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者的進化史

第13章 ☆、極地的禁閉

猩紅旗幟一面又一面的倒下，銀盔戰士們揮舞着戰錘，聲嘶力竭地發出最後的吶喊。

頭戴羊角戰盔的獨眼男人立于山巅，神情淡漠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場屠殺。約頓海姆的冰雪呼嘯而過，令所有屍體為之凍結，也為替前神王作戰而無望回歸英靈殿的勇士們提供了最後的栖身之所。

那些沉眠冰層中的人們不曾閉上眼睛，他們始終看向另一維度的阿斯嘉特，猙獰的面孔充斥着怨毒與不甘。

卑劣的篡位者，神王終有一日歸來。

那時候的斯卡蒂，我們的女神斯卡蒂，她會喚醒我們，讓恐懼再度降臨九大國度。

“她的身體已經開始對合金産生排斥反應，必須盡快進行手術。”

狄安娜從深眠中醒來，那些遠古戰場的畫面還殘留在她的腦海裏，以至于聽到佐拉嚴肅的聲音還有些不适應。正想詢問發生了什麽，她剛張口，一連串水泡就從嘴裏冒了出來。

好吧，她現在正被塞在一個巨大的玻璃罐裏，簡直就像水族館裏供人圍觀的鯊魚。

站在罐子前的兩人沒發現她的小動作，約翰板着臉斥責屬下，道：“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你當初不是跟我保證，說艾德曼合金絕對是最适合她的材料嗎？那現在又算什麽？”

狄安娜準備敲玻璃壁的手一頓，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當初她要做骨骼移植手術的時候，這個男人只是看了她兩眼，根本什麽都沒多問。

擺出這幅氣到要殺了佐拉的态度是鬧哪樣，以她和他的關系.......有這麽好嗎？

佐拉眼底閃過一絲陰霾，扶了扶眼鏡，難得大聲的反駁他：“這話該我來問才對，明明是您自己不願意狄安娜接觸那些肮髒的東西，那為什麽不把那本書藏起來，偏偏還讓她碰到。艾德曼合金加入了能吸收異種能量的材料，那些黑巫師的鬼把戲您應該很清楚，我能有什麽辦法？”

“因為連鑽石切割刀都拿書匣沒辦法，我怎麽知道你那該死的合金就能例外！”約翰一把提起佐拉，森冷的藍眸牢牢鎖定住他，“聽着，我給你一個月，等處理完那些該死的蟲子，我要看到醒過來的她。”

說完，他擡頭看了眼玻璃罐。

這真的是她那個一天到晚只關心“偉大事業”的爸爸？

狄安娜因為偷聽到的信息量太大，一時間大腦陷入死機狀态，任由身體在營養液裏自由浮動，倒沒有讓約翰發現她已經醒過來的端倪。

“記住，只有一個月。”

約翰放下佐拉，又交代了一次，“別忘了新出來的那批機械戰士，那東西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你得一個人把他們弄回來。”

“那怎麽可以，萬一我被襲擊了怎麽辦？”佐拉揪住衣領，滿臉漲紅的反對。

約翰咧嘴露出他的所有牙齒，獰笑道：“你還可以選擇現在就去死。”

“我去就是了。”佐拉回答的聲音有些尖銳，上前狠狠按下玻璃罐旁邊的幾個儀器按鈕，他小聲的嘟囔道：“就當看在狄安娜的份上。”

“你在說什麽？”

“沒什麽。”

狄安娜聽到的談話聲越來越模糊，玻璃罐頂部又自動倒入了一些藍色液體，她猜測可能是類似于神經麻醉的藥物，因為她正在逐漸失去意識。

其實她的身體并沒有出問題，那本殘存着斯卡蒂神念的書跟她起了共鳴，正在用來自神域的力量幫她改造身體罷了。等佐拉發現合金已經真正融進她的身體時，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眼皮抖了抖，感覺身體越發沉重，狄安娜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只好不甘的再度陷入沉睡。

反複經歷着夢境裏的血腥洗禮，當狄安娜再度睜開眼時，心境也被夢裏人影響得有些憤怨。

然而這次出現在她面前的，卻只有一個本該留在倫敦給她解決後續麻煩的男孩子。

“澤莫，怎麽是你？”

狄安娜從解開禁制的罐頭裏爬出來，接過對方遞來的毛巾，披在赤.裸的身上後，随口問道：“你不是在倫敦嗎？”

“因為聽到你有危險，怕他們又臨時需要我的血，幹脆就提前回來了。”澤莫跟在她身後，見她還是那副不渝的樣子，笑眯眯的繼續回答她，“蘭洛已經給你解決掉了，保證黑幫那邊沒留下你的資料，不過政府那邊的檔案還需要點時間。”

被他這麽一提，狄安娜頓時想起這位除了是她手下外，還有另外的身份。

他父親老澤莫作為九頭蛇最頂尖的武器研發專家，深受約翰信賴，不僅如此，連帶他這個下一代也從小為組織效力，态度堪稱狂熱。

——甚至到了心甘情願用自己換首領女兒一命的程度。

狄安娜拿毛巾擦頭發的動作一頓，随即抿唇道：“抱歉，讓你擔心了。”

“為你解決困擾是我的榮幸。”澤莫笑容不變，“對了，你現在正位于南極的秘密基地裏。多虧了你，連我爸也不知道有這個地方，首領隐藏的真好。”

“南極？”

“是的，真是個非常冷酷的地方。我想，你會對某樣東西很感興趣。”

澤莫搖了搖手指，刻意賣着關子，“不過得等手術之後才能帶你去。”

“那你還不如那時候再說。”

他聽着狄安娜懶散的抱怨，嘴角微挑，并沒有告訴她一件佐拉正在竭力隐瞞的事情。

關于這次的轉移手術，需要的不再是他澤莫的血，而是來自于注射了改良血清的厄斯金納博士身上。

只有抽幹對方，然後才能徹底換掉她那一身污穢的血液。

“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三個月，佐拉博士走之前說了，你要是醒了就趕快去做複健，等他回來争取用最好的狀态來做手術。”

狄安娜一腳邁出滿是寒氣的冷凍室，聽到他提起佐拉心中一動，不由得想起沉眠前所看到的兩人争執的畫面。半路轉過頭來，她神色有些複雜，對澤莫遲疑的問道:“你認為.......認為首領對我怎麽樣？”

單憑對方沖佐拉發出的那幾句威脅，那飽含怒火的聲音，就足以刷新她過去的認知。

她一直以為約翰很不待見自己，畢竟對方親口承認只想要一個兒子。

但現在她不那麽确定了。

“簡直好到過分，無論你幹什麽都可以容忍。‘可以惹火狄安娜，但絕對不能讓首領知道’，這難道不是九頭蛇公認的真理嗎？”澤莫沖她挑了挑眉，“別告訴我，你還在記挂着被送到英國的那件事？”

“你認為呢？”狄安娜木着臉。

澤莫聳了聳肩，答道：“身為唯一一個不被你用敬語稱呼的可憐人，我可不想猜你的心思，大小姐。得了吧，你還有什麽不滿的？跟我爸比起來，首領簡直該得一個好父親獎。”

狄安娜心裏有些觸動，橫了澤莫一眼，示意他帶自己去複健的地方，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接下來的日子就在重複的訓練中度過，狄安娜和澤莫不約而同無視了基地的其他成員，認為只有兩個人的生活真的是非常無聊。

澤莫有一點說錯了，這個極地基地并非九頭蛇所有，駐守在這裏的全都是些狂熱的元首信徒。他們似乎在守衛着什麽東西，每天就像防賊似的盯着唯二的兩個外人，哪怕多踏出活動範圍一步，都會有槍對準他們。

她甚至還看到了某些人大衣下面的手榴彈，真不知道那個男人為什麽會把她的罐頭放置在這裏。

狄安娜撐地做着俯卧撐，澤莫在一旁給她數次數。

“大小姐，佐拉為什麽還不回來。”

“我怎麽知道。”狄安娜收緊腹部，兩肘再次彎曲，“多少了？”

“恩？恩，三百九十七？”

“我已經做完四百個了。”狄安娜站了起來，“你在走神嗎？澤莫。”

澤莫微微皺眉，道：“你難道還沒受夠這種與世隔絕的生活嗎？我需要弄到外面的信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有點不安。”

“說實話，我也有點，需要我幹什麽嗎？”

“我需要你的手。”

狄安娜一爪子撬開房間的通風口，兩人順着管道一路入侵到監控室。打暈在那的守衛，澤莫迅速解開計算機上的禁制，然後用他爸爸的身份開始破解九頭蛇的內部網絡。

老澤莫絕對不會知道他兒子敢這麽幹。

“大小姐。”

澤莫指着屏幕上一連串的代碼，神色有點沉重，“你看，我就知道佐拉有問題，這下事情嚴重了。”

“麻煩先用德語翻譯一遍，您再發表感概好嗎？”狄安娜假笑。

“好吧，這是九頭蛇攔截下來的發往華盛頓的電報，內容是這樣的。”澤莫沉聲念着，“‘由于他提供的重要情報，以及為了換取他的全面合作，佐拉博士将被遣返回瑞士。’”

“佐拉不可能背叛九頭蛇，這肯定只是假消息。”狄安娜斬釘截鐵的作出判斷。

“等等，這個基地的權限還挺高的，居然還能看到首領的公函備份。‘佐拉已叛逃，啓動清理計劃’。既然連首領都這麽說，那肯定是這樣沒有錯。”

“我都說了不可能！”

狄安娜的拳頭被她自己捏的吱嘎作響，“給我聯絡首領。”

“給我點時間，出了事你記得負責。”

澤莫聳了聳肩，噼裏啪啦敲了通鍵盤，整個機房頓時發出刺耳的警報聲。狄安娜站在門口，将聞訊趕來的守衛堵在門口，将他們一一解決。澤莫面色不改，繼續篡改着指令，十來分鐘後，屏幕變成了約翰正在辦公的影像，“好了，你可以說了，他聽得到。”

“首領！”狄安娜冷着臉看向屏幕。

“狄安娜？”

約翰楞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後大怒，道：“你現在在哪？”

“那種事情怎麽樣都好。”狄安娜簡直要被她得到的消息給氣瘋了，“你明明知道佐拉不可能背叛，為什麽還要啓動那個計劃！”

“不要太信任他，狄安娜，他只是個怕死的膽小鬼罷了。不要擔心，接下來給你動手術的人我已經準備好了，只要你——”

澤莫看着一拳砸碎屏幕的狄安娜，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他根本就不打算救他。”狄安娜面無表情的轉過頭來盯住他，“澤莫，你願意幫我嗎？”

看了眼她毫發無傷的手掌，澤莫迅速點頭，他可不想變成那滿地碎渣的一份子。

而在另一邊，約翰同樣面無表情。盯着滿地都是的屏幕碎片，他擡頭對沖進來的守衛說道：“那邊的基地不是說抓到美國隊長了嗎，把他給我帶過來，要活的。”

守衛根本沒問為什麽，迅速領命而去。

用微微顫抖的手給自己倒了杯酒，約翰盯着裏面蕩漾的液體，突然想起那個跟他一樣喜愛白葡萄酒的厄斯金納。

來自奧格斯堡的慶功酒他大概再也喝不到了，厄斯金納說得對，他根本就不适合養孩子。他現在阻止不了那個小蠢貨犯傻，拿美國隊長換回她以後，還是抹去記憶再給她找個好的新家，讓那個蠢貨重新做一個正常人吧。

不記得才好。

他記得就好。

被打翻的酒杯在桌上滾了幾圈，最後跌落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哀鳴。

作者有話要說： 父女倆都一起砸屏幕了，作者君現在努力去碼下一章，争取明天放出二戰卷的結局。

據說美隊三的反派就是澤莫和紅骷髅，預感會跟《說謊者》一樣被打臉啪啪啪，然後一大堆“OOC”的負分撲向作者君。（悲痛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