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
靜夜無聲,詭異的紫色籠罩着夜空。城堡中的侍衛們昂首挺立,身帶佩劍,神采奕奕,專心致志地守衛着城堡的安全。幾處屋子內仍燈火通明,其中有一間還能聽到緩慢悠揚地旋律從裏面傳出來。
“等等,慢一點。”伴有音樂的房間中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
此時的随染正被晏離摟着腰,第一次配合起來并不默契,完全無法跟上音樂的節奏,适才随染才出聲這樣說道。
“恩。”晏離低着頭,觸眼就是随染黑色柔軟的發頂,鼻尖就能聞到随染發上的淡淡清香。晏離突然覺得白天所受的一切罪都不算什麽的,能夠像現在這樣就很好。
“那我們開始試試。”随染往後略微退了一小步仰起頭來對着晏離說道。
“好。”
回想着白天裏所教的過程,随染開始舞動起身子。許是因為身邊是晏離的關系,那熟悉的氣味和感受讓他莫名地就放松了心情,少了一絲尴尬,多了一份自然。動作做起來雖沒有卡蜜拉和凱因斯那樣順暢柔美,但比起白天那種堪比僵屍的行為要好上了許多。
伴随着舒緩的音樂,随染半阖着眼睛,輕身轉了一個圈,腳往後一踏踩到的不是硬硬的地板,而是軟軟的觸感。
驚得随染連忙一扭過頭,沒曾想右手牽着晏離的手背在腦後,左手拉着晏離的手放在身前,身體被桎梏着無法扭回去。
“怎麽樣了?疼不疼?”随染放下和晏離握着的手,忙轉過手緊張地看着晏離問道。
“爹,父親才不會那麽沒用呢,他可是很厲害的,能打倒所有的侍衛哥哥。”趴在柔軟的床上,布萊茲撅着嘴巴有些嫉妒地看着自家爹對父親那麽關心。
哼,父親才沒那麽柔弱呢。他可是厲害的能打敗龍啊,嗚嗚嗚,雖然龍還很小。好吧,布萊茲指的就是他自己。
布萊茲還記得無良的人類父親把他扔進了一堆“餓狼”中,訓練得累死累活。要不是這幾天他算是習慣了高強度的非龍類的訓練,要不是今天父親犯了衆怒,沒準這個時候自己累的睡死了過去,被侍衛抱到了卡蜜拉的屋子裏。
經布萊茲這麽一提随染也發現自己是小題大做了,不過想了想總還是問了一句“疼不疼?”。
晏離瞪了一眼布萊茲,暗恨布萊茲的多嘴,低沉着說道:“沒事。”
“爹,你跳的比父親好多了。父親看起來身體硬邦邦的完全不知道手該怎麽動。”布萊茲表示他才不怕冷冰冰的父親咧,最多不過是繼續和一大堆精力過于旺盛的侍衛們打打架,訓練訓練,順便吃點苦頭,反正自己皮糙肉厚,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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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茲一句話正中紅心。不得不說,和随染比起來晏離差多了。就随染的動作而言都能被卡蜜拉搖頭晃腦地感嘆沒有天賦,請自行想象晏離到底是多麽沒有天賦,跳得有多麽奇怪吧。
聽到布萊茲的這句話,晏離無言以對。
所以說講事實什麽的,最讨厭了。
“比白天好多了。”随染看着晏離鼓勵道。只能說其實兩個人都比白天強上許多了,也不知怎麽的,兩個人和在一起動作順利多了,也自然多了。
布萊茲繼續撅着嘴巴,高高翹起的嘴巴都能挂上一個油瓶了。讨厭,爹就是偏心父親。
随染轉而又看向正在生悶氣的布萊茲,安撫着說道,“布萊茲這幾天也厲害多了,有精神能在這裏陪着我們,看樣子訓練還是很有成果的。”
一聽随染的話,原本還苦着臉的布萊茲瞬間眉開眼笑,小爪子害羞地揪着床上黑色的被子,微微低下腦袋。
随染彎起唇畔,眼神在晏離和布萊茲的身上轉了轉,說道:“那我們繼續?”
晏離點點頭。他巴不得早點開始。跳舞不管多難,也比和布萊茲那條龍說話要好。
布萊茲眼見自己的父親變淺的眼睛,暗地裏撇撇嘴,在被子上一滾,翻了一個身,直起身子改成坐着的姿勢,懶懶地靠在軟綿綿的枕頭上,一副坐等觀看表演的觀衆的樣子,一雙眼睛直溜溜地緊盯着晏離,企圖舞完之後繼續揪出晏離的錯誤點,當然也時不時瞟一瞟自己最喜歡的爹,爹的風采不論在什麽時候都是最好的。
于是跟着音樂,兩個人再次親昵地舞動了起來。踮着腳尖,手拉,上擺,微晃,經過剛才的配合,這一系列的動作做得如行雲流水一般,雖有點慢,卻是十分順溜。
随染越做越好,眼睛不自覺地跟随着手,手臂一伸展,繼而順勢一拉,滾進了晏離的懷抱中,麥色的胸膛引入眼簾,微微起伏似有一滴汗珠從上面滑落,不自覺地随染只覺得臉一紅,急忙擡起頭。
“咚。”
由于貼得太近,随染這一擡頭就直直地撞上了晏離的下巴。
“怎麽樣?怎麽樣?”随染慌張地往後一退看向晏離的下巴,想要探個究竟。剛才用力過猛再加上那聲響亮的碰撞聲,随染只覺得自己的頭頂也撞得生疼,也不知道晏離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布萊茲正看得入迷也沒想到突然之間自家爹會撞到了父親的下巴,急忙問道:“爹,你怎麽樣了?”父親比自己都皮糙肉厚才不擔心他勒。
“我沒事。”話音剛落,一雙大手就撫上了他的頭頂,略有些粗笨地揉着他撞到的地方,動作格外輕柔。
“我還好。”随染仰着頭,看着專注為自己揉着頭頂的晏離關心地問道,“倒是你,疼不疼?”
随染仔細地看了看晏離的下巴,并沒有什麽紅腫的現象同往常一樣,但随染還是不放心地伸手上去摸了摸。
出乎意料的是晏離這一次沒有沉默而是回答道:“疼。”
聽到這個回答,布萊茲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騙人的吧,父親!
難得的聽到晏離這樣的回答,随染更是心疼地用手去揉了揉他的下巴,輕柔按捏。
爹啊,父親分明是騙人的人,您怎麽就上當了啊!布萊茲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父親,你太無恥了。小爪子死死攥着被子,就差沒把這一塊被子給揉成一團了。
晏離眼神微閃,愉悅地看着随染微仰的臉龐,修長的手指在下巴上揉搓着,光滑的觸感讓他心裏覺得滿滿的。
“爹,我也來給父親揉揉吧。”看不下去的布萊茲拍着背後的肉翼飛到了兩人的面前,更是壯着膽子落在了晏離的肩膀上。為了爹,拼了。
“好。”随染見布萊茲對晏離好,自然把手伸了回來,于是原本白皙的手指換成了紅色的肉爪子。
揉啊揉啊揉,天知道布萊茲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感受着下巴上更加滾燙的感覺和毫不分寸的下手,晏離一把将布萊茲的爪子拿了下來,手一揚,順勢布萊茲就在空中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翻騰落在了床上。
“已經好了。”晏離避免布萊茲又出來攪局,立刻說道,“繼續練。”說着,手已經自然地帶着随染跳了起來。
嘤嘤嘤,布萊茲再一次完敗。
手臂一舒展,轉身回到了晏離的懷中。這一次随染控制住了空隙沒有和晏離貼的那麽緊。微仰起頭,卻是一愣。
唇上殘留着炙熱的溫度,耳邊是晏離長綿的呼吸聲,随染愣愣地看着晏離。
怎麽停了?由于随染的身體恰好擋住了布萊茲的視線,他沒有看到發生了什麽事情,只看到随染停了下來。
“爹,怎麽了?難道是父親踩到您了?”布萊茲把視線在兩人的腳上轉了轉覺得好像不是那麽回事兒,不解地問道。
“恩,沒什麽。”随染被布萊茲的話驚醒,轉過身掙脫了晏離的懷抱做到布萊茲的身邊,解釋道,“我只是突然忘記了動作。”
忘記了動作?布萊茲看了看還傻愣在原地的晏離,又瞅見随染臉上的紅潤,暗地裏嘀咕着明顯不是沒事。不過下一刻他就已經把這個疑問給丢到九霄雲外去了,因為布萊茲此時正被随染抱到了懷裏。
“那天你和我們一起去晚宴上嗎?”
布萊茲的眼睛轉了轉,琢磨着說道:“恩,和爹一起去。”再過兩天參加晚宴,應該會有很多好吃的。就是不知道那些侍衛哥哥能不能暫時放自己一馬,別那麽兇猛。他可不想那天回來直接撲到睡覺了。他還要去觀摩爹和父親的舞。
“那天會很忙,沒有空。”
随染擡頭,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晏離已經坐了回來,
晏離的意思很簡單,晚宴那天兩個人會很忙,哪有時間來照顧布萊茲。
而随染沒有參加過也不清楚晚宴上到底是怎麽個流程。難道不是跳完舞就好了嗎?
這樣想着,随染就把這個疑問問了出來。
晏離靜默了一會兒,事實上連他也不知道是怎麽樣的。
晏離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到時候會有很多人關注他。”一邊說着一邊将目光轉移到了随染的懷中。
随染不得不承認懷裏的布萊茲是個搶手貨。
“爹,就讓我去吧。”布萊茲扯着随染的衣服頗有些撒嬌的意味着說道。
“好吧,到時候自己照顧好自己。”随染點了點布萊茲的鼻子。
◆
穿着盛裝的人們在晚宴上走動着交談着,一張張長排的桌子排成一行,上面放着各種樣式的菜肴和美酒。大多是飄香着肉類食物的芬芳,晶瑩剔透的美酒一杯杯盛放在那裏等待着人們的拾取。
剛剛被卡蜜拉拉過去宣布他們消息的随染成功地退出了包圍圈,躲在了一個隐蔽的小角落裏。身後跟着的是寸步不離的晏離。
同時他表示聽到完全颠覆兩個人關系的消息壓力很大,将極為受到關注的布萊茲給扔了出去吸引別人的注意力。
布萊茲趴在卡蜜拉的肩上,這樣的組合更是極吸引人的眼球,美人、龍,許許多多的男人和魔女們都将一龍一人團團圍住,想要瞧瞧龍的,慕名而來的,想要一睹公主風采的等等。
突然音樂響起,帶有激情的歡快節奏從盒子裏發出來,大廳中沒有樂隊,但是音樂卻能響徹整一個大廳。
原本将大廳中心占據着的人們紛紛往旁邊退去,随染一見,連忙拉着晏離往後面退了退。
只見空蕩的大廳中七對人站在那裏,和着音樂,靈巧地跳起了舞。最中央的最受關注的就要屬安格斯和塞耶斯的那一組了。随染完全沒有想到,看上去十分虛弱的安格斯能夠爆發出那樣的激|情。
腳下是不緊不慢的步伐,每一步都踩着音樂的節奏,熟稔的手臂動作。修長的手臂仍舊被抱在袍子中不能見到,但是能夠想象到那是怎樣驚人的爆發力,一個轉身,人瞬間落在塞耶斯的膝蓋之下,仰面淩空,只有腳尖輕觸着地面,腰間被塞耶斯穩穩地抱着。一擡腿,靈活地轉身起來,又開始了下一個充滿熱情的動作。
原來男人跳起舞來也能那麽好看。随染從安格斯的身上看到了奔放與熱情。
“跳着真好。”随染喃喃自語道。
晏離低頭看見随染一臉羨慕贊許的樣子,彎下腰湊到随染的耳邊,輕聲說道:“我們也能跳得那麽好。”
耳邊的熱氣讓随染沒來由地一陣酥麻,穩了穩心神,随染轉過頭說道,“你行嗎?”他可是還記得晏離在練習的時候跳起來是多麽的僵硬與不情願。
晏離颔首,再一次在随染的耳邊小聲說道,“只要染想要。”
一抹紅霞爬上随染的臉上,随染忙把晏離的腦袋挪到一邊,略有些慌張地說道,“知道了。”
“輪到我們了。”随染聽到熟悉的音樂響起,慶幸這音樂來的及時,首先撥開前面擋住的人群,走了出去。
第二首曲子開始,參加的人就更多了。
随染和晏離站的地方不太特別惹眼,但是有心人想要看還是看得分明的。
做好準備,所有的人一同跳了起來。
誠然,随染還是無法做到那樣理所當然地猶如海上的波浪那般舞動着手臂和身體,幾天的練習,在晏離的配合下,兩人終于避免了不是碰頭就是踩腳的染血事件,還頗有默契。
“那就是随染少爺和他的伴侶吧?”站在外面圍觀人們跳舞的一位的魔女輕笑着說道。
“安琪拉,聽說你看上了随染少爺的伴侶?”
安琪拉驚訝地說道,“你從哪裏聽說來的。晏離少爺可是随染少爺的伴侶,我又怎麽會和随染少爺搶人呢。”
那位魔女嗤笑了一聲,說道:“是嗎?安琪拉,我可聽說你都将人堵着說話了。”
“我不過是問問随染少爺的消息罷了。”安琪拉不在意地揮了揮手,招呼着身後的大漢說道,“走,我們去那邊。”
安琪拉走遠了些後,身後的大漢才問道:“小姐,您不是看上了那個晏離嗎?”
“那又怎麽樣了。”安琪拉往後瞥了一眼嚴肅地說道,“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說了。哼,我又不是蠢貨。”是的,她不是蠢貨。身邊有那麽多的追随者,又不是一定非要晏離不可。因為這個而去跟公主的兒子搶人,魔界的魔女也不是珍貴到了不能囚了她的地步。
一場舞完畢,随染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和晏離跳完了,而這一次想要全身而退就不是那麽簡單了。兩個人剛一下來就被一大堆男的圍住了。為什麽沒有女的?這個時候還會有哪個不長眼的魔女不死心地過來啊。
“你就是公主的兒子,來來,喝酒,第一次見面。”男人走了過來,很不幸兩個人的身後正好是酒擺放的地方。
随染連想要逃避的借口都沒有,人家已經拿了兩個酒杯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随染正準備喝下去,誰曾想眼前的酒杯就被一旁的大手接了過去,“我替他喝。”說完,晏離很豪爽地把就喝了一個空。
“好。”來人本來見随染瘦瘦弱弱的,也沒想再繼續灌下去,但是見晏離一口氣全喝了眼光就不同了。用魔界的眼光來看,他們還是很看好晏離的,再加上晏離剛才明顯維護随染的動作,更加覺得這個伴侶不錯。
于是乎,周圍的人一股腦兒地開始敬酒。期間随染也沒有辦法地喝了幾杯,但絕大部分還是進了晏離的肚子中。
晏離低頭看着懷裏紅撲撲的臉,醉熏地眯起了眸子,看了一遍周圍被放倒的人,攔腰将随染緊緊抱住,走人。
走出大廳,夜風很涼爽,吹得晏離的腦子也清醒了幾分。懷裏的人輕鎖着眉,有些不舒服地動了動身子。晏離看了看,連忙加快了速度,飛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
小心翼翼地将懷裏的人放倒床上,輕蓋上被子。随染動了動手,一把将被子回到了旁邊,半睜着眼睛,嘴裏嘟囔道:“洗……洗澡。”
晏離坐在床邊,随染的說話聲自然是讓他聽得明明白白。晏離伸手解着衣服上繁複的口子,這件衣服是卡蜜拉為了宴會給随染新作的,樣式和安格斯穿的有些相像,身上暴露的地方比較少。晏離之前還很喜歡,眼下卻是讨厭了起來,因為解起來實在是太麻煩了。
就在晏離小心地和手上的口子做着鬥争的時候,眼神一晃,卻被那紅嫩的唇給吸引住了。不似往日的淡粉色,有些似成熟的草莓一般,看起來很可口,大概是沾上酒水的原因,雙唇顯得水潤潤的。
頓時晏離覺得口幹舌燥,心裏癢癢的想要上去嘗嘗那個味道。想起前兩日臉上的觸感,晏離心一動,下一刻雙唇已經貼到了紅唇上。軟軟的,還有些甜甜的味道,那一種奇妙的感覺讓晏離着迷。就這樣一動不動,也不知道貼了多久,晏離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随染的雙唇。
只見随染緋紅的臉頰像是抹上了一層胭脂一般,白皙的脖子從解開了幾個口子的衣襟中釋放了出來,敞開的領口成V型,兩顆紅色的櫻桃在其中若影若現。黑色的被子更襯得在燈光下□的肌膚如同白瓷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