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節
判斷。”都已經被煮熟了,能夠初步判斷死因和死亡時間的因素都因此而不複存在,除了從已經被咬掉一半的胸部還可以判斷出性別以外真的沒有絲毫線索了。
“從面部傷口的情況看,切口較為平整,不像是被野狗啃的,應該是兇手故意割掉了臉上的肉和頭皮,恐怕是為了不讓人發現她的身份”死者的下肢還在鐵桶裏,“從盆骨的寬度來看,應該生過孩子。話說回來,你們誰比較熟悉做飯的?”我轉過頭問着身後一幹人。
“你問這個幹什麽?”付鈞問我。
“起碼能知道她什麽時候被下的鍋!”我站起身取下手套,“已經熟了,現場驗不出什麽了,而且在荒郊野外暴露了這麽久該有的證據也都被破壞的差不多了,貓狗啊,雨水沖刷啊什麽的。”
“又是個棘手的案件哪!”易澤昊落井下石。
“屍體怎麽發現的?”我問付鈞。
“說來巧了,”嚴暮插嘴說,“昨天一對小情侶躲避家裏人的糾察,跑到這裏來幽會,誰知道正是情濃的時候,那姑娘就看見了地上一顆光溜溜的腦袋,然後這才發現地上的四肢和軀幹,女孩子的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楚了,男孩子還算堅強,勉強着精神跑來報了案。”
一隊人收工,付鈞和嚴暮又忙着去失蹤人口調查科查死者身份,我和易澤昊還有柯言一道回了法證部,這下又有的忙了。
作者有話要說:邏輯能力為0是硬傷啊,我哭
人肉香
當了這麽多年法醫,稀奇的案子就算自己沒經手過也看過不少資料,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就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而當我自己真正面對被煮熟、啃噬得面目全非的屍體時也忍不住泛了惡心。
“老大,你臉色不太好?”驗屍間裏柯言熟練地戴上口罩和手套,拿起了一邊的記錄板。
我搖頭示意,一邊的易澤昊已經開始做肌肉組織切片,我這邊也不能拖了大家後退,于是也壓抑着那股嘔吐的沖動開始工作。
屍體被切分成了十塊,頭顱、四肢和軀幹,有的切口已經被啃得亂七八糟都是牙印和撕扯的痕跡,所幸的是還在鐵桶裏的下肢切口還算完整。
“切口平整光滑…像一刀下去就分開了一樣……”
“這得多大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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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我們在場沒人能做到。”
我和柯言讨論着,那邊的易澤昊插嘴進來說:“你們見過殺豬的沒有?那一刀下去保證入骨三分。”
“豬骨能和人骨比嗎?”柯言送了他一記白眼。
“關節的話,也說不一定……而且兇手在肢解的時候都挑的容易下手分割的位置,澤昊的假設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我說。
“瞧見沒有?小助手~~”真服了這兩個人了,這種時候還有工夫鬥嘴。
相對于其他部位上被啃噬得亂七八糟的傷口,臉頰上的就顯得平整得多,明顯是被人割去的,恐怕是為了防止面容被辨認出來。
“死者下巴有脫臼現象,整口牙都有不同程度的斷裂和脫落,左側顴骨和鼻梁骨粉碎性骨折,生前可能遭到毒打,”說到這裏我自己都有點不寒而栗,這得有多苦大仇深才下得了這樣的毒手,對象還是個女人!
“腿和胳膊也都被打折了……”柯言用筆指着兩條有些變形的腿說,“這兇手真他媽狠。”
“你們說,她臉上的肉是生前被割的,還是死後被割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湊過來的易澤昊冷不丁提出一個更讓人心寒的問題。
“誰、誰知道!”柯言明顯有些被吓到了,屍體已經熟透,通過血液的流動來判斷傷口是生前造成還是死後造成的辦法已經失效,就連原本遭毒打的淤青都不複存在。
趁着他們倆鬥嘴,我捧起死者的頭顱扒開她的嘴巴檢查,終于在最裏面的智齒間找到了一根頭發,小心翼翼取出頭發放進證物袋,那邊兩個人還沒吵完,“你們胡鬧夠了沒有?沒夠就滾出去!”
“老大,給你解剖刀!”柯言迅速換臉,一臉谄媚地遞過刀子,易澤昊則無趣地又回到了顯微鏡下觀察組織切片。
死者身上除了被野獸啃噬的傷口以外并無外傷,這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她死于外傷,但傷口處已經在暴屍荒野的過程中被啃掉了;第二種,死因還有其他。我現在比較擔心第一種死法,因為如果是這樣,那麽我們無法判斷從傷口的形狀去判斷兇器,只能依稀知道她死于失血過多。
懷着疑惑和擔憂我切開了她的胸腔,“左胸肋骨斷了三根,斷骨都插進了肺部,造成血氣胸。”
“血氣胸……死亡過程很慘痛啊……”柯言邊記錄拍照邊搖頭嘆氣,“這個兇手簡直就是個變态!”
“所以我們更要将兇手繩之以法,以免他再禍害人間……”說着我又掰斷死者肋骨,劃開了肺部,“肺部含少量液體,應該是水,死者生前可能遭到溺水等虐待。”
這下連易澤昊都沉默了,沒有人能對着這樣一起殘酷的暴力時間還能開得出玩笑,“死者肺部有積水卻沒有淤泥,說明死者溺水的地點并不是河灘或者水缸這種會長出青苔和堆積淤泥的地方,那麽就可能是浴缸、水池或者其他的容器。”
“浴缸的可能性比較大吧,”柯言分析說,“首先它是個很好的容器,在浴室裏分屍也會比較方便,血跡的沖刷還有死者身上殘留的衣物纖維,這些都很容易處理掉。而且發現屍體的時候死者身上也一件衣服都沒有。”
“這個提案我贊成,個人立場上,”我說,“死者內髒有不同程度的破裂受損,仍舊是毒打造成的,另外宮頸口呈‘一’字型也證實她确實生過孩子。”
“家庭暴力?”易澤昊又湊了過來。
“不是,”我側開點身子将解剖臺上的屍體整個呈現出來給他看,“如果是長期的家庭暴力,那麽死者身上應該有很多疤痕或者骨折又重新接上的痕跡,你看這些骨折的地方,斷裂痕跡明顯,都是新傷,應該是積怨太深最終痛下殺手。”
“那我是不是可以提出這樣一個假設,”易澤昊接話說,“假設,這個男人平時是個懦弱無能的屠夫,靠殺豬為生賺不了幾個錢,他有個悍婦老婆成天對他指手畫腳、吆五喝六,他才是被家庭暴力的那個對象。然而他生性懦弱,對老婆服服帖帖,老老實實賺錢養家,但是某一天某個機緣讓他突然失去了理智,将平日積累下來的憤怒全都爆發了,他毒打了她,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老婆已經死了,這時候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給分屍然後帶到那個工廠裏給煮熟了?”
“為什麽要煮熟?為什麽要帶到工廠裏去,家裏不是更方便嗎?”柯言問。
“不知道!”易澤昊回答地很幹脆利落。
“我有一個疑問,孩子在哪裏?”我問完,解剖室又陷入了沉默。
結束基本的解剖和取證的工作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不知不覺就在裏面呆了整整一天,我們花的時間雖多然而得出的線索卻少得可憐,更多的是不能确定的假設性答案。
本想留下加班,将屍體放進鍋裏煮到爛熟把肉給剔掉,從骨頭上得出一些線索,奈何臨下班前柯言像發了瘋一樣把我的工作全都搶了過去,一人悶在了解剖室裏,而解剖室外是一臉不甘心的易澤昊。
“你在外面吃過飯了嗎?”進到家門,這是夏語冰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沒有啊,你怎麽這麽問?”伸開雙臂仍有他給我脫掉西裝襯衫換上家居服,我随口問着。
“你身上帶着肉香,就是有點馊,那家館子真黑心!”他這麽一說我差點吐了出來!
“你才吃人肉呢!肉香個屁!”
他一頭霧水地看着我說:“你生什麽氣啊……”
懶得和他多說,我徑自洗了手坐到了餐桌旁,而看到滿桌子的菜又泛起了惡心,老天這是整我還是怎樣,“這滿桌子的肉是怎麽回事?”
“啊~~那個啊~~”死鬼蹦跶過來扶着椅背說:“我看你最近瘦了不少,就多做點葷的讓長長肉~”
“這豬肺湯又是怎麽回事?!”
“岳母拿過來的呀,白天的時候她有來過,你上班去了,我就給她開了門。雖然她看不見我,可是她還是對我說了好多話,比如讓我好好照顧你呀,你小時候最喜歡喝紅棗豬肺湯啊什麽的,嘿嘿~~”
我扶額,我是挺喜歡豬肺湯的,但是我不想下午剛切過人家的肺晚上就喝這個啊!而且都是葷腥的肉味,更是讓我想到白天工作的場景……
“凜遠,你怎麽了?臉色好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