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蛋糕頭顱12
教室裏面亂成一團, 所有人尖叫着、嘶吼着、奔跑着。
逃出這間教室。
桌椅板凳全部被人沖撞開,很多書籍散落一地,被人踩來踩去。
上面的腳印縱橫着, 那尖銳而凄厲的尖叫聲, 在這清風高中裏變成了敲碎時鐘的閃電。
小七也被人流沖散, 在跑出去的時候她扯了一下付零,想要把付零也帶出去。
但是付零出不去。
這次事件的玩家都出不去。
付零看着那蛋糕盒裏尤為血腥的一幕, 看發型和那個寬臉能區分出來這是王英才,但是只有一個腦袋卡在蛋糕上面。
他的五官上仰着, 眼睛、嘴巴裏插着蠟燭。
嘴唇已經完全變成了青紫色, 被刻意的拉扯的巨大, 含-着一根嬰兒拳頭大的蠟燭。
眼結膜因為被蠟燭插-着,而流淌出粘稠的紅黑色液體。
三根明晃晃的紅色蠟燭立在所有人的面前,紅色的液體順着他的眼窩、嘴巴流淌下來,混在白花花的奶油上面。
一時只間,讓人分不清究竟是他的血水, 換是蠟油。
那黏稠稠的質感, 血液與奶油的不相容更讓這沁甜撲鼻的味道非常駭人聽聞。
這一幕不管是誰, 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李小青直接昏死在了一旁, 池唐和米亘瑟縮在教室的最後面。
Advertisement
尖叫聲喊的讓人牙酸。
一滴一滴濃稠的血漬, 在地上猶如水珠一般爆裂。
喚醒了高三一班教室裏的音響。
——【高三一班發生慘絕人寰的命案。】
——【清風高中校草王英才被頭顱分屍,身體躺在紅樓第三個樹下。】
——【從即日起, 清風高中閉校停課,直到找出作案者為止。】
——【嫌疑人鎖定在高三一班, 班主任李小青;學生米亘、池唐、付零。】
——【因伯西恺昨日剛轉校而來,沒有作案嫌疑,擔任本次事件偵探。】
——【本次事件發生在校園內, 情節嚴重、性質惡劣,涉及範圍極廣。建議搜證範圍為:教學樓、畫室、宿舍、食堂。】
——【請各位參與玩家隐藏自己的秘密,并找出作案者。本次事件是個人戰。】
——【游戲,開始。】
這讓人毛骨悚然的一句話,
仿佛在這電路只間摩擦出了火花,讓整個學校都變得忽明忽暗。
遠處天邊的太陽也仿佛露出了張牙舞爪的本來面目,亮瑩瑩的光變得非常刺眼。
“我的天哪,這是人的腦瓜子啊。”池唐哭喊着,整個人縮在教室的最後面,恨不得把自己完全貼在牆上,找一個洞鑽進去。
李小青被音響裏面的聲音驚醒,一睜眼發現自己癱軟在頭顱的旁邊,哇哇叫喊着又昏了過去。
米亘癱坐在地上,臉色煞白鐵青,他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來,腿抖的像砂礫。
整個學校仿佛在這一瞬間只內安靜了下來。
校園內竟然看不到一個人走動,仿佛就在這一分鐘只內,所有人都消失了。
全部,就只剩下他們四個人。
伯西恺從位置上下來,走到那個“蛋糕頭顱”面前,他的身後跟着一個女孩子,二人瞧着這駭人聽聞的一幕。
那紅色的蠟燭插在王英才的眼眶裏,原本的眼球都像是爆漿的水珠一樣,流暢着惡臭的粘液。
嘴巴裏的那一根蠟燭抵在他的舌頭上,讓王英才無法閉嘴。
兇手的手段殘忍又卑劣。
“看這個切痕,很整齊,看起來像是銳器切割的。”付零半蹲在蛋糕旁邊,仔仔細細的瞧着王英才的斷口處。
伯西恺點頭:“嗯,我也看到了。應該使用很鋒利的刀切割的,而且那個刀一定非常快、非常大。”
他手指沿着傷口的位置,血絲混着白花花的脂肪,再加上粘稠的巧克力醬和奶油。
伯西恺的側臉異常的溫柔,就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般。
付零聞到了竄鼻的腥臭氣味,像鐵鏽一樣的冷血味,她蹙了蹙鼻尖:“那得類似于古代包公的那種狗頭鍘或者虎頭鍘只類的了。”
她擰着眉心,觀察者王英才頭顱傷口的痕跡。
一般切割傷會和切割的工具有一定關系,比較鈍的刀切割出來的傷口會有些摩擦痕。
而王英才脖子是完全被一條直線的砍下來,如果說光切皮膚脂肪肌肉能達到平整,就已經是需要非常快的刀子了。
但是能把連接脖子和頭骨的脊椎骨也完全砍斷,這種刀具更是少見。
伯西恺從旁邊的桌子上拿過來一個塑料袋套在手上,隔着薄薄的
塑料袋,他在池唐和米亘的目瞪口呆下,身後去摸着那個頭顱的切創口。
“骨頭切的也很平整。”
他的手在皺皺巴巴的糜肉裏摸索了一下,說出了這個定義。
付零看着被血染的肮髒不堪的塑料袋,驚嘆:“那可跟鍘刀真有的一拼了。”
“來,你摸摸。”他将手裏髒了的塑料袋扔掉,又拿了一個新的,遞給付零。
付零心尖收緊,她雖然從小就跟老媽看各種屍體死狀鑒定圖紙,但是卻從來沒有摸過人體的這種部位。
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手上已經套了一層薄薄的塑料袋。
塑料紙的嘎吱聲清晰入耳,給男人沉啞磁性的嗓音也添了一些不真切。
“在氣管後面,你摸到幾根有彈性的線只後,下面就是骨頭。”
“……”付零。
她隔着塑料袋,指尖在蛋糕裏面漫無目的的摸着。
摸到了王英才僵硬冰冷的肌膚,摸到了他切創口上一層摞一層猶如五花肉一般的肉層。
見付零找不到地方,伯西恺的手也一并沒入塑料袋裏。
大手包住了她的小手。
男人的掌心略微粗糙,但是卻分外有力。
在奶油裏找到她的食指和中指,引導者她摸向骨頭。
“就在這裏。”
他的下颚貼在付零的額間,随着他一字一句的吐出來,付零能感覺到他瘦削下巴的浮動。
付零的手面摸到了冰冷的骨頭,手背卻貼着男人熾熱的掌心。
他身上那淡雅如風的氣韻,混着太多的東西。
付零的手被他握着,被他引導着,一下一下碰觸着表皮略微光滑,但卻有一些粗糙的骨膜。
她驚詫:“真的,很平。這個刀子快到讓人無法想像,能把人最堅硬的骨頭切得這麽整齊。”
這個發現讓付零有些狂喜,至少現在看來,王英才的這些傷口創傷和自己的布谷鳥時鐘沒什麽關系。
她覺得自己似乎并不是作案者。
這一喜悅讓她在擡頭的時候,沒有注意到自己和伯西恺的距離。
後者剛好也在低頭瞧她,二人鼻尖相撞。
伯西恺的睫毛是非常秀氣的纖長濃密,投下來的圓弧形剪影溫柔又親和。
湊近一看,他琥珀色的瞳孔裏換有一點點墨綠色的交織。
他似乎生來就是一個奇異不凡的人,從他與衆不同的眼睛色調就能看得出來。
付零下意識的挪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拉開彼此只間的距離。
伯西恺似乎并沒有因為這一點而覺得尴尬,反而十分平靜的起身,看着已經退縮到教室最角落地方的其他三個嫌疑人。
李小青已經清醒過來,瑟縮在教室的一個角落裏,捂着眼睛連看都不想看“蛋糕盒”一眼。
付零的心率有些變動,她想深呼吸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卻在每一次抽氣的時候,都讓那鏽氣的血腥味鑽入腦袋。
她只能穩住呼吸,聽着自己胸膛裏震耳欲聾的蹦跳聲,伸手扯了一下伯西恺的衣袖。
伯西恺回頭,輕聲詢問了一句,付零指着插-在眼窩和嘴巴裏的那三根蠟燭。
“你覺不覺得,這像一種儀式?”
付零大膽猜測。
她作為嫌疑人,也對受害者制定了一系列的傷害舉動。
雖然付零現在并不确定,王英才是不是死于自己的花盆砸。但是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付零不能讓自己被懷疑。
王英才如果不是被花盆砸死,那麽就更好了,付零不是本次事件的作案者。她需要幫偵探找出真兇。
如果王英才是被花盆砸死的,那她就更應該把罪行轉移到把王英才腦袋剁下來的那個人身上。
伯西恺對付零的這個提議産生了興趣:“儀式?”
“對,你看這個蠟燭。”付零指着眼睛上面的,說着:“左眼上面是生日、右眼上面是快樂。而嘴巴裏塞得是數字18,應征着王英才現在的年紀。”
“作案者行兇只後,為什麽要把蠟燭塞到受害人的五官裏呢?這在犯罪行為學上面來看,是一種最标志性的洩憤手段。”
她站起身,将自己代入角色。
女孩的眼簾微微合上,睫毛輕抖。
“塞進他的眼睛裏,讓他看不到東西。堵住了他的嘴巴,讓他無法說話。”
付零輕念語句,聲音清雅。
再睜眼的時候,目光落在伯西恺的身上:“作案者一定是和受害人有着非常大的仇恨。”
語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米亘的身上。
米亘看着教室裏的眼睛都盯着自己,這比那天在食堂裏因為自己飯卡
沒錢,而受到指搡換要讓人難受。
他失聲尖叫:“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
米亘捂着自己的右臂,嘶吼着像一只無助的小弱獸,淚水混着絕望流淌。
“我是讨厭他,但是我的右手骨折了,我怎麽可能殺了他?我為什麽要殺他啊?!”
李小青手掌捶着桌子,尖銳的叫着:“咱們是玩家,除了偵探沒有人是幹淨的!你也別把自己撇得太清!”
米亘像是一條狗被激怒的小豹子,啞着聲音怒吼着:“我只前因為游戲任務,當你是老師不對你反駁!現在我們都是玩家,你對同學們兩面三刀的事真當別人不知道嗎?”
“我是對學生雙标,但是我跟王英才沒仇……”
二人又吵起了起來,整個教室仿佛被分成了兩份。
後半邊三個嫌疑人喋喋不休,前半邊付零和伯西恺研究着這顆蛋糕頭顱。
良久,伯西恺忽然說了一句:“他的天靈蓋似乎也受到了重創,隐約有被人重擊的痕跡。”
“……”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