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報裏提到了今天淩晨的那一聲巨雷,冬天打雷确實罕見。
“冬雷夏雪,肯定是有冤情!”爸爸說。
又不能告訴他這雷救了我一命,和冤情什麽的根本沒有半毛錢關系,所以我就跟着附和,“對,現在的司法部門啊真是……”
“身為法醫,你更要嚴于律己,以匡扶正義為己任,讓做了壞事的人無處遁形!”
“爸,我知道的。”這次不正是因為蘇筱悠的案件才讓我撿回了一條命嗎?
“因果報應,我相信好人終歸會有好報,所以那個什麽無解簽,我也不去想它了,你愛怎麽樣怎麽樣吧!”
“你不反對了?!”
“我相信老天有眼!什麽時候帶他回來看看吧!”
作者有話要說:于是,除夕啦~~~
今天要吃好多好吃的噢~~某棉在這裏祝大家新春愉快,新的一年財源滾滾、青春永駐、學業進步……不太會用成語所以省略號直接代替吧,O(∩_∩)O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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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戀人
過了年初三,我的假期也就結束了,本想回到城郊家裏居住,但蕭豔這個唯一的看護不在了,家裏只剩爸媽兩人我也不放心,只好暫時住下照顧兩位老人。
聽說易澤昊和柯言兩個人今年除夕夜都沒過得安生,剛吃了年夜飯就被抓到了現場處理一起交通肇事逃逸事故,所以此時此刻走在法證大樓的走廊裏我總覺得他們倆會冷不丁地沖出來殺人滅口……
我正思量着那兩只活寶會從什麽地方埋伏,就覺背後涼飕飕的,猛的回頭果然看見柯言舉着厚厚一疊文件夾朝我砸了過來。多年鍛煉出來的本能使得我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就做出了動作,我一個貓腰閃過那疊文件夾的攻擊,弓步上前一拳直擊在他腹部,然而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我以為自己取得勝利的時候,易澤昊冷不丁地殺了出來擰住了我的胳膊生生将我壓制在了走廊的牆壁上。
“喂喂,二打一不公平!”趴在牆壁上接受來回同事的矚目洗禮,還真有點說不出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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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言冷哼一聲說:“公平?你還和我們講公平?!”
“就是!你在享受悠閑假期的時候,我們可是水深火熱啊!!”易澤昊越說越不服氣,竟然在我側腰上狠狠擰了一把,疼得我差點哭出來。
我們這邊三人正胡鬧着,就瞧見嚴暮那厮一步三搖地朝我們走了過來,“喲,什麽時候趕時髦玩上3P啦?”
“玩你二大爺!”推開易澤昊,我邊整理淩亂的衣服邊問,“你來幹什麽?”
“老大讓我去樓上鑒證科取點東西,”嚴暮打個呵欠回答地漫不經心。
“你直接坐電梯上去不就行了,來法證科湊什麽熱鬧?”我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我就來看看你笑話呀~~”
“滾你丫的蛋!”
送走了那三個大麻煩,坐到辦公室柔軟的椅子上我才稍稍松了口氣,但看到眼前如山高的文件我頭就大了……
“張法醫,我看你好像臉色不太好,給你泡了點咖啡……”是劉婵。
“噢,謝謝,”我頭也不擡地回答,這裏的每份文件都需要我親自審閱,有的是外省送來的鑒定報告,他們拿捏不好就會送到上級審批,但我覺得這種行為純屬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我又看不到屍體不能親自檢驗,光憑幾張照片就讓我下結論,說對了那是本事,說不好還要被人戳脊梁骨!
所幸這些文件大多易澤昊已經替我看過也簽過字,比較重要的緊急案件他也都處理過給過答複,剩下的我大概閱覽一遍就沒有問題了。
看完幾份醫療事故的文件打算喝口咖啡歇會兒的時候我才發現劉婵竟然還站在我面前沒有離開,“你有事嗎?”我問她。
“噢,是這樣的,您沒來上班之前有個什麽精神病院的打電話來,詢問您是不是認識一個叫蕭豔的病人……”
“蕭豔?!”
第四人民醫院精神科住院部昏暗的走廊裏,蕭豔的主治大夫刑醫生領着我一步步朝更深的黑暗走去,兩邊由鐵栅欄緊緊鎖着的病房看起來像是監獄般陰冷。
“其實這個病人也是前幾天市容局送過來的流浪人員,”刑醫生邊走邊和我介紹情況,“當時她來的時候已經神志不清,整天抱着個枕頭疑神疑鬼,覺得別人要殺她的兒子,從她目前的情況判斷,是精神分裂。”
“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我問。
“是這樣的,病人有時候發病的時候就咬牙切齒地大罵什麽‘張凜遠我和你不共戴天,身為法醫卻不為民辦事……’之類的,照顧她的小護士又碰巧經常看法制節目,對您有那麽點仰慕……”
接下去的話我也聽不太進去,反正無非是些口是心非的恭維,拉開沉重的鐵門走進泛着點詭異臭味的病房,我看見了蕭豔。
她嬌小的身體裹在大號的病服裏,四肢被皮帶緊緊捆綁在床上,還在沉睡的她沒有感覺到我的到來,午後的陽光透過同樣圍着鐵栅欄的窗戶灑進屋裏灑在她帶着淺笑的臉上,我這才注意她雙頰上兩個淺淺的梨渦。如果不是那一場變故,這個女人會是個好妻子、好媽媽,也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奈何,世事難料。
“今天早晨她又發病,給她注射了鎮定劑睡到現在……”刑醫生在我後面解釋說。
我走過去将滑落在地的被子給她蓋上,然後對他說:“給她轉頭等病房,專人看護,一切費用我來承擔。”
這個女人縱使有再大的錯,我也沒有辦法去怨恨她,誰也不能去責怪一個同時失去丈夫和孩子的可憐女人,她對我的仇恨只是受了傷的困獸的一點點自我慰藉,如今落得這樣的結局已是上天的一點慈悲,好歹在她的精神世界裏她并不孤單。
坐在車裏抽了根煙,我的情緒才稍稍平靜了些,看看天色不早我也不打算回辦公室去了,索性直接驅車回家。本想去家政公司找個保姆,但想到現在還是春節期間,那些保姆阿姨都回去老家過年,也就作罷了。
回到家裏爸爸和媽媽兩個人正在客廳裏打撲克,見我回來兩人都齊刷刷扔掉手上還沒走完的牌迎了上來,一個接過我的公文包,一個幫我脫大衣,熱情得讓我頗有些受寵若驚。
“下班真早!”爸爸說。
“下班早當然好呀,早點回家吃飯。”媽媽樂呵呵地搶着回答。
“飯做了嗎?”我問。
“沒呢,這不豔兒不在還真有點不習慣。”爸爸嘆息,“這孩子,走之前也不知道和我們說一聲。”
“她過得很好,”我安慰二老。
“你怎麽知道?”媽媽問。
“她今天有打電話給我。”我扯謊真的是越來越熟練了。
“那就好,這下我就放心了!我去做飯,你們父子倆先玩會兒!”
看着媽媽日顯蒼老的背影,我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媽,別忙活了,我們出去吃吧。”
“剛回來就出去?我要哭了……”這回是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冒出來的夏語冰,冷不丁地插嘴進來吓得我一個激靈。
“出去吃?會不會太浪費啊,外面那些酒店又貴又不衛生,味精放得也很多,對身體不好……”
媽媽還在碎碎念着,爸爸卻對她說道:“行啦,難得兒子請客,還不推我回房換衣服去!”
待二老回了房間,我才得空抽了夏語冰一巴掌,“你從哪兒冒出來的?吓死人不償命啊!”
夏語冰捂着被打出個五指印的左臉委屈地嘀咕,“本來就不要償命……”
“你說什麽?!”
“報告老大,我知錯了!”
最終還是抵不過他可憐巴巴的樣子,出去吃飯的時候還是帶上了他。
春節期間各家各戶忙着請親戚朋友吃飯,酒店位置比較難預訂,何況我們這種臨時起意外出吃飯的,還好爸爸有認識的朋友是開酒店的,不然這頓飯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吃得上。
由服務員領着朝包廂走得路上,爸爸媽媽手挽着手走在前面,我和夏語冰一人一鬼跟在後面,夏語冰興高采烈地這兒摸摸那兒瞧瞧,那丢人的模樣讓我不得不慶幸他是個死鬼……
然而剛要走進包廂的時候,卻遇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趙逸霆。
“咦,這不是張法醫嗎?”率先打招呼的是他,我本想假裝沒看見就這麽繞過去的。
既然人家都這麽熱情地迎了上來,我總不能給臉色讓人家看,于是也笑着說,“趙科長?真巧啊!”
“是啊,和家人來吃飯?”
“是呀,你呢?”
“噢,和我太太還有幾個朋友出來聚一聚。”
又簡單寒暄了幾句,我們幾人才進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