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安全感下滑
秦艽委屈巴巴地被他壓在身下,“疼”從鼻子裏哼出的一聲,滔天的怒火木洲也漸漸平靜下來了。可又不甘心,木洲還是壓着她,隔着衣服和她貼得不留絲毫縫隙。她回來剛洗了澡,身上穿的是睡衣,頸間雪白的肌膚露在外面,木洲埋頭輕咬了一口。
酥酥癢癢的,木洲還吹噓着熱氣,“你屬狗的嗎?”她跟觸了電似的,不适應。
“我屬狼的”一句話說完,他又輕咬了幾口。秦艽害羞到了極點,手還放在他的背上。肉絲和king還在看着,秦艽更是紅透了臉。
秦艽軟下聲來哄着,“老家的房子轉在我頭上,我回去光是辦手續就忙了五天,又是過年的,都放假了,哪有人上班啊。走了關系還送了好多禮才辦成的。這大過年的,可沒人想上班,而且也不是想上班就能上班的。那邊信號也不太好,走的時候那點電量我可是撐了一周。”
聽着她的解釋,看着鎖骨和脖頸處白皙的皮膚上全是他種下的紅紅印記,他這才徹底消了氣。在她嘴上輕輕一啄,“下不為例。”說完就起身去了浴室。
他這又是在折磨誰呢?
浴室的門關上,秦艽才收回目光,見肉絲和king還在看,她一個抱枕扔了過去,肉絲成功中招。兩狗知趣地搖晃着尾巴回了房間,見大門還開着,秦艽哭笑不得地跑去把門關上。
外面飄着雪,白皚皚的一片,綠葉上,枝幹上,草叢裏,到處都是。她窩在沙發上,思緒早已随着外面的雪花飄走了。
她也是好些年沒有回去過了,開了導航還饒了好久最後問了幾個路人才找到的。她在車裏坐了很久,腦子裏幻想個無數個見到他們的情景,好的壞的。鼓足了勇氣她才上的樓。可是,都沒有。鑰匙還是原來那把,輕輕一擰就開了,屋裏只是白茫茫的一片,灰塵都積了厚厚一層。早就沒人了。
以前的鄰居趙阿姨見門開着過來尋看,她這才知道,他們已經搬走了兩三年了。房子轉給了秦艽,只需她回來把手續辦了。
親情?到底是什麽樣的?
是你想吃糖的時候,他們一邊告訴你吃多了糖會牙疼一邊還是會買給你一邊卻又說着下次不能再吃了?是當你想吃冰淇淋的時候,他們一邊告訴你冰淇淋吃了會鬧肚子卻還是買給你卻又說着下次不能再吃了?是無限的包容和嘴上說的不可以?是擔心你受傷害卻又不得不同意,因為怕你撇撇小嘴會掉眼淚?
白色的浴巾從天而降,蓋住了她全部的思緒。他裹了浴袍就出來了,胸膛袒露出來,也不知裏面究竟有沒有穿點什麽?
“在想什麽?”木洲站在她面前,低頭看着她。
“這雪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麽時候?”她拿下毛巾,站在沙發上,蓋回他頭上,幫他擦拭還在滴水的頭發。
木洲摟住她,聞着秦艽身上談談的沐浴露清香,“怎麽?不喜歡下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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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艽用力一通亂擦,把他本來就沒梳整齊的頭發揉得淩亂,“還好,只是這樣一直下下去,肉絲和king不好出去散步啊!”
木洲掐了掐她的腰,她吃痛,更是報複似的用力把他的頭發擦得亂糟糟的。
一周後,木洲出差,這次是出國,時間會更久。秦艽只是嘴上抱怨,但心裏還是十分理解的。木洲也是不舍的,若不是因為秦艽還有工作,他是恨不得把她也一并扛去的。
某導演突生奇想,為二次元做綜藝,這頭個想找上的人秦艽自然是跑不了,崔九九在問過秦艽之後回去反反複複把合同書看了好幾遍才安心簽下。現在這些人,也算是把二次元推上正經的臺面了,想以前,那可是用異樣的眼光來打量的。穿個日常一點的cos服或者漢服外出,那簡直就是人們眼中的異類,“哇,這個人怎麽穿成這樣?”“這個人怎麽怎麽樣?”其實他們不過是跟其他普通人一樣穿着自己喜歡的衣服出門而已。以前二次元的cosplay在人們眼中就是不務正業,翻唱,宅舞,電競等等都不得廣大人民的認可,其實那也是正經的。
錄制時間訂在情人節後幾天,時間還早,與節目組溝通好後秦艽就沒再管什麽,全丢給剛逃出母親相親魔掌的崔九九。
秦艽琢磨着把手上的活兒結了尾,應該還會剩一天時間準備給木洲街機,木洲回來,再膩歪幾天,也差不多該進組了。想到這兒,她不禁彎了嘴角。
肉絲搖着尾巴在她腳邊望着她,king自然是不會離開自家媳婦兒半步的,緊接着也從房間出來,站在她腳邊,巴巴地望着她。
秦艽放下手機,傾身,摸了摸king的腦袋,又揉了揉另一邊的肉絲。可憐它們道:“我進了組可就不能這樣天天看着你們兩了,到時候木洲肯定是回來了……”說到他的名字,心底不免泛甜。“可他這一兩個月的行程也早被安排得滿當當的了,估計能照看你們兩的時間也不多。所以呀,你們就只能……”她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一個确切的稱呼,随之用力揉了揉king的腦袋,對它道:“把你和肉絲都送到你珍兒媽媽那兒去。”
想起那素未蒙面的未來婆婆,臉上不禁多染了一抹紅,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
自從她和木洲在一起之後、從她知道了那位粉絲兼未來婆婆之後、從她與那位未來婆婆互關之後:
木洲出差。
大boss的未來婆婆:聽說洲洲出差了,艽艽要不要來家裏走走啊?看看洲洲的房間,瞧瞧他小時候的照片?不是我吹啊,我兒子小時候可好看了。這邊環境也很不錯的,要不要帶肉絲和king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啊?
愛吃秦艽的青椒:(笑臉)謝謝阿姨的美意,只是很不好意思啊,最近在忙《xx》的譯制片,有空的時候一定去看看您和叔叔。
大boss未來的婆婆:沒事沒事,工作要緊工作要緊,那就有空再來。艽艽加油!
年前。
大boss的未來婆婆:院子裏的梅花都開了,真好看啊!(附圖)艽艽不要不要來家裏坐坐,看看梅花啊?
愛吃秦艽的青椒:(笑臉)嗯,确實很漂亮呢,有機會一定去。
隔天。
大boss的未來婆婆:剛剛做了一些梅花糕,木家祖傳的手藝(附圖),艽艽要不要帶洲洲回家來嘗嘗,可香了!
(帶洲洲回家?沒毛病)
愛吃秦艽的青椒:(笑臉)看起來就很想吃,有機會一定親自上門嘗嘗阿姨的手藝。
大boss的未來婆婆:還叫阿姨呢?該改口了。
秦艽看着微博上發過來的那段文字,哭笑不得,她将手機遞給木洲,木洲滿臉嚴肅地開口:“是該改口了。”他接過手機,點開輸入,“行了珍兒,我媳婦兒害羞了。”秦艽看着他發過去的文字,紅着臉捶了他一拳。
大boss的未來婆婆:哼。回了一個字,之後再沒動靜。
這樣性格的婆婆,完全不用擔心婆媳問題,但是……
秦艽收回手,躺回沙發上,望着頭頂的天花板,燈槽裏有淡淡的一圈粉紅色散出,她打小就喜歡那種粉嫩粉嫩的顏色,小時候是因為小公主都會喜歡那種可愛的顏色,再加上女孩子的愛美之心,所以她也喜歡。後來長大一點了,就特別懷念小時候那會兒,讀書那會兒有一段時候并不怎麽喜歡那種顏色,甚至有點抵觸,但為了記住小時候的感覺,那段最美好的童年,她也逼迫自己喜歡。再後來,就真的挺喜歡了。
她家庭不好,與木洲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她如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在哪兒?過得怎麽樣子?更可悲的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從未見過。一想起這些,腦子裏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湧進來。
木洲在一個健康美滿的家庭長大,到如今二十八歲。而她呢?從十二歲,上初中開始,她總是住在親戚家,這個表親,那個堂兄,寄人籬下,看別人臉色生活。每年過年才回家一次,可那一次,也只是自己一個人在家,孤零零的。她讀高中的時候開始住校,每到放假就住旅館,住酒店,父親會提前給她訂好房間。高中之後,再也沒有回過家,更不用說見父母了。
那些成長的青春歲月裏,她唯一有的就是無處花費的錢,父親每月都會給她打生活費,生日,節日,壓歲錢,直到後來大學了才停止,可父親從不同意她回家,也不給她打電話,不接她的電話。他不過是用錢,養大一個孩子,僅僅是養大而已。
還很小很小的時候,父親和繼母也是很愛很愛她的啊,那種被捧在手心裏當成世間珍寶被細心呵護的時候她也是有過的,可後來怎麽都變了?她弄丢了妹妹,她做錯了事,她被狠狠地摔在泥土裏,滿身的傷痕和污水。無論她再做什麽都得不到原諒,聽說大人都喜歡成績很好的孩子,她努力考全年級第一名全市第一名,可繼母還是不再喜歡她。她竭盡全力讓自己成為所以大人眼中的別人家的孩子,會說甜甜的話哄大人開心,學唱歌學跳舞學鋼琴,別人家的大人都喜歡老秦家的大女兒,可唯獨繼母不再喜歡。她參加學校的活動扭傷了腳,繼母嫌她動作慢,講她從車上趕下去,她就直愣愣地摔在小門口,繼母開着車揚長而去,過路的人都在議論她,卻沒有人去扶起她,她倔強地不肯掉眼淚,忍着痛爬起來。她漸漸發現,不管她怎麽努力,繼母也是不會再喜歡她的,而他的父親,是如此癡情的男人,愛她的繼母如命。而她,對于他父親來說,就只是酒後的一場意外,本不該來到這個世上的一個意外。
那些過去了十幾年的事情,回想起來,心裏仍是一陣陣地疼。
時間确實能治愈傷口,卻不能讓它痊愈。
倘若有一日,她不小心犯了錯,木洲也變了呢……她萬萬不敢想。她逐漸了解到的木洲幾乎完美的家庭,加上木洲近月來出差時間變長次數變多,都在刺激她,心裏的安全感不免開始下滑。
她想嘗試,卻沒有信心,打一開始就是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情人節三更,因為我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