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摸一下我的魚尾巴嗎

第15章 同居路上

第二天游泳課。

所有人都換好了泳衣，只有宋懷還穿着校服坐在一邊的凳子上。

黎子清走過來問他：“你不下水嗎？”

顧陽現在還沒有完全放下對黎子清的警惕，口氣不善道：“懷崽怕水，你管那麽寬做什麽。”

宋懷被顧陽兇的眼皮直跳，偷偷摸摸地拽了顧陽的泳褲一下。顧陽嘟囔了兩下嘴，倒也沒再兇黎子清了。

黎子清是中途轉學過來的，再加上之前游泳課老師有事請假了一段時間，他們一直都沒有上過游泳課。黎子清還真不知道，宋懷怕水這件事。

宋懷獨自坐在一旁，看着同學們在老師的催促下，下餃子似的跳進水裏。

有的泳姿優美，如魚得水，有的就純粹狗刨，水花拍的震天響，還自帶撕心裂肺的背景聲。

宋懷在岸上看得特別羨慕，他們人魚一族本來就是海陸雙栖的生物，說怕水都是騙人的。但是如果他下水的話，魚尾巴就會暴露出來。到時候他人魚的身份也就藏不住了。

顧陽氣喘如狗地爬上岸，渾身濕透，像是沒了半條命。

他癱倒在宋懷腳下，過了好久才喘上來氣。

他爬起來，看見宋懷眼睛正盯着一個方向看，不僅是宋懷，幾乎班上的同學都盯着一個地方看。

顧陽側目看去，發現視線中央正是黎子清正在蝶泳，黎子清的泳姿優美漂亮，速度也很快。

顧陽努了努嘴，心裏卻生不出什麽嫉妒的心思。

“看不出來，這黎子清還有兩把刷子。”

“對了，懷崽，你說你和黎子清做了同桌，你這恐水的毛病是不是就有救了。有句話怎麽說來着，人以物聚，類以群分，近朱者黑，近墨者也黑。”

宋懷：……

從泳池出來，已經有不少女生等到在池邊給黎子清遞水遞毛巾。

黎子清穿過人群，跑到宋懷跟前，宋懷見他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就把手邊的大毛巾給了他。

黎子清說了聲謝謝，一邊擦水一邊和宋懷說話。

兩人有說有笑的場景被其他人看了，都不禁竊竊私語起來。

“他們倆之前不還水火不容嗎？怎麽突然就好起來了。”

“上回黎子清剛把宋懷砸進醫院呢，這是玩的哪一出啊。”

正好其他班的學生也來游泳館上課，聽到宋懷班上同學的議論，一個男同學拍了拍身邊陸承澤的肩膀：“哎，陸承澤，你看那邊，不是黎學弟和你的小尾巴嗎？”

聽到這句小尾巴，陸承澤的眼神中明顯閃過一絲不悅。

宋懷對他的糾纏，都已經成了學校裏其他同學的談資了。

陸承澤和宋懷一起長大，對宋懷很了解，他就是個泡在蜜罐裏長大的小少爺，家裏人寵的無法無天，很是驕縱。人說不上多壞，但特別磨人，心眼小，壞主意也多。總喜歡做些蠢事來吸引他的注意力，反正，就是個漂亮的蠢貨罷了。

今年黎子清轉學來他們學校的時候，陸承澤作為學長接待了他。他們學校的學生大部分都是首都星的本土居民，其他星球來的要不有背景，要不家境優渥，黎子清還是第一個塞坦星貧民窟出生的。

所謂塞坦星，是帝國有名的垃圾星，顧名思義，垃圾星上的大部分都是些帝國底層的機器。

他其實很讨厭貧民窟的那些人，可是家教讓他不得不在所有人面前都維持着端莊和謙遜。他第一次見到黎子清的時候，對方無論長相、身材、性格還是成績都很對陸承澤的胃口。

只可惜，是只貧民窟出來的臭蟲罷了。

四周的議論聲越發洶湧，不少人都向陸承澤投來目光，陸承澤向來好面子，這會兒崩不住了，只得向兩人走去。

班上的同學都成群結隊離開了，接下來還有其他課程。

宋懷和黎子清并肩一起走。

突然，宋懷被人喊住。

“嘟嘟。”宋懷現在聽見這個聲音，就覺得煩人。

但這麽多人看着，身邊又有黎子清在，他只能硬着頭皮回頭，沖着陸承澤笑了笑：“承澤哥哥。”

陸承澤的目光在黎子清身上掃過一眼，而後對宋懷說：“嘟嘟，我有話想和你說。”

黎子清下意識拉住了宋懷，他和陸承澤這個人打過幾次交道，也聽身邊的同學說起過許多有關陸承澤的轶事。但不知道為什麽，黎子清就是覺得陸承澤這個人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更何況，眼前這個男人還是當初宋懷針對他的罪魁禍首。

黎子清拉住宋懷的一剎那，宋懷都快被他們短短時間內就迅速培養起來的兄弟義氣打動了。

但是誰讓他現在身上還貼着陸承澤舔狗的标簽，他突然和黎子清和好已經很奇怪了。要是突然對陸承澤的态度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害怕被人發現出什麽不對勁。比如說，作者突然發現他的意識覺醒，到時候再給他一個炮灰搞一點什麽亂七八糟的劇情就不好了，畢竟他看過的狗血小說裏就有這種劇情。再者說了，他都和陸緬訂婚了，甚至馬上就要同居上了。等坐實了上将夫人的位置，陸承澤就是他的大侄子。

這侄子和叔母的關系，不好弄的太僵，宋懷不想讓陸緬太為難。

想到這些，宋懷覺得自己可真是當代勾踐，再沒人比他更能忍氣吞聲了。天知道，他已經在心裏橫踢腳踹陸承澤一萬遍了。

宋懷把胳膊從黎子清手裏抽回來：“我馬上就回來。”

然後，屁颠屁颠跟在陸承澤身後跑了。

陸承澤頗為玩味地看着這一幕，沖黎子清投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身後的黎子清看着這一幕，不自覺攥起了雙拳。

“承澤哥哥，你要對我說什麽啊。”

他們走到游泳館側門口，這裏的人不如館內那麽多，但來來往往還是有人經過。每個路過的，都嘲他們倆投來看好戲的眼神。

宋懷可算是看明白了，姓陸的看上去為人謙遜，其實骨子裏自戀的不得了。別看他口口聲聲讓自己不要糾纏，心裏不知道多享受大家對于宋懷對他的議論。

“嘟嘟。”陸承澤看上去一本正經的，“我和你說過了，讓你不要再去找黎子清的麻煩了，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同學關系。”

宋懷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嘴上無辜道：“我沒有啊承澤哥哥，我很聽你話了啊。黎子清現在是我的同桌，我們已經和好了。”

陸承澤明顯不信：“真的？”

“當然是真的。”宋懷說，“而且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我，無論有沒有黎子清，你都不喜歡我的。”宋懷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在瞟不遠處草叢上被除草工人留在那兒的鐵鍬，他真想給陸承澤腦袋瓜子來一下，把他腦袋打的清醒一點。

宋懷不胡攪蠻纏的時候，還是相當可愛的。再加上他的聲音軟乎乎的，聽上去好像還有些不甘心的委屈，陸承澤的态度也軟了一些。

“嘟嘟，我說這些話這也都是為了你好，以後在學校裏要好好和同學相處知道嗎？”

“知道了。”

知道你個鬼啊，你少說點鬼話，我都不知道好到哪裏去了。

陸承澤一走，黎子清就跑了過來。

“他和你說什麽了？”

宋懷無所謂道：“讓我吃好喝好身體好，剩下的耳朵背沒聽清。”

黎子清：……

他怎麽覺得宋懷，好像沒有他聽說的那麽喜歡陸承澤。

宋懷和黎子清結伴去生物課的時候，中途從游泳課上溜到的顧陽也回了教室。

大課間的時間很長，距離上課還有十五分鐘。

突然，宋懷聽見隔了一條走廊的隔壁桌在聊天。

“美人魚？那不就是書上的古生物嗎？現在哪裏還有這東西？”

“怎麽沒有了，你沒聽說過卡斯特戰役嗎？”

“你說的是七年前陸上将指揮的那一場？”

“對啊，聽說上将攻打卡斯特星的時候，就被人魚一族坑過。傳說美人魚根本不像童話裏寫的那樣，他們長相醜陋，心計歹毒。上将他們到卡斯特星的時候，一條人魚故意引錯了路，把軍隊帶去死亡之海，害的我們損傷慘重，就連上将也差點死在裏面。”

從前聽這些謠言，宋懷也就是掀掀眼皮拉倒。但是眼下他得知原書裏自己最後的結局，再加上同學們提到的，陸緬被不知道哪個旮旯裏來的人魚坑過。宋懷頓感一陣窒息。

黎子清看到宋懷發白的臉色，關切問：“宋懷你怎麽了？”

宋懷說：“沒什麽，中午吃太多，撐到了。”

顧陽看看時間：“這都要吃晚飯了，你還被中飯撐的慌。”

宋懷給了他一個無情白眼。

黎子清聽到隔壁桌正在讨論的話題，突然插了一句嘴：“人魚是很可愛的東西，沒有你們危言聳聽的那麽恐怖。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養一條呢。”

他說完話的時候，視線剛好收回來落在宋懷身上。

宋懷一陣頭皮發麻，心虛的移開了眼睛。

黎子清剛剛看他的時候，宋懷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

那天下午宋懷小心翼翼地試探黎子清到底是不是知道什麽，随之進而發現，黎子清就是單純覺得人魚可愛罷了。宋懷在他的抽屜裏、書本裏發現了好幾張人魚貼紙以及人與相關的小物件。

繼而宋懷對黎子清的好感度更加upup。

在黎子清覺得人魚是可愛生物這件事情上，宋懷非常贊賞地拍拍他的肩頭：“不錯，有眼光。”那小模樣得瑟地下巴都要揚到天上去了。

“對了。”課上，宋懷後知後覺，“你怎麽對人魚這麽了解啊？”

為了不讓老師看見他們在聊天，宋懷把臉貼在桌子上，肉嘟嘟的臉蛋被桌面擠得有些變形，戳一下手感肯定很好。

黎子清看得有些手癢，對上宋懷一雙葡萄般黝黑的小眼珠，他也把身子埋下，正打算回答的時候，講臺方向殺來一個粉筆頭。

兩人頓時吓得正襟危坐，不敢再吭聲了。

放學的時候，顧陽唰地從座位上起來，跑到宋懷跟前問他：“懷崽，晚上一起去撸串。”他看了宋懷旁邊的黎子清一眼，“帶上這家夥也行。”

黎子清笑了笑，說：“謝謝，但我還要兼職，實在沒時間。”

宋懷也拒絕道：“我今晚也有事，沒時間，下次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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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懷甚至沒有多等顧陽，一溜煙地跑到校門口。

平常家裏是有司機來接的，但是司機前段時間家裏有點事情，宋懷自告奮勇自己坐公交回去。

但是今天他也不想等公交了，他和陸緬約好了今晚搬去別墅。宋懷已經開始迫不及待了，他随手攔了輛出租車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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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昨晚就已經全部整理好了，奇怪的是陸緬沒有出現沒，由秘書在現場指揮一切。

宋爸爸心裏不滿：“這種日子，陸緬他人呢？”

秘書解釋道：“抱歉宋先生，上将實在有事走不開，特意吩咐我代勞。”

宋媽媽抱着宋懷哭了半天，一副兒子要出嫁戀戀不舍的模樣，聽到這裏也很不樂意：“姓陸的把我們家嘟嘟當什麽了，得虧上回見面我還覺得他這個人——”

宋懷揪了揪媽媽的衣服：“媽媽，你不要這麽說，上将他人挺好的，他肯定是真的有事來不了了。”

“媽媽還不是怕你受欺負啊。”

宋懷笑嘻嘻地說：“我這麽聰明，誰能欺負的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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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緬買的房子在天府花園，位置剛好在宋家與學校之間。這樣宋懷去上學或者回家都很方便。

宋懷長這麽大以來，還是第一次搬出家裏。

天府花園的房子都是別墅，獨棟的小別墅，裝修偏歐式風格。院子裏種了一些小花小草，看長勢是剛種下沒多久的。

宋懷看着這棟房子，心裏很喜歡。但同時又對即将和陸緬同居這件事感到忐忑。

秘書收了通訊器，對立在原地的宋懷說：“宋少爺，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您可以進去了。一些您吩咐過的貼身物品已經放在您的放進，就麻煩您自己整理一下了。”

宋懷對年長者對自己的過于恭敬的态度有些不适：“你不用這麽客氣，直接喊我名字，或者和他們一樣喊我嘟嘟就行。”

“好的，夫人。”

宋懷老臉一紅。

秘書以為他不好意思了，正在斟酌自己是否太過直白。

就見宋懷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來，他扭扭捏捏地纏着胳膊，半是害羞半是期待說：“你能不能再喊我一聲啊。”

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