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把三角形削成矩形
邯鄲城樓上,aj将陳以南的想法公之于衆,考生們面面相觑。
“這是全憑自願的——”
aj安撫大家,話剛說一句,旁邊柳躍嗤笑出聲:“主意不錯,我喜歡。”說完,舉着大喇叭對着矮山包吼:“2501級陳以南是吧!”
“城樓的神射手我願意承擔,用不着兩個人,我一個人就成!身先士卒是喪屍宇宙必須學會的!”
“我很高興後輩中有你這樣的人!”
話落,提起長弓瞄準,一息連發,嗖一聲,正中一條躍起的喪屍。
鋒利的箭頭精準刺中了喪屍的左眼,貫穿顱骨,強大的石力在命中目标後,直接讓頭顱炸開了花。
學生們:“!
卧槽!移動靶的命中率!
大家都被這一手驚呆了!
漢朝學生反應更強烈,眼神簡直發光,家中長輩多有能征善射之輩,他們對身法功夫特別俊的人,天生有種崇拜感。
隔着迷霧,陳以南也看見了。
她心知肚明,這是柳躍的投名狀,展示了他神勇無匹的遠射水平,告訴山頭這邊,城樓可以放心交給他。
但這不夠。
久違的熱血在不合時宜的時刻點燃,陳以南搖搖頭,将腦海中前世和戰友默契并肩作戰的畫面揮去,對着光腦道:“柳躍學長,贊美您的準頭。”
“但這是不夠的,計劃需要的是多個角度的連發命中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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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躍:“……”嘿我這暴脾氣!
Aj趕緊将光腦遞過來,柳躍挑眉:“麻煩詳細講下。”
陳以南搭弓:“像這樣。”
話落,她瞄準空中兩只互相撕咬的喪屍,其中一只手臂被啃得稀爛
陳上校眼中精光一閃,利箭放出,瞬息穿過百米天空,從裸露的斷臂裂口,斜刺着穿透了喪屍的心髒。
無比刁鑽的刺中角度,殊途同歸的正中心髒!
城樓學生們只覺眼前一花,那只黑尾箭矢便從一個異常逼仄的角度飛出,正中紅心!
這角度!
他媽箭上長眼了吧!
柳躍倒抽一口冷氣,“你這一手箭術哪兒練的?”
嘿,我可是能文能武能軍能政無所不能的情報官陳上校啊。
陳以南微笑,解釋道:
“學長,您肯定看懂了我這一箭,做誘餌的同學暴露在喪屍視野中,任何地方都可能受傷,神射手的職責不僅是一箭擊斃他們,還要将他們被喪屍咬中的部位,和致命傷相連。”
“不然,咱們可保不準陣亡煙花的治愈認得出喪屍的牙齒啊。”
光腦中傳出陳以南平靜的聲音,柳躍望着山頭,灰霧中隐約看見山尖,他沉默片刻:“所以,你選了兩名弓箭手,左右輔助,做補射是嗎?”
光腦狡猾回答:“要相信戰友,但也要做好保險措施。”
柳躍放聲大笑:“行,我喜歡你,陳以南。”
“這一場競賽,我看好紅隊——如果下場你我都還活着,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對你們2501級非常重要。”
陳以南:“???”
城樓上的人群緩慢運動起來,柳躍積威深重,和aj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不少同學答應了誘餌計劃。
漢朝學子互相對視,有些文官家的孩子面露怯懦,張齊齊也是手心出汗,他爹張丞相,是百官之首,幾十年守衛王朝刀光劍影不知見過多少,總不能到了兒子頭上,反而畏縮不前吧?
腳一跺,心一橫,張齊齊走出隊列,嘴唇些微發抖:“我……我願意做第一個誘餌!”
人群齊刷刷望過來,太學同學驚訝地望着他,仿佛第一天認識他似的。
趙國守兵露出瞧好戲的神色。
張齊齊咬緊嘴唇,銳利的光芒從眼中迸發,他握緊左拳放在心髒位置:“我沒有窦豆身體底子好,也沒有陳以南一手峻絕的功夫。”
“但我保證,盡我所能完成任務!”
“家父是當朝丞相,一生風雨峥嵘,我,”小夥子嘴唇發抖,一番豪言壯語把自己感動到眼圈發紅:“我也許一輩子都沒辦法超過他老人家了,但我決不允許自己辱沒門風!”
漢朝觀衆席:“……”
“好——!我兒好樣的!”
張蒼丞相大喝一聲,一躍而起,那紅光滿面神采飛揚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二十的小年輕。
其他高官:“……”
大家咳嗽兩聲,“張大人,注意形象啊。”
“是啊,不是只有你家孩子英武非凡,站在邯鄲城樓的,都是好樣的。”
各位大人表面誇獎着,實際一個比一個酸溜溜。
張蒼大人樂的要起飛,袖子甩的亂飛:
“一幫酸唧唧的老匹夫!管你們呢!”
“等你家兒子趕得上我家小兒再說吧!嘿嘿!”
文帝、高官們:“……”
劉恒一抄袖子:“丞相是想給大家表演俯卧撐嗎?”
張蒼笑眯眯作揖:“不敢不敢陛下,臣得意忘形了。”說完也不等劉恒喊他起身,自己樂呵呵直起腰,接着看屏幕。
劉恒:“……”這欠揍的老匹夫!
窦豆,給舅舅争氣聽到沒!
窦豆很明顯沒聽到堂舅的呼喚,一聽說aj将他選做了第一個人肉誘餌,整個人就傻在了原地。
“原來是,這個第一?”小火汁結結巴巴問。
“是啊,”陳以南慢條斯理擦拭弓箭,“我需要你爬着吊索返回去,停在索中央,那裏的垂直下方,是喪屍最密集的地方。”
“你我有通訊碼,記得開好光腦,當我數三二一,你就緊緊抱住繩索,無論聽到什麽聲音,不要低頭看——”
窦豆死死抓住她:“會聽到什麽?”
陳以南拍拍他肩膀:“真漢子,爆炸在身後也絕不回頭。”
“我怕你回了頭,臉會看被火箭炮燎毀容啊。”
窦豆:“! 編櫻
陳以南壞壞地說:“如果焰潮過高,顱骨都會融化,敢低頭嗎?”
窦豆忙不疊搖頭。
很快,他戰戰兢兢站上吊索,竭力不要露出哭喪的表情,聲音顫巍巍說:“那,我去了?”
陳以南欣賞地望着他:“放心去,我是最可靠的隊友。”
“我保證,盡全力不讓你受到傷害,哪怕真的情況無可挽回,我也會盡快擊斃你,讓你免受波折——”
“好。”窦豆帶着哭腔說,目之所及,喪屍血紅色的嘴巴在坑底開開合合,他小腿肚發抖,卻堅定的沒有後退一步。
“——同樣,我也要你答應我,被擊斃後,盡快返回。”
“一次沖動的複活也許是血勇,但誘餌的死亡次數無法估計,窦豆同學,你要堅強。”
頓了頓,陳以南說出了名言,“畢竟,死亡這種事,死多了,也就習慣了。”
窦豆:“……”
“qaq!”
麻麻救命!我遇上魔頭了!
說話間,程橋和aj一前一後從吊索上劃過來,兩人射術拔群,需要作為神射手和備選,三人目送窦豆“上刑場”。
吊索濕漉漉的,滑不留手,窦豆慢慢爬着,竭力不去聽下面可怕的咀嚼聲。
Aj拿着望遠鏡,将射擊位讓給陳以南,“來吧,你做示範。”
陳以南欣然應允,看着aj光腦上的引路人标簽,忽然想到件事:“前輩之前說哈莉小姐随隊,人呢?”
Aj抓抓頭發:“臨走那天有個期刊編輯來了,她先交稿再過來。”
“你趕快——窦豆快爬到中間了!”
“好嘞!”陳以南爽快應聲,雙臂拉直舉弓,石力強勁的長弓在她手裏緩慢拉開,aj睜大眼睛,“乖乖,陳以南,你是個男的吧你,這麽大力氣!”
陳以南笑笑不說話,專注瞄準緩慢爬行的窦豆,少年單薄的身影像葉子,在吊索上飄蕩,下方喪屍嘶吼着,胳膊摞着大腿,聞到新鮮的人味,瘋狂往上爬!
眨眼間,密密麻麻的喪屍累成了一個堆,還在上升,距離窦豆顫抖的背脊不到十米了!
“快啊!陳以南!”張齊齊站在城樓上涕淚橫流的喊,“救他!”話剛出口,就被趙國守兵一把捂住嘴,拖走了。
廢話,喪屍耳力驚人,這麽一喊,剛引出來的“海嘯山峰”眨眼就崩潰。
果不其然,随着張齊齊一聲喊,喪屍潮出現了偏移,陳以南嘴唇一抿,心思電轉:“窦豆,聽得到嗎?”
“聽、聽得到嗚嗚!”
“我射你一箭,你別躲,我保證,是輕傷。”
“為什麽?”
“放點血出來,吸引更多目标。”話落,陳以南手中箭矢射出,流星般沖着窦豆而去!
窦豆不敢回頭,嗖嗖的箭聲越來越近,他心跳地快爆炸了!
利箭擦過。
背後驟然一陣火燒感,他痛嘶一聲,仿佛後背給人用刀輕輕剝了一層皮,鮮血滴滴答答地往下落,落進喪屍敞開的嘴巴裏,紅舌頭貪婪地舔着。
喪屍靜止了一瞬,更大的嘯聲穿透耳膜般襲來,鮮血激發了食人的渴望,他們蠕蟲般上湧,遠處看,巨坑中央凸起了一個幾十米高的尖端,像魔鬼的神跡。
城樓上,學生們尖叫着捂住眼睛。
045宇宙,老大人們也緊緊攥住衣袍,目不轉睛地看着。
Aj有些急了,火箭筒遞過來:“可以了吧。”
陳以南重箭換輕箭,搖頭:“不夠。”
話落,她快速瞄準,四指持三箭,嗖嗖射出!
正中爬的最快的幾條喪屍!
它們被射的渾身炸開,從裆部命中點開始,四分五裂!
頓時,尖峰就被削平了一塊,三角形成了梯形,火箭筒命中面積更大了。
aj:“……”诶?
陳以南龇牙,吹吹手指頭,“我靠,這弓石力真大,勒的我手疼。”
Aj欲言又止,回頭看看裝填彈藥的程橋,又看看神采飛揚的陳以南:“小南南,你剛失手了嗎?”
陳以南神态一派自然:“沒有啊,正中目标。”
aj更尴尬了:“那你射中的位置???”
陳以南笑眯眯:“臍部以下五指,髋部中央,這位置很棒吧前輩。”
Aj尴尬到腳趾抓出一套三室一廳:“你……”
陳以南再次張弓拉箭,嗖嗖幾聲,又是七八條喪屍裆爆了:“我問過隊副,他說喪屍的五感排序依次是聽覺、觸覺、嗅覺、味覺、視覺。”
“那,男性喪屍的要害部位,可是命門啊,要是爆炸了,想必是比活人還要快樂百倍的體驗吧?”
話落,她又射爆了三個。
aj:“……”褲裆一緊!
我去你媽陳以南,你還能瞄準的更順手點嗎?
“你這,叫什麽招數?”
陳以南嘻嘻:“妙手偶得啦。”
aj:“……真是,雕爆了。”
又是幾箭命中,将喪屍堆“削”成了矩形,陳以南遠望窦豆一眼,小夥子抱着吊索緊的仿佛融為一體,挺好,陳上校心道,省得倒數三聲他還緊張!随即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響火箭筒,發射!
轟隆一聲巨響!
絢爛的煙花伴随着數不清亂飛的殘肢斷手,化作燎原烈焰,将空中躍起的喪屍點燃!動靜之大,連遠處藍隊都紛紛張望:“這他媽哪個殺星顯靈了?”
“……”
藍隊隊長嚴肅地放下望遠鏡,不敢相信自己剛瞧見空中亂飛的破碎肢體是什麽。
那好像,是一小節生殖器官。
與此同時,半人馬座看臺上,今天的高考直播剛開始。
觀衆剛還在奇怪,怎得045宇宙冒出了戰國的邯鄲城?
結果,下一秒,炸到漫天開花的【哔——】砸了屏幕滿臉,大家愣愣看着,一片死寂,難捱的沉默令人窒息,良久,有人嘀咕一句:“他媽,這玩意兒咋那麽像丁丁啊???”
觀衆們:“……”
三秒後,半人馬座爆發出巨大噪聲!
大家都炸了!
千萬張嘴都在嚷着,彙成一句:“卧槽——!
隔壁三區看臺都聽見了,不免交頭接耳:
“聽清了沒?四區在喊什麽,這麽大聲?”
“我聽着,像什麽丁丁炸了?”
“……”
“???啊??”
一刻鐘後,許多三區觀衆“串臺”,屁颠颠地跑來了四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