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新身份
窗簾密閉,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嘈雜。
抽了大半宿的煙,沈橋和臨近天亮的時候才睡着。
夢境裏,少年的目光灼熱,透過微弱的火光望過來。
“第二個願望,我想和叔叔永遠在一起。”
突然,“刷”一聲,有人拉開窗簾,雪亮的天光在沒有遮蔽的情況下射進來,刺得沈橋和從夢中驚醒。
沈橋和揪着被子躲進被窩裏,又被人掀了被子,這下逃無可逃。
沈橋和只得伸了一個懶腰,不情不願地睜開眼。
一個身形修長的少年把窗簾別好之後,開始彎下腰身撿地上被扔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在看到桌上兩個吃剩的泡面盒,靳元隐忍着怒氣:“我不在這些天你就一直吃這些。”
沈橋和還像只死狗一樣地躺在床上,看着少年一邊生氣一邊幫他整理房間的模樣,心情愉悅地眯起眼睛。
房間裏除了亂扔的衣服,還有一地的畫稿和廢紙團。
靳元把畫稿和衣服撿起來,拿起吸塵器開始打掃。
他回頭看見沈橋和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死屍樣:“昨晚又熬夜了?”
“嗯。”沈橋和懶懶道,“睡不着,剛好那邊催稿,昨晚就多畫了一會兒。”
靳元看着煙灰缸裏那麽多的煙頭,就能夠想象沈橋和大概率是天亮才開始休息。
靳元不高興地皺了皺眉頭:“你這失眠症太嚴重了,這樣下去不行。明天我就給你約個醫生,你得去看看。你要是不去,我就親自押着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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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橋和笑着說:“明天不是你們學校的開學典禮嗎?怎麽,你應該是你們學院的學生代表吧。”
男人分明一副倦容,唇角卻還帶着揶揄的笑。
靳元咬牙說道:“就算我請假,我也押着你去。”
沈橋和舉起雙手投降:“知道了知道了,不用等到明天,我下午就去看行不行。”
靳元說:“最好是這樣,你可別再騙我了。”
房間在靳元的整理下總算有個可以落腳的地方,沈橋和光着腳從床上下來,漂亮的雙足踩在柔軟的地毯。
靳元看着那雙腳一時都有些愣神,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一個男人的腳有什麽好看的。
沈橋和從洗手間洗漱出來,靳元還在打掃。
沈橋和抱着胳膊倚在門框上:“你們學校今天開學嗎?”
他就知道這個男人沒把他開學的事放在心上,之前明明說好開學的時候去火車站接他的。
沈橋和舉起雙手道:“啊,抱歉抱歉,我這不是睡過頭了嗎?”
可是話語裏一點認錯的态度都沒有。
廚房裏的鍋響了幾聲,粥煮好了。
“我從家裏帶了你愛吃的腌菜,剛好下粥。”
“謝謝啦~小阿元。”
喊得靳元一個哆嗦。
沈橋和看見他這樣哈哈笑着,心滿意足地去廚房盛粥,這邊靳元也收拾好了最後一點東西。
在經過畫板的時候,他餘光瞥見已經完成的那幅畫。
畫裏面是一個少年,脖子上圍了一條白色的圍巾在飄雪中看煙花。
靳元看着那幅畫,陷入了沉思。
如果他沒有記錯,這不是他第一次在沈橋和的畫作裏看到這個人,雖然每次只有背影。只是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
現在的沈橋和是微博上一名坐擁百萬粉絲的知名畫師,最開始畫畫只是個人興趣,沒想到在上傳作品之後,竟然在微博上火了。
很快江城當地一家公司找到了沈橋和,用豐厚的報酬向他約稿。當時十分缺錢的沈橋和與公司簽約,成了職業畫家。
靳元是江城大學美術學院的學生,有那麽一段時間沈橋和趕稿特別忙,剛好找了靳元給他做助理。
靳元本來是抱着忐忑的心情來學習的,後來才發現,沈橋和在畫畫上根本不需要助手。找助手的唯一作用是在于照顧沈橋和的生活,工作起來的男人就是一個生活廢物,平日裏的刁鑽的潔癖通通消失。只剩下滿地的畫稿,亂扔的畫筆,還有行蹤不明的外賣盒。有的時候在腳邊,有的時候在床底。
靳元大三剛結束,一個半月的暑假幾乎都待在沈橋和這裏,一周前他回家了一趟,今天開學過來。
他在的時候給男人洗衣做飯,一切整理的井井有條。這才走了一周,男人又過上頹廢的生活。
喝飽了粥,沈橋和摸摸肚子,半靠在椅子上一臉滿足。
“阿姨腌菜的技術越來越好了。”
靳元說:“我媽就是知道你愛吃,今年特意弄了好多蘿蔔片。”
沈橋和笑了笑:“看在阿姨的份上給你加點工資?”
“多少?”
“五十,不能再多了。我拼死拼活的畫畫才那麽一點稿費呢。”
靳元一陣無語。
吃完飯後,沈橋和看見幹淨如初的屋子,心情也跟着明媚起來。
因為現在一個人住,所以租的房子很小,單間帶獨衛和廚房,六十平方,一眼就能看到頭。
靳元大部分時間是回學校,偶爾在這裏留宿就睡沙發或者地板。
沈橋和看見門口放着的行李箱:“你不會沒回學校直接過來的吧。”
被男人拆穿的靳元突然有些磕巴:“我......我順路嘛。”
火車站到這裏還要轉車,比去江城大學麻煩多了,沈橋和也不拆穿。
“待會我送你回學校?”
“你是說你要騎着你那輛粉色的小電驢送我回去?”
沈橋和:......
靳元說:“你下午不是還要去看醫生嘛。我自己回去就好,不過我是來提醒你,明天開學典禮的舞會你得來。”
江城大學每年迎新的時候都會舉辦舞會,大一和大四的學生一起參加,頗有種新舊接力的寓意。
“靳院草會沒人邀請?”
靳元說:“你答應過我的。”
“行吧。”上回為了哄騙小朋友給自己跑腿,他的确答應人陪他去學校舞會來着。
“典禮明天下午三點開始,你一定得來。”
“知道了,我一定去。”
“不準熬夜。”
“行行行。”
把唠唠叨叨的靳元送出門,沈橋和渾身脫力地躺回了床上。
細碎的陽光在他眼睫上跳躍,沈橋和無意之間瞥到昨晚畫了一宿的畫。
原本應付靳元時的那點笑意通通凝固下來。
他閉上眼,夢裏出現的聲音似乎又開始回響在他耳畔。
少年那雙浸着星辰的眼睛,就那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沈橋和深呼吸一口氣,才将過往從他腦海中甩開。
他保持着一個姿勢從下午躺到了傍晚,又從傍晚躺到了夜幕降臨。
這回不用拉窗簾,房間裏又是一片漆黑,只有一縷銀色的月光透過飄窗照進來。
月光照在那副畫上,似乎整個畫面都鮮活起來。沈橋和走下床,伸出手指最後停在半寸處,舒爾,輕輕地自嘲地笑了一下。
五年前他攜款潛逃,最後在龍城自首。
可是最後事情被人壓了下去,沈橋和沒有坐牢。
其實不用猜也知道,能夠權勢通天到這地步的,只有A城謝家。
謝老爺子放過了他,但是同樣的,沈橋和也明白,作為交換,他不能再出現在秦洛寧的面前。
可其實哪用得着謝老爺子操心,在卷款跑路的那一刻開始,沈橋和就做好了這輩子和秦洛寧老死不相往來的準備了。
看過原著的他太了解秦洛寧那睚眦必報的性格了,借他八百個膽子,都不至于上趕着找死。
沈橋和估計秦洛寧要是再見着他,把他送回牢裏,逼他跳樓可能都算輕的。
沈橋和打開電視,倒了一杯開水,坐在沙發上看財經頻道。
過了大約七分鐘,秦洛寧出現在財經新聞裏。
三天前,謝家收購了最大的電器集團戴雲家電,畫面裏正是秦洛寧和戴康寧的簽約畫面。
長大後的秦洛寧西裝革履,身形高大修長,頭發盡數挽到腦後,英俊的臉因為不茍言笑顯得過分疏離與冷漠。渾身氣勢凜然,上位者的脾睨之态已經初現端倪。
沈橋和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直到畫面切換,他才回過神來。
狗崽子長大了啊。
因為出神太久,手裏拿的水杯裏的開水都已經涼了。
洗完澡出來,電話突然響了。
是他的責編:“喂,沈美人求求了,你就來參加我們的線下簽售會吧。部門都已經通知了各大媒體你會來,我是真沒辦法了!”
沈橋和言簡意赅:“不去。”
沈橋和簽約的秀畫公司上個月被一家大公司收購,這次總部馬上就要派人下來了解情況。公司雖然最早是做出版起家,但是随着流量時代的到來,公司也開始向新媒體公司轉型。編輯部作為虧損的最嚴重的部門,接下來很有可能會面臨整個部門都被裁掉的危機。
部門雖然出了很多作品,但是大部分都在虧錢,只有沈橋和在連載的雪系列在掙錢。
而且相較于其他畫手,沈橋和是最有名的一個。部門主編就想趁上面來人視察的時候,開一個線下簽售會,讓傳聞中的從未露過臉的畫手Q也就是沈橋和出席。
憑借他這些年累積出來的神秘感,以及他這張驚為天人的臉。到時候叫上幾家媒體宣傳,再買個熱搜,分分鐘就能爆上去。
在這個流量當頭的時代,主編希望能夠由此向上面的人證明他們也是具有一定的商業價值的。至少,他們可以打造一個金牌畫家出來。
沈橋和藏了這麽多年,就是為了躲秦洛寧。要是被媒體曝光,他可能就活不過這個夏天了。
他想也不想地拒絕:“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去。”
第二天中午沈橋和被靳元打來的電話鈴聲吵醒。
洗漱完後吃了個外賣,他從衣櫃裏挑出一套燕尾服穿上。
這套衣服是當年要出席一家晚宴,秦洛寧給他挑的,跑路那天他也不知道怎麽了,腦子一抽把這套衣服也給帶走了。
現在剛好派上用場。
沈橋和從車庫騎出一輛粉色的電動車,一個小朋友滑着小車車從他跟前經過,一臉奇怪地看着他。
沈橋和後知後覺,他穿的這麽人模狗樣的,騎一輛粉色的電動車出去的确有些不倫不類。
于是,現在對自己無比摳門的沈橋和忍痛打了一輛車去江城大學。
沈橋和下車的時候,校門口一個男孩探頭看了他好幾眼,最後猶豫着走過來,試探着問道:“請問,您是Q嗎?”
“是我。”
舍友無比激動:“久仰大名。”
靳元給畫手Q做助理的事情他們這群宿舍裏的好兄弟都是知道的,并且一直都對神秘的Q十分好奇。
沒想到,現在總算是見到真人了。
雖然沈橋和戴着口罩,但是只露出的一雙眼睛就足夠勾人。再加上那一身優雅氣質的燕尾服,以及逆天的長腿,怎麽看怎麽條件優秀。
舍友十分熱情,一邊走一邊說:“典禮已經開始了,靳元在演講抽不開身就叫我來接你。他本來說在校門口長得最好看的一個就是你,我本來還不信,沒想到,你不光畫的好,只露半邊臉就這麽好看了。”
舍友眼冒綠光,一副随時都會撲上來摘下他口罩的餓狼樣。
沈橋和之前有過耳聞,江大藝術系,十男九gay,沈橋和突然覺得有點一言難盡。
沈橋和拍了拍舍友的肩膀:“小朋友,你太小了。”
舍友幾乎秒懂了他的話,他充滿遺憾道:“啊,那你也不喜歡靳元嗎?”
沈橋和挑眉道:“我喜歡成熟穩重的,你們這些小屁孩還是多花點心思在學習上吧。”
沈橋和走在學校裏的時候,就吸引來了一陣目光。雖然戴着口罩,但是露出的那雙眼睛就足夠惑人,身體被禮服勾勒的腰細腿長,再加上鼻梁上那副金絲框眼鏡。叫人看了就腿軟。
有人大着膽子來搭讪,都被靳元的舍友兇了回去。
周圍不斷有學生拿起手機拍他,雖然戴口罩了,但沈橋和還是怕被人傳到網上認出來,一路上走的飛快。
等他到禮堂的時候,靳元剛好演講快結束了。
演講完畢,靳元走下臺。
他看見男人,和在臺上發表演講是嚴肅的模樣全然不同,邁着一雙長腿迫不及待地走向沈橋和。
兩人并肩站在一起的畫面格外的養眼,被參加典禮的學弟學妹們偷偷拍下來傳到學校論壇上。
很快,江城大學論壇上一片飄紅。
【驚!學校驚現絕世美男!】
-真的,雖然戴口罩,但還是能看出來長得無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現在只想尖叫啊姐妹們!!!!!
-我也看到了!身材比例無敵優秀!身上還穿着燕尾服,真想他穿那套衣服幹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行想一想我就要身寸了。
-樓上的請母0自重,哥哥一看就是直男。
-放屁,有人在禮堂看見他和靳元站在一起了,保不準就是一對呢!
-嗚嗚嗚,現在的帥哥都流行內部消化嗎?
在上一個美男貼被頂起來後,又一個cp貼應運而生。
這次的誤會是化裝舞會,每個人臉上都戴了面具。
舞會上,靳元和沈橋和一起領舞。
雖然看不見相貌,但是大家還是從他那身禮服認出來身份,現場人的手機拍個沒停。
從禮堂并肩到舞池起舞,越來越多的現場群衆在cp貼裏爆照片,帖子很快就被頂到了hot。
靳元作為美術學院的風雲人物,領舞下來就被校領導叫走。
靳元一走開,沈橋和一個人站在旁邊,就有人蠢蠢欲動來搭讪。
從前做生意的時候每天都戴着假面具笑臉待人,以至于常給人一種他很溫柔很好說話的錯覺。
只有沈橋和自己知道,他真實的內心就是一團枯草。幸好,現在沒了那些外在事物的束縛,他也不必再去僞裝自己。
沈橋和沒有給搭讪者一個眼神,仰頭喝下一口酒轉身走出了宴客廳。
其實會答應靳元來參加舞會,并不是因為約定。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這個世界有太多太多的意外。所謂的承諾,不過是虛空的妄想罷了。對自己的妄想,對他人的妄想。
沈橋和很清楚這一點。
如果他真的不想來,沒有人能強迫他。
最開始的時候沈橋和也搞不懂自己的心思,直到他剛走進禮堂看見靳元演講的時候。莫名腦袋裏想起一個人。
那一刻,沈橋和突然明白歸來。
他當時之所以答應靳元的請求,無非是想完成當初沒有能夠陪秦洛寧上大學,沒有親眼看看他站在演講臺上談笑風生的遺憾。
沈橋和摘下面具,打算找個沒人的地方抽會煙。
他走進一個接着葡萄架的露天的長廊裏,兩旁有可供休息的石板凳。
沈橋和正要坐下時,看到凳子上有一張被遺棄的報紙。
他本打算把報紙拿開,卻在上面看見一篇訪談。
碩大的标題寫着:經濟日報獨家采訪秦洛寧。
報道的配圖正是西裝革履的秦洛寧接受采訪的樣子。
沈橋和拿着報紙鋪平在石凳上,小心翼翼地将這一塊采訪折疊,用手指剪裁。
然後,揣進了兜裏。
他剛做好這一切。
靳元找過來:“我才走開一會兒的功夫你人就不見了。你又抽煙,抽煙對身體不好。”
眼見着靳元又要開始唠叨,沈橋和投降地舉起雙手,把煙和廢報紙一起扔進垃圾桶裏。
“走吧。”
“走?”
“不是都待不住了嗎?我送你回去。”
沈橋和笑了笑:“我打車回去就好。”
靳元說:“我大老遠就聞見你身上的酒味了,你要是在路上被人綁了怎麽辦。”
“哪裏有你說的那麽誇張。”
“誇張,你每次去酒吧,哪次不惹得一身騷。要不是我去接你,你都要被人撿.屍了。叫你少去那種地方,你又不肯聽。還想着在酒吧找對象,要我說會去酒吧的哪裏是什麽正經人。”
非正經人沈橋和躺槍:......
最後沈橋和拗不過靳元,強行被人塞進了車裏。
“你哪來的車?”
“和同學借的。”
沈橋和躺在後座上,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
一躺下沈橋和這才發覺自己似乎真的有些醉了,他一個人在宴會上無聊的時候,就多喝了幾杯。
這會兒酒勁才上頭。
他喝酒就是這樣,酒品不差,醉了看着和常人沒兩樣。特別安靜,但是要過一段時間才會顯示出醉意。
像是為了照顧後排休息的沈橋和似的,靳元的車開的十分平穩。
一瞬間,沈橋和心裏有些感動。
“什麽時候考的駕照,車開的挺穩啊。”
“上個月。”
上個月就能有這技術了。
正在這時候,後面突然想起震天的喇叭聲,吵得沈橋和頭疼,他爬起身看看是哪個王八犢子這麽沒素質。
結果一看,這才明白過來。
靳元的車開的跟蝸牛似的,旁邊騎自行車的大媽都比他快,難怪後面的大哥這麽暴躁了。
敢情是他們擋路了。
靳元梗着脖子道:“怎麽了,我新手上路,況且不也是為了讓你休息的安穩一些嗎。”
沈橋和被這個磕碜的理由說服了。
好不容易磕磕絆絆地開回小區。
沈橋和已經在後座昏昏欲睡,半夢半醒間,他好像聽到了車內廣播的新聞:
據悉,盛開集團新任總裁秦洛寧先生,日前接受了李區長的邀請,即将前來建議指導c城區的經濟發展。
秦洛寧要來江城。
沈橋和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剛好靳元費力地完成了倒車入庫。
“醒了?自己能走嗎?”
沈橋和一雙長腿在後座壓麻了,被靳元攙着下車。
他的腦袋昏昏沉沉,一團亂麻。想起自己剛剛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消息,可是一時半會兒又沒法消化:“你剛剛聽見新聞沒有?”
“什麽新聞?”靳元剛剛一門心思都在倒車入庫上,沒有注意到廣播裏說了什麽。
酒精的刺激下,沈橋和搖搖頭,只當自己是出現錯聽了。
乖順地任由靳元攙着上樓。
進門的時候他直接癱倒在玄關,用腳踢了鞋。
赤着腳走回房,一邊踉踉跄跄地前進一邊解衣扣,等他躺上床的時候,身上的衣服褲子都被脫下來一路丢在地上。
靳元撿了衣服進來,看見人已經換好睡衣,橫躺在床上,
房間裏只開了一盞昏黃的床頭燈。
這才一天,房間裏又亂糟糟的。
靳元無可奈何地開始收拾房間。
就在他以為男人已經睡着的時候,已經閉上眼睛的沈橋和突然嘟囔道:“口渴。”
靳元把散落的衣服整理完,去廚房給他倒了一杯水,回來的時候又聽見沈橋和開始叫嚷。
男人眯着眼睛看他,顯然已經完全醉了。
沈橋和臉上浮現着紅暈,看着拿着水杯向他走過來的靳元:“你好慢啊阿寧,想渴死叔叔我嗎?”
靳元一愣:“誰是阿寧?”
聽到對方這一聲反問,沈橋和突然震住了,他慢慢睜開眼,眼底流露出一抹莫名的神色。
靳元還是頭一回在男人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糖怪0v03個;葉子青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鈴舟落月40瓶;biubiu25瓶;arotai20瓶;不可冷清15瓶;葉言、廢酒、檸檬胡椒鹽、+210瓶;老醋蟄頭6瓶;半楓荷、孟、應笑我3瓶;故久、42773339、肖戰不糊天理不容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