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莴苣姑娘
巫師第二天回來的時候依然沒有發現什麽,他這次是先回房間把自己仔細的洗了一遍,然後才去的萬嘉袂房間。而萬嘉袂那個時候已經起身了,所以沒讓巫師起疑他為什麽又賴床。
萬嘉袂吃着早飯,注意到今天巫師的氣色不是很好,臉上甚至還帶着點疲憊,他不知怎麽的竟然無端的有點擔心他的身體來:“你怎麽了?”
巫師原本正專心的看着他吃飯,聽到他的問話一愣,在弄清他的意思之後,慢慢地搖頭:“沒事。”
他明顯不想多說什麽,萬嘉袂知道自己再想知道對方也不會告訴自己的,所以也就不再追問,低頭吃自己的飯了。
巫師今天的情況很不對,往常他周三早上回來都是神清氣爽精神奕奕的,但是今天的臉色很蒼白一絲血色也沒有,就連那雙原本冰冷的眼睛裏也寫滿了倦怠。但是他強撐着沒有讓自己睡過去,一定要看着萬嘉袂把飯吃完了,這才收拾碗筷打開門走出去。
萬嘉袂看着他走路的腳步都有點虛浮,可見巫師的身體有多不好了。他有些捉摸不着,突然間想起來,巫師這麽的不舒服卻還要堅持着不去休息,難道是為了給自己做早飯?
想到這個可能,萬嘉袂心底湧起了一種難以言語的情感。就如他所說的,巫師絕對不是個好人,甚至有的時候對自己也是非常殘酷的。但是即便這樣,萬嘉袂還是能從很多地方清楚地感知到,眼前這個人是真的喜歡自己的。
只是巫師的情感更加的霸道不留餘地。
他再一次的覺得,巫師給他的感覺太熟悉了。
因為不知道巫師是不是真的生病了,萬嘉袂在屋子裏有點坐立難安,總是忍不住的就開始擔心他。他一個人在桌邊苦思良久後,終于是下定決心去看看他。
他走到門邊的時候才知道巫師今天的病有多嚴重了,因為他竟然忘記了把他房門鎖住。他的心一下子就被什麽撞了一下,來不及想太多,立刻拉開門跑了出去。這是他第一次在沒有巫師陪同的情況下走出房間,所以在面對那麽多的屋子的時候,有點茫然不知道往哪走。
他突然想起巫師曾經警告過他不得進入的一間房間,那就是巫師的卧室。他還記得那間屋子的方位,憑借着記憶很快的就找到了那扇門。
萬嘉袂的手在輕觸道袍那扇紅色的大門的時候,腦子閃過的是藍胡子的劇情和巫師的警告,他的腦子裏掙紮了一會兒,猶豫着把手又縮了回來。
萬一,裏面真的是什麽他不能賤的東西怎麽辦,巫師要是真的殺了他怎麽辦?
他才剛跟王子再次相遇,不想在這個時候就死于非命。于是,他握住門把的手漸漸地送了開來,然後沉默着轉過身來,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然而在他剛要邁步的時候,卧室裏突然間傳出一聲低吟,讓他的腳步止住了。那是巫師的聲音沒錯,可是他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平時那樣的正常,似乎是在遭受着什麽巨大的痛楚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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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嘉袂的那顆擔憂的心又開始重新燃燒起來,他在進去還是不進去之間來回的糾結。進去吧說不定就是個死,不進去吧他又莫名的擔心的要死。
巫師又悶哼了幾聲,好像痛的更厲害了。萬嘉袂腦子裏一根筋“啪”的斷了,他一咬牙轉過身去又回到那間屋子的門口。他豁出去了,如果要死的話那就死吧,就當是他報答巫師這麽長時間對自己的照顧了。
他抖着手推開了眼前的那扇門。
門裏不是什麽血腥的場面,也沒有他想象的那樣陰森恐怖。巫師的房間意外地很正常,房間打掃的很幹淨。
他小心地朝裏走着,腳步盡量的放輕,打算着如果一會兒巫師沒事而且有沒發現自己的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去。
“誰讓你進來的。”巫師沙啞的聲音突然間在耳邊響起,把萬嘉袂吓了個半死。他一轉身,門在他身後“嘭”的一聲關上了,緊接着屋子裏的所有燈都唰的一下子全部亮起來,萬嘉袂也能看得見巫師的位置了。
他就躺在那張白色的大床上……赤果着上身。
“對不起,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萬嘉袂小聲的說。
巫師沒說話,只是像是在隐忍着什麽一樣的再次開口:“出去,下不為例。”
他的聲音裏透着無力和虛弱,萬嘉袂一聽就知道事情肯定不妙,所以他沒有挪動腳步。
見他遲遲的不遵守自己的命令,巫師怒了:“你是不是又太長時間沒有被教訓了?小黑屋還想要再進去一次是嗎?”他撐起自己的身體試圖把人攆出去,但是爬了半天卻還是沒能爬起來,他的氣勢瞬間的也消失無蹤。
都這樣了萬嘉袂還能看不出來巫師的身體情況了。
他的身體總是比腦子反應更快,在他想明白之前就已經替他這個主人做出了決定。他跑過去輕扶起巫師搖搖欲墜的上身,“喂、喂你還好吧?”
“滾開!”巫師伸手企圖打掉他觸碰自己的手,但是最終無力地垂了下來。
萬嘉袂把人強硬的按在床上翻了個身,果然在他的背部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傷口,在本該是人類心髒部位的附近,有一個血窟窿,看起來像是被什麽利器捅、出來的。他看了看那還在汩汩流血的傷口,然後迅速的扯過一邊的紗布想要給他包紮。
他的手在巫師的背上滑來滑去,永海不怎麽熟練的包紮手法把那傷口包起來。
“沒用的。”巫師被他壓着趴在床上說,他知道這個人是想要給自己處理傷口,“傷口不會好的。”
萬嘉袂不信,可是當他親眼看着那洞口流出來的鮮血浸透了紗布,而他換了一塊又一塊的布也不能把血止住的時候,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來。
“卧槽你到底是幹嘛去了受這麽重的傷?”萬嘉袂有點惱火的罵道。
巫師被他罵了自然不會高興,怒道:“滾出去!”
要不是現在看他是個傷員,萬嘉袂保準很想揍人,他現在也不怕巫師了,反正流了這麽多的血不死也殘,看他還有精力跟自己鬥沒有。
那些血以一種吓人的速度在往外流淌,萬嘉袂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居然可以出這麽多的血,他有點慌亂的不停扯着紗布一直擦擦擦。
巫師的臉色更慘白了,他仰起頭使出最大的力氣把萬嘉袂掀到一邊去,然後把頭扭過去對着牆面,嘶吼着說:“現在,快滾出去!”
萬嘉袂不肯走,他從地上爬起來看着巫師渾身都在抖,知道他現在肯定是有什麽事情了,嘴上不饒人:“就不走!”
巫師見他死活不聽勸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呵呵一笑,嘶啞的聲音在房間裏聽起來猶如鬼魅一般,他笑着低聲說:“是你自己不走的,別怪我。”
萬嘉袂向後倒退一步,但是卻堅強的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巫師緩緩地把臉從另一邊轉過來,緩緩地擡起頭對上了萬嘉袂的眼睛。
萬嘉袂看清了眼前這個人的狀态之後,倒抽了一口冷氣腳步又往後倒退了兩步。
眼前這個人,眼睛一片血紅色,臉色青白的有如鬼一樣,半點人樣也沒有,最重要的是……他嘴邊長出來的那兩顆獠牙。
吸血鬼。
萬嘉袂的腦子裏冒出這個詞來。
他終于知道為什麽巫師總是披着一件黑漆漆的袍子把自己從頭裹到腳了,也知道他為什麽一年到頭都是一張慘白的臉色,甚至也知道為什麽從不見他吃飯了。
他是吸血鬼。
害怕嗎?萬嘉袂得承認,确實有一點。但是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有一點的……新奇。他看過很多外國電影和小說都是講述吸血鬼這種神秘又優雅的種族的,也知道他們有點類似于僵屍但又不完全一樣的特質。
他們除了必須的人血之外,好像也沒什麽值得害怕的地方。
更何況,眼前的這只吸血鬼不是別人,正是巫師。
萬嘉袂不害怕了,他反而大着膽子又往前走了兩步,然後抱着胸把巫師上下打量了一遍,得意一笑:“我知道你是什麽,你是吸血鬼,對吧?”
巫師:“……”
為什麽總覺得劇本好像有哪裏不太對,正常情況下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應該他來酷炫狂霸拽的邪魅一笑說一句:“呵呵,怕了嗎?”
這樣的話嗎?
巫師的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
萬嘉袂一蹦一跳的跑過來,一臉饒有興趣的賤兮兮的說:“我知道我知道!你們這個種族需要喝人血是吧?怎麽樣?你是不是見到我就按捺不住覺得好興奮?是不是很想喝我的血?這是一種什麽感覺?是不是就像是人口渴了特別想喝水的那種沖動?我的血是不是對你有特別的吸引力?你們種族還有多少人?你每個星期三的晚上是不是出門兒找食物去了?你們吸血鬼對人血是不是就跟人類品嘗紅酒一個味道?”
巫師:“……”
怎麽辦,眼前這人如此的聒噪而且賤,巫師突然間有種殺人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