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好像見過你(2)
下課,我決定繼續我報仇的計劃。轉過頭,看着蕭明朗,我說:“蕭明朗同學,我可以和你交換座位嗎?”我知道事情不會那麽容易完成的,所以我盡量笑得燦爛。但是我的心可以告訴你們,我越是笑得燦爛就說明我的笑容越陰險。中國的文字真是博大精深,“笑裏藏刀”四個字就可以概括現在的我。
聽了我的話,蕭明朗擡起頭來看我。我知道他長得确實好看,可是當他看着我的時候我的靈魂出竅了。她是要去找十年前那個在墓地裏哭泣的小男孩的,因為蕭明朗的眼睛和他的一樣,如兩顆黑亮的珍珠。可是為什麽我現在才發現呢?之前看他的時候眼睛長哪兒去了呢?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回答的,反正我是沒有聽到。我只是一直看着他的眼睛。我爸媽以及我的朋友都可以為我作證,我不是個花癡。我只是想着那個哭泣的小男孩。
直到蕭明朗紅着臉轉過頭去,我的靈魂才回了竅。我問他:“你剛才是怎麽回答的?”
他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坐我前面的男生返過頭來對我說:“你好,魏煮冰同學,我叫師相。”
我又奉獻我燦爛的笑容,說:“師相同學,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呢。”
“你的名字很奇怪哎,煮冰?你是不是很怕冷,或者是很讨厭冰,所以才取這麽個名字的?“
我怎麽聽不懂?我的名字什麽時候跟怕冷和冰扯上關系了?怕冷?冰?我想他是把“伫彬”想成“煮冰”了。這讓我覺得很生氣,煮冰?他有沒有大腦啊,我爸腦子進水了都不會給我取這麽個名字。我想起某個名人說的名言來:故意念錯一個人的名字就是對他的一場侮辱。看着他,我微笑着說,“啊,師相同學,我想你誤會了,我叫伫彬,‘伫’是智慧的意思,是個不常見的字,‘彬’呢,是彬彬有禮的‘彬’。你的名字才怪呢,思鄉?你不是這兒的人吧,所以你才會思念家鄉的?”
他急忙解釋說:“不是那個思鄉,‘師’是老師的‘師’,‘相’是相得益彰的‘相’。”
“哦,是這樣啊。”我像是恍然大悟似地說。其實心裏在偷偷地笑。我勝利了當然要笑一笑表示表示嘛,不然別人說我虛僞不是。可是我又不能在師相同學面前笑,不然他會以為我是在笑他的。
師相轉過頭去後我又問蕭明朗:“你剛才講了什麽?”
蕭明朗看着我,沉默了一會兒,準備開口的時候我右手邊的一個同學回到座位,笑着跟我打了聲招呼,說:“你好,我叫呂潇晗。”
我很有禮貌地跟她說了聲“你好”。然後看到她不準備再跟我說話的樣子後我又對蕭明朗說:“啊,你看我太受歡迎了。真是對不起啊,你可以再說一遍嗎?”
他不再轉過頭,也不再說話,而是遞給了我一張紙條。我打開,看着上面很漂亮的字體有些生氣,因為他寫的是“不行”兩個字。我兩眼直射着他,說:“喂,不就是那天搶了你一朵破花嗎?有必要這麽斤斤計較?”該斤斤計較的人是我好不好。
蕭明朗看了我一眼又轉過頭去。我再也笑不出來了,因為我看到他看着我的那張臉上寫滿了悲傷.我看到他那兩顆黑亮的珍珠上寫着難過兩個字。我不再說話,我也沒期望我的沉默能讓他開心,或者能讓他開口說些什麽。
可是為什麽呢?為什麽他會傷心難過?我也沒說什麽呀。與那花有關系嗎?或者說他為什麽要買白菊花?和我的目的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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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每個人都有一個故事,他們都是故事裏的主角。有的故事不精彩,所以不被人知,有的故事很精彩,于是便衆所周知。我不知道蕭明朗的故事怎麽樣,可是不管它精不精彩,我都想知道,因為我實在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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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怎樣,蕭明朗的那個座位我是勢在必得。我發誓,不拿下它我絕不會放手。于是我在上課的時候在一張紙條上飛快地寫下“我要和你交換座位,不行也得行!”後把紙條扔給正在認真聽課的蕭明朗。
他看到紙條,吓了一小跳。
可憐的孩子,他以前一定沒有做過這種事。這麽一對比,我就成壞孩子了。
哦,上帝,請饒恕我不小心犯下的錯。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他很快就傳過來了。上面有他漂亮的字,散發出淡淡的檸檬香味,讓空氣一下子清新起來。他寫:不行。
我在上面龍飛鳳舞了一次,寫下:小氣的男生,到底有沒有辦法就要看我的了,你說的我不當回事。
他,他他他竟然不屑一顧,直接扔進了我挂在旁邊用來裝垃圾的塑料袋裏。氣死我了!他以為他是誰啊,會認真聽課就了不起了,我也會啊!想當年我也是一個認真聽講好學生啊,雖然說那是小學時候的事情。
事實上,我那節課半個字都沒有聽進去。我只知道那位漂亮的英文老師在上面唾沫橫飛地講,我在下面漫不經心地聽,還不時地看看蕭明朗。我想起他的黑亮如珍珠的眸子,然後腦海裏浮現出那個哭泣的小男孩的臉,還有他那好看的笑容和那小小的白亮如珍珠的牙齒。
我打算不聽講了,拿了張畫紙畫起畫來。我本來想畫我的好朋友朱君儀的,可是到了最後,我看着畫的時候吓了一跳。我畫的竟然是那個哭泣的小男孩,而且畫得那麽好。我敢确定,這是我十多年畫畫過程中畫得最好的一張。
我作賊心虛似的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人看着我,于是松了一口氣,把畫卷起來放進了課桌裏。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心虛,總覺得不能讓任何人看到了。
我用了很短的時間和我的同學們成為朋友。在這其中,除了剛開始向我做介紹的師相和呂潇晗,還有顧曉盼,朱曉安和韓承運,
在這期間,我也知道了一些關于蕭明朗的事。曉盼告訴我,蕭明朗不是學校的校草。這個我是知道的,蕭明朗長得是好看,可是他的模樣像個不谙世事的孩子,看起來特別地純真善良,不夠成熟穩重,雖然很可愛,可是女生更喜歡帥氣的男生。
曉盼說蕭明朗是個單親家庭的孩子,七歲的時候他媽媽因病去世了。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又想起那個哭泣的小男孩。我想他們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呢?都是七歲的時候失去了媽媽,都有一樣的黑亮如珍珠的眼睛。
我排除了這種想法。你想,世界上會有那麽巧的事情麽?就算有,也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
曉盼還告訴我,雖然蕭明朗不是校草,可是在學校裏是個長得很難得的男生。長得很難得?這什麽話嘛,聽着那麽別扭。想起蕭明朗的臉,我笑了,像他那麽可愛的男生長得還真是難得。
除了這些,我還知道蕭明朗的學習成績很好,常常在年級前三名中,所以老師們都非常喜歡他。這是我第一天就得出來的結果,因為我看過他的筆記本,筆記寫得工工整整的,他的作業本和輔導書裏的題目幾乎沒有做錯的。
當然,他有很多的追求者。我不會忘記林老師讓我坐他旁邊時那幾雙恨不得把我殺了的眼睛。我也曾看見有女生遞情書給他。不過,他在接情書的時候的那個樣子真是好笑,想不接卻又不忍心拒絕,白皙的臉泌出害羞的紅色,表情很滑稽。
我決定不和蕭明朗争座位了。看着他認真的樣子,我真的忍不下心去打擾。畢竟我不是個很壞的孩子,雖然我自己不會努力,但是看到別人認真,我會在心裏默默地為他加油。我喜歡看別人追夢的過程,不喜歡看最後的結果。怎麽說我們也高二了,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就得把高考當成頭等大事了,所以我放棄了我的計劃。
只是,我的視線會常常越過他看向窗外。我一直在想,我總是喜歡透過玻璃去看窗外的世界,可我想看到的或者想找尋的究竟是什麽呢?
我不知道。又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我本以為蕭明朗是個很好欺負的男生。可是我錯了,蕭明朗是個倔強又小氣的男生,不就是搶了他一束花嗎?他用得着因此而生氣一直到現在都不跟我說話麽?
但偶爾,蕭明朗會看我一眼,只是,他的表情很奇怪,總讓我以為我臉上長草了。
每次一個人走在路上的時候我就會想我的朋友們。可是我不是個喜歡把手機帶在身上的人,原因很簡單,我怕輻射會把我射死。我知道這叫杞人憂天,可是沒辦法,我就是怕死,所以朋友們打來的電話我都沒有接到。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