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兩人一龍
“我不是你的母親,不要叫我母親。.随染從石化狀态中恢複過來,徹徹底底地破功了,先是瞪了一眼始作俑者,然後狠狠地朝着幼龍說道。
“可是……”幼龍被随染的話給吓了一跳,縮了縮腦袋,濕潤潤的眼睛中噙着兩抹淚花,自以為偷偷地轉過頭迅速瞅了晏離一眼,委屈地說道,“是父親讓我這麽喊你的。”
軟軟糯糯的聲音帶着點哭腔,瞬間就能萌翻所有人。
随染的心也像是被春風拂過一般,變得有些柔軟。但是對于某些東西他是絕對不會讓步的,難道以後要被一條龍叫做母親?即使不在大庭廣衆之下,私底下這樣稱呼也會讓他覺得尴尬不已。他一個男的怎麽能被稱呼為母親。
想到這裏,随染再次瞪了晏離一眼,聲音不似剛才那麽嚴肅,而是放柔放輕了許多,手摸了摸快要哭出來的幼龍說道,“不用去理會他,以後你就叫我”随染微微歪着頭想了想,說道,“就叫我随染好了。”
“不要。”幼龍一口否決,攥着随染的衣服更緊了,死命地抓住随染好像他要将自己丢棄一樣,幾朵淚花瞬間流了下來。“母親是讓我出生的人,母親就是母親。”
幼龍起初在蛋殼中并不能知道外面的一切,但随着日子一天天過去,他漸漸地能聽到外面的聲響了,也能感受到随染對自己的付出了。再加上幼龍第一眼就看到了親切的随染,更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将他視為自己的父母。既然父親的稱呼被人搶了,那麽叫母親不就行了嘛。
但是現在一聽到要叫母親為随染,就知道是和自己撇清關系。他在蛋裏面的時候聽到過一個大嗓門的人喊母親叫随染的。在幼龍的腦子裏,随染很重要。最重要的位子莫過于父母了,現在讓他直接喊随染的名字,可想而知幼龍的心像是受到了傷害一般刺痛刺痛的。
嗚嗚嗚,母親不要我了。
想到這裏,幼龍的爪子握得更牢了。
而對于随染來說,他本來也只是想将幼龍孵出來罷了。見他現在如此孱弱,或許會将他撫養上一段日子,等他長大了,在讓他獨自離開。但是現在,随染多多少少明白幼龍的意思。可是他早晚是會離開的,只要找到了剩下的兩顆寶石。随染的心底始終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他一定能回去。既然如此,現在又何必讓他們之間的關系更緊密。他不可能把幼龍一起帶回去。龍能夠施展魔法,而魔法元素在他們的世界中是沒有,把一條龍帶到一個完全不适合他的地方,是不負責任的。再說,倘若能夠回去,是像之前那樣的只是靈魂過去,還是可以讓身體一同過去,這些都還是未知的。他不能帶着一條龍冒這個險。
一個沉默不語,一個抓着衣服不放,眼睛中的眼淚不停地溢出眼眶,淚流滿面。
悄然無聲的山洞中又添上了沉悶緊張的氛圍,帶上了讓人無法忍受的窒息。
幼龍的心裏就像是一團麻繩剪不斷理還亂,糾結的要死,又傷心的要死。“啪嗒,啪嗒。”幾滴眼淚掉在了随染的衣服上,小小的爪子死死地攥着,執拗而不肯放松。
晶瑩的淚花從眼角滑落,順着原先的水痕慢慢滾下。一雙溫暖的手拂去臉上的淚花,幼龍只聽到頭頂一聲長長的嘆息聲,随後整個身子被抱起來,一個白皙的手指點了點他的鼻子。
“我不可能照顧你一輩子,等到你長大了,我和晏離就會離開。到時候你無法再找到我們,這樣你還是願意讓我當你的”說到這裏,随染頓了頓,很是艱難地突出三個字,“母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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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要。”幼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想也不想,連連說道。他不管長大以後能不能再見到随染,他想要随染當自己的母親,就像是在蛋裏的時候感覺到的輕柔的撫摸,柔和的聲音。
“好吧,不過我可不想被你稱呼為母親,以後可以叫我‘爹’,也是父親的意思。”
幼龍臉上的淚水立刻停止了,沖着随染裂開嘴燦爛地笑着,脫口想要叫道,“忒。”
察覺到自己的發音與随染不同之後,又歪着腦袋,水汪汪地看着随染,有些不好意思。
“是‘爹’。”随染很是耐心的給幼龍示範道。
“特。”幼龍跟着念道。
“爹。”随染繼續示範。
“貼。”
“爹”這一個詞随染和幼龍異口同聲地說出。
幼龍的眼神一亮,又急切地喊了一句。“爹。”說完之後,停了下來,不敢看着随染,低頭默默不語。
“怎麽了?”随染不解。
“爹,恩,爹,是父親。”幼龍支支吾吾地說道,随後像是鼓足了勇氣,把剩餘的尾巴一口氣說出,“恩,是父親的意思嗎?”
幼龍的腦海中沒有随染說的語言,他不懂。他明白“随染”的發音也是通過別人的話語中聽來的。他小心翼翼地問出了自己心中的問題,又覺得有些羞愧。
随染看着幼龍快要埋到他手心裏的腦袋以及怕怕的模樣,原本覺得有些不太舒服的滋味都消散了,無奈地說道:“當然。”随染安撫地摸了摸幼龍的腦袋。
“沒有騙你。”
幼龍心中一放松,擡起腦袋,朝着随染眨着閃亮的眼睛,張開嘴想要說話,卻突然閉上了嘴,轉而向一旁注視着一人一龍的晏離看去,一副怯怯弱弱的模樣。
看到幼龍這個樣子,随染還有什麽不知道的,不就是害怕晏離不允許他這麽稱呼,害怕自己違背了晏離的說法。頓時讓随染覺得有些氣悶,怎麽自己辛辛苦苦孵出來的幼龍對一個對幼龍沒有做出絲毫貢獻還很是不喜歡他的晏離這麽重視。
随染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在心中徹底承認了自己是“母親”的身份,心中不平,吐槽了晏離一把。
但事情的真相與随染的猜測完全相反。幼龍對晏離不是重視,他是敬畏。一個強手,還是一個渾身散發着對他有惡意的,雖然收斂了很多很多的強手。幼龍當然得小心翼翼地詢問他的意見了。
“不用理他。”随染扔了一句,然後一個小小的魔法,将幼龍身上的粘液和自己衣服上沾着的都給清理了幹淨。
紫眸中閃過一絲遺憾,晏離靜靜地看着為幼龍忙碌的随染。之前他原本想都沒想搶着當幼龍的父親,但是聽到幼龍叫随染父親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的人怎麽能就這麽當了別人的父親,那麽他是什麽,沒想到聽到幼龍按照自己想法說完之後卻不由心情大好。就好像是,他們真的成了幼龍的父母一般。
不過,現在,晏離有些不爽地看了一眼被随染放到懷中和龍息草開始玩耍的幼龍,染是不會答應的,有點可惜。但是你這條龍為什麽還趴在他的懷裏。
看到晏離有些向漆黑發展的臉,随染覺得有些好笑。跟一條幼龍吃醋,而且從名義上算起來還是他的“兒子”。
彎起唇畔,随染難得調皮地将懷裏的幼龍抱起來放進了晏離的懷中。*.
頓時,原本和龍息草玩的樂呵的幼龍身子一僵,亂動的爪子乖乖縮回到自己的身前,一副“我是乖寶寶,我不會吵鬧”的模樣。
而晏離很高興,抓着幼龍的身子作勢要和他玩飛高高的游戲。
随染見形勢不妙,迅速将身體僵硬的幼龍從晏離的手中奪了回來,輕輕拍了拍。他本來還有些嫉妒幼龍對晏離的重視現在看來完全想錯了,不是重視是害怕。再說,不是他起頭讓幼龍喊他父親,喊自己母親的。怎麽突然又變得像仇人一樣了。
随染迷惑了。
不過這并不妨礙他的思路,随染把自己的想法提了提。“給他取個名字。”
晏離把“你取”兩個字給咽了回去,沉默了一下,回答道,“紅豆。”
紅豆?随染覺得自己出現幻聽了,看着晏離一本正經的樣子,随染莫名地就想到上輩子小時候在街上聽到一個書生口中念着“願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心想,難道晏離他,害相思了?
“這,不太好,換一個。”随染沒有明說,幹脆讓晏離換一個。其實他忘記了,晏離用的是上一輩子世界的語言,雅尼大陸上的人不懂這種語言,聽到發音誰曉得指什麽。
“草莓。”晏離又吐出一個詞語。
草莓這種東西,随染想也沒想又拒絕了。不适合,不适合。
“番茄。”晏離再次說道。
真是一個比一個……随染回想了晏離說過的三個詞語,共性就是都是紅色的,但是和幼龍實在不相配。好吧,他不該對晏離的取名能力抱有多大希望。
這是晏離原本想要報複幼龍和自己搶奪随染因此想将紅色吃食的名字按在幼龍頭上隐喻有被吃掉危險的幼龍的初衷,他不知道在随染的心中自己的取名能力已經打上了大大的叉。
“還是我來取吧。”随染想了想,既然幼龍要生活在雅尼大陸,那麽就應該取一個符合這裏習慣的名字。“就叫布萊茲。”
幼龍,不,是布萊茲,露出長着的小白牙甜甜地說道,“恩,我是布萊茲。”
随染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指尖變得濕潤,有一點點疼。随染低下頭,只見布萊茲的兩只爪子正抱着他的手指啃啊啃的,注意到他的目光,放開自己的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爹,我餓了。”
随染聽着心裏有些小別扭,不過很快就釋然了。“差不多也該回去了。”随染盤算着在回去的路上捉些魔獸回去,據說龍的胃口挺大的。
再一瞅旁邊的晏離,說道,“把衣服換了吧。”剛才一直關注着布萊茲的事情忘記了晏離渡劫後衣服破破爛爛的,還泛着黑。
晏離颔首,從空間戒指中拿出在村子裏得來的一件衣服換好。
布萊茲抱着龍息草,随染抱着布萊茲。
随染将手放在無形的薄薄的一層膜上,一收,破了禁止。
“有人過來了。”晏離剛踏出山洞外,突然出聲說道,“這邊。”
随染早就想過會引來有心人過來調查,于是立刻跟上了晏離的腳步。
而被派來的凱因斯沒想到還沒到達目的地就已經被發現了。一行人騎着駿馬飛馳而來,與随染和晏離恰好錯開。
“到了。”凱因斯勒住馬,指着前方的山峰說道。
山峰陡峭高聳,一旁的山峰似乎也被中間的凹陷所感染,地形瞬間變得比一般的山脈更為難走,只是帶了一點點的弧度。
“上去看看。”直壁的山無法上去,那麽他就從兩邊有些弧度的山路下手。
凱因斯帶頭下馬,拔出同伴的劍,說道“借一下。”
随後又拔出自己的佩劍,迅速往前爬去帶着沖勁兒沖上了山,慣性消失,凱因斯幾乎有是成重心不穩的趨勢,立馬右手用力往下一戳,竟讓他戳出了個洞來,洞很小很小,僅僅兩厘米的樣子。
底下傳來響亮地喝彩聲。
凱因斯卻沒有因此驕傲,他深知不會這麽簡單就行了,也許他也走不了幾步。于是穩住心神,憑着這一個洞為支撐點,凱因斯硬是獲得了向上的沖力,再往上攀登了幾步,左手往下一戳,如此左右開弓,也只是讓他往上了多戳了四個洞。最後卻由于無法控制住重心,整個人都要往後翻騰,他立刻來了一個後空翻,轉而以壁虎一般的姿勢貼着山壁頹然地滑了下來。
“侍衛長,你沒事吧?”随行的人連忙上前問道。
“沒事。”
凱因斯擡起頭,幾乎是将頭擺成了垂直的狀态,往最高處看了一眼,看的不太清晰。
“看看山頂那邊,有誰看到些什麽?”凱因斯發動随行的人讓他們都往上面看看,說不定哪一個目力好的能發現些什麽。
“侍衛長,沒看到什麽。”
“我也是。”
“我也是。”
一個接一個的回答讓凱因斯緊緊皺起了眉頭。
“侍衛長,我看到上面好像有個山洞。”其中一個侍衛不太确定地說道。
凱因斯眼前一亮,立刻追問道,“真的?”
“好像是,我看的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有個山洞。”侍衛撓了撓頭不肯定地回答着。
凱因斯也不去理他,随即喊道,“再看看,上面是不是有山洞。”
一個人這麽說,接下來的人似乎是被其中的侍衛影響了,越看越像,原本看不清楚的凱因斯也覺得上面似乎是有個山洞,而且還挺大的。
“好像是有啊,侍衛長。”
“是啊。”
“貌似還挺大的。”
于是一連串的回答讓整隊的人都更加确信了這個觀點。“回去。”
凱因斯立即跨上馬,帶着一行人朝着奧登城飛奔而去。
這麽陡峭的山上怎麽會有一個山洞?那道雷電又為什麽會劈在那裏?山洞是人為的還是天然的?如果是人為的話,那麽當時裏面有沒有人?想到這裏,凱因斯心中一凜,如果真的是人為的話,又有誰那麽厲害能在山上挖出一個洞來,他又是怎麽樣爬上去的,是敵是友。一系列的疑問快擠爆了凱因斯的腦袋,他一抽駿馬,加緊了速度,不行,得快點報告給君主大人。
被凱因斯想成是厲害的兩個人此時正站在村外的不遠處。随染和晏離避開了凱因斯一行人,一路上更是捕捉了六頭體型龐大的魔獸,都收進了儲物袋中。但是卻在要進村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布萊茲和龍息草要怎麽辦。如果随染還穿着魔法袍,以布萊茲的體型和龍息草的大小藏在他的袖子裏或許會顯得擁擠,但是就熬那麽一會兒還是可行的。問題是現在兩個人都穿的清清爽爽,哪裏有一龍一草可以躲藏的地方。
“包袱。”晏離出聲提了個建議。
如果用老辦法的話,雖然悶了點,但是也只有這樣子了,他會盡量快點回去的。
“好吧,就這樣吧。”随染無奈地回答,蹲下來,讓一龍一草站在地上,然後拿出魔法袍鋪在地上,準備将一龍一草給裝進去。
布萊茲是誰?他可是記得在他破殼的前幾日就這樣被随染裝在密封的包袱裏給帶了出來。當時在蛋殼裏一點感覺也沒有,但是現在不同了,他需要空氣。于是布萊茲像是碰上染了病的髒東西連忙往後退了好幾步,又因為可能走路還不習慣,跌跌撞撞的,最終“咚”的一聲跌倒在地上。
還沒等到随染做出動作,晏離搶先動手,讓布萊茲漂浮在低空中飛到了魔法袍的範圍內,然後像是控制不穩一般,“咚”,布萊茲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屁股與魔法袍來了個狠狠地親密接觸。
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在報複。
随染無聲地向晏離做出警告,随後順勢從頭頂到背脊摸了摸布萊茲,心疼地問道,“疼不疼?”
“不疼。”布萊茲兩眼噙着淚花,口中卻說着不疼,讓随染着實又心疼了一把。
“爹,我可以不被包袱裝進村子裏嗎?”布萊茲弱弱地問道,軟糯糯的聲音帶着些害怕,像是被甜意滋潤了一半撓得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聽他的話。
可惜,随染并沒有答應,他略帶內疚地說道,“布萊茲,不是我想讓你這樣的。而是沒有辦法,你只能這樣子被帶進村子裏。”
布萊茲沒有說話,大眼睛看着随染,閃着祈求,想要讓他改變主意。
“難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回去嗎?不然布萊茲只能一個人呆在外面了。”
“不要。”布萊茲立刻否決,然後抽抽搭搭地說道,“我會呆在包袱裏的。”
“布萊茲真乖。”随染笑着表揚道。
布萊茲随即走到一邊把龍息草抱了過來,再爬回來,呆在魔法袍的中心等着被包裹起來。
随染一邊開始打包布萊茲一邊絮絮叨叨地囑咐道,“等一會兒布萊茲千萬不要出聲,除非我把包袱打開。布萊茲放心,很快就好的。”
然後一個長方形的爆發就形成了。随染想了想,以靈力化作劍氣,在包袱不起眼的地方戳了兩個洞。
“走吧。”随染拿起包袱,起身,對晏離說道。
晏離走過來親昵地環住随染的肩膀,伸手想要把随染手中的包袱拿過來。
“不用了,我自己來拿好了。”随染将手一躲,柔聲地朝着有些郁悶的晏離說道,“好了好了,快回去吧。我想科拉他們一定等急了。”
晏離收回手,同随染一起往前走。
随染一看晏離變回原來顏色的眼睛,舒了口氣。他不願把包袱叫給晏離,就是擔心晏離用力過猛什麽的搖擺幅度過大讓布萊茲轉的暈乎乎的,又或者是一進村就碰到科拉的挑戰比上一場,那受罪的程度可遠遠超過手臂搖擺的晃蕩程度。
好吧,他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晏離挺小心眼的。
從這點上來講,随染已經能成功琢磨出晏離的心思□分了。晏離想的就是如此,在打鬥中一甩包袱來個飛高高什麽的,然後再接住。也能讓和自己搶随染的布萊茲得到一點教訓。
兩個人很快就走到了村子裏,一進村就看到一雙雙眼睛全部黏在他們的身上,比以往看眼裏的火熱程度還要高。
“哈,出去了這麽久,你們兩個終于回來了。”科拉從不遠處走過來,樂得開懷。
“不過沒想到啊,你家的這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沒想到這麽厲害。那天一個人就打倒了四個人,老子真是看走眼了。”科拉火辣辣地看着随染。
晏離低下頭,不解地看着随染。
“回去再說。”随染小聲地說道。
而在外人看來,那就是一個覺得自豪,一個覺得害羞正讓他的伴侶別這麽看着自己。
科拉笑了笑,說道,“要不,随染,拉一場。”
得,這回不要晏離了,改為随染了。
“不要不要,随染,和我打一場吧。”這是從後面趕來的霍布森,一聽到科拉這麽說,立刻也提出了自己的請求。之前晏離已經先和科拉比試過了,現在人家的伴侶也該和他先比試比試,總不能兩次的第一個都讓一個人占了吧。
“去去,老子先提出來的。”科拉沖着霍布森說道,然後擋在了他的面前。
“你先提出來不代表就讓你第一個,主動權在随染手裏。”霍布森也不示弱。
“不行。”就在兩個人快要吵起來的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插了進來。
“不行個頭,老子又沒問你,老子問的是随染。”科拉很不耐煩地轉過頭說道。
誰知道,科拉一轉頭就對上一雙淺紫色的眼睛,淡淡的不同深色那般幽深,卻像是一層蒙着紗的湖水看不到危險卻總感覺不對勁。
科拉倒抽了一口涼氣,伴随着的是圍觀者的全體抽氣聲。
完蛋了。
這是科拉的內心獨白。
所有人都等待着晏離的反應。
晏離就這麽怔怔地看着科拉,眼珠子一動不動,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的科拉心揪揪,心跳加速的可怕,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來了。
“染是不會和別人比試的。”晏離向随染靠了靠,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權,冷眼掃了一圈周圍。
帶着随染就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看見晏離的反應,随染愉悅地笑了笑,邊走邊和他解釋前幾天打倒四個人的事情。。
而晏離,他才不會就此放過科拉。他不過是怕随染擔心,剛剛突破應該鞏固一下修為。收拾人的方法,有很多。
看着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科拉長長舒了口氣。“靠,老子還以為自己死定了。”
“正主走了,我先回去了。”霍布森也緩了口氣,剛才他吓得一直屏住呼吸。
回到屋子裏,随染首先進了屋子,迅速将包袱打開,只見一個小腦袋從中竄了出來,身上扒拉着龍息草的葉片。
布萊茲抽噎地小聲說道,“爹。”眼眶中滿是水霧。
“怎麽了?難道空氣不夠嗎?”随染看見布萊茲的眼淚,連忙問道。
“不是不是的。”布萊茲怯弱地說道,“我怕黑。裏面好黑好黑的。嗚嗚嗚。”布萊茲甩開龍息草撲向随染的懷抱。
“一條龍竟然怕黑。”晏離走進房間,來到随染的身邊,酷酷地重複着事實。
鬼才信他。
然後伸手将布萊茲扔出了随染的懷抱,扔到了床上,說道,“去給他做飯吧,剛才他餓了。”
布萊茲剛想開口挽留卻被晏離返回來的話噎了個正着。
趁着這個時機,晏離拉着随染帶着他去了廚房。
被帶到廚房的随染無奈地看着已經被晏離分屍的魔獸,一個魔法施上去,很順利地将肉中的血沖走,洗的幹幹淨淨。
“你不走嗎?”随染做完這些後發現晏離呆在一邊一動不動。
“陪你。”
随染颔首表示知道。洗淨的肉和調料被随染放在盆子中一起拌勻,一邊揉捏。入味後,放在讓晏離幫忙弄起來的火焰上翻烤。“刺啦”一聲,高漲的火苗似乎竄到了串起來的肉串上,一陣肉香飄了出來,香氣誘人。
熟練地将肉串翻了個面繼續烤,粉色的肉慢慢變成了可口的金黃,脂肪從上面溢出,為肉串添上了一層亮光。
随染正細心地烤着,而另一邊觀看的晏離将注意力放到了門口的紅色物體上。紅色物體正不太熟練地走過來,慢悠悠地有些晃蕩。沒錯,這正是被丢在床上,正走在艱難的長征路上的布萊茲。聞着沁人的香味,布萊茲不停地分泌着口水。
剛爬了一半路程,卻沒想身體一下子飛到了門外。
布萊茲一擡頭就看到了盯着自己的晏離,不用想就知道是他搗的鬼。
布萊茲開口說話,“爹,父親欺負我。”說完後,卻發現随染沒有一點反應。布萊茲不死心地繼續說道,“爹,爹,父親欺負我,爹,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布萊茲說着就要往前面走去,卻發現爪子碰到了無形的牆壁禁锢着自己。
布萊茲急了,死命拍着牆壁喊着随染。
正在晏離看的快樂的時候,随染突然轉過身,手勢快速變化,只見布萊茲飛到了桌子上。
“爹。”布萊茲委屈地喊道。
随染瞪了一眼晏離,将已經烤好的肉片撕了一小塊兒遞給布萊茲,柔聲說道,“先吃吧。”
布萊茲歡歡喜喜地接過肉塊,吃進嘴裏,香香脆脆,鮮嫩多汁,真好吃。于是,看着随染手中的肉串,身後的尾巴在桌子上一揮一揮的。
看到随染的警告,晏離也止住了小動作。
輕輕在肉串上刷上一層棕色的醬,随染将烤好的肉串放在盤子中。
“先拿出去吃吧。”随染又補充了一句,“不許欺負布萊茲。”
于是晏離就這麽兩手拿着兩盤肉串,身後跟着如同背後靈一般漂浮着的布萊茲,走出了廚房。
距離到點吃飯還有一段時間,許是聞到了烤肉的香味,科拉不請自來。
感覺到科拉的氣息,晏離手一動,原本飄過來的布萊茲改了方向朝着房間迅速飛去。
就在此刻,門開了。
“嘿嘿。”科拉朝着晏離幹笑了幾聲,摸摸自己的鼻子。
很明顯,這個麻煩燒飯的科拉又過來蹭飯了。但是這回晏離可沒那麽好說話。
“今天的肉不夠。”
晏離在布萊茲和科拉兩個人中選了一下,還是選擇懲罰科拉。無論怎樣,布萊茲這頓糧食是不可能缺少的。
科拉想到自己的大飯量,厚着臉皮說道,“我去捉兩頭魔獸來。”
“這幾天捕獵,染已經很累了。”言下之意是,沒有空在多給你烤肉,随染累得很。
科拉脫口而出“那我來幫忙打下手”的話也因為晏離能夠擰出水的黑臉而給吓退了。
科拉不死心地等了等,希望這時候随染能夠出現,但此時随染正還在廚房裏忙碌着,才說道,“那我下次再來吧。”
等着科拉關上門後,随染恰巧端着兩個大盤子從廚房裏出來。“剛才是誰來了?”
“奧斯汀。他說謝謝你。”
晏離很成功地騙過了随染。畢竟剛才他正專心烤肉,也沒心思去注意外面,反正有一個警惕高的晏離在。
“恩。”随染點了點頭,“布萊茲在房間裏?”
話音剛落,布萊茲再次成為空中飛人,路過随染的面前,飛行到了桌子上。
晏離不想見到随染把布萊茲抱過來,再次用法術解決。
布萊茲驚喜地看着桌子上四個盤子,滿滿地都是香噴噴的肉串。
“吃吧。”
布萊茲聽了這話,敞開肚皮盡情地吃。一串、兩串,布萊茲吃的速度适中保持着勻速,吃得幹幹淨淨,一會兒工夫四盤全消滅了。他擡起小腦袋,嘴邊是弄開來的醬,渴求地說道,“我還想吃。”
随染嘴角微微抽搐,瞅了瞅和上輩子印象中完全不一樣的龍,果然是不一樣,不但長得不一樣,而且上一世的龍哪像眼前的這條龍這麽能吃。随染做好了準備,記得書中寫的知識,特地把一頭魔獸的肉都烤好了,誰知道一頭還不夠。
這麽龐大的魔獸,科拉也只吃一頭罷了。
“好吧,那我在進去做一點。”
最後,随染多做了一些,又一只魔獸被布萊茲吃進了肚子裏。随染也終于見識到了龍的能吃。
鬧心的還不只這件,當然這指的不是随染,而是對于晏離來說的。
多了一個兒子,就意味着家裏多了一個成員,要好好撫養他。
如果家裏的孩子晚上怕黑怎麽辦?
現在剛出爐的一對家長正面對這個問題。
“要不就和我們一起睡吧。”随染攏了攏有些滑落的睡衣。
晏離一邊幫随染把衣服穿好,遮的嚴嚴實實,天知道當一個紅色物體闖進來,而且随染好不容易被自己脫了睡衣的時候,他心裏有多氣憤。一邊說道,“不行,他不可能永遠和我們一起睡。”
新造的屋子是仿着科拉的樣板,有兩間空房間。布萊茲起先就是被晏離趕到了另一間房間。
俗話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但是這句話現在沒行通,布萊茲還是闖了進來。
“房間裏好黑。”布萊茲也不再說話,一雙眼睛無聲地看着随染,淚眼汪汪的。
“就先睡在一起吧,在大一點就讓他一個人睡。”
随染看向晏離,等待着他的回答。
晏離當然看到了随染黑眸中的祈求,氣悶地回答道,“睡覺。”然後左手一攔,兩個人一起躺下。
随染一喜。
布萊茲手腳并用地撲騰着過來想要擠到随染的肩頭。
晏離手疾眼快,拎着布萊茲的尾巴一扔,在空中劃過完美的弧線,安全着陸在床尾。
布萊茲看了看,沖着自己的目标,繼續攀登了,占領高地是他的夢想。
晏離也總是在布萊茲每次都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再次把他扔到了床尾。
而此時的随染已經不想去理會一龍一人的明争暗鬥了,幾天沒合眼,擔心着晏離的情況讓他突然放松的狀态覺得精神疲憊。他需要好好睡一覺,休息一下。他相信晏離不敢狠狠欺負布萊茲。
當晏離和布萊茲還在鬥智鬥勇中,晏離聽到身邊平緩的呼吸聲,也不和布萊茲鬧了,怕吵醒了入睡的随染。擁着他,閉上眼睛。
沒有晏離的幹擾,布萊茲很快到達了他的目标--随染的肩頭。伏在上面,腦袋碰着柔順的黑發,也閉上了眼睛,呼呼地睡覺了。
在夢中他接觸到了漆黑一片的世界。
怕黑什麽的,我在蛋殼裏呆的還少麽。
這一招果然有用。
還是爹最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