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之花

第6章 .

邁克迷迷糊糊地醒了，由于依然被蒙着眼睛，他無法辨別已經過去了多長時間。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被帶進了一間公寓，房間裏盡是潮濕的黴味。

所幸，房間的另一頭綁着安迪，他還能陪邁克聊聊天。

“先生，當時我已經猜到他們想針對您，才勸您別過來的，可是……”

邁克盡力表現得無所謂：“這沒什麽，安迪，你是被我連累進來的，我不可能放手不管。”

“我怕他們……”

“別怕，你要知道，他們到現在為止，還沒讓我們看見他們的臉。這說明——他們目前還沒有殺人的打算，我們有活下去的希望。”

這話讓安迪輕輕松了口氣：“但願如此。”

接着，他有點好奇地問：“先生，您真的是卡瓦利集團的老板？”

“沒有你想得那麽厲害。”邁克說：“我在卡瓦利集團擁有的東西，并不比那個書店多。”

安迪顯然對這種事無法理解：“可他們說您是上一任老板剩下的唯一一個兒子。”

“對這種大集團而言，我只是個恰好姓卡瓦利的吉祥物而已。”

“唔，好吧。”安迪雖然沒聽懂，還是跟着附和了一下。

“聊得挺開心？”尖嗓子的男人進了門。

安迪立刻住了嘴。

邁克語氣不善地回答：“是的，如果你不進來的話，大概會更開心。”

“我只不過是想告訴你們，這間房的隔音不太好。現在是半夜，你們聊天的聲音實在太吵，我們很難睡着覺。作為人質，你們的話實在是太多了些。”

邁克剛想回嘴，就感覺到自己的嘴裏被塞進了什麽東西。那東西的味道實在太可怕，讓他忍不住懷疑是一條內褲。

那人附在邁克的耳邊小聲道：“雖然我暫時不敢對你怎麽樣，但那個小店員我可不在乎。再讓我聽見你們發出聲音，我就只能打穿他的喉嚨了。”

此後，房間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邁克聽着自己和安迪的呼吸聲，很快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邁克是被一陣劇烈的疼痛喚醒的。

有人用槍托狠狠地砸他的下巴，他感覺自己的下牙幾乎要被齊根打斷。

“醒一醒。”尖嗓子在他耳邊說：“有正事要做了。”

說完，他拿下了邁克嘴裏那團東西。

邁克活動一下已經僵硬的下巴：“正事？我能想到唯一的正事就是吃飯。”

“做完了正事以後，會有東西吃的。”安迪那邊傳來另一個綁匪較為低沉的嗓音。

“現在是上午十點半，按理來說，你的那個戀人應該已經正在上班了。”尖嗓子說：“接下來我會給他打個電話，希望你們倆都表現好一點。”

“安迪？你現在能說話嗎？”邁克試探地問。

“我可以……啊！”安迪剛發出一點微弱的聲音，又被什麽重物擊打了一下。

“幹得好。我很讨厭他們相互交流。”尖嗓子抱怨了一句。

電話接通，他們按了免提鍵，邁克很快聽見了威廉的聲音。

“先生，早上好。”尖嗓子歡快地說：“你猜猜，我們打這通電話給你，是為了什麽？”

“這可真難猜，讓我想想，你不會是要通知我，邁克的那個蠢貨被也你們綁架了吧？”

尖嗓子樂不可支：“你真是太幽默了。正是如此。請問你對此有什麽想說的嗎？”

“別繞彎子了。你應該不會願意把多餘的錢花在電話費上。說吧，你要多少錢？”

“你還真是和你的戀人一樣直截了當。坦白說，我們想要用他換一千萬美金。”

威廉冷笑了一聲，說：“一千萬？你還沒有睡醒嗎？”

“別開玩笑了，卡瓦利集團的大股東怎麽可能連這點錢都出不起？”

“實話告訴你，他在集團裏根本沒什麽實權，只不過是個姓卡瓦利的吉祥物。那幫董事聽說他被綁架了，說不定還會舉杯慶祝。”

“嘿，嘿。”邁克插嘴：“威廉，你能不能在別人面前給我留點面子？”

“啪”地一聲，邁克被槍托揍了一下。

威廉對他的慘狀一無所知，沒好氣地說：“閉上你的嘴吧，邁克。你惹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我想，你們隔空秀恩愛的戲碼可以停一停了。這位先生，正如你所言，我們沒多餘的錢支付電話費。你這副無所謂的口吻，讓我有想做點什麽給你看看的沖動。”

他一邊說着，一邊往安迪那邊走去。

“你們，你們要幹什麽？”安迪慌慌張張地問。

邁克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問安迪到底出了什麽事，就聽見他發出一聲絕望的呻吟。

“先生，我記得剛才您說，如果綁匪不讓我們看到他們的臉，就意味着我們暫時安全。”安迪帶着哭腔，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可是現在，我已經看見他們了，他們是……”

“砰”的一聲槍響。

另一邊，威廉慢慢合上他的眼睛，将手中的手機拿遠。

他正面對着一幢年久失修的公寓。就在剛才，從公寓的某一扇窗戶裏也傳出了槍聲，和電話裏時間相同。

“對不起，安迪。”他在胸前劃了個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