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我昨天哭着哭着就賴在他懷裏睡過去的這件事只字不提,也減去了我不少的尴尬。
“你說我該回去看看嗎?”話雖是對夏語冰說的,聽起來卻更像自言自語。我拿不定主意,卻又不想和任何人傾訴,一個人久了,久得忘了如何與人分擔內心的痛苦。
一只大手撫上了我的頭頂,揉亂了我本就不算整齊的頭發,“回去吧!有些問題不是一味的逃避就能解決的。”
“你會和我一起回去嗎?”我有些祈求地看向他,此刻的我真的很無助。
他淺淺地笑了,那笑容讓我無比的心安,“會的。”
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攬住他的腰際,将頭埋進他的胸膛,仿佛這樣我就能從他身上獲得力量。我想,我開始依賴起眼前這個男人,但這樣不壞,我需要他,同時他也需要我。
“好啦,別撒嬌啦,你上班快遲到了。”他有些無奈,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寵溺。
我擡頭看了眼壁鐘,迅速放開夏語冰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沖出了家門。該死的,又要被柯言念叨了!!
果不其然,一走進法證科的辦公室就看見臉黑得跟塊兒碳一樣的柯言,還有坐在柯言辦公桌上喝茶,自顧自講得正開心的易澤昊。
“老大你總算來了——”柯言看見我就像看見救星一樣撲了上來,看來讓他不爽的不是我上班遲到了,而是易澤昊那個煞星。
“小柯柯……”跟着柯言一起撲過來的,還有拽着他衣襟的易澤昊,我一下子承受不住兩人的體重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于是大清早的辦公室就亂成了一團,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易澤昊這個混蛋!
“犢子!都給老子起來!”被壓得透不過氣,縱我教養再好也仍不住大罵出聲,何況我脾氣本來就不好!
柯言怒氣沖沖地爬起來,頭也不甩一下就跑進了解剖室,易澤昊也屁颠屁颠跟了進去,沒多久裏面就傳來柯言的怒吼:“你給老子滾出去!再摸老子屁股老子把你手剁了當标本!”然後就見易澤昊臉上挂着個五指印悻悻地走了出來。
看着這倆活寶瞎胡鬧,壓抑了一早上的心情總算有了些許舒緩。
剛走近辦公桌我就看見電話座機上貼的一張留言條,上面寫着嚴暮在二十分鐘前打來電話,讓我上班以後速度趕去北山公路。
我拿着便簽條外出找接電話的柯言,轉了一圈還是沒找到他人影,又怕耽誤了正事只好拿起外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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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公路是條盤山路,算不上崎岖,但前些天因為暴雨的關系,北山發生小範圍坍塌,到現在應該還在施工,我實在想不通嚴暮找我有什麽事,打他電話又是服務區外。
汽車緩緩駛上北山公路,如果我沒記錯,往前兩公裏的地方就是斷崖,我正想着要不要将車停在路邊走過去,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小心翼翼持着方向盤,我接起電話。
“是我,柯言。我聽阿蜜說你找我?”
“恩,嚴暮早上打電話來除了讓我去北山公路有沒有說其他的事情?”
電話那頭柯言的聲音有些許猶豫,“這倒沒有,不過……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
“奇怪?”心猛地一悸,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我心裏蔓延。
“有點神志不清的感覺,不過我想可能是他們最近太忙了沒休息好,也就沒多留心。但我有确認過號碼,确實是嚴警官的。”
不可能!付鈞把嚴暮當寶貝一樣捧在手心,寧可自己多受點苦也絕不可能讓他勞累半點!加上剛才我怎麽也打不通他的電話,他現在的情況興許比我還危險!
“你趕緊給付隊長打電話告訴他嚴暮現在很可能有危險!讓特警隊和醫務隊做好待命準備,我現在就趕回來!”
就在我調轉車頭想要趕回法證科的時候才發現為時晚了,後面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跟來一輛鏟車,而它正向我疾馳而來,前方不遠處是坍塌的斷崖……
車體混着斷路的碎石一起緩緩墜落,最後一刻閃過我腦中的想法竟然是:這下我和夏語冰兩個都是死鬼了……
謎底(修改)
“凜遠!醒醒!求你了,你快醒醒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哽咽,加上臉上被拍打産生的鈍痛,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到夏語冰那哭得傷心欲絕的臉。
“唔……”我擡手想給他擦擦眼淚卻扯動身上的傷口一下疼得差點又暈了過去,“這是哪兒?……”依稀記得我剛才好像掉到山路下面去了。
“北山公路,”見我醒來,夏語冰總算停止大哭,“剛才我在家裏洗杯子,你最喜歡的那個咖啡杯突然莫名其妙地裂開了,直覺告訴我你出事了,順着你的氣息找過來就看到你的車在山路下面已經變形了,我廢了好大勁才把你弄出來,嗚……你總算醒了!”說着他竟然又哭了起來,不過這次應該算是喜極而泣吧。
北山公路原本就是鮮有人煙的地方,沒塌方以前這裏是飙車族的地界,塌方以後就更少有人來了。如今我全身多處骨折、失血過多導致神智有些不清楚,手機也不知道掉到了哪裏,身邊只有仍舊滿臉擔憂卻束手無策的夏語冰,真的是天要亡我。不過還好,死前還能再見他一面……
“凜遠,你把眼睛睜開啊!你不要吓我,嗚——”夏語冰使勁拍打我的臉讓我保持清醒,這種狀況下我比誰都清楚我應該怎麽做,可是眼皮就是不由自主地打架,我好困……
“語冰,如果我死了……會不會和你一樣變成孤魂野鬼啊……”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倆做兩個幽魂一起飄蕩好像也不錯。
“不許你亂說!!你給我活着,我還要等你給我完成心願呢!你不能死……我喜……”他接下來的話我一句也沒聽清楚,只覺得耳邊異常嘈雜,各種各樣的聲音在我腦中回蕩,從出生到現在的種種畫面像走馬燈一樣在我眼前浮現,人快死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回顧自己的一生這種說法竟然是真的……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躺在一片純白的世界裏,全身的鈍痛和不斷鑽進我鼻孔的蘇打水味道在告訴我我還活着這個事實。
我試着擡了擡右手,才發現那個趴在床邊已經沉沉睡去的夏語冰,這家夥在我昏迷的時候不會就這麽大搖大擺地守在這裏吧?
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走進來的人面目憔悴,滿臉的胡茬一看就知道很久沒有熟悉打理過。見我醒來他稍稍一愣但很快就沖了出去,他去叫醫生了。如果我不是昏迷太久說不出話來,真想罵他一句,按鈴叫護士都比他跑出去來得快……
醫生過來後給我大致檢查了一遍,确認沒什麽問題以後才掩門退了出去。這麽一鬧騰,原本趴在那裏睡得香甜的夏語冰也醒了。
醒了的夏語冰甚是乖巧,抱着腿坐在地板上傻傻的看着我,臉上挂着傻不愣登的笑容,看着他那樣子我不禁想,如果他有尾巴現在肯定也在左右搖晃。
“那邊的地板上有什麽嗎?你一直盯着看那裏幹什麽?”
我差點忘了付鈞還在邊上!
“沒、沒什麽,”剛才經過醫生允許我喝了幾口水,幹澀的嗓子總算能開口說話了,“嚴暮找到沒有?”
付鈞懊惱地抱緊頭,如同困獸般低吼,“沒有!一個禮拜了!從找到你到現在我都沒有半點他的線索!該死!”
“會沒事的,嚴暮他吉人天相,一定沒事的……”嘴上這麽說着我心裏其實也是七上八下地亂打鼓,我們彼此都知道嚴暮此刻兇多吉少,但如果我不安慰他,付鈞一定會崩潰!
“你有沒有看清那個人是誰?是誰開着鏟車将你推下山路?一點點就好,只要有一點點的線索我們就能……”他說到一半已經泣不成聲。
我心裏有個隐約的判斷,但畢竟事關幾條人命,法庭上也是證據說了算,只好對付鈞說:“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誰,但缺少一點證據。我需要你們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付鈞聽到這裏,無神的雙眼立馬泛出精光。
“我的事情現在有多少人知道?”
“除了警隊和法證科的一些人以外沒人知道,這件事沒有允許媒體插手。”
“嗯,你去給我找一個口風嚴的特效化妝師,然後約上蘇威、柳敏,讓他們明天晚上到法證科的會議廳一趟。”
付鈞雖然不明白我想幹什麽,但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找特效化妝師去了。
我再轉向仍舊像條忠誠的大狗一樣坐在地板上的夏語冰道:“你可以附我身的吧?”這家夥,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有天晚上附到我身上偷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