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魔女大人
“哎喲,這種無聊的工作什麽時候才做完啊。”霍布森拿着一把鋤頭一手将它插進泥土裏,一手叉着腰,不耐煩地望着寬廣的一片地,恨不得這片地全部消失。
随染聽了不由輕笑,沒有說什麽而是自顧自地搗鼓着自己另一塊地,澆水施肥。
霍布森看着一聲不吭埋頭犁地的晏離,頗為佩服,不在于他實力的強大,而在于他能夠靜心犁地。撇了撇嘴,霍布森繼續專心犁地,誰叫他有求于別人,想要和他打一場。這種時間還不如多陪陪奧斯汀,罷了罷了,繼續犁地吧。
随染在第三天就跑到村長家裏拿了種子,準備種地。種地是件苦差事,好在随染上一輩子在農戶中生活過,種地的過程在百年紛亂毫無頭緒的記憶中被翻出來。
随染看過種着糧食的田地,沒有秩序,差不多就是挖個坑把種子埋了。什麽耕地,耙平,開溝,整平等得都沒有。于是整地就成了第一要務,心疼随染的晏離也幫着他一起犁地。然而見識過了晏離強大的村民們紛紛排長了隊要和他比試比試。
想比試?沒問題,幫我幹活。
于是乎,一群群平日裏桀骜不馴懶得種地的村民們自動乖乖地幫着晏離犁地。僅僅一個上午,地全部犁完了。當然也在這個時候随染知道自己多領了三倍的地。村長很欣慰地看着黑壓壓一片勤勞地犁地的人,大手一揮,又給了随染一大片地,同時又心酸着自己怎麽沒有一身的實力。
“晏離,随染,準備走了。”科拉站在田邊,大聲喊着。
随染一聽,放下手中的活,赤腳走到田邊,洗淨之後再穿上鞋。随染将毛巾遞給走上來的晏離,讓他把腳清理清理。
在地裏繼續犁地的霍布森眼紅地看着上岸的随染和晏離,恨不得自己好取而代之。
悠閑的科拉得意洋洋地看着在田地中奮鬥的霍布森說道,“難道你也想去?好吧,霍布森,你是想要今天沒的架打,還是想跑到城裏再被那個魔女捉一次?哈,再來一次,老子看奧斯汀還要不要你。”科拉一臉的幸災樂禍,幾句話都戳到了霍布森的痛腳。
想想那天回來奧斯汀的表現,霍布森一陣後怕。要是再晚一點,再晚一點點,他就徹底完蛋了。不是輕輕松松的一個吻幾句話就能搞定奧斯汀,或許直接就,霍布森不由渾身一抖,幸好幸好。
科拉看着霍布森變青的臉色,心裏偷樂着。轉身帶着兩個已經整理好了的人一同向村口奔去。
正巧今天科拉要去城裏,随染抓着這個機會準備跟着一同去。奧登城離村落不算太遠,三個人走路又快,過了一會兒工夫,就看到恢弘的城牆挺立在三人的面前,兩座細長的塔矗立在城內,尖尖的塔尖高聳入天,在城牆後露出羞澀的腦袋,遠處的城堡靜谧地站着宛若披着神秘面紗的少女,只見燈火通明依稀似有衆多士兵嚴防死守。
沒有經過怎樣的盤查,就走進城中。道路幹幹淨淨,清清爽爽,走過的路人即使一臉兇相,又或者是看一邊的人一臉的不爽,也沒有動用自己的大劍。随染的腦海中想到一個詞,秩序井然。這樣的街道出現在外面一點兒也不奇怪,但是出現在這裏就着實令人驚奇,尤其是見慣了村子裏動不動就動手,不是在路上,就是在屋子裏,不是在早晨,就是在下午,總之魔界的最大特點就是無時無刻人們不在打架中度過,即使是屋子打爛了,比如說像随染那樣的,即使是身體被打殘了,比如說像科拉那樣的,也一點不會影響他們的志趣,似乎一身都在追求與高手過招,難怪魔界人們的總體實力都要比外面強上不止一個臺階。
“真是的,老子要不是讨厭城裏不能打架,老子早就搬到城裏來住了。”科拉看着滿大街規規矩矩走路的人發出牢騷,又說道,“去買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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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拉朝着晏離說道,而晏離又望向随染。之前就已經商量過晏離跟着科拉去買糧食,随染則順便去幫奧斯汀買點東西。為什麽需要晏離呢?正是因為科拉第一次與晏離見面的時候見到晏離從空間戒指中拿出過一顆五級魔核,于是這樣一個關鍵人物自然是被科拉看重的。你不能指望魔界中的大老粗能夠幹這種動用腦子的細致活,當然千萬人中總有那麽幾個是異常的。像空間戒指和儲物袋這樣的東西都是從外面帶來的。是的,你沒有聽錯,是從外面帶來的。《大陸通史》上寫有魔界與雅尼大陸之間的通道要萬年才能打開一次。然而能夠出魔界的人并非萬年一次,有時八年,有時二十年,并無定數,為什麽呢?好吧,這一點随染也不知道,都是從奧斯汀那裏旁敲側擊得來的。
咳咳,言歸正傳。
于是這些空間戒指和儲物袋就是那些從外面回來的人帶來的。就像進口的東西永遠貴的離譜,作為外來貨的空間用品,一律死貴死貴的。
科拉每次去買糧食都是雙手提了糧食就直接回去了,這次有晏離在自然是被利用了。
“你們去吧,一會兒在哪裏見面?”随染無視晏離不甘心妄想帶着随染一起去的眼神,直接望向科拉說道。
“諾,就是那家。”科拉指了指前面一處酒家,一個寫着大大的“吃”字的大旗挂在上面,着實吸引來往路人的眼球。
“好的,我先走了。”繼續無視晏離祈求的神情,随染轉身走人。
順着街道走去,又是一面紅色的大旗招搖地寫着“想變就變”四個金燦燦的大字。随染踏進店內,一小瓶一小瓶裝着各種顏色液體的瓶子整整齊齊地放在透明櫃子裏。紫色的雪紗布如同一把把小扇子裝點在牆壁上,金色的絲帶貫穿其中,宛若游龍走在其中,飄忽不定。一個長約兩米的男人站在櫃臺後,□出的肌肉硬邦邦地鼓起,過于強健,完全是打架的好手。一雙虎眼緊盯着你,就好像你是一只獵物般。如此夢幻的店鋪中,如此氣勢可怕的男人,實在是不相符合,實在是煞風景。
“我想要買能讓眼睛變為紅色的藥劑。”随染過來就是為了幫奧斯汀買他心心念念的藥劑,這不有了霍布森的認錯加補償,奧斯汀得到了足夠的錢就托要到奧登城的随染幫忙買一瓶。
想變就變是從外面回來的人歸來的又一副産物。當看到外面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發色瞳色之後,回到魔界全部都是黑發紫眸,很是單一,審美疲勞。于是有人創造了改變發色瞳色的藥劑,起初只是自己使用,後來倒是引領了一些年輕人的追捧,開了想變就變這一家店。
随染摸出放在腰間口袋中的金幣遞給了男人。
男人倒是幹脆地接過金幣,把東西給了随染。期間沒有說出一句話,你不能指望魔界的人同外面的人一樣說話細聲細氣,把顧客當成上帝。能讓一個魔族人乖乖呆在某一處不動已是難事。
随染拿着一小瓶走出了店鋪。
“咚。”一不小心身子被後面走過來的人一撞,沖擊之間,只見手中的小瓶子被撞到了地上,圓滾滾的瓶子順着沒有人走過的路很是順溜地往前滾去,噗咚噗咚,就像失去了束縛撒了歡地沖出家門的孩子。
随染沒有被撞飛,只是身形微微晃了晃,轉過頭沖着撞了自己的人一笑。
撞了随染的人臉上的兇相僵住了,搔了搔撓頭,大步往前走去。
随染連忙尋找掉落了的小瓶子的下落,就見它仍歡快地往前滾去,然後穿越了重兵把守的高塔,不知死活地繼續前行,砰,終于撞到了豎起的鐵窗,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小瓶子在原地晃了晃,終于不動了。
随染追過去,很是無奈地看着障礙重重的包圍圈。沒錯,小瓶子哪裏不好滾偏偏滾到了奧登城裏另一座高塔邊,即使随染不懂這處地方是做什麽用的,看到高塔外圍着一圈穿着侍衛禮服、手拿長槍或身配大劍的人,就知道是不好惹的地方。
知難而退,避其鋒芒。腦海中蹦出這兩個詞來。但是,随染再一次望向滾落的小瓶子,他身上沒有多餘的錢再去買一瓶。金幣?他身上是有,但是魔界和外面的金幣不一樣,材料相同但是上面的圖案就大不一樣了。所以随染除了奧斯汀給他的僅此,只有一個金幣,這還是拿了一塊魔核同村長換來的。
輕嘆了口氣,随染轉身決定離開。
“前面的。”
随染走了沒幾步,就聽到後面有人在叫喚,也不知是不是喊他,側過身,眼見一個男人手拿着小瓶子走了過來,少了份魔界人的粗犷,多了份英挺。
“給你。”随染接過小瓶子,随即一笑,唇角彎起,宛若徐徐盛開的蓮花般純潔,竟誘得男人有些晃神。
“謝謝。”柔和的聲音卻猶如一盆冷水澆醒了愣住了的男人,凝視了随染一眼,轉身走了。
“侍衛長,看什麽呢?公主交給你的任務不是完成好了,怎麽還在看。”身邊的人壞笑地撞了撞男人,說道,“莫非你看上他了?”
“瞎說什麽,只是覺得好像在哪裏見到過。”男人皺着眉看着随染的背影,有着幾分熟悉感。
“侍衛長,你确定你不是看上他了?這種話,嘿嘿。”身邊的人再次起哄道,意味深長地看着男人。
“行了,站在自己的崗位上。”男人表情嚴肅,打發走了身邊的人,又轉過頭回望了遠去的身影。真的,好像在哪裏見過。
另一邊随染已經到達了約定的酒館,老遠就看到了守候在外面等着自己的晏離,滿心歡喜地看着自己。橫在街上一動不動,寒氣淩冽,卻讓許多看上去蠻橫不講理的路人紛紛繞過他。
“怎麽不進去?”随染看着跟一塑雕像似的晏離,有些心疼地說到。
“等你。”晏離環住随染的肩膀,親昵地在他耳邊蹭了蹭。
随染擡起左手将黏在自己耳邊的腦袋給趕走,感受到無數道酒館裏暧昧的眼神,習以為常的随染淡定地繼續趕着晏離,說道,“快拿開。”
晏離觑了一眼随染的神情,乖乖把頭拿開,雖然只是把頭挪開了一丁點,好在沒有直接接觸,随染已經很安慰了。
科拉汗顏地看着從霸氣側漏的冰山君頓時變為讨主人喜歡的大型狗狗,又覺得有些好笑。你能想象一個大個子低着頭把腦袋往矮個子的身上蹭來蹭去的樣子嗎?
坐下來,桌子上放着大盆的肉,金黃金黃的,厚厚的烤出來的脂肪露在表面,濃重的肉香味就在鼻尖飄過。四瓶酒瓶尚未開封,一瓶已經被科拉攥在手裏,大口大口地品嘗着。
“吃吧,吃完了再回去。”科拉享受着口中的美味,口水分泌,一口酒喝進肚子裏,火辣辣的,直爽得他眯起眼睛,舒展開眉毛。吃完了就回去,不能在城裏打架實在是太掃興了。
酒館裏很熱鬧很熱鬧,說起話來的都粗聲粗氣的,似乎想要将不能打架的經歷發洩出來,因此即使大聲如科拉,他的話也只是淹沒在一陣又一陣的讨論聲中。
随染也無所謂,慢條斯理地吃着肉。
“喝。”科拉看不慣晏離只吃肉的行動,掀了一瓶酒瓶的封,擱到了晏離的面前,動作大的使得酒水飛濺。
晏離掃了一眼酒瓶,沒有動手。
科拉氣的瞪了晏離一眼。
無果,科拉将視線轉向随染,他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自己的怒目沒有某人的細語有用。
“你要是想喝酒喝一點好了。”随染笑着說道。他倒不是不讓晏離喝,喝一點還是行的。
晏離拿起酒瓶,怔怔地看了好一會兒,然後瓶口放到嘴邊,輕啓薄唇,一口酒下肚,随即皺起眉頭。
科拉看着晏離幾乎神色未變的臉部,在對比自己的狀态,佩服地說道,“厲害。”
只有随染在放到嘴邊的食物的幫助下掩去勾起的唇畔,其實晏離起先是好奇,皺眉是因為辣的難受,哈,顯然這一連串細微的表情被不懂晏離的科拉給解讀錯誤了。
突然酒館裏的人小聲嘀咕了起來,驟然降下好幾個分貝的酒館顯得格外奇怪。随染瞥見周圍好些人一副垂涎的模樣,也有幾個是埋頭自顧自地吃着。
順着多數人的目光望去,只見門外一個衣着暴露的女子站在門口。肌膚賽雪,手臂卻并不瘦弱,帶着動感美,身材勻稱,光滑的大腿上方被斜開出來的裙擺遮擋着,若影若現。身後站着兩個壯漢。
“嘶。”科拉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她就是那個把霍布森抓走的魔女,安琪拉。”安琪拉,天使,卻沒一點兒天使的純淨,說是堕天使還差不多。
安琪拉很是得意地掃了一眼酒館中被她魅力所傾倒的衆人,可是……
“卡爾,把他給我帶回去。”安琪拉看見酒館裏中有人竟無視她,撅起紅唇,嘟囔着說道。
随染一瞧,恰好是坐在他們旁邊一桌的一名英俊的男子。
被安琪拉稱呼為卡爾德壯漢走了過去,無視男子的怒目,一把揪過他的手臂。因為城裏不許打架,壯漢輕而易舉地就将男人帶到了安琪拉的面前。
安琪拉很是滿意男子的面容,細嫩的手暧昧地摸了摸男子的臉頰。“咦?”往後瞟去,安琪拉的眼神一亮,冰冷的眼神,不屑一顧的表情,比眼前男子眼神中的憤怒更讓她覺得心癢癢。
科拉看見魔女極為感興趣的眼神心驚肉跳,尤其是那道目光還是射向自己這張桌子上的。科拉當然不會自以為是在看自己,随染的長相更加不符合魔界人的标準,那麽剩下的人,可想而知,就是該死的魔女獵物的對象。
“卡爾,把他給我帶過來。”
看見魔女的手指着晏離,科拉再次倒吸一口涼氣。難道說這次會發生上次霍布森被抓走的同樣情形?被抓進去逃出來就麻煩了。霍布森可是被抓去了近半個月才回來的。要怪只能怪城裏不能打架這條規定。
然而還沒等壯漢走過來,鋪天蓋地的威壓像滾滾潮水一般湧來,目标确定,正是安琪拉和她的兩個跟班,吓得三個人好似釘在了地面上,一動不動,瞳孔張開,連喘氣都喘不過來。這就好像是一只沉睡的老虎,弱小的動物沒大沒小地撩撥着它,老虎并不介意。但是一不小心觸犯了它的底線,它毫不猶豫将動物壓倒在地,掐住它的命脈,只要一個刺入就會沒命。
晏離放下酒瓶,森冷地掃了一眼四周,很有範兒地拉着随染的手臂,站了起來,頂着所有人驚恐的目光,鎮定自若地走出了酒館。
随染晏離的離開,酒館的人都松了一口氣,又齊刷刷地看向坐在座位上的科拉。
靠,老子受不了了。科拉猛地站起來,強撐着像往常那樣的速度出去。
趕出去的時候,科拉正看見随染擔憂地看着晏離,兩人站在城門口。
“小子,沒事的。只要不在城裏面就沒事兒,打過了魔女,就不用擔心被她給抓去。”科拉沒輕沒重地拍了拍随染的肩膀,倒有些意外随染沒有多大的反應。他可是清楚自己的力度,拍慣了其他人,看起來這小子也沒那麽弱。
三個人回去很快,一到村子裏随染就急吼吼地拉着晏離回到自己的屋子裏。
“你要……”随染擡頭望着随染,漆黑似夜的眸子中含滿了擔憂。随染的擔憂與科拉所想不同。
晏離颔首。
心裏驟然一緊。果真。在酒館的那一刻,随染就感受到了晏離極為不穩定的靈力,這分明就是要渡劫進階的征兆。但是渡劫沒有成功的話,輕則修為倒退,重則永遠無法修行,甚至灰飛煙滅。随染不知道,聽到這個消息簡直比他自己要渡劫還要緊張擔心。
“沒事。”晏離很有信心地說道,心中竊喜着随染擔憂自己的模樣。
抓住晏離的手,往他的經脈中輸入靈力。木系靈力柔和,能緩緩拓寬經脈,希望能在渡劫的時候使得湧入的靈力順利地進入。随染總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麽才能心安。
一圈下來,徐徐圖之,有了些許成效。
“你去修煉吧。”随染将晏離推到床邊,讓他安安心心地修煉。
許是不願見随染過多擔憂,晏離坐到床上,盤膝而坐。
随染輕嘆口氣,瞥見龍息草歡樂地抱着龍蛋蝸居在桌腳邊。這是随染為了不被人發現将之放在了不起眼的地上。加之房子在重建後晏離聲明不要闖進他的房間,雖然周圍的人一副“我明白,絕對不會打擾你們”的表情,讓随染頭疼地想着其實你們都不明白,但現在看來效果還是很好的。
随染捧起放在墊子上的龍蛋,輸入大量的靈力,此時龍蛋熠熠生輝,不在像之前那樣死氣沉沉,蛋中的生命力越加頑強。
随着靈力輸出,随染的臉也變得蒼白,血色退去。切斷靈力的聯系,随染有些不太舒服地微微晃了晃,恰巧被晏離摟在懷中。
“怎麽起來了?”
晏離搶過随染手中的龍蛋,毛手毛腳地把它放在墊子上,一把将随染抱到床上。
“喂,晏離。”感覺到身子淩空,即使好脾氣如随染這般也動怒了,焦急地喊着讓他把自己放下。
但是晏離是誰啊,他又一次執拗了。将随染的腦袋壓在自己的胸膛上,手壓住掙紮的腿腳,生氣地說道,“休息。”
胸膛起伏間,随染終于明白了晏離這麽做的原因,擡起蒼白的臉,嘴角上揚,輕聲說道,“沒事。”
側着臉,感受着衣服下緊繃的肌肉,心跳間,是對他的關心與心疼。對于抱起自己,他又怎麽會去計較這些。
床上安詳地躺着兩個相擁着的人,一絲寧靜溫馨甜蜜的氛圍萦繞在他們的身邊,好似果酒般甜得醉人。
晏離的下巴摩挲着随染的頭發,柔順光澤的黑發在肌膚間劃過。
“我忘記把東西給奧斯汀了。”突然之間,随染猛地擡起頭說道。
“咚。”下巴與頭頂一撞。
紫眸變淺,随染望着窗外,目光落向奧斯汀住的地方,合并之前和随染分開的事,把帳全算在了奧斯汀的頭上。
“我會幫你送去的。”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字的突出,發音極為清晰。
奧斯汀,請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