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回家了
晚上回到家。
秦洛寧從雜物間拖了塊搓衣板出來。
“你這是幹嘛?”
“拐走了你們公司的支柱,負荊請罪。”
沈橋和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弄得又氣又好笑。不過倒是讓他想起,秦洛寧十五歲那年和同學打架,還死不悔改,把沈橋和氣的不輕。當時劉媽剛好在手洗衣服,沈橋和就讓他跪搓衣板。
不久前還在老師同學面前蠻橫的不成樣子的大男孩,一聲不吭地跪了下去。
秦洛寧這人到了哪裏都渾身是刺,只有在沈橋和面前,才會把所有的乖張戾氣都收起來。
沈橋和靠坐在沙發上,抱着胳膊,挑着眉看他,一副我倒是看看你怎麽跪的态勢。
秦洛寧笑問:“你怎麽不攔着我啊。”
“是你自己要跪的,我還能攔着你負荊請罪了?”
秦洛寧一聽就知道,沈橋和并沒有生氣。
他讨好的上前,去給沈橋和捏肩捶腿,時間恍然回到很多年前,他們在景城相依為命那會兒。
之前沈橋和強迫自己刻意遺忘了那些過去,在沒有秦洛寧的日子裏,生活依然平瀾無波的過着。直到今天賀清提醒,沈橋和才恍然驚覺,他其實從沒忘記過那個總在他身邊搖頭擺尾的小狗崽,只是這些年他把對秦洛寧的感情移情到了賀清身上。
沈橋和突然想到:“你怎麽知道賀清想去哪所學校留學的?”
秦洛寧說:“與你有關的一切我都知道。”
青年犯規地靠近,在他耳際噴着熱氣,氣息順着耳蝸一路吹拂到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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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得沈橋和一陣臉紅心跳。
他有些局促地想要站起來,又被秦洛寧摁住了肩膀。
沈橋和頭一次感覺到了被人捏在掌心的感覺:“你做什麽?”
秦洛寧顯然并不放過他,他欺身而上,下巴快要貼到沈橋和的肩膀:“五年前你去龍城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
沈橋和心裏“咯噔”一下,他刻意擰起眉頭,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你都知道什麽了?”
他等了一會兒,身後一直沒人說話。
正要回頭,卻被一雙手環住。
秦洛寧在抖。
在沈橋和的記憶裏,最開始相遇那會兒的秦洛寧也都滿身是刺,桀骜不馴的。就算挨了打,也一副死也不低頭的模樣。
可是現在,秦洛寧在發抖。
“你在哭嗎?”
秦洛寧将臉埋在他的脖頸,沈橋和感覺到了眼淚。
沈橋和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可是這會兒卻又覺得,其實什麽也沒必要解釋。
從前他還想過最壞的情況下,他可以利用這點博取秦洛寧的同情,只是這時候他才發現,其實這點算計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或許秦洛寧真的從來沒有責怪過他。
就好像讓沈橋和感覺到煎熬的,從來不是五年前的那些事情。
是秦洛寧的感情。
又或者說,是他對秦洛寧的态度。
這一刻沈橋和很清楚,他應該用更為鋒利的話語把對方推開。可時青年的情感太過直白袒露,毫不保留,他在外人面前築起堅硬的铠甲,只在沈橋和面前展示着脆弱。
似乎真的如秦洛寧所言,沈橋和對他永遠都比其他人更為寬容,也更容易心軟:“沒關系,反正都已經過去了。”
·
賀清離開後,有人在網絡上曬出了當初賀清與孫周的聊天記錄。證明賀清得到過授權,并不是抄襲。頓時輿論風向反轉,倒戈成兩派開始互撕,支持賀清的要孫周還他清白。另一方則認為賀清本質上還是欺騙讀者,塑造假人設這點洗不白。
只是賀清已經永遠離開了這個圈子,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沈橋和從來沒有拿出過這些截圖,孫周更不可能,那截圖只可能是從賀清那裏出來。但是,賀清當初已經全部把罪名攔下,不可能再多此一舉。所以這件事,只可能是秦洛寧做的。
沈橋和回到公司的時候,大家已經在收拾東西了。
劉韬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東西白薇他們都給你收拾了,就抽屜裏那些沒動,怕是什麽重要的東西,讓你自己來。”
沈橋和點點頭。
劉韬看了眼變得空蕩的工作室:“一切都要結束了,有的時候,我還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賀清以為把所有家底掏出來就能支付違約金,可實際上劉韬騙了他,賀清拿出來的錢遠遠不夠。
兩人并肩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底下的車水馬龍。
“你怎麽這麽輕易就把人放走了,不像你的風格啊。”
劉韬瞥他一眼:“哪能什麽紅臉都讓你給唱了,偶爾我也得做點好事情兒。”
“我發現我可能确實創不了業,上回那家創業公司,也是做了兩年就倒了。老板現在還在外面逃債呢。”
沈橋和心想:那他也好不了哪去兒,當年叱咤景城的秦氏集團,落在他手裏不也說倒就倒了。
“白薇徐磊他們呢?”
劉韬說:“去天音那裏報道了吧,你還記不記得天音新成立的那個部門,張松給我們抛了橄榄枝,說那邊還缺幾個人。我一過去就是部長了,工資還不錯,總比自己在外面打拼的好。”
末了,劉韬又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好了,再見吧。”
沈橋和獨自走進辦公室,如劉韬所言,桌面上的東西都已經整整齊齊的收拾在箱子裏打包好了。
桌底下的幾個抽屜,有一個上了鎖。
沈橋和打開後,從裏面拿出一面相框,用手背輕輕擦了擦鏡面,相框裏是他和秦洛寧的合照。
那是秦洛寧十六歲生日那年,兩人一起去外面買蛋糕,店員給他們拍的。
秦洛寧站在他身邊,挽着他的胳膊,兩個人的表情看上去都很燦爛。
沈橋和垂下眼睑,将相框放進箱子裏裝好。
等他出來的時候,發現辦公室裏居然一個人都沒有了。
到處空落落的。
沈橋和的心底突然有些傷感,這些年他刻意把自己僞裝起來,害怕重蹈當年離開景城的覆轍。可不論是賀清,還是劉韬,或者其他什麽人,到了這一刻,心底還是會難過。
當初一起創業的時候還吃了個飯,現在分開了,卻只剩一句短暫的再見。
沈橋和抱着箱子走下樓,最近天氣不好,天陰的很快,冷風嗖嗖。
街面上,路燈接連亮起。
沈橋和下樓的時候,看到秦洛寧正站在門口等他,心裏突然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看見他出來,秦洛寧一本正經的臉上露出帶着憨傻的笑容,他邁着長腿快步迎向他,像是一只大狗對他乞憐擺尾:“收拾好了?”
秦洛寧自然而然地從他手裏接過箱子。
“都處理完了。”
“嗯。”
“看見我創業失敗,這麽高興?”
秦洛寧連忙否認。
沈橋和“哼”一聲:“大概我真的沒什麽做生意的天賦吧。”
秦洛寧看他一眼:“其實去年我查過當年公司的賬目,都已經爛透了,你獨自支撐了這麽久。”像是回想到什麽不好的回憶,秦洛寧的表情并不好看。
他從方向盤上分出一只手,握住了沈橋和的,沈橋和一個激靈,趕忙将手抽了出來,随即瞪他一眼:“好好開車。”
秦洛寧被他兇了,也不生氣,笑眼盈盈的。沈橋和幾乎要懷疑這人是不是有什麽受虐傾向,從小到大,你越罵他,他越高興。
晚上到家的時候,秦洛寧抱着箱子跟在後頭,沈橋和打開門。
在門口開燈,結果依舊一片黑暗:“怎麽回事?停電了嗎?”
沈橋和走進屋內,突然一聲歡呼,彩帶落在沈橋和身上:“生日快樂!”
方維推着蛋糕從拐角出來,透過燭光,沈橋和這才發現,提前從公司離開的劉韬、徐磊還有白薇幾個,以及方維和忙着談戀愛很久沒出現的霍青都在裏頭。
沈橋和低頭看了眼手機,這才發現,原來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下意識回頭看了眼秦洛寧,秦洛寧手裏抱着一捧花身量筆挺站在身後,目光明亮,映着火光,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秦洛寧的眼睛裏盛滿了熾熱的愛意,袒露直白,從不掩飾。沈橋和像是被釘在原地,只能怔怔地看着秦洛寧向他走來。
對方将花束送到他手上,輕聲細語的對他說道:“生日快樂。橋和。”
簡單的姓名,從秦洛寧嘴巴裏說出來,卻有着令人呼吸加速、臉紅心跳的魔力。幸虧沒有開燈,只點着蠟燭,沒人看清他局促的模樣。
一場生日會過去後,方維留下來幫忙收拾了一會兒,其他人都先走了。
沈橋和送他出門的時候,秦洛寧原本還不樂意,最後是沈橋和瞪了他一眼,秦洛寧像只受傷的大狗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要不是方維在場,沈橋和絲毫不懷疑,這人真的會像只狗一樣蹭上來。
把方維送到門口,方維像是有什麽話想和沈橋和說。
剛好叫的車過來了,最後方維又對他說了一句:“生日快樂沈叔叔。”
沈橋和回去的時候,秦洛寧正立在門口看着他。
“站這兒幹嘛?還怕我跑了不成。”
“嗯。怕你跑了,一到生日,我就害怕。”
沈橋和突然被噎住了:“是讓你今天喊我名字了,沒大沒小。”
“我說了我要以男人的身份追求你,得先摘掉那層身份。”
“那你上回不是喊得挺順口。”
秦洛寧臉不紅心不跳:“那是特殊情況對待。”
沈橋和才發現,五年過去,秦洛寧其實還是這麽的牙尖嘴利。
見沈橋和不搭理他了,秦洛寧沒完沒了地煩他。
“你今天許了什麽願望?”
兩人一起往屋裏走:“許什麽願望哪裏能告訴別人。”
“我今天許了個願望。”
沈橋和挑眉:“我生日你許什麽願,你還蹭我的願望啊。”
“嗯,你讓我蹭嗎?”秦洛寧的語氣溫柔,目光含笑看的沈橋和頭皮發麻。
他不自在地移開視線:“蹭就蹭吧。”
然後,秦洛寧就用腦袋在他頭發上蹭了一下。
沈橋和當即臉色通紅,就差一點跳起來了。他下意識就給了秦洛寧一拳:“讓你蹭,不是蹭人。”
秦洛寧捂着被打的下巴,乞憐擺尾到沈橋和跟前,彎下腰,一雙狗狗眼可憐巴巴地看着沈橋和。
沈橋和讨厭極了他這副樣子,不依不饒,像個聽不懂人話的跟屁蟲。
“你想知道我許的什麽願望嗎?”
只是看着秦洛寧的眼睛,沈橋和的心跳就完全亂了節奏。
他撇過臉去:“不想知道。”
秦洛寧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也是,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
人都走空後,秦洛寧又回廚房做了最後的收尾工作。
電視開着,放的還是沈橋和最近在追的電視劇,可是今天卻一點都看不進去了。
他的眼睛時不時就瞥向廚房的方向,最後剛拖完地的秦洛寧擡起頭來,正好看見了他在看着自己。眼睛笑着彎起來,明顯心情十分愉悅。
秦洛寧洗完手向他走來的時候,沈橋和終于還是沒忍住,問出了他一直都很問的問題:“你為什麽不喜歡方維?”
這個問題沈橋和曾經思考過很多很多次,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改變了原有的感情線。他回憶自己和秦洛寧相處的每個細節,試圖尋找他是否曾經無意間勾引過對方。
秦洛寧在他身側坐下:“因為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喜歡了他十年,心裏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了。”
沈橋和的呼吸微妙地亂了一拍。
·
沈橋和回A城的頻率越來越頻繁,之前來江城只是來視察分公司,誰也沒想到他會在這裏逗留這麽久。
沈橋和聽到過一些消息,說是原本進重病監護室的謝老爺子,身體又突然硬朗起來。這會兒已經出重症病房了,估計是醒來後聽到秦洛寧一直不在集團總部,所以把人叫回去了。
秦洛寧時不時風塵仆仆的回來,有的時候是在深夜。
第二天早上,秦洛寧回來的再晚也會早起做飯,等沈橋和醒來就可以吃飯了。
兩人沒事的時候一起看看電視散步,好像又回到了很早的時候,他們的相處模式。
其實這種日子也不錯,如果秦洛寧不喜歡他的話。
在失業半個月後,沈橋和決定開始找工作了。
工作的事情他沒告訴秦洛寧,在工作室剛解散那會兒,秦洛寧就已經打算動用私權給他安排特助的工作了。沈橋和當然沒答應,讓他別任性,把位置還給方維。
這段時間投了好幾家簡歷,大都得到了回複。
在看到其中一家公司地址時,沈橋和停住了。景城。
“看什麽呢?”
聽見腳步聲,沈橋和把手機蓋在沙發上,不讓秦洛寧看到。
“什麽時候回來的?”
秦洛寧臉上帶着掩蓋不住的倦意,身上的西裝也出現了褶皺。
“剛下飛機,我先去洗澡。”
秦洛寧刻意賣弄風騷似的,在沈橋和面前脫衣服,只是剛脫個外套,又想起背上的傷疤。他不想讓沈橋和看到,于是又灰溜溜進房間去了。
秦洛寧前腳剛走,後腳落在客廳西裝外套兜裏的手機就響起來。
他喊了秦洛寧兩聲,沒人回應。
鈴聲又響得急,害怕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沈橋和拿起手機,看到手機號碼分組是家。
原本還以為是謝老爺子打來的,猶豫了一會兒接通。
沒想到電話那段傳來的是齊叔的聲音:“喂,少爺,你今年國慶是不是要和沈先生一起回來啊?訂的什麽時候的機票,到時候我讓老張去接你們啊。”
沈橋和沉默片刻,他什麽時候說要和秦洛寧一起回去了?
察覺到對面的沉默,齊叔又喊了好幾聲“少爺”。
“齊叔。”
聽見沈橋和的聲音,電話那頭罕見地沉默了片刻,随即,電話那端傳來阿丁的聲音:“齊叔,你給少爺打電話,打什麽抖啊。”
齊叔抹掉了眼角的淚,顫着聲音問:“是沈先生嗎?”
沈橋和的心髒像是被針戳到,針腳并不紮人,反而讓他的心髒軟成了一片。
“是我。”
齊叔激動的語無倫次:“太好了,這麽多年,少爺真的找到你了。每年少爺都說要帶你一起回來......沒想到今年終于成真了。沈先生,那你們什麽時候的機票啊。”
今天是9月29日,後天就是國慶節。
沈橋和點開秦洛寧的手機,原本是想查一下機票,卻看見已經頁面上已經有訂單了。
他報出時間後,和齊叔又簡單聊了幾句,中途阿丁得知是沈橋和,也跑來和他說了幾句話,這才把電話挂斷。
秦洛寧洗完澡出來,上半身光裸,下半身只圍着一條浴巾,身上還帶着氤氲的水汽。
他一邊擦着頭發一邊像沈橋和走來,而後将毛巾搭上肩膀上,将後背的傷疤蓋住。
像是一只獠牙成熟的狼,肆意向沈橋和展示着矯健的身姿與力量。
還透着幾分引.誘的味道。
沈橋和有幾分狼狽的地側過臉,想起剛剛秦洛寧手機裏翻到的機票訂單,不禁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把手機留在了客廳讓他接聽。
如果是秦洛寧來和他說想和他一起回景城,沈橋和不一定會同意,但如果是齊叔開口——
沈橋和捏着他的手機,将屏幕解鎖後點打開訂單,正要質問。突然想到,等等,他怎麽能打開秦洛寧的手機屏鎖。
而且,還是指紋解鎖。
“你什麽時候添加的我的指紋?”
被抓包的青年理所當然:“你睡着的時候。”
沈橋和臉都要綠了。
他甚至能想象出,過去的某一天,或許還不止一天。秦洛寧趁他睡着的時候,潛入他的房間,像是一個變态一樣,趴在床邊,一直看着他。
沈橋和說:“我看新聞裏,謝老爺子醒了。你不需要回去陪他嗎?”
在聽見謝老爺子的時候,秦洛寧的臉色冷了一瞬。
這一個微表情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秦洛寧笑着說:“沒人比你更重要。”
沈橋和下意識回避了對方的視線,原本質問的話也失去了最好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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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景城的當天下了暴雨,張叔年紀大了,眼睛不太好,沈橋和就沒讓他來接。
坐上出租車的時候,沈橋和越想越氣,感覺自己被秦洛寧設計了。
可是每次一回頭看秦洛寧,後者都在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表情十足的癡漢。
沈橋和原本還會馴上他幾句,可是這人屢教不改。
反而變本加厲。
沈橋和是徹底沒了主意。
“去哪兒?”前面的出租車司機問。
秦洛寧報出一個地址,沈橋和心裏雖然不意外,但還是有些觸動。
秦洛寧回頭看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房子是前年贖回來的,這幾年齊叔和阿丁一直在幫忙打理,劉媽身體不好這幾年都住在鄉下,但是每年也都還會回來一次。這次聽說你要回家,她回來說要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糖醋裏脊。”
聽到回家兩個字,沈橋和心底驀地被一股水流包圍。溫溫熱熱的。
他的鼻子突然有點酸,側過臉去看窗外,傾瀉的大雨像眼淚一樣劃過車窗。
身側的秦洛寧躊躇片刻後,鼓起勇氣握住了他的手。
沈橋和的手下意識縮了一下,但秦洛寧握得緊,他一下沒掙開,就幹脆任由他一直握着。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秦洛寧接了個電話,齊叔說家裏忘買酒了,慶祝沈橋和回來,總該買瓶酒。
其實沒什麽必要,但秦洛寧想起對方喝醉後聽話的任自己為所欲為的模樣,就答應下來。
買完酒回來,出租車的輪胎陷入一個坑裏,出不來了。
反正離家不遠,幹脆走回去。
因為事先沒料到景城會下這麽大的雨,所以兩個人只帶了一把備用傘。
打傘的時候,秦洛寧一直把傘往沈橋和這邊靠,他的大半個身子幾乎被雨淋了個透。
沈橋和推了幾下,都沒推動。
在力量上而言,秦洛寧早已經與他旗鼓相當,甚至更勝一籌了。
一輛車從他們身側飛速經過的時候,飛濺出水花,秦洛寧伸手将沈橋和護住。
秦洛寧的心髒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了一下,而後,是更為蓬勃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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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兩個人走到秦宅大門口的時候,秦洛寧幾乎淋成了落湯雞,沈橋和卻意外被保護的很好,只濕了幾片衣角。
阿丁撒丫子向他們跑來,歡快地喊着:“沈先生!小少爺!你們回來了!”
齊叔和劉媽他們也聽到消息,向門口走來。
沈橋和踏進去,看着熟悉的地板和裝潢,還有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在外面漂泊五年的心酸突然就在這一刻湧了上來,那一刻,他好像終于明白過來,這些年,他的心底也一直都渴望着能回景城。
全然陌生的世界裏,這個城市承載了他太多回憶。
沈橋和用手帕擦去眼鏡片上沾染上的水滴,重新戴好,好像又回到了當年的模樣。他深呼吸一口氣,像是過去無次數那樣:“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秦崽:我還沒開始談戀愛,就有人說我要結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