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高考前後，最後的掙紮
人生的第一次高考來臨，臨考試頭一天，周子墨給我做了數學小抄，他告訴我說，把小抄帶進考場，放進衣服兜裏，不要拿出來。如果遇到不會的題，心裏就想，沒事的，我兜裏有。他還說，有監控，只要沒拿出來看，就不算作弊。
作為朋友，他真是仁至義盡。當然，我也知道，我們每個人都有。
所有的考試全部完畢，看着老師把卷子摞得整整齊齊，放到絕密的檔案袋裏。一切的一切，塵埃落定。我的高中結束了，終于結束了，只是不知道，我的感情是否也能像高考一樣，結束的那麽幹脆。
等待分數的過程是煎熬的，我在家等待了好久。我也總是胡思亂想，除了成績以外，為什麽滿腦子都是周子墨的樣子。有時也在想，可能重大考試都是我人生的劫難吧。升初中時鬧非典，最想去的初中沒去上，念了家邊的重點。中考時，表白昊哥，卻因為不會表達錯過了昊哥，高考時，又遇到這麽虐的暗戀，還他麽胎死腹中了。我也許就是鐘曉楠說的，運氣太差。
終于出分了，比自己預想的分數要高，無論怎樣，94分的成績真的要比十幾分強太多，這也是對我不懈努力的肯定。雖然別人都一百三四，但是跟自己比我還是滿足的。
我猶豫了好久，終于拿出手機，給周子墨發了條短信。
我：分下來了，你考的怎麽樣？
周子墨：539，你呢？
我：475，二本考不上了。
周子墨：那你複課嗎？不行上個三本吧。
我：不念三本，太貴了，我決定念專科。
周子墨：那多可惜，再考慮下吧。
我：呵呵，複課？算了吧。整死我得了。
周子墨：哈哈，也是，你那腦子得累死你。
我：你的小酒窩，進展怎麽樣了？
周子墨：她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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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子墨：你看見了嗎？怎麽不回我？她同意了。
我：——你什麽時候表白的？
周子墨：高考前
我：……我想問你個問題，如果啊，就是個假設。如果在你表白前，有人向你表白，你會考慮嗎？
……
我：你會考慮嗎？
周子墨：可能會吧。會考慮。
我：呵呵，變态，花心。看來我這小劉老師得教育教育你。你要專一，要對人好。
周子墨：好的，劉老師。
我：你知道我以前為什麽不上語文課嗎？
周子墨：為什麽？
我：因為有一天，我進教室，發現語文老師跟我們班一個男生搞師生戀。你說老師真的愛上學生了怎麽辦？
周子墨：……
周子墨：放在心裏吧。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是摯友。
我：好。這輩子我搶不過她，下輩子我要變成男的，和你做兄弟！
周子墨：為什麽？
我：和你死磕到底，我搶你媳婦！哈哈哈
周子墨：哈哈哈！求放過。
在這之後，我們統一返校，開始填報志願。我毅然決然的選擇了蕭城，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美美報考了臨陽市的一所藝術院校。張哲為了他的慕容小小，報了四川成都的學校。而周子墨去了濱海，那是一個浪漫的海濱城市。
對了，還有鐘曉楠，她跟我一起報考了蕭城，只是她上了一所本科院校。
從此，我們咫尺天涯，天各一方。那天我們出去吃飯喝酒，最後說要去唱K。天已經很晚了，恐怕回去會沒有車，他們都勸我，讓我早點回去，周子墨一直說我喝多了。我怎麽可能喝多？我的極限是一直喝！我也考慮到回家的問題，就給我的發小打電話，海濤還是很仗義的，即使十年不見也不會生疏。這就是光屁股一起長大的友誼。海濤打車從蕭城過來，一路打聽才找到午夜陽光這個KTV。
海濤看我确實飄了，就準備垃圾桶。尼瑪，發小也有一點不好，太了解你。不管屋裏是誰，有沒有你在乎的人，也不管你的形象，上來就給我催吐！我內心是拒絕的，但是胃不聽話。不知不覺中，再擡眼，周子墨已經離開。沒有留下一句話，也沒有為我唱一首歌。
可能那個年紀，總會有遺憾。也可能，遺憾根本抵不過美好。怪不得那麽多人不想長大，原來這青澀的梅子酒，是如此令人如癡如醉。品上一口，便再也忘不掉。
那依舊是個漫長的暑假，是個炎熱的暑假。很多同學出去旅游散心，而我并沒有，我依然穿梭在蕭城和這個縣城之間。我依然去那個轉角的書店，游走在那個高高的書架下，看看還有哪一本書是別人塵封的的記憶。那個鋪滿花火的展架上，再也沒有連載的涼生，而是換了一個新的故事。牆的那一面還放着整整齊齊，準備待售的《左耳》。
推門出去，門口再也沒有熟悉的單車。一個人走進米線店，嘗嘗晶晶推薦的麻辣燙，一直沒吃過。
通往學校的路上，高一高二的學生還沒有放假，路上那麽多騎單車的同學，沒有一個是你。那條路的盡頭，你将我扔在後座上，然後載我回學校。那一幕幕，仿佛就發生在眼前。走到學校門口，再也抑制不住眼淚，因為賣奶茶的阿姨還在。
走上前，買了一杯沒有珍珠的奶茶，輕輕吸了一口，眼淚刷的掉下來。奶茶還是溫的，為什麽人就不在了？我趕緊背過身，擦拭了淚水，生怕別人看到，再提起什麽。手裏捧着奶茶，轉身進了網吧，看了足足一下午的死神，不知道你喜歡哪個角色？我喜歡妮露，那個搞笑愛大哭的妮露。很像我。你一定喜歡黑崎一護，因為你總是願意當班級的男主角。
出了網吧，繞到那個胡同，好多學生在那翻牆，我站在那，那些學生警惕的目光看着我。因為沒穿校服，他們不能分辨我是敵是友。我笑着喊：“快點翻，在那磨叽啥呢！一會讓熊瞎子看見了！”不知道誰傳出去的，自從我畢業後，大家都管教導主任叫熊瞎子。他們加快速度翻牆，跑過我身邊時還說謝謝學姐。
我看着這個熟悉的胡同，撫摸着當時你背靠的牆壁，你可還記得，俯身低頭，我為你點煙的瞬間？走到矮牆那，翻了進去，看着熱鬧的籃球場，一個個青春洋溢的少年，不知他們是誰的初戀，不知他們是誰心目中的男神。
這裏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而這些随着假期的結束，也即将離我而去。
我努力記住有你的每一個瞬間，生怕忘記，帶着回憶，離開這裏。彌留之時，帶着那些不能言說的秘密，向你告別，再見，我的摯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