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冀中秦家,名聲顯赫,在商業圈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費司原見到秦家人都要禮讓三分。
今年是秦老爺子的六十大壽,秦家決定大辦一番,早早就發出了邀請函。
宴會上衣香鬓影,來參加晚宴的都是市裏面有頭有臉的人物,席間逢迎拍馬,觥籌交錯,一派人間富貴景象。
地位權勢可以增添人的氣勢,有錢可以使人變美,這話确實有幾分道理,名利場上從不缺手腕風流顏色鮮妍的美人。
賓客來往間,偶爾能看到平時只能在熒幕上才能見到的偶像明星。
費司原陪在楚星河身邊,沉下臉色趕走一批又一批擾人的蒼蠅,楚星河氣質灼灼,卓然而立,鋒芒比往日更盛,全場的目光都膠着在他的身上。
突然,人群嘩然,伴随竊竊私語的低聲交談,從門口傳來騷動,秦不惑從容的踱步進來,烏黑靓麗的發絲垂在頰邊,皮膚凝脂瓷白,他身穿淺粉色西裝,最上面的兩顆扣子随意敞開,肩頸凹陷出誘人的曲線,蜂腰削背,腰臀比例完美,豔麗明媚的眉眼活潑生動,點朱唇飽滿柔軟,好似顫顫巍巍的櫻桃布丁色澤誘人。
頂級尤物!
場中的貴客不約而同想到,那副玲珑柔韌的腰身絕對能讓人□□。
秦不惑對自己的健身效果十分滿意。要是能再來點健碩的肌肉就好了。
他的出現吸引了一票狂蜂浪蝶,人們紛紛打探這是哪家嬌寵出來的小公子,怎麽從來沒見過。
“那是誰啊?小身段長得真帶勁兒,城裏什麽時候出了這號人物?”有人竊竊私語,暗暗上了心。
“我去,長得怎麽這麽像秦不惑?”
“秦不惑是誰啊?”
“你不知道他?一個三十六線小明星,號稱一個表情演完一部劇,前段時間被罵出自己直播間的那個。”
見同伴仍然迷茫困惑,那人壓低聲音補充一句:“費司原原來包養的小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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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總的小情兒,可不敢碰。”
“什麽小情人?據說已經被費司原甩了。”
“這樣的尤物也舍得甩?費總不是眼瞎就是那方面不行。”
“誰知道呢,別的不說,就這長相真的沒得挑,要是把人給我,我他媽豁出去拿金屋供着哄着。”
說話的人眼尖,看見旁邊的費司原,尴尬的咳了一聲,走開了。
費司原陰狠的眯起眼睛,招搖過市,輕浮浪蕩,剛離開他就迫不及待的到這樣的場合攀附男人。
秦不惑也看見了費司原和楚星河,不過他今天不打算招惹兩人,視線徑直略過兩人放到遠處,突然發現一道目光緊緊跟随他,他順着視線回望,那人容貌俊美,鼻梁高挺,唇色淡漠,眼角一顆鮮紅的淚痣格外鮮豔,身上的西裝嚴絲合縫,挑不出半分越矩之處,漆黑的眼睛犀利淡漠,萬事不過心的漫不經心樣。
萬人迷主角受定律,文中出現的所有高品質帥哥都是萬人迷的,秦不惑勾起唇角,在腦海中搜索這是天仙後宮裏的哪位男配。
見秦不惑發現他,那人大大方方舉起酒杯遙遙示意,秦不惑微一颔首算是回應。
秦不惑身前圍繞着一群對他感興趣的人,他疲于應付找了個僻靜地方溜了,手裏拿着晶瑩剔透的香槟杯,面前籠罩一團黑影,他擡起頭,面前的人與其說是男人不如說是男孩,火紅張揚的頭發,左耳戴一枚骷髅耳釘,上衣領口松垮,露出小片年輕精壯的胸肌,胸口一幅豔麗的紋身,在衣服底下若隐若現,下身黑色破洞牛仔,踩着一雙亮色馬丁靴,整個人時髦精致。
樓昱生了一雙修長鳳眼,看人的時候總帶幾分嚣張挑釁,此時,他剜了秦不惑一眼,态度惡劣,眼神邪性:“呦呵,這是哪個屁股幹爛的賤貨。”
秦不惑沒惱,反而覺得好笑,明明是個小孩,非要裝大尾巴狼:“爛沒爛我不知道,不過我倒是知道一件事。”
樓昱鳳眼輕蔑:“什麽事?”
秦不惑笑彎一雙眼:“你屁股上沒幾根毛倒是真的。”
小屁孩子,學人家挖苦人還嫩了點。
樓昱被激怒,不怒反笑,反而傾身壓近秦不惑,口吻輕佻惡劣,惡狠狠的道:“你要不要試試看,我到底有毛沒毛?”
秦不惑心裏覺得可樂,有種欺負小孩的罪惡感,口中提醒他:“你表哥可在一邊看着你呢。”
樓昱笑得更邪性了:“現在知道搬出我表哥當擋箭牌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早把你踹了,你現在怎麽樣都跟他無關了。”
樓昱是費司原的表弟,萬人迷主角的三大後宮之一,含着金湯匙出生,進娛樂圈純屬玩票性質,被全家寵得無法無天,作威作福的小霸王,唯獨在楚星河面前乖順得像只小綿羊。
秦不惑眼神落在他身後:“我說真的,楚星河真的走過來了。”
樓昱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掼在牆上,疼得秦不惑倒吸一口涼氣,這破孩子力氣這麽大,樓昱湊近他,彼此距離拉近呼吸可聞:“少騙我,就是楚哥來了我也照幹不誤!”
“小昱。”身後一道不辨喜怒的聲音幽幽傳來,把剛才嚣張得想上天的樓昱釘死在原地,他如遭雷擊,滿臉的不敢置信。
他僵硬的轉過頭,楚星河常年溫和的臉上如罩寒霜,眼神幽深:“你剛才說要幹誰?”
樓昱勉強擠出一個表情,笑得比哭還難看:“楚哥,你聽我解釋,我不是要幹你······”
楚星河的神色更加陰霾,剛才還嚣張得想上天的樓昱轉眼慫得跟只小雞崽似的,秦不惑忍不住幸災樂禍:“我早提醒過你了。”
樓昱恨得活吃了他的心都有,都是這賤人害的,這下楚哥肯定不愛搭理他了。
樓昱眼睛亮得要噴火,憤恨的瞪着秦不惑:“你耍我!”
楚星河打斷他平靜的說:“你表哥找你。”
樓昱心知楚哥這是要趕他走,心裏委屈的不行,明明是賤人設計陷害他,淩烈的眼角耷拉下來,可憐巴巴求情:“楚哥······”
楚星河不為所動:“你該走了。”
樓昱沖着秦不惑惡狠狠地丢下一句:“你給我等着!”一步三挪戀戀不舍的走了,委屈巴巴的身影活像只蔫頭搭腦的大狗,讓人于心不忍,不過在場的兩人都沒心軟。
看了一出好戲,秦不惑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不料被楚星河握住胳膊:“等等。”
楚星河在他眼中雖然自帶天仙濾鏡,但眼下顯然不是個聊天的好契機:“有事?”
楚星河眼神深黑莫測,看起來跟平時不太一樣:“你衣服髒了,需要換一件。”
秦不惑疑惑地低頭,看了眼纖塵不染的衣服,疑惑地說:“哪有髒?”
端酒的侍者從旁經過,被楚星河叫住,細長白皙的手指握着酒杯,紅色的液體在他手中晃動,顯得更加妖冶,只見楚星河動作優雅的端起高腳杯,紅酒悉數傾灑在秦不惑的衣服上,半點沒浪費。
楚星河薄唇輕啓,一字不落地重複了一遍:“你的衣服髒了,上樓換一件。”
紅酒兜頭澆了一身,秦不惑內心一萬只小(草)可(泥)愛(馬)呼嘯而過,低頭看着眨眼間被楚星河毀了的高級定制,心頭在淌血,比被費司原甩了的時候心痛一萬倍,這他媽是人幹事情?
楚星河被哪路蛇精病魂穿了吧?
性格這麽黑深殘絕壁不可能是天仙白月光!
好好說話,能不能別動手動腳!
為賓客準備的更衣室內。
秦不惑坐在床上氣呼呼地脫下被紅酒毀了的西裝,褲子脫到一半,才想起來屋子裏還有一只蛇精病,手指尖搭在褲腰上:“我要換衣服,麻煩回避一下。”
楚星河雙手抱胸靠在牆邊,說:“我不看,你換吧。”說完閉上了眼睛。
秦不惑尋思楚星河自己就是大美人,光是看着自己就能硬,偷窺他确實沒必要。
他放心地脫下褲子,褲管堆到腳踝,拿過侍者送來的備用衣服,腳趾才貼近褲子,陰郁莫測的聲音傳來:“你平時就穿成這樣?”
秦不惑回頭一看,楚星河站在那裏,大大咧咧的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視線毫無顧忌。
說好的不看呢!
楚星河的目光停留在他腰腹的位置,經過健身,秦不惑的腹部覆蓋一層薄薄的肌肉,腹肌初現輪廓,一條細細的黑繩橫過纖細柔韌的腰間,隐沒在雪白的兩瓣臀肉間。雪白的臀和墨黑的真絲褲對比強烈,刺激得人血脈贲張,足以勾出任何人內心最隐秘的欲望。
那條真絲丁字褲!
他怎麽把這事忘了?
在商場為了挑釁費司原,他心血來潮買下這件丁字褲,回到家就後悔了,兩根繩一塊布條足足花了他一千塊,舍不得扔,尋思着反正穿在西裝裏面,也沒人看見,花了大價錢買的不能浪費,湊合穿吧。
本着物盡其用的原則,他就穿上了,起初有些不适應,後來發現料子确實舒服,除了下身過于清涼以外,沒有別的毛病。
剛才他一時腦抽,居然忘了裏面穿着丁字褲,當着主角的面就換褲子,楚星河會怎麽想他?
肯定以為他是個欲求不滿的小浪貨。
轉念一想,這他媽不能怪他,明明是楚星河不道德在先,居然偷窺他。
于是,他腰上挂着那條蕾絲邊的真絲丁字褲,不假辭色對楚星河道:“楚先生,我要換衣服,請你回避。”
楚星河長腿動了動,不過不是往外走,反而朝秦不惑走過來。
高大的身影将坐在床邊的秦不惑完完全全籠罩起來,他不自在得往後仰了仰身體,露出一段纖細雪白的脖頸,試圖拉開距離,楚星河掃他一眼,目光深沉:“現在害羞了,下午在商場時,你看得不是很嗨嗎?”
他說的是秦不惑盯着他下身研究美人配重劍的時候。
秦不惑被楚星河的話噎住,原來他發現了?
這時候的楚星河,抛開溫雅的面具,收斂起笑容,絕美高潔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宛如暗夜裏悄然綻放的黑色曼陀羅,頃刻間破土而出野蠻生長,枝繁葉茂下埋藏皚皚白骨,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楚星河踩在沒來得及換上的褲子上,秦不惑一時間站不起穿不上,進退兩難,也火了,炮灰沒人權嗎?
主角也不帶這麽欺負人的,于是,他冷挑眉毛:“你幹什麽?”
楚星河眼珠漆黑,眼神陰郁森冷:“這話應該我問你,一而再的勾引我,你要幹什麽?”
重活一次,楚星河早已不是原書裏品行高潔性格溫雅的白月光,相反,心性被慘痛的經歷折磨得扭曲陰郁,這次,他要找出上輩子殺他的兇手,至于那些渣滓,他會一步一步毀掉他們的珍視之物,也嘗嘗落在淤泥裏的滋味。
原本事情的發展按照既定的軌跡進行,偏偏半路殺出一個秦不惑,他記得很清楚,上輩子秦不惑不過是幾人博弈鬥争的犧牲品,這一次卻是最大的變數,他能看透任何人的心思,卻唯獨無法猜到他的目的。
秦不惑試圖掙開他的桎梏,卻發現自己天天撸鐵卻掙不開楚星河一只手,萬人迷主角的力氣是有多大?
楚星河低頭看他,刺探的眼神像是要看進他的骨頭裏,漆黑的瞳眸黑沉沉,吞噬掉周圍所有的光亮,秦不惑後背的寒毛豎起,危險動物接近時本能的應激反應。
楚星河突然開口問:“你接近我有什麽目的?”
秦不惑不說話。
楚星河眼中閃過了然,篤定道:“你接近我是為了報複費司原?”
“哈?我為什麽要報複費司原那個狗逼?”
楚星河眸光深邃,精巧白嫩的耳垂在他眼前晃來蕩去,喉結性感的上下滾動,秦不惑突然有點走神,不愧是絕世美受,楚星河不用任何動作,靜靜的呆在那兒,就能讓人着魔上瘾,他口幹舌燥,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小健的突然上線,聲音激動:【請宿主積極搶戲,在主角面前怒刷一波存在感,可以獲得雙倍獎勵噢。】
怒刷存在感?雙倍獎勵約等于不用健身?
秦不惑眼睛一亮,眨眼間,一千個‘我愛你你卻不愛我,我要搞到你的心上人狠狠報複’的虐戀狗血劇本湧上心頭。
秦不惑驀然湊近楚星河,唇瓣若有似無碰觸他的耳垂,他剛才喝了不少果酒,身上有一股迷醉清新的果香,坦白得打了一記直球:“費司原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我想盤的是你,怎麽樣,讓盤嗎?”
光滑的小腿配合地搭在楚星河側腰暧昧地摩挲,一邊在心裏向小健确認:“這樣的存在感夠不夠?”
小健:【······】簡直浪到飛起,頭一次有些擔心宿主會被人打死。
現在,萬人迷主角在秦不惑眼裏就是一個刷積分的工具人。
孟浪的舉動讓楚星河眸光暗沉,印象中,秦不惑愛費司原愛到要死要活,所以秦不惑嘴裏的鬼話他一個字也不相信,楚星河聲音沉郁:“證明給我看。”
嗷嗷嗷,天仙的聲音蘇到讓人發硬!
秦不惑眨眨眼,無縫切換‘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的劇本,他用果香沾過的唇湊近楚星河的喉結,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頸側,一股酥麻一直蔓延到心底,他繃直腳尖去夠楚星河的大腿。
就在這時,門把手突然轉動起來,有人在外面詢問:“裏面有人嗎?”
不等他們回答,外面的人等不及推門而入。
秦不惑一急,白魚似的原地彈動一下,抻到大腿筋抻到,他倒抽一口冷氣,感到有什麽東西崩斷了,慌忙把臉埋進楚星河的胸口。
他還是想正經拍戲的,暫時不想當某段香豔視頻裏的男主角。
進來的是一位走錯路的賓客,莽撞沖進門後,發現潔白的大床上,一人埋在另一人的胸口,一條雪白滑膩的大腿搭在那人的腰間,只能看見散亂的發絲和透紅的耳朵尖,而另一人背對着他,身材高大把人完全納進懷裏,看不清正臉。
賓客的臉瞬間爆紅,以為打斷了人家的好事,一邊尴尬地往外退,一邊忙不疊道歉:“抱歉抱歉,打擾了,你們繼續、繼續。”
退出去時體貼地帶上門。
楚星河看了一眼八爪魚一樣盤在自己身上的人,支起身體,冷聲道:“下去。”
不料,秦不惑黏他更緊,一條腿幹脆盤上他的腰間,死活不肯撒手,胸口傳來悶悶的聲音:“帶子斷了。”
剛才慌亂中秦不惑起身太猛,結果把丁字褲的帶子崩斷,眼下,下半身唯一的遮擋物就是楚星河,如果這時候他走開,他就真的是一條光溜溜的白魚了,所以絕對不能放。
楚星河一眼看見他腰間斷成兩截的黑繩,也是第一次見到把自己浪翻車的人。
“松手。”
秦不惑搖頭不肯放,腿盤的更緊,媽的,老臉都丢光了。
楚星河:“你不松手我怎麽幫你?”
秦不惑終于撒開手。
楚星河一走開,秦不惑就像一條魚一樣迅速滑進被子裏,上半身衣冠楚楚,下半身卻不着寸縷。
楚星河走出房間後,秦不惑問系統:“為什麽楚星河的性格跟原書反差那麽大?”
什麽白月光紅朱砂,黑月光還差不多。
小健也不太清楚,回答得模棱兩可:【這個世界既然有你這樣的穿越者存在,可能也同時存在着其他異數。】
楚星河沒再出現,十分鐘後,一位侍者禮貌的敲了敲門,帶來一條純棉內褲,秦不惑嘴角抽搐,天仙可真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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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正式開始。
秦老爺子出現在晚宴上發表致謝詞,然後便全權交給秦家長子秦不破。
秦不破早在五年前便已經全盤接手家業,憑借出色的商業頭腦和雷厲風行的手腕,短短幾年就讓秦家更上一層樓。
秦不破如今三十出頭,為人刻板嚴肅不茍言笑,且潔身自好,身邊連個女伴都沒有。
晚宴上來的都是各界大佬,跟秦老爺子一個輩分,秦不破在這些商業大佬面前到底是晚輩,難免需要向長輩敬酒。
連續幾杯下去,秦不破走到一桌前,代替父親向貴賓到來表示感謝,為表誠意,他端起酒杯,想像剛才一樣一飲而盡,不料半途被一只手截住,他順着那只手看過去,秦不惑綻開笑容:“有幸參加伯父的六十大壽,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這杯我幹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酷愛誇我,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