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靜靜的坐在昊哥旁邊的機器上。打開電腦，無聊的翻看一些網頁，視頻，蠟筆小新，火影忍者什麽的。
不知何時，他也醒來，竟不出聲響的跟我看起火影來。好像回到初中時一樣。
時間仿佛靜止一般，左一集右一集，終于看到最後它不再更新的那一集。
我的時間到了，該下機了。我看了他一眼，走出網吧，我站在網吧門口，我知道他一定會跟出來。我們還是如往常一樣，不說話，靜靜地走着。
在近郊有個水壩，我們一直朝那個方向走去，找了一個臺階坐下。我還沒準備好怎麽開始我們的話題，他又搶先一步問我，可能這就是我們最不默契的地方。
“你怎麽又逃課？”他語氣生硬，大男子主義太重。
“你還不是一樣？學習好還逃課，有什麽資格說我？”我說着，向水裏丢了個石子。
“你為什麽來找我？”他問我。
“都是同學麽，這麽多年了。”我回答他。
“我不想聽這些的。”說着，昊哥也丢了一顆石子，看樣子很用力。
“先說說，你為什麽不參加聯考？在這幾天了？”我問他，可以說是審問他。
“不為什麽，不想考了。鬧心！”他起身想走，但是眼圈裏通紅，我看的分明。我拉住他的衣服，他站住了，我又拽了一下，他才坐下。
“家裏發生什麽事了？”我猜疑着，因為昊哥這麽理性的人，顯然是不可能因為我，那天書店，或許我只是個□□。
“你說我讀書是為了什麽？或者說是為了誰？”他仰着頭問天，并且希望從我這得到答案。
“什麽也不為，就好像你打游戲，你練級是為了給你隊友嗎？是為了給別人攢裝備嗎？都不是，一切都是為了自己，所以我現在挺擔心你，因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放棄自己？”我意味深長的回答他。
“我父母初中時就離婚了，我居然一點也不知道，他們就是怕影響我學習，影響我中考。現在看我上高中了，學習也不錯，就開始不裝了，連夫妻都不裝了。我就在想，我學習突然下滑，他們會不會和好如初，一起關心我，可是并沒有——”他陳述着，帶着天真，帶着幼稚，帶着不解，還帶了幾分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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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無言以對。
“我以前曾經麻痹過自己，為你來到惠民，至少你一直都是傻呵呵搞笑，感覺跟你在一起應該會開心吧。可是你總對我不理不睬。有一次回家，我發現我媽走了，和你一樣，沒有一句解釋。為什麽我連知道真相的權利都沒有。太痛心了。”說着，他哽咽了一下。
“對不起——”我也覺得這句對不起太蒼白無力了。
“我就是感覺沒意義了，一切都不值得，你懂嗎？”他的語氣像是在抱怨，但更多的是委屈。
“我欠你一個解釋，今天還你，你還願意聽嗎？”我平靜的說着。他低頭不語，好像是準備好了傾聽。
“我承認，我初中喜歡你，你學習好，還幽默，招很多女孩子喜歡，我也覺得你挺有意思的。但是我學習還差點，所以根本不敢妄想。快畢業時，我覺得你肯定要去華英的，可能以後都沒有機會表白了，就寫了那個開玩笑似的情書，還被你原模原樣退回了。老天爺知道你看沒看情書，就就考到惠民來，我也是很慌張的。我其實沒想過在一起，就是告個白就完事了。後來的教官，書店的老板都是誤會，教官給我打電話是因為我跟別人打賭，書店老板給我倒水，只因為我是他家常客。”我一股腦的全部說出來。
他緩了緩，沒有說話。我看着他好像若有所思。
“那你現在怎麽想的？沒有了誤會，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他看向我，我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因為我知道，在那個不懂愛的年紀，真是沒辦法給他回應。在一起，太草率，因為發現感覺不那麽熱烈，不在一起，對于這時候的昊哥，恐怕是往深淵裏面推。我內心掙紮了很久。
“我先不給你答案，你說說，我哪好？”我也不知道我哪來的臭不要臉的勁，居然問出這麽一句話。
問完這句話，昊哥不由得微笑，仿佛在回憶着什麽。
“你剛轉到我們班時，氣質完全不一樣，特別高冷，背個大書包，一看就是學霸。結果考試啥也不會，可把我樂壞了。發現你脾氣不好，後來才知道你都沒學過。我一開始以為你是跳級生，長得那麽小，把你當成妹妹。沒想到你是真的矮啊！後來你坐在我前面，發現上課聽老師講的幾何你都會，只有代數不會，而且下課自學一年級的課程，所以我才教你的，因為覺得這個傻子挺努力的。可是第二天才發現，你好聰明，頭一天講，第二天幾元一次方程已經全會了。好像也就半年時間吧，你就趕上進度，初三的成績直奔全校前20，我挺欣賞你的。後來我們考到一個學校，你突然變得不優秀了，我覺得你是把心思用在別的上，所以說話不好聽，總惹你生氣，結果就成了現在這樣。”昊哥似乎也平靜了許多，慢慢講述這些。
“是什麽讓你放不下？”我此時已經感覺他可能跟我一樣，有些看開了。
“可能是不甘心吧，我也說不好。現在想想天天問你要解釋，跟精神病一樣。”說着，昊哥自顧自得笑起來。
“昊哥，我們還是朋友吧？”我問他。
“當然，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同學。”昊哥說完這句話，長舒了一口氣。
“昊哥，現在想想，有些事情只是當時沒說開，過後肯定會知道結果的，所以不必糾結現在而耽誤自己前進的步伐。所以你該回學校上課了，時間會給你答案。”我終于把話說到點上了。
“呵呵，是啊，時間終究會給我一個答案。他們愛怎樣怎樣，那是他們的事，而學習是我的事。我要做更好的自己，免得以後為了雞毛蒜皮影響自己的生活。畢竟看現在的狀況，我是誰也指不上了。”昊哥一邊說着，一邊分析着。
我在想，果然理科生的頭腦都是清晰的，把事情剖析的太透徹。
後來我們一起回了學校。正趕上晚上放學。周子墨從校門裏騎車出來，遠遠的看見我，向我駛來，到了我面前才發現昊哥也站在旁邊。
“你們？和好了？”周子墨懷疑的問我。
“額~是那個~”我還沒措好詞，怎麽解釋這個。
“對，和好了。”昊哥總是這樣搶答。我真是想錘死他。我把昊哥推出我和周子墨的視線。
“是朋友那種，我們是好朋友。”我繼續跟周子墨解釋着，心想為什麽要跟他解釋。
“和好就行，別像上回似的恨不得要打人，我還得救你！”說着，周子墨做了個氣我的鬼臉走了。
“時間會不會重新給我們一個答案！”這時昊哥站在我身後，離校門很遠的位置向我喊着。
我不知道周子墨聽沒聽到，反正我是聽到了。
我沒回應他。但我知道，這家夥可能不知道在哪句話中又找到了新的動力。
他又開始來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