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你先穿衣服,我給你把稀飯盛出來涼涼。”
我急匆匆的穿好衣服沖到浴室,牙膏已經擠上了,杯子裏也已經放上了水。這家夥未免也太細心了吧?我刷着牙想,做他女朋友一定舒坦死了。
洗漱完畢已經八點四十五了,開車到警局需要二十分鐘,但我得先去辦公室拿報告,加起來總共需要将近四十分鐘,自然就沒時間吃早飯了。雖然嗅着那甜粥的味道胃就開始咕咕叫。
“不吃早飯嗎?”他抿着嘴有些委屈地看着我。
“來不及了,”我站在玄關處換鞋子,“我晚上才回來,你在家不許亂動東西。”
“等一下,”他拿着倆雞蛋塞進我公文包裏,“這個,抽空吃一下,不然對身體不好。還有,你領帶歪了。”他伸手替我整理好領帶,然後笑着拍了拍我的頭,“好了,再見,早點回來。”
我怎麽有種特別微妙的感覺……這簡直就是新婚夫婦的早晨嘛!!!
謎團(修改)
開着車行駛在平坦的馬路上,腦子裏還是那個大笨狗的事情。說起來,昨天忘記問他未了的心願什麽了。晚上再說吧,現在工作第一,我甩了甩頭把無聊的思緒抛在了腦後,恢複成冷面法醫的模樣。
今天的報告會是關于半個月前的碎屍案,死者的身份已經查明,是一個廳長級幹部的孫女,才十一歲。奸殺後碎屍、抛屍,身體被不規則地分割,扔在全市十一個垃圾桶裏。屍體找全的時候已經大範圍腐爛,最後拼湊出來也是血肉模糊、不成人樣。
刑警大隊十幾個警員發了瘋一樣熬夜分析案情,我也跟着他們忙活了大半個月,前天才将屍檢報告完全整理出來。大家這麽瘋狂的原因有兩個:第一,對一個小女孩下如此狠手實在是喪心病狂、令人發指;第二,這個孩子身份特殊,上頭已經開始加壓。不過我的工作今天就結束了。
剝着雞蛋走在警局回廊裏,不時有警員和我打招呼,一口一個“張大法醫”,嘴上叫的親切人卻離得我遠遠的。
塞一個雞蛋進嘴裏,我也懶得理他們。早就習慣了,每個人都是這樣,表面上對我尊敬的很,實際上都恨不得躲起來假裝不認識我,好像離我近了就會沾上屍臭一樣。我又不是臭蟲!
吃完第二個雞蛋,牆上挂鐘的指針剛好走到九點半,我推門走進報告廳。廳裏已經烏壓壓坐滿了一片人,有刑警隊的也有死者家屬,更多的是實習法醫,來湊熱鬧的!
“根據蛆蟲長度和屍體腐敗程度,我們可以推斷在發現屍體的時候,死者已經死亡約十天到十二天。”我将幻燈片放到投影儀下,身後的大幕上就投射出屍塊腐爛的照片,下面已經有嘔吐聲響起。哼,這點都承受不了還學什麽法醫!
我推了推眼鏡繼續說,“顱骨粉碎性骨折,身體并無其他致命外傷。故認為死者死于鈍器造成的顱骨損傷以致大量出血出現繼發性休克。”我将死者顱骨受損的照片放到投影儀下,又是一陣尖叫。真是的,心理承受能力低就不要來念法醫,趕什麽時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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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處女膜完全性破裂,手腕和腳踝有捆綁痕跡,大腿根部內側有不規則牙印,可以認為死者生前遭性侵害,當然也不排除死後遭性侵害的可能。”坐在前排的死者家屬,有的低頭抹淚,有的咬牙切齒發誓要手刃兇手。
報告廳的嘈雜讓我頭大,只想趕緊結束這場折磨,“碎屍切割傷口呈鋸齒狀,經鑒定認為碎屍兇器為鋸子一類的刀具。切割位置多為關節及較容易切割處,客觀認為兇手有一定的專業知識。屍體上發現一些類似窗簾的纖維,可以推斷兇手将屍體包裹在窗簾一類的布料內進行的切割,但不排除纖維為垃圾桶中沾上的可能性。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還有的詳細情況要等發證科的化驗結果才能知道。”
說完我輕嘆一口氣,這該死的報告終于結束了。
懶得搭理湧上來的學生和死者家屬,我将報告複印件扔到刑警隊長付鈞的桌上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個讓人心情郁悶的地方。
走出警局已經十一點了,取了車打算找個地方随便湊合頓午飯,卻在剛發動車子的時候接到付鈞的電話。
“一起吃午飯吧,”付鈞的聲音帶着疲憊,想來他也很久沒睡好了,“有些細節想找你讨論。”
本來不想答應,畢竟現在是下班時間,而且我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談工作,但想到小女孩的慘死我也就應允了。沒有誰會對這樣一起案件抱無所謂的态度。
付鈞向來是個大老粗,所以吃飯的地點約在一個小巷子的大排檔裏也在我預料之內,只是沒想到這麽個簡陋的地方都人滿為患,還好他和店老板認識弄了個包廂,不然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吃上一口飯。
“下午還有事,不能喝酒,”我推開眼前的一紮冰啤,給自己倒上滿滿一大杯烏龍茶,“說正事吧。”
“成,”付鈞灌一大口啤酒,拿起筷子在火鍋裏翻攪,“老實說,我有很多問題。”
“比如說?”我喝了口湯,濃郁的香味在唇齒見擴散,味道不錯。
“作案工具、分屍工具、運屍工具,這些都沒找到,”付鈞皺緊眉頭,在火鍋裏找食物的筷子都停了下來,“關于分屍的工具上,你說是鋸子一類的東西,可以詳細說明嗎?”
“木工鋸之類的東西,”我想了下回答,“反正不是電鋸。雖然腐敗程度挺高的,但從切割口的形狀和骨骼磨損情況來看,是來回摩擦、拉扯造成的傷口。如果使用的是電鋸的話,因為是電力驅動的關系不需要費太多力氣就能截肢,傷口應該更為平滑才對。”
“還有屍體上的纖維,兇手為什麽要在分屍的時候裹上窗簾?”
“我說了,那有可能是在垃圾……”不對!不可能!屍體發現的時候被包裹在塑料袋裏,如果不是拾荒的老漢打開查看根本就不可能發現屍體!
我摸着下巴思忖片刻說:“從心理學上來看,可能是怕看見孩子的臉。這種怕又有兩個原因,也許是兇犯良心發現覺得做了孽對不起這個孩子,愧對她,就把她臉蒙起來了,但既然覺得羞愧了也就沒理由分屍了,應該自首才對。”
“那就是說,”付鈞接過話茬接着說,“是熟人,不忍看那張臉,但不得不分屍。”
“對,”這話題聊得我一點食欲都沒有了。
“有沒有可能是為了防止血液噴濺?”付鈞又提出一個假設。
我搖了搖頭表示沒這種可能,“那種纖維材料制成窗簾沒有吸水作用,如果是我,我會選擇用毛巾包裹。”
“還有個問題,你說切割口都在關節處,因而認為兇手有一定的專業知識。可是一般來說有專業知識的不應該把屍體分割的很整齊嗎,就像你一樣。可實際上屍體切割部位淩亂,沒有規則……”
“我能得出的結論有兩個,第一:混淆警方視線;第二:太緊張了。”個人覺得前者比較有可能,當然這種主觀的定論我沒有說出來。
“該死,一點線索都沒有!”付鈞惱怒地低吼一聲,“兇手應該是在深夜抛屍,竟然連一個目擊者都沒有!”
“也許有人瞧見了,沒有去報警,現在這種人多了去了。”
“該死的!上頭讓我們半個月內破案,不然全部回家種田。”
“你自求多福吧。”我突然想起家裏那只死鬼,試探性地問了句,“夏語冰,就是昨天自殺那小子,你有他資料嗎?”
“好像有,你幹什麽?不會懷疑他是兇手然後畏罪自殺吧?”
“當然不是,”夏語冰殺人分屍?那個畫面我還真不敢想象,“我先回去工作了,下午你讓人把夏語冰資料送我辦公室來。”
“這就走啦?飯還沒吃完呢。”
“不吃了,”扔下錢拿起外套我就往外走,還吃呢,光想那案子我就頭大,一點胃口都沒有了,“還有,下次屍檢報告會你再讓那群該死的實習生進來湊熱鬧,我就解剖了你!”
回到辦公室,在幾份需要我親筆簽名的文件上簽上名字,我又鬼使神差的走到冰櫃邊上,拉出夏語冰的屍體來。
這是一具年輕的胴體,盡管現在上面縱橫交錯着無數因解剖而産生的紋路,但仍可以想象得到他活着的時候是多麽的充滿活力,高大、英俊、家務萬能,這家夥應該挺受女生歡迎的吧?
這麽想着,忍不住在他已經失去彈性的臉上戳了一下,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讓我恨的牙癢癢的聲音,“想不到我們的張大法醫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