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剛剛說了什麽
眼淚掉完了,腳也蹲麻了,她一起來,雙腳無力又栽了下去,右手因為及時撐地磨破了皮見了血,凍白的的手,鮮紅的血,疼得她眼淚又在眼眶裏打轉。
哪有那麽疼?不過是被木洲寵慣了的壞脾氣――嬌氣。
走了好遠的路還是沒看到最熟悉的景色,沒有月亮沒有星星的晚上,秦艽靠着路燈的光線,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她這才發現a市真的好大好大!
走得累了又蹲在路燈下偷偷抹眼淚,想起九九又不忍打擾,當初在日本被欺負那股任性的怒氣已經不好再發洩給九九了,沒了勇氣。想打電話給木洲,想聽聽他的聲音,想她在t市迷路那晚一樣他又出現在她面前,可她更怕木洲說,“秦艽,算了吧。”陳可辛那日說的話她本是不在意的,可現在……想起來竟是鑽心的疼。
二月份的天氣,在a市還是寒冷的。馬路兩旁的香樟樹樹葉被漸漸大起來的夜風吹得四處亂串,一圈圈略只有白色路燈照射的街道。露在棉服外的雙頰被凍得通紅。哭了許久,秦艽扶着燈柱慢慢站起身來,一手扶着燈柱一手從包裏掏出手機給崔九九打電話。
“嘟嘟……”的響聲從開頭聽到結尾。她怎麽忘了,九九說手機輻射大,晚上她睡覺的時候總是喜歡把手機放在客廳的沙發上。如今已是深夜,她怎麽會聽得到呢?反手将挂在臉上的淚水擦盡,滑開軟件商店下載導航地圖,肉絲和king還在家裏。
當秦艽到家門口的時候,她下意識看手機屏幕,已經是淩晨兩點了。在包裏摸索了一陣才摸到鑰匙,插入鎖芯,輕輕一擰,開了。
肉絲和king都趴在玄關處的地毯上,聽到響聲,突地豎起耳朵,緊盯着大門。看到是秦艽,倆狗都興奮地站起來跑到她腳邊打轉。秦艽關了門,将鑰匙随手放在玄關處的櫃子上,她蹲下身,擁住肉絲和king,情緒湧上心頭,比較被刺激得發酸,眼眶又開始泛紅。肉絲用頭頂最舒服、往日她最喜歡摸的那塊毛發支在她下巴下摩擦,以示安慰。
秦艽欣慰地與肉絲對視數秒後,又瞧了瞧king,她起身道,“快去房間睡吧,已經很晚了。”肉絲擡頭看着她,不動,king站在肉絲旁邊也擡頭看着她,不動。她語氣更柔和了些,對肉絲道,“乖”她伸手又揉了揉肉絲的小腦袋,肉絲這才願意和king回房間。
進了廚房,通過門上玻璃,清晰地看到自己紅腫的雙眼,呼了口氣,秦艽從冰箱裏拿出兩個雞蛋,在小鍋裏加了水再把雞蛋放進去煮。
靠着案板,靜靜地看這隔了一層玻璃蓋裏的水由平靜漸漸開始冒小泡泡,接着速度變快,最後聚集成股翻滾開來。走了會兒神,聽到水翻滾沖擊玻璃蓋的聲音,水花都濺了出來,她趕緊去揭開蓋子,水蒸氣往上沖,她一伸過去便撞上了。小手指那一側火辣辣的疼,紅腫了一片。
她這才算徹底反應過來,趕緊關了氣,捏上洗碗帕去掀鍋蓋,水還在翻騰着。她拿出小碗準備先乘一個雞蛋泡一泡冷水,剛從碗櫃裏摞出還沒在手心放熱乎,“棒”的一聲,落在腳邊摔碎了。她愣愣的盯着地板,受傷的手觸及到案板,疼痛感由手傳遍開來。
一夜沒眠,她窩在陽臺的吊椅上看着a市的燈景漸漸熄滅,天色逐漸亮起來,木洲給她發了“早安”她久久沒有回複卻也沒等到他的電話。
給肉絲和king放了狗糧,九九來了電話。
那邊明顯是剛睡醒的聲音,懶洋洋的,“怎麽了?昨晚那麽晚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嗎?”
“沒,不小心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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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對了,明天就進組了,你都準備好了吧?”崔九九想起今早許導發的微信,提醒道。
“肉絲我放周清哪兒,你有時間就去幫我多看看它,進組……我一個人也能行。”秦艽道。
“……”崔九九沉默了許久,“什麽意思?”
“你在venice不是還有工作嗎?”
“也行,那你一個人可以嗎?”在venice的工作不過就是木洲一句話而已,她用這個說事只是不想她去。想起她剛剛說把肉絲放楊周清那兒,不讓它跟king在一塊。她猜想着大概是兩小情侶之間在鬧小情緒吧,也沒太在意。
“當然。”
“我這邊有電話進來,先挂了。”剛挂了秦艽的電話,木洲就打進來了。
秦艽收拾好行李,《次元界》是在y市進行拍攝,她明天與節目組集合後一起坐飛機離開,拍攝節目一共有五期,導演說大概會在那邊待一個月,畢竟全部嘉賓都是二次元界的紅人,除了拍攝,游玩也很重要。
節目播出的時候,除了正劇還會有很多的幕後小視頻整理播出。五期節目,有四個常駐嘉賓,每一期還會再邀請兩位,通過玩游戲得積分搶積分,最後積分獲得者最多的可以得到節目組安排的禮物,獨家手辦,純手工cos服全套等等。
木洲從上午九點左右開始給秦艽打電話,一直沒打通,短信也沒回,去了雲生奧城,門都敲爛了也不見門開。他又給崔九九打電話,九九也只是早上和她通過電話而已。
繞着雲生奧城轉了好幾圈也沒見到人影,她可能去的地方他都找了個遍,能聯系到的熟人都問了個遍,一無所獲。直到夜幕降臨,城市的霓虹燈光亮起,他又回到秦艽家門口,鑰匙他本是有的,但沒想過哪一天會派上用場,早不知去哪兒了。他又按了許久的門鈴,仍然沒有回應。沉默了許久,秦艽坐在沙發上四肢已經僵硬了,她沒敢動,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了。她把肉絲和king鎖在浴室裏,那一扇的玻璃門隔音效果很好。
外面已經很久沒有動靜了,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她赤着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輕輕握上門把的手都有些顫抖,她想,他大概是已經走了的。
門從裏面打開,四目相對,眼裏百般情緒。
沉默着看了彼此許久,木洲輕輕喚了一聲她的名字,“秦艽”,帶着試探性,想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嗯”
接着又是四目相對,寂靜無聲。
秦艽收回目光,“沒什麽事你就回去吧。”說着便要關門,木洲用手肘抵着,不準。
“我知道我這次出差時間是長了些,甚至有時候還沒有接到你的電話。”木洲數落自己的“罪行”。
“然後呢?” 秦艽面上看不出什麽情緒。
“還有,昨晚說了要視頻但是我沒有……”
秦艽:“說完了?”還不等他回答,秦艽繼續道,“回去休息吧,不是剛回國嗎?沒日沒夜工作了那麽多天應該是很累吧。”她說得很平靜,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關心。說完,便要關門,木洲手腳并用去抵門,他急了,“秦艽秦艽,你聽我說,我那麽多天待在國外确實有正經事,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我以後哪兒都不去了行不行?就算要去也一定死活都把你帶在身邊,就算不能帶在身邊那我們天天都視頻好不好,一有空我們就視頻好不好?別生氣別生氣。”抵不過他,秦艽也撤了力氣,“不用,你去哪兒?幹什麽?我都不想知道了。”
“秦艽”木洲拽住她的手腕,想從她眼裏找到一些情緒,可她看着木洲的的雙眼卻太過平靜了。
“木洲”喊他名字的那一瞬間,眼裏才有了一些情緒,但只是一瞬即過,根本沒看清。木洲心有不安,似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将發生,“怦怦怦”心髒跳動得格外快。“我們……”秦艽擡頭直視着他的眼睛,嚴肅道,“分手吧。”
這樣安靜的氣氛反而令秦艽格外不适應,木洲面無表情地盯着她的眼睛,握着她手腕的手力度在一點點加大。她不敢動,怕移了一下目光就堅持不下去了,木洲盯着她,怒火隐隐要爆發,手腕傳來的疼痛快要把眼裏憋着的眼淚刺激出來,可如果手腕動一動,又怕那力度會将它捏碎掉。
“你知不道你剛剛說了什麽?”木洲的怒氣沖紅了眼眶。
“我當然知道我剛剛說了什麽?”秦艽深吸一口氣,無比平靜地說道,“我沒有生氣,我也想得很清楚,在我很清醒的時候思考的這個問題。我們在一起也有小半年了,時間也不算短了,你應該也清楚,當初在宴會上……我也沒有點頭同意,是你……”她話未說完,木洲聽到這兒氣得一把把她按在玄關處的鞋櫃上,到腰際的堅硬鞋櫃邊沿磕得她的脊梁骨生疼。
秦艽繼續面不改色地說着, “你也知道,當時還有陳可辛……她說了一些太好聽的話,我也就順便……氣氣她而已。這麽久了,陳可辛也早就不可能打擾到我了,我既然對你還是沒什麽感覺……那我又何必欺騙我自己呢?我不想再每次都裝作很喜歡你的樣子,很累。”
她說的每一個字他都不想聽,難聽至極。他才不要相信這個女人現在說的鬼話。
想堵住她的嘴讓她不要發出聲音,木洲忽的湊近,握住手腕的手松開移到腦後,狠狠地咬下去。
嘗到了血的腥味秦艽才緩過來,手上解脫了,她便伸手推開他,之前被握住的那只手沒有絲毫力氣,另一只手倒是使足了勁兒。奈何推不開他,秦艽将力氣集中在腳上,一腳蹬下去,木洲吃痛,不得不放開了她。因為是赤腳,所以她自己也疼得不行。腳心的疼痛感一陣一陣地往心髒處鑽。
秦艽瞪着他,大口大口呼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突然猛地拽住他的衣領,将他拉進,在他耳邊咬着牙道,“跟不喜歡的人親密,我會覺得惡心。這才是我一直避開跟你親近的原因。”說完她順勢推開木洲。
木洲雙手捏緊了拳頭,眼裏竟是血絲,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發了。秦艽拼盡全力将他推出門外,“嘭”地一聲巨響,關上門,還順帶上了鎖。
她怕木洲再不走,眼眶裏的眼淚就要包不住了。木洲還直立立地立在門口,秦艽一只手捂着嘴往卧室走,走近卧室,隐隐能聽到被關在浴室裏的king和肉絲的叫聲,浴室裏的消音玻璃效果果然是很不錯的。聽到叫聲,秦艽的眼淚更是接二連三地往下掉,她咬着手背往裏走,另一只手使不上力氣,無力地垂在身側。
木洲在門外伫了許久,待火氣消了些這才離開。他開車回了公司,電梯門打開那一瞬間,到處都是粉紅一片,貼在天花板上的心形氣球,一路紅毯玫瑰花瓣通到他的辦公室,紅毯兩旁心形蠟燭還沒點燃。他招來公司上下,準備了一個晚上,連帶着剛回來還沒歇息的西梓,結果一點用也沒派上。
桌上的一大捧玫瑰,口袋裏的錦盒。那玫他特意去法國拜托朋友定制的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戒指此刻躺在手心裏,冰冷的金屬感。看着遠處的燈火闌珊,木洲第一次覺得坐在這麽高的地方很孤獨。
他走近窗前,推開玻璃窗,一氣之下将握在手裏的戒指扔了出去。不一會兒樓下廣場的噴泉池裏濺起兩米來高的水花。那一縷金屬光澤經過五色燈光的照耀發出不一的光,最後在水花濺起時沉入池底,沒燈光的照射,黯淡無光。
或逛完夜市或出門散步的行人聽到動靜轉頭朝水池方向看去。噴泉映着五彩光色噴出高矮不易顏色各異的細長水柱,偶有水花濺起,順着池壁的光滑鵝卵石又歸于池水。
作者有話要說: 小虐小虐,讓艽艽捋一捋,讓洲洲也捋一捋,親情吶,愛情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