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浴火重生!妙計哇!【捉蟲】
弓弦繃緊,陳以南視野收窄,只剩繩索上的窦豆
他開始發生肉眼可見的變化,傷處鮮血快速變成了黑色。
陳以南:“!
她不再猶豫,屏氣凝神,重箭射出,嗖一聲!
兇狠的力道直接将窦豆整個人貫穿!
一聲恐怖至極的滋啦聲。
窦豆本就灰敗的臉,頓時僵硬了,整個人像條肉幹串子,被一只長箭貫穿到頭頂,鮮血爆湍而出,滴滴答答落進下方無數張伸着舌頭的嘴巴裏。
“你,”他眼球徒勞滾動着,找尋到陳以南的方向,腳下是喪屍坑可怕的嘯聲。
“你怎麽敢——”怎麽敢殺我?
窦豆瞳孔渙散着,用最後模糊的意識思考這個嚴肅的問題。
可是,太痛了,痛的他說不出話。
他腦海中過電似的回憶着自己短暫的十幾年人生。
皇後帶來的家族榮耀、優秀的父兄、蒸蒸日上的王朝……還有最無用的自己。
生命即将終結的一刻,窦豆才意識到
我竟真的,未能做成一件為家族門楣增添榮光的事。
“別說話,我在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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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以南滑索前進兩步,掏出短刀,徑直插進窦豆被喪屍病毒腐蝕的手掌。
撲哧一聲,人皮被刀刃剝開游離,血液中黑紅交雜,陳以南又将手臂傷口割裂,和腰腹部箭傷相連
深長的傷口将窦豆整個人劃成了兩半。
男孩的眼珠細微顫抖着,面如金紙。
年輕的生命第一次觸摸死亡,擁有着初生蝶翼般的孱弱美感。
“我,”窦豆小聲說着,想憋出點遺言。
陳以南一把蓋住他的眼睛,輕聲念叨:
“待會複活了,不要驚訝。”
“宇宙之大,不可思議,将眼界打開些窦豆。”
“記住,你是強盛漢朝的子孫,不會被區區死亡打敗,像你父兄那樣勇敢起來。”
“我在滑索等你回來。”
窦豆:“……”
窦豆已經看不清陳以南了,鮮血混雜着煙火,将他整個人包裹,劇痛像閃電撕裂了他的顱骨,陳以南冷淡的俯視,仿佛靈堂瞻仰。
最終她伸手一拔,長箭快速離體,刺穿靈魂的痛苦襲來,窦豆張大嘴巴
無數色彩在眼前炸開,最後歸于黑色。
……
一息之間,時空翻轉。
飽受折磨的靈魂從深水池猛地坐起來!
窦豆雙膝酸軟,愣愣跪在複活履帶上,迎接他的是天堂座山呼海嘯的人潮!噪聲如沸水!
“我的天啊!柳躍他們傳送來了一個外宇宙的人!”
“卧槽,瞧瞧人家這長袍!這!……額咋這麽土?”
“瑪德,太難了吧!喪屍宇宙還能送個全乎人回來,我還以為柳躍會送點斷胳膊斷腿來呢!”
鬧哄哄的人聲沸騰在耳畔,和方才喪屍坑的聲音那麽不同,窦豆呆呆望着衆人。
他們也是一對眼睛一張嘴,卻滿口都是他聽不懂的東西。
這是另一個世界,另一個宇宙。他清醒地認識到。
三秒之前,咫尺天涯。
摸摸眼角,窦豆才發現自己淚流滿面,他撫着膝蓋爬起來,着魔似的念叨,“我要回去,陳以南在等我,我要回去……”
撲通一聲,雙腿不聽使喚,窦豆又摔回去。
再站起來,又摔回去。
大小便失禁的痕跡濕了褲子,他也不管不顧。
周圍考生實在看不下去,“治療師老師!麻煩您來下,這邊缺一針鎮靜!”
說完要攙扶他起來,被窦豆死命推開,眼淚口水滿臉飛,嗷嗷的喊道:“我要回去!我不能死!”
“軍令如山!我是漢朝的子孫,不會!也不能丢人!”
說完,窦小同志連滾帶爬往複活履帶走。
Tm誰逼你死了啊,考生無奈,“你可以複活啊!”
“瑪德,你看看自己滿手的血,不包紮一下嗎?”
窦豆:“……”
他又連滾帶爬回來,搶了卷紗布就往回跑,被履帶的小臺階絆倒,唉卧槽一聲,摔個狗啃屎,掉了進去。
複活區考生:“……”
這完蛋玩意兒,看着沒皮沒臉,心理素質還挺抗揍。
陣亡煙花消失在空中,陳以南不做留戀,将身體蕩起來,長腿順勢挂住吊索,在遠處邯鄲城樓一片驚呼中,敏捷地滑了下去,像條溜滑的魚
矮山近在咫尺,陳以南緊緊貼在索面上,背後的護甲被下不斷躍起的喪屍拼命抓撓,傳來哧啦哧啦的聲音。
灰霧如潮層層吹起,陳以南聞到了霧中的血腥氣。
遠遠地,能聽到羅敏驚慌的聲音:“隊長小心!千萬別低頭看!”
陳以南:“……”
陳以南失笑,放心,我不會回頭。
漫長如地獄的三分鐘後,滑索到頭,陳以南利索地跳下,發足狂奔朝山頭沖,低矮山頭攔不住喪屍的上爬,三兩只手很快就拉住了陳以南的腳踝!
她低頭一看,拔刀剁下,幹脆利索!
短短三百米高的小山,陳以南爬上來時,滿腿挂的都是斷裂破碎的人手,它們還沒死透似的,亂跳着。
嗤一聲,她點火,扯下殘肢挨個燒了,惡臭濃煙彌漫,又找了圈幹木柴,将山頭方圓二十米圍起來。
烈焰燃起,火光沖天,喪屍咆哮着發出凄厲慘叫,淩亂地後退。
畏懼火焰是百萬年進化史的第一條鐵律,烈火燃起,生靈辟易。
陳以南暗松口氣,再次拈弓搭箭,将自己藏在碩大山石後,嘗試瞄準。
光腦傳出aj的聲音,略帶着焦急:
“呼叫陳以南!霧氣太濃,看不清楚,你還活着嗎?”
陳以南嗤笑一聲:“前輩關心則亂啊。”
“我要是死了,你能撥通複活區的考生嗎?”
“等着,我這就打頭陣清理一波喪屍,你們順着過來!”
Aj頓時放下一顆心,爽快應道:“好!等您長臉,起範兒!”
“不過,窦豆怎麽樣?”
這話一問,焦急等在城頭的人群齊齊一頓,張齊齊慌得眼珠都紅了。
045觀衆席上,難捱的沉默也在蔓延。
劉恒的手在長袍中握緊,心道如果窦豆真死了,該怎麽給老婆交代。
光腦那頭,陳以南沉默片刻:“放心,自殺是能夠去除喪屍化的。”
“我确保,在窦豆同學被喪屍咬中的二十秒內,将他的傷口擴大成致命傷,形成煙花連帶治愈效果。”
“沒事的,我等他回來。”
說完,切斷通訊。
aj:“……”松口氣。
“活兒挺好,陳以南手法沒問題,就看窦豆要多久才能緩過來了。”
“配的光腦是一區閑置的,可千萬別待在天堂座複活區,樂不思蜀啊。”
屏幕前,漢朝領導層也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文帝不明顯地放松了背脊線條,張蒼老大人也擦了擦冷汗。
雖然話說的狠,但屠刀真的臨頭時,不疼惜晚輩是不可能的。
張蒼知曉自己小兒子的慫包樣,底子是沒有窦豆好的,瞧剛才窦豆慘死的模樣,血肉模糊,被人生生劈成兩半,老丞相險些以為陛下要暈過去了
再想想自己兒子,不免捏把冷汗。
太慘,着實太慘了。
也不知陳以南這麽小的妮子,是如何面不改色将人拉成兩半的。
想到這裏,張蒼不由肅穆,心中再一次端正了對星雲高考的評價,回頭看同屆領導班子,老夥計們也是臉色嚴肅,輕輕點頭。
不錯,張蒼心道。
果然正面露一手是對的,這波完了,無論科舉推不推得動,星雲高考培優選菁的名頭,算是打牢實了。
陳以南倒不知道老大人如此多花花腸子,她正在目測腳下到喪屍坑的距離,邊看邊裝填火藥彈。
矮山包的槍械庫遠比高山那邊窮酸,遙望對面,藍隊那頭已經拉開陣勢,炮火連天,咻咻亂炸了
紅隊這邊,還是陳以南孤零零一個人。
陳以南:“_(:з”∠)_”
怎麽拉平這種局面呢?
剿滅喪屍局決勝點就兩個,要麽比兩隊誰宰殺的多,要麽比誰先把種屍挖出來。
後者依賴器具之利較多,陳以南不願做太多期望,但前者……紅隊還是能力争一把的。
她盯着手中長弓,它一米多高,石力驚人,心中緩慢浮現一條計策。
“aj,”光腦忽然出聲,aj忙喊大家別慌,“怎麽了小南南?”
光腦道:“我有個主意,也許能讓紅隊追上天頂星,要試試嗎?”
aj眯眼:“你有未竟之言,有話直說。”
陳以南:“……”
“但這主意很危險,需要紅隊隊員抱有統一的犧牲奉獻精神,同時,需要至少輔助兩位神射手做瞄準,以防不測。”
Aj追問:“什麽意思?犧牲精神?難道你想用活人做釣餌?”
話落,aj眼光落在吊索上,腦中靈光一閃,豁然開朗!
“我剛滑索過來用時,吸引下方喪屍超過50個。”
“我做的假設便是,如果接下來每一波過來的同學,都保持五分鐘以上的滑行時間,将人肉誘餌的功效放大到峰值,能不能在巨坑上空,調起更大更高的喪屍浪潮呢?”
“這意味着進攻目标的明顯放大!”
“我已經組裝好了火箭筒,只要喪屍潮尖峰出現,馬上發射,确保百發百中,将殲滅喪屍數量做到最大化!”
Aj聽得呼吸都緊了,興奮的眼神發光,但嘴巴依然冷靜:“好主意,但有些不人道。”
“火箭筒爆炸威力巨大,要想追求最大殲滅值,必然要近距離引爆,學生被炸死應該不是個預測,而是肯定會出現的問題。”
“陳以南,喪屍戰場早死晚死都是死,但被炸得四分五裂返回複活區——實在是萬千種死法中最痛的一種啊。”
陳以南苦笑:“是啊,除此之外,人肉誘餌還有可能被喪屍潮捕獲,墜下巨坑,被生生啃食到死。”
“——所以我說,山頭和城樓都至少得有兩名神射手就位,時刻監測,只要出現意外,立刻擊斃誘餌考生。”
“以免,”她頓了頓,心裏嘆口氣:“死前遭受地獄折磨。”
Aj半晌沒說話,良久:“我欣賞你為追求勝利而百折不撓的決心,但我無法做下這樣的決定。”
“我會告知各位你的主意——記住,我雖然在潑冷水,但本質,我百分百贊賞你的才智,這确實是個物盡其用絕地反擊的妙計!”
“陳以南,你是當之無愧的優秀,但敢死隊這種事,得憑煽動和自願。”
陳以南點頭:“您說得對。”
“我願意身先士卒,待會程橋過來代替我的射手位置,我先下火場——”
話沒說完,忽然前方空氣一陣扭曲,一個熟悉的人影啪啦一聲出現在滑索上,像一塊香噴噴的肉落進了狼群,下方喪屍坑群起而嘯!
陳以南一愣:“那是?”
窦豆渾身發冷,臉色鐵青,像個即将猝死的小年輕,他手腳并用,激活了百萬年前的猿猴本能,嗷嗷喊着滑了過來:“陳以南我來了!我答應你要複活我就來了!”
“我是不是超棒!”
陳以南:“……”
卧槽,豆子小同志,沒想到啊!
陳以南哭笑不得,回應喊道:“是!你可太棒了!我真沒想到你複活這麽快!”
“窦豆是全漢朝最靓的崽!”
城樓上,aj也看呆了。
好家夥,我反手就是一個好家夥啊!
勳貴家出廢物,但勳貴家也出好基因啊,窦豆,你這抗打擊能力真不錯啊!
所有學生齊刷刷注目禮,看窦豆在滑索上笨拙的閃避,九死一生,落地就一把抱住陳以南,又蹦又跳,不知道的還以為求婚成功了呢。
羅敏見兩人沒事,長舒一口氣,身後程橋忽然重重冷哼一聲。
羅敏:“???”
Aj砸吧嘴,對着光腦道:“小南南,人肉誘餌第一名打頭陣的,讓窦豆去咋樣?”
陳以南:“…??”
窦豆不明所以,還以為是啥天大的任務,剛被鐵血陳上校誇完,他高興的快起飛了:“啥我第一?好哇!”
“我是漢朝最光榮的兵!”
045觀衆席上,窦姓家長團們不約而同挺直了腰杆,紅光滿面,仿佛新喝了二兩花酒,身旁官員看神經病似的看着他們。
張蒼:“……”
嘁,等我兒雄起,閃瞎你們的眼!
老大人咳嗽兩聲,潑冷水:“炮灰任務而已,且看呢。”
說完就要飲茶一口,誰知手拿了個空,一看,茶杯被文帝端走了,年輕的陛下悠悠道一句:“不愧是我侄兒。”
張蒼:“……”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