中了我，不過由于我在訂契約時企圖逃跑，後來就直接被送進來這裏了……想當初我還年輕氣盛呢！”森玉自顧自的說着。

“你能不能說重點。”小太刀開始坐不住了，他想回家去找星華。

“那時候犬碑的設備還舊，只用鐵籠子就想把所有棄犬關住，只要夠幸運，找到鐵籠子陳舊的鏽蝕處就可以扳開一個洞口，在被AI發現前脫逃是非常有機會的，像我就得到了那麽好的機會。”

“所以你順利脫逃了？”

“嗯，AI們在處理回收獵犬時，大部分的AI都會聚集在前面的處刑場，那是個絕佳的時機，只要能趁着那個時候從鐵籠出去，就能沿着內部管線往外跑。我知道犬碑內有個地方有漏洞，那裏的通風口曾被我拆開過，現在應該也還沒被AI發現……”

“但現在關住我們的不是什麽鬼鐵籠！你沒看到是玻璃啊？”

“看到啦！”森玉笑咪咪的看着氣呼呼的小太刀：“所以逃跑的難度大概比我那時候增加了非常多。”

下一秒，森玉的領子就被用力扯了起來。

“你在開我玩笑嗎？”

“拜托你別這麽急，聽人把話說完好嗎？”森玉無奈的雙手一攤，他指着上空。“看到天上的那些東西了嗎？”

小太刀揚揚眉尾，他放開森玉，因為角度的關系，只能和森玉用極為困難的姿勢一起趴在地上，企圖往森玉所說的天上看。

“我們正前方的地方就是處刑場，上頭有許多巨大的管線，裏面裝設着電線。”森玉說，兩人躺了一陣子，只能看到一小截管線。

“自從知道鐵籠子關不住棄犬之後，認為脫逃的棄犬會污染環境造成危險的ORG就主張用這種強化玻璃取代了鐵籠子，然後用大量AI進行管理，這整座牢籠現在都用電力控制着，先進得很。而上頭的管線就是控制所有AI和電力的樞紐所在。”

“所以說，如果能破壞那些管線的話……”

“整個犬碑會秀逗一陣子喲。”森玉笑了笑。

小太刀看着森玉，總覺得這家夥不簡單吶——如果是他，逃跑之後就會離這個地方離得遠遠的，永遠不再回來，但森玉離開時的犬碑是舊制，現在卻還如此了解翻新後的犬碑狀态，可見他回來探聽過情況。

“你這家夥挺有意思的嘛？明明知道這附近會獵捕棄犬，卻還帶着一堆人跑來，用意是什麽？”而且，對方身上還有故事球這東西。

“啊，誠如我一開始見到你時所說的，我帶人來，是想救助棄犬的。”森玉眯起眼睛：“可以的話，我還想把回收場內所有的棄犬都救出去。”

“目的呢？”

“這麽說不知道你會不會嘲笑我呢？不過……讓你笑笑也無妨。”森玉說：“我們打算把人類集結起來，擺脫ORG的束縛，就像從前曾經發生過的抗争一樣。”

“曾經發生過的抗争？”

“對，那是上一代能源體要被投入翡翠星母體時發生的事，雖然當時的結果是失敗了……”

森玉自顧自的說着，小太刀的腦袋則是陷入一片混亂。

又是什麽能源體和母體的話題，小太刀一直弄不懂這些名詞，每回和星華詢問，對方又敷衍他——以前究竟發生過什麽事？跟星華又有什麽關系嗎？

小太刀正想繼續追問，外頭卻忽然有了動靜。

走道上，十幾個AI正拖着幾個人類往前行進，有些人類是年紀稍長的男人，有些是女人，有些則是瘦弱的孩子。AI用繩子勒着他們的脖子往前拖，所以他們只能跟着。

AI将他們拖往森玉口中的處刑場，小太刀他們位列第一排牢籠，很清楚的能看到整個過程的進行。

“可惜……看來這些是救不了了。”

小太刀聽到森玉喃喃自語着。

然後森玉又對小太刀說：“勸你不要看，那場景絕對不适合你這種孩子看的。”

雖然森玉是這麽說的，但小太刀沒辦法挪開視線。

AI們帶着這些棄犬到處刑場，解開繩子後，有些棄犬企圖要逃跑，但又被AI們拖了回來。

此刻的AI看起來非常不像人類，就是一臺冷冰冰的機器，而這些機器臉上仍挂着同樣角度的微笑。

AI踩着這群人類的手腳，有些AI則負責傳遞針筒，拿到針筒的AI會毫不猶豫的将針尖插入人類的脖子中，然後注射。

小太刀不知道針筒裏裝着什麽，但猜到七八分了。

當注射完畢後，有些人類會開始顫抖和翻白眼，小女孩尤其發作得快，他們會在顫抖後四肢僵硬蜷曲，然後口吐白沬臉色發青，最後一動也不動的趴在那裏。

很快的，眼前變得毫無生氣。

AI拖着人類僵硬癱軟的身體到場中央，然後打開地上的鐵門，将那些人類全丢進去。

小太刀就這麽站在玻璃前目睹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