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嫁妝 小纨绔一夜暴富!
開春之後殷舒玄和周小嘉就要準備大婚。
整個臨淄王府的人都喜氣洋洋的。
郎官們激動的穿着花花綠綠的衣裳在街頭耀武揚威, 他們年紀已經大了一些,但是脾氣還是那麽差,動不動就跟人鬥嘴。
街上轉了一圈之後, 回來發現最小的那個郎官後背的衣服上被人用細筆寫了什麽東西。
殷舒玄不在,正好趕上周小嘉來玩, 一群人瞪着那衣衫瞪了半天。
“蠢貨, 天天幹什麽吃的, 被人寫了字都不知道!”管家頭疼的去敲那少年的頭。
少年抱頭鼠竄:“我們這麽一群人都沒發現,不怪我一個人啊啊啊!”
周小嘉攔下管家, 頭疼的看着這群熊孩子:“你們都到哪裏去玩去了?”
郎官們拍着胸口道:“一上午把西街都玩了個遍了!”
周小嘉:“!!!你們這麽有錢了?”
當初這班家夥窮的要死, 妥妥的月光族,沒到月底就花光了錢,為了能讓青山君結賬, 怕青山君怕的要死。
郎官們笑眯眯的搖頭:“不用費錢,人家請客的!”
大家激動的看着周小嘉:“自從我家主公要娶公主的消息傳出去, 他光顧過的店鋪生意都好的不得了,我們王府的人出去,他們都特別熱情, 不收咱們的錢。”
周小嘉:“……”
999一言難盡的說:“這夥人是不是傻, 是不是腦子有點毛病。”
周小嘉忍着心梗, 悶悶的說:“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麽人家要請你們玩。”
郎官們道:“哦,他們說了, 因為我們主公能嫁進宮裏, 他們也沾了我們王府的喜氣。他們還說了,以前我們主公就常關照他們的店鋪,所以就不收我們錢啦。”
周小嘉心道完了, 小纨绔還沒當皇後,他家手下就開始收受賄賂了。
“以後不去這麽招搖了,去人家店鋪,就要給錢。”周小嘉頭疼的說。
郎官們耷拉着腦袋,悲傷的說:“可是……”
“可是什麽?”周小嘉懵了。
管家痛心疾首:“他們沒錢……”
周小嘉:“……”
臨淄王府的收入大多都是封地上的,不過臨淄王封地不大,并沒有多少錢,從前殷舒玄未滿十八歲的時候,宮中每年會按照皇子的份額給他零花錢。
他所有的錢都是青山君打理的,青山君封地大,位高權重,工資高,自己花的又不多,常常一齊補給了他,周宣的錢也被他搜刮來不少。
現在殷舒玄成年了,宮中的零花錢沒了,也沒法從太子和青山君那兒弄錢。
整個王府就窮了。
周小嘉同情的看着這群郎官們,想了想,大手一揮:“你們也不小了,總要幹點自己的事情。”
“不行不行!”郎官們瘋狂擺手,“我們進府之前都要向黃泉公子盟誓,主公做什麽網名就做什麽,不能幹自己的事。”
周小嘉:“……”
“你們想的倒美!”殷舒玄蹦了進來,鼓着腮幫子瞪了一眼他的兄弟們,“不行!”
郎官們面面相觑:“主公你想什麽呢,我們跟着你,又不跟你搶媳婦。我們是您的郎官,自然是要為您和公主犬馬。”
殷舒玄想了想,覺得還可以。
他的外祖母就有一堆郎官,外祖父一直很難過。
後來他母親也是一大群郎官,不過母親的郎官主要都是負責充當打手的工作。
按照規矩,他的這些郎官将來是要效忠周小嘉的。
“那你們保證,進宮之後,不許争寵!”小纨绔兇巴巴的說。
郎官們猛點頭:“發工錢就行。”
周小嘉:“……”
這班人可太有出息了!
殷舒玄伸手按着那小郎官背,瞪了一眼上面的字,突然眼睛一亮。
大聲吩咐郎官們:“趕快帶着鏟子去長寧縣黃泉公子祠!”
周小嘉:“???”
這小子太過激動了,整個人都要蹦起來。
“殿下,那字說的是什麽啊?”老管家憂心忡忡的說,“黃泉公子祠可不能随便動土啊。”
世人早已将傳說與現世相融,在人們的心目中,黃泉公子就是殷舒玄外祖父。在黃泉公子祠亂挖,會被打的。
殷舒玄擺了擺手,激動的沖周小嘉和老管家道:“周宣說他在長寧縣黃泉公子祠裏,給我埋了寶貝!”
“寶貝?”周小嘉懷疑的看着他,“你就不怕他埋的是什麽詩詞歌賦什麽的?”
神仙哥哥的寶貝跟小纨绔的寶貝能是一個東西嗎!
殷舒玄不自在的咳了一聲,小聲道:“那什麽,他說的是給我留了嫁妝。東宮的東西,他偷偷帶出來的。”
周小嘉:“……”
不得不說,這夥人真的挺會過日子的。
東宮太子薨逝之後,東西宮中都會清點入庫,周宣竟然在之前就轉移了財産。
這人要是個姑娘家,準能當個歲月靜好的賢妻良母!
當天下午,殷舒玄帶着一夥人浩浩蕩蕩去了長寧縣那個破敗的黃泉公子祠裏,挖出來幾大馬車的金器珠寶。還有一堆十分值錢的字畫。
隊伍浩浩蕩蕩的又回到長安城。
臨淄王府一夜暴富的消息傳遍了京城,都說是這家夥走了狗屎運,去燒個香都能燒出來這麽多錢。
“這禍害都能被公主看上,可不是走了狗屎運麽!”
“長安一霸要做新君的正宮,真是見了鬼了。”
“什麽狗屎運,他當初不就是跟青山君叫板要保桓齊之女麽,看樣子那時候就已經對公主殿下一見鐘情了,這叫什麽,人家這叫押對寶了!”
“他去黃泉公子祠上香,那黃泉公子不就是他外祖父麽,羨慕不來的。”
……
按照慣例,成婚前三天,新郎和新娘便不能見面了,最近周小嘉已經主政了,殷舒玄到哪兒都能碰到她,幹脆窩在家裏了。
周宣給他留的東西太多,管家清點起來就頗廢了一番功夫。
殷舒玄坐在庭院裏曬太陽,春日的陽光很是溫柔,他看着老管家把東西一件件裝進紅漆的箱子裏封起來,覺得有點難為情。
他自己不動手忙這些,看人家忙裏忙外的,自己感覺自己站在哪兒都礙事。
可讓他躲進房裏,他又覺得少了點什麽。
一輛馬車停在了王府門口,青山君和東诏公主來了。
他是悄悄來的,罩了黑色的鬥篷,進了門才将鬥篷上的兜帽摘下。
“舅舅!”正無聊的殷舒玄驚叫了一聲。
東诏公主沖他翻白眼:“嗨嗨嗨,小點聲兒,我們是偷偷回來的。”
青山君英氣勃發的面龐上顯出幾分笑容,柔聲道:“去書房說吧。”
他向來對殷舒玄縱容,又很嚴厲,少有這樣的時候,殷舒玄當下就撒歡了,蹦蹦跳跳拉着人往他書房去。
他從前書房裏不成樣子,而今做了将軍 ,書房裏好歹也像個書房了。
“我在書房裏挂了一套河西山水文圖,是我找了胡商和向導一起重修過的,比舅舅先前的那副要準一些。”殷舒玄激動的說,“等舅舅回去的時候,我讓人給你也弄一副。”
青山君進了門,果然見他在正對的牆上挂着的圖,十分精雅細致,想來是花了大工夫了。
“很好。”青山君道。
他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上面的紋路,目光漸漸轉向眷戀。
“我又不去河西,要這做什麽。”他輕笑了一聲,便随意的坐了,“而今東南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哪有心情去看這些。”
東诏公主恐他念起河西的事來傷心,趕緊道:“是哩,你那水軍比咱們東诏可還差的狠呢,哪有心思想什麽騎兵。”
她沖殷舒玄挑眉道:“東南的事情緊急,你們的皇帝陛下也沒下诏讓他回來,你舅舅可是為了你,偷偷回來的。”
而今皇帝病重,四方強敵虎視眈眈,皇帝自然是不能公然下旨讓青山君從輝夜城回來。
“無妨,陛下心裏有數,他知我定會偷偷回來的。”說着有些欣喜的看着殷舒玄,“金氏的事情,你辦的很好。”
殷舒玄抓了抓後腦勺:“也不是我幹的,我就是給周小嘉跑跑腿罷了,我哪兒懂這些。”
青山君笑了一聲,并不責怪他蠢笨,反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道:“你既知道自己不懂,能聽別人的話,也是難得。”
殷舒玄還是頭一回聽到他舅舅這麽誇自己,回味了一下,又覺得這不大像個誇人的話,于是就瞪大了一雙眼睛,幽怨的望着青山君。
青山君卻并不似調笑,他認真道:“世人皆好面子,多少人折在裏頭了,你卻能一直堅守本心,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呢?”
他贊許的看着殷舒玄,柔聲道:“這些年你同周小嘉同進同出,相濡以沫,早已經好的跟一個人一樣。日後你們成婚了,還要同從前一樣 。”
“本來就一樣 。”殷舒玄滿足的笑了起來,他有些得意的沖青山君挑了挑眉頭,眼角眉梢的笑意藏不住的溢了出來。
他一邊說,一邊湊近青山君,小聲道:“周小嘉說了,以後不會封十二偏殿的殿主,還是我們兩個人。”
青山君瞧着他得意的模樣,笑了起來:“如此,也好。”
他想了想,又忍不住道:“以後,你要多聽她的話……”
殷舒玄猛點頭:“行!”
青山君怕他沒聽懂,又說的淺顯些:“你二人日後,雖為夫婦,但也是君臣,何況你這腦袋成天往歪裏長,沒她聰明,若是哪一天,你同她意見不合,你也該聽她的。”
殷舒玄不大滿意的龇了一下嘴巴:“舅舅,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是個要嫁人的小媳婦似的。”
青山君一時語塞。
東诏公主急了,瞪着殷舒玄:“跟你說這一大堆,你聽明白了沒有啊!”
殷舒玄抓了一下後腦勺,小聲道:“不……不會意見不合的,她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
說着沖青山君嘿嘿一笑:“你不也說了麽,我這個人不要面子的,大不了我以後都聽她的。”
青山君輕輕拍了拍他的頭,溫聲道:“周宣給你的東西,都看到了麽?”
殷舒玄眼睛一亮,猛點頭:“嗯嗯嗯,舅舅有什麽好東西給我?”
青山君被他逗笑了:“你倒不客氣。”
說着從身後的仆從手裏取過來一個小匣子遞給殷舒玄:“這是我在京城的宅邸商鋪,而今我人在東南,也顧不到這些了,都交給你。”
殷舒玄:“!!!”
青山君又道:“普通的商鋪都可交給仆役打理,不過我在京郊的兩座養馬場,還有镖局,你自己要注意些,這些都牽扯到兵器和馬匹,不可大意。你的那些郎官,都是效忠你的心腹,可讓他們去搭理镖局的事。養馬場……你最好交給公主殿下。等你将來升了大将軍,再打理也不遲,車騎将軍建養馬場,恐怕叫人诟病。”
殷舒玄聽他說了半天,滿腦子就剩“一夜暴富”幾個大字!
抱着青山君給的小匣子,笑得眉眼彎彎的:“我那現在可以算作是,大周有史以來,嫁妝最多的正宮了吧!”
青山君:“……”
東诏公主抱着手臂,一言難盡的看着殷舒玄:“聽人說你們周國人女子出嫁的時候家長會教她們做人婦的規矩,你這外甥,還是算了吧。”
“你說啊,我聽着呢?”殷舒玄笑着說。
小公主鄙視道:“你腦子裏現在除了嫁妝,還能聽得進去什麽規矩?”
殷舒玄得意洋洋的擺出個長安一霸的表情:“要什麽規矩啊,我就是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