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爸爸是僵屍
火，幽幽的短小火焰，在此刻，他避無可避！
生或死，在很多時候如此之簡單。
不，并沒有到這般田地！
幽幽的短小火焰，就仿若周遭有着無形屏障，讓他無法朝四周蹦跳遠離，但就算這般，卻依舊無法控制他的行動。
細小的，黑至透亮的珠子迅速從他嘴間溢出，無比精準而絕決的朝着那火焰撲去。
“卟。”
極為低沉的聲響中。
黑至透亮的珠子與火焰相觸。
幽幽的短小火焰，還不若手指大小的黑珠，兩者遠遠看來就仿若葉偌與他在玩一場幼稚至極的游戲。
“卟卟。”
又是兩聲細碎而低沉的聲線傳來，葉偌眼裏的神情越發凝重，他嘴裏極為迅速的念叨數句，那被迎面而來黑珠碰撞導極将熄滅的火焰，在此刻卻又是晃晃悠悠的亮了起來。
此消彼長。
原就是真理。
随着火焰的火勢增大，那珠子表面開始泛出絲絲白煙，就仿若被燃燒至沸騰。
珠子，原就是他的內丹，每灸燒一分，就仿若有把火從身體內部開始一點一點灸燒沸騰，無法忍耐，無法控制。
嘴角的獠牙不受控制的開始越發鋒利，眼珠內的紅意漸漸漫延，某種渴望活物鮮血的沖動一波一波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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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在損耗下去，否則他将無法自控自己！
他無比清楚的知曉這一點，但他更知曉，此刻的他無法後退。
因為身後，他有着哪怕灰飛煙滅也必須守護之人：葉小白。
妖與道士之間的鬥法有文鬥也有武鬥。
他與葉偌這種應算是文鬥，之前的簡單交鋒讓一人一僵屍間對彼此的實力有了解，雙方各自有着顧及，在沒有言語間，竟是選擇了波及最小的文鬥。
既然叫做文鬥，那就沒有飛沙走石，沒有鮮血淋漓，但所中的兇險卻也并不少。
燃道符所需的是葉偌平日修煉的靈力，燃一道符所需的靈力原本并不算什麽，但若單用靈力致使道符作用下去，所需損耗到一定極致，就會傷葉偌之根本。
黑至發亮的珠子為僵屍修煉之根本，威力最高，卻也是受傷後最易傷其僵屍本身。珠子每少一分，他就傷至一分。
時爾道符火勢小下去，時爾珠子開始冒着煙氣。
此消彼長，此長彼消。
一切一切就仿若是無聲的啞劇，只是這啞劇帶出幾分凄麗。
随着時間的流逝，葉偌的嘴角卻是開始有着斑斑點點的血跡流出。
他的眼珠開始一大半被紅色掩蓋，遠遠望去仿若就染血一般，奪人而威懾。
葉星城早已經停下行走的步伐，他望望師父，又望望僵屍，狠狠的咬了咬嘴唇，極為小心的從懷裏掏出不到半米的袖珍桃木斂，如同葉偌之前那般，很是利落的讓整個桃木劍染上血跡。
邪不壓正，他定要讓這僵屍伏誅不可！
葉星城舉高桃木劍，眼裏滿是一往無前的堅定信念。
近了，越發近了...
葉偌與僵屍一動末動，并末發覺葉星城之動作。
***
危險這玩意，有時候往往都是有小人物完成的。
但同理，解救危險的，往往很多時候都是不被人注意的。
如葉星城。
如葉小白。
一切一切與葉小白而言都發生的太快太快。
快的葉小白甚至不明白這事情的走向到底是如何到此地步。會一遍遍照顧她，看着她的爸爸的名字原來叫僵屍，不是小白以為的跟她一樣姓葉。
一直身上冰冰涼涼，皮膚白的讓葉小白覺得有些奇怪的爸爸原本嘴裏長了兩顆尖尖的牙齒，原來爸爸很會打架，原來爸爸...
那麽的原來，那麽多的超出葉小白預計。
但再多的原來，再多的超出預計，葉小白依舊無比确信着一點：眼前的這個人還是小白的爸爸，是小白最最喜歡的爸爸！
葉小白不懂，為何眼前這讨厭的叔叔會讓那紙張沒有火柴自燃起來？
就像是不懂爸爸嘴裏為何可以自由的吞吐珠子.
但當時間流逝，看着越來越不對勁的爸爸，看着那嘴角流血，臉色蒼白身穿道袍的讨厭叔叔，葉小白也知道，顯然眼前的事情比她所想的還要糟糕些。
她能做什麽？她可以做什麽？
葉小白低頭看着小小的自己，明明前幾天尚在高興自己終于有一點點竄個子了，但在此刻，葉小白卻無比痛恨着，為什麽自己只是竄了那麽一點個子？
她打不過那個讨厭的叔叔，甚至連那讨厭的哥哥也不成！
不對，這讨厭的哥哥到底在做什麽？
葉小白無比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眼淚流出，但當她只是随意的望向葉星城時，只見葉星城手上拿着明顯比葉偌小上一號，同樣泛着血液獨有的暗澀色澤的桃木劍.
那舉高的手，那緊繃着臉龐，眼裏那種一無既往的堅定眼神，這一切一切都在告知着葉小白：“眼前這身穿道袍的哥哥他正準備傷害爸爸。”
不要不要不要....
爸爸已經很可憐很可憐了！
眼淚尚凝聚在眼眶就被葉小白胡亂的擦去，她望着爸爸與葉偌，又望望葉星城，眼裏的神情從之前的彷徨變成了無比堅定之色。
現在跑過去，依着她離爸爸的距離，肯定是來不及了。
但是！
小白可以做些別的，比如上次那次一般。
那次，爸爸與咕咕因為不高興打架了，雖然記得不得很清楚，但是葉小白還模模糊糊的記得當時是她制止了爸爸與咕咕的争吵。
那次是什麽感覺呢？
是....
希望爸爸與咕咕再也不吵架，希望大家都好好的，不要受傷。
上次可以，這次葉小白相信自己也可以。
首先，不能急。
吸氣，呼氣...
不要去看爸爸，爸爸一定會好好的。
嗯，一定會好好的。
然後....
《“小白很喜歡很喜歡你們，你們不要打架了好不好？
小白很害怕，非常害怕，小白一個人會很難過很難過的。”》
那時候一遍一遍在心裏頭閃現是這種念頭嗎？
這種念頭代表着是小白想要守候的心思。
那麽，這一次她也想守候爸爸，守候爸爸不要受傷！
還有....
讓那兩個讨厭的人離爸爸離小白遠遠的，不要來打擾小白跟爸爸！
對，就是這樣！
葉小白慢慢的閉上雙眼，站立着，小小的身體筆直站立，臉上的神情平靜而舒适。
***
“呼呼！”不知為何，原本無風的樹林卻是霍的刮起了一些大風。
那風很大，卻顯得很是溫柔，在那風無聲的觸碰身體時，沒有絲毫冷冽之意，仿而有種仿若置身于母親懷抱中的溫暖感。
葉小白的身體在那風聲中朦朦胧胧的發着淡淡的光，光線很淡，卻是很暖，無處不起的風聲卻在接觸葉小白時，末曾吹動半絲她的發絲。
葉星城第一感覺到異樣，那原本竟在眼前的僵屍卻仿若開始變得無比遙遠，遙遠的他怎麽都無法精準把手中的桃木劍刺下去。
怎麽回事？
明明就近在眼前，明明仿若觸手可及，為何手間卻怎麽都無法使力，怎麽都無法刺下去？
風？
為何會起風？
是這風的問題嗎？
“師父。”
明明知曉現在最不應該打擾師父，再嘗試數次都無法讓手中之斂刺下，葉星城不由的開口呼喚。
風依舊在吹着，悠悠揚揚，輕揚而令人舒适。
葉偌的眉頭皺了起來。
葉星城的嘟喃極低卻帶着不易察覺的驚惶，葉偌自是知曉.
但真正令葉偌皺眉的是，那一直被他控制的燃起的道符火焰在風聲中漸漸變小，哪怕他想要輸出靈力，卻是與道符的聯接開始斷斷續續起來，竟是有種随時會與道符失去聯系的感覺。
這是為何？
風？
突然而起的風，是因為這嗎？
可是這風中并無絲毫令人感覺到威脅的氣息，反而有種令人極為舒适之感。
這又是緣于何？
“卟。”
靈力連接仿若到了極致，在一陣風吹動間，竟是連接中斷，道符間原就極小的火焰卻是滅了。原本這滅了，最是傷其靈力，但又是一陣風吹而來，暖暖的竟是在慢慢填補那種靈力枯竭之感。
風依舊在吹着，掠過葉偌吹動在眼前僵屍面前，風原是無影無蹤，但這一次，葉偌卻能清楚看見那風卻正無比溫柔的纏繞于着眼前僵屍，那般的模樣竟仿若在安慰着眼前這僵屍。
一陣又是一陣的風，風随着時間流逝，似有減弱之勢。
葉偌看着那原尚模模糊糊的風竟是漸漸凝聚，清晰可見在他與僵屍面前隔出一無形的屏障。
那屏障半是通透色澤，薄如薄翼，但葉偌卻是知道，這一戰看來是無法繼續下去。
只是，這林中目前看來就是他，葉星城，僵屍，與那之前自稱小白的女童。
僵屍的能力在之前交戰中葉偌已然知曉，葉星城更是不可能。
那麽....
難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