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是她的獨一無二
趙映夢後退一步,滿是不解,“殿下這是何意?”
“孤與郡主賞梅,你無需跟着。”賀雲槿放下手,背在身後,聲音不大,卻足夠趙映夢聽見了。
“殿下,臣女不是與您一道嗎?”趙映夢雙眼睜大,無法理解太子話中的意思,太子是要讓她自己回去?
“孤只打算與郡主一道,趙姑娘還請回。”賀雲槿說完便踩着馬凳上了馬車,一旁的淩珠特機靈,很快把馬凳收了起來,也上了馬車。
對面寧王的馬車往後退,太子府的馬車繼續前行,而趙映夢就這樣呆呆的看着太子府的馬車在她面前離開,甚至不知該是何種表情。
到底發生了何事?
趙映夢回過神來,太子的馬車都已經走遠了,寧王的馬車在她面前停下,寧王掀開簾子看了她一眼,“呦,趙姑娘被本王那個不知憐香惜玉的四弟扔下了啊,要不然本王捎你一程?”
寧王心裏不痛快,自然希望所有人都不痛快,而趙家又是豫王的人,趙映夢又喜歡黏着太子,是寧王的眼中釘,自然得好生奚落一番,他可不管是男是女。
不過說起來,趙映夢倒也的确有幾分姿色,若是能娶回去當個側妃也是不錯的,屆時怕是豫王得氣死了。
趙映夢僵硬着臉,連假笑都笑不出來,微微屈膝,“多謝寧王殿下好意,臣女能自己回去。”
她這般精明的人,哪裏會看不出來寧王是想看笑話,她若是上了馬車,怕是日後再也和寧王撇不開關系了。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本王只好先走一步了,唉,可惜啊,這裏距離趙府可有一段路呢哈哈哈……”寧王語氣中的幸災樂禍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出來。
寧王的馬車過去,揚起了細微的塵土,撲在了趙映夢的臉上,她一動不動,眼眶有淚,要落不落,她這一生,從未有過如此屈辱。
寧王的笑猶在耳邊,笑聲擴大,似乎整個街道的人都在笑話她,笑她癡心妄想,笑她自作多情,笑她如同蝼蟻……
她待太子那樣好,可太子卻如此回報她。
趙映夢臉色慘白似雪,攥緊拳頭木然的往趙府的方向而去,似一具行屍走肉。
“咦,趙姑娘呢?”起先虞姝以為趙映夢是在太子後面上,可這馬車都啓動了,人怎的不見了?
賀雲槿低眉,“她說有事,先回去了。”他的語氣如常,聽不出半點不對勁。
“啊,這都快到城門口了,她回去作甚?且她走回去嗎?”燕京這樣大,走回去還不知道要走到什麽時候呢,又是一個姑娘家,萬一出事了可怎麽辦?
“不知道,你管這麽多旁人做什麽?不是你邀請孤去賞梅,為何要帶上旁人?”賀雲槿擡眼瞧她,眼神中有些許不悅。
她哪只眼睛瞧見他很想和趙映夢一塊出游了?
嘴巴答應的這樣快,被人諷刺了不曉得回嘴,笨死了。
虞姝睜圓了杏眼,不明白為何賀雲槿突然又不高興了,小手抓了抓披風一角,嘟起小嘴,略有些委屈道:“殿下方才也不曾拒絕呀,那好歹是殿下的表妹,我以為你想要帶上她。”
“孤本想拒絕,是你答應的太快,方才她話中有話,你為何不反駁?”賀雲槿睨着她,宛如夫子瞧見不争氣的學子。
虞姝有些懵,歪了歪腦袋回想了下,“殿下,她哪句話話中有話?”
她只顧着想如何應付寧王了,無心在意趙映夢說了什麽,且她不上心的人根本就不能傷她分毫。
只有自己在乎的人才能傷到自己,不在乎的人做再多也是跳梁小醜。
賀雲槿抿直了嘴角,免得嘴角抽搐,冷冰冰的吐出一個字:“蠢。”
虞姝的柳眉蹙起,“殿下,你是不是聽岔了,趙姑娘不曾說我蠢呀?”
賀雲槿:“……”
他有些懷疑之前和豫王、喬磊、寧王對話的是不是同一個人,為何面對他們,虞姝次次條理清晰,語句通順,挑不出半點差錯,可面對他,卻像個傻兔子。
可這樣一想,心裏有塊地方又脹脹的,只有面對他的時候,虞姝才是真性情,對嗎?
他是她的獨一無二,是嗎?
虞姝皺着眉頭想了好一會,才發覺太子是在說她蠢,頓時不高興了,撅起嘴巴,“殿下,你是說我蠢嗎?可我方才還替你說話來着,你怎麽可以說我蠢呢,好過分。”
方才她可是在寧王面前護他來着,結果轉頭就說她蠢,虞姝心裏委屈啊。
賀雲槿瞧見着她嘟起的粉唇,撇開視線,“孤沒說你。”
“那就好,我就說嘛,殿下怎麽可能會說我蠢,殿下方才可厲害了,威武!”虞姝不去糾結太子說誰蠢,反正不是說她就好了,而且她發覺殿下如何越發“活潑”了,願意和她多說話了,這是一個好兆頭呀。
賀雲槿瞧着虞姝笑的傻乎乎的模樣,若不是親眼所見,實在無法把她和方才的長宣郡主聯系起來。
原來這世上也有一個人如他一般,用厚重的盔甲僞裝自己。
原先他以為這樣很累,可如今看着虞姝,卻又覺得有盔甲也是好事,因為這樣,你的好,只有懂你的人才能明白,才能分享。
他希望,虞姝的好,永遠都只有他知曉。
而他盔甲之下的柔軟,也只想給她看。
寧王從正陽宮出來直奔如意殿,一別近月,也不知母妃如何了。
“母妃,兒臣回來了。”寧王跑着進去。
吳惠妃還以為是聽錯了,直到瞧見人,連忙放下茶盞,“望兒,你可算是回來了,快讓母妃瞧瞧,受累了吧?”
兒行千裏母擔憂,更何況是赈災,那些地方流民無數,她可怕極了寧王會吃苦。
“母妃放心,兒臣好着呢,方才父皇還褒獎了兒臣,賞下不少好東西,改明兒送進宮給母妃賞玩。”
“好,母妃這什麽都不缺,你好好的就行,快坐,喝口熱茶,這一路奔波。”寧王受聖上重用她也高興,可也着實憂心。
一番傾訴,寧王終于說起了重要的事,“母妃,兒臣入宮的時候在城門口遇到了太子和長宣郡主,這兩人何時走的這樣近了?”
“唉,這事母妃也有所耳聞,也是遺憾,郡主回京的時候你不在京中,母妃也不知為何郡主喜歡親近太子,只是聽聞郡主連豫王都不放在眼裏,偏偏對太子十分尊敬。”
“母妃不知,今日太子像變了個人似的,竟敢讓兒臣給他讓路。”
“那你讓了嗎?”
“兒臣見郡主在,便想賣個面子給郡主。”
“也好,望兒啊,郡主一回京,這燕京各處都蠢蠢欲動,年後郡主就要及笄,便可以商議親事了,哪怕郡主萬般瞧不上豫王,可豫王還常常往虞府送東西呢,豫王的心思你應當曉得,如今郡主瞧不上豫王,這正好是你的機會啊。”
吳惠妃早就在為寧王挑選合适的王妃,這最合适的莫不是長宣郡主,人她也瞧過了,雖說現在還未長開,可也能窺見日後容貌差不了,再者哪怕是個醜女,只要是長宣郡主,那就得娶。
莫說其他,光是長宣郡主的那塊封地,富庶繁華,那些賦稅就足夠人眼饞了。
寧王皺着眉頭想了想,郡主雖不及他的那些妾室風情萬種,可到底也算是玉雪可愛,娶做王妃也不錯。
“母妃放心,兒臣知道該怎麽做了。”
“那就好。”
“可母妃,今日讓路之恥,兒臣心裏着實過不去,往日都是那個廢物給兒臣讓路,今日卻敢逼兒臣退讓。”一向怯懦膽小的人硬氣起來了,總讓寧王心裏不舒服。
吳惠妃拍了拍寧王的胳膊,略帶着些狠意道:“這個你放心,母妃自有法子替你報仇,你只管讨得郡主歡心即可。”
這太子之位,賀雲槿也該讓賢了。
今日是臘月二十三,也是燕京的小年,虞姝以往在嶺南,嶺南的小年是臘月二十四,一南一北倒還有些差距。
“郡主,燕京過小年是要吃餃子的,郡主想吃什麽餡的餃子,奴婢吩咐廚房。”
“包餃子啊,我最會了。”在嶺南偶爾也會包餃子吃,而且是一家人一起,娘親包的最好,然後就是大嫂,她和易哥兒最差了。
所以虞姝一說這話,淩珠就笑了,“郡主可莫要欺負奴婢記性不好,奴婢怎麽記得郡主包的都是四不像呢?”
虞姝被笑話的不好意思,惱羞成怒的瞪了淩珠一眼,“你不許說話,你這是小瞧本郡主。”
餃子嘛,随便包包,反正都得進肚子,包的再好看又能如何。
“是,奴婢可不敢,那郡主要親自包餃子嗎”淩珠的語氣頗為寵溺,郡主被王爺王妃寵的孩子氣,讓人不由自主就想慣着,郡主說什麽都是對的。
虞姝不置可否,說起了其他事,“淩珠,你說今日小年,宮裏不辦宮宴,那皇子公主們一定入宮和自己母妃一起過小年吧?”
“應當是的,人們都說小年就是給小孩子過的,待來年郡主及笄,可就是大人了,也不過小年,那些并未弱冠、及笄的皇子公主必定是入宮和娘娘們一起過節,郡主是想王爺和王妃了嗎?郡主也可以去安國公府和老國公一起過節。”
淩珠只當郡主初次過節沒有爹爹娘親在身邊才有此感想。
誰知虞姝卻搖了搖頭,有些惆悵道:“不是,今日皇子公主都有人陪,可是太子府必定又是冷清的,太子還未弱冠,也是小孩,也該過小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