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哆密酒店06
“二十年前,王姓男童,王英才?按照時間推算的話,今年王英才的年紀往前面倒二十年,剛好五歲。”付零端着報紙,來回翻看。
除了這一條加黑加粗的信息攤在上面,其他全部都是丢貓丢狗等其他信息點。
這個信息量就挺大的了。
一般出現這種牽扯到很久以前的信息,都是具有影射性的暗藏線索。
付零把報紙拍下來之後,開始在床上、衣櫃、地毯下面進行地毯式搜索。
但是一無所獲。
房間裏面比付零剛醒過來時候的口袋還幹淨,
這王英才和金小花倆人房間裏,就這麽沒東西嗎?
還是她沒有搜出來?
付零覺得有些不科學。
在202房間裏找了二十多分鐘,還是伯西恺在窗戶邊的紅木裝飾欄外夾縫裏,找到了一只粉色的女士手機。
看顏色初步判斷是女性手機,密碼是九宮格的連線。
“你們上一個事件也是這樣嗎?所有的道具會根據你們的角色自動生成?”付零偏首詢問。
伯西恺點點頭。
別的不說,這貨的觀察力還是挺不錯的。
那手機完美的嵌入了窗戟的縫隙裏,不仔細看的話絕對瞧不出來。
Advertisement
付零沖他晃晃手機,笑眯眯道:“給你記一功。”
“……”伯西恺。
“走,去你房間。”
付零收好自己搜到的東西,并各自拍好照存在腕表裏。
接下來就剩伯西恺的房間還沒有去。
這位神秘的服務員,目前在付零的心目當中,畫着一個巨大的問號。
本以為王英才和金小花二人的房間裏沒什麽東西,可沒想到伯西恺的房間更甚。
只有一張床、一個落地臺燈、一只靠牆衣架。
“就這?”付零目瞪口呆。
“就這。”伯西恺冷漠應答。
“你們酒店對員工也太差了。”付零。
“……”伯西恺。
因為實在是沒什麽地方可以搜,付零對着南牆上懸挂着的幾只盆栽起了興趣。
“不介意我把它們都扒出來吧。”
付零回頭看着坐在床上的那個男人,後者攤手,表示出一副随意的态度。
也不知道伯西恺是不是也挺會演戲的,付零瞧他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差點以為盆栽裏面真的什麽都沒有。
但是處于保險起見,付零還是把每一盆裏面的花卉全部都拔了出來。
果然,最下面的龍舌蘭盆栽的土壤裏,有一只食指長的鑰匙,黑泥嵌入了鑰匙口裏,付零伸手彈了幾下才清理掉上面的一層。
“這個是做什麽的?”付零撥開鑰匙上面的土,語氣強硬起來。
“自然是用來開門的。”伯西恺回答的幹脆。
“……”付零。
付零不吃持顏行拽的這一套,既然有鑰匙,就肯定有可以開的鎖。她也不着急,把鑰匙揣在懷裏等找到可疑門的時候再說。
“死者發現時間在下午14:00,我們在屍體旁邊逼逼叨半個小時,往前推三小時,死亡時間大概從11:30開始推算。在這個時間裏,你在幹什麽?”
付零靠在牆上,讓自己的背後處于一個安全位置。
伯西恺坐在床上,兩手微微撐着上身:“11:30,我在廚房為王家四口準備午餐到12:00。”
“然後呢?”
“準備好就回屋休息。”
“然後呢?”
“聽到尖叫,我就出去了。”
“所以也就是說,從你12:00準備好午餐到我們發現屍體的空檔裏,你就一個人呆在屋裏?”付零語調沉重。
伯西恺點頭:“對。”
“……”
付零瞧他這幅認真回答的樣子,一時之間竟然分不清楚他是在給自己增加游戲難度,還是角色裏面就是這幾條時間線。
“你們這裏這麽大的酒店,就只有你一個服務員?”付零目光灼灼,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年幼而退縮。
“因為今天酒店被王福豪一家包下,我是VIP服務員,只服務他們。”
“這個服務的意思就很具有廣泛性了。”付零氣不過他這副淡泊的模樣,似有所指道。“你的服務項目包含……”
她話音稍作停頓,故意留給彼此想象空間。
伯西恺不氣不惱,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領帶:“就是很正常的服務員,你沒有必要懷疑我。我跟這家人根本就不認識,也沒有任何交集。如果我是作案者,根本沒必要把死者手指裏的牆灰粉末告訴你。”
“你告訴我,有可能也是為了拉攏偵探的信任,并不能作為洗脫你嫌疑的一個點。”付零反駁回去。
“……”
付零不信他,劇本殺之中沒有幹淨的角色。
二人你來我往的回了過去,互不占上風。
那個花盆裏摸出來的小鑰匙,對這個伯服務員來說,一定非常重要。
伯西恺不說,并不代表付零就會放過他。
這個服務員不簡單。
從中午12:00到14:00這兩個小時之中,可以做太多事情。
只是讓付零覺得比較苦惱的是,她到現在都沒有找到任何繩索類的物品。
作為本次事件的兇器,竟然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現實世界裏的劇本殺桌游還是要比三千世界裏的推理游戲簡單許多,在看到這三層酒店,每一間都四五十平的空間,心裏只有一種絕望感。
根本就搜不完!
付零瞧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她搜了整整三個小時。
眼看着馬上要到用晚餐的時間,她帶着兩只手機、一把鑰匙下樓。
當手上有一定的東西了之後,她就可以對這些嫌疑犯們挨個審訊。
第一位單獨審訊的是王福豪,因為死者陳鳳娟就是在他們夫妻倆的房間裏被勒死。
付零進去的時候,需要門禁卡才能打開,說明犯人如果想要進去行兇的話,也必須擁有房間的門禁卡。
那麽,擁有那個房間門禁卡的王福豪,以及酒店服務員伯西恺,這兩張身份牌的定位就十分有趣了。
一樓大廳西北方的廚房打掃的很幹淨,付零把它當做一個簡易的審訊室。
廚房的後面還有一扇通往外面的門,但是連門把也沒有,仿佛就像是牆壁上的擺設,根本沒有打開的可能性。
風拂動着連綿細雨,拍打在磨砂窗上。
滑落的雨滴,就像是誰的手一下一下的從上往下拂過般。
王福豪背對着門,身上穿着一件老式複古半袖唐裝,看起來十分休閑,右下角的口袋看起來鼓鼓囊囊的,似乎放着什麽東西。
“拿出來。”付零懶得廢話,直接了當開門見山道。
王福豪愣了一下,裝傻:“什麽啊?”
“口袋裏的東西。”
王福豪嘟囔一聲:“只是錢包而已。”他一擡頭,瞧見廚房門口站着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默默地把東西拿了出來。
付零順着王福豪的目光她轉身也瞧見了斜靠在門框邊的伯西恺,他長眼微眯,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偵探審訊的時候,嫌疑犯是不能旁聽的吧。”付零有些不悅,趕客的意思非常明顯。
“沒說能,也沒說不可以。”伯西恺面色平常,沒有要走的意思。
付零火從心中起,剛想嗆他兩句眼角的餘光卻瞥到王福豪微微低垂的腦袋,眼角的紋路猶如刀刻在上面一般,含眸抿唇,讓他看起來……有一種膽怯?
這種膽怯明顯不是因為付零,而是在伯西恺來到的時候,才産生的。
不知道為什麽,付零覺得這幾個人似乎有些怕伯西恺。
為了證實自己的這一想法,付零沒有繼續趕走伯西恺,任由他在廚房裏呆着。
王福豪的錢包裏只有幾枚硬幣、很難想象是一個人物背景家産過億的富翁,會揣着的錢包。
事出無常必有妖。
付零摸索着錢包皮,在內襯裏摸到了一個疙疙瘩瘩的東西,似乎是被疊起來的紙。
“有刀嗎?”她回頭問伯西恺,“什麽刀都行,剪刀、水果刀、菜刀也行。”
伯西恺點點頭,走進來從櫥櫃裏面摸出來一只小剪刀。
付零接下來,剪刀剪開錢包的每一下,都讓王福豪的眉頭越蹙越緊、臉色越來越白。
錢包隔層裏調出來一張紙,最上面赫然然立着四個字。
——【離婚協議】
下方王福豪已經簽好了名字,那另一方誰該簽,不用想也知道是死者陳鳳娟。
這只是草拟的一個稿件,簡單的分配了一下財産。
陳鳳娟淨身出戶。
“你要和她離婚?”付零把紙立在王福豪面前,“還讓你妻子淨身出戶?為什麽?”
“感情不好,所以想離婚。”王福豪解釋道。
“感情不好想離婚,還一家四口來這裏度假?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跟她也結婚二十年了吧,居然讓她淨身出戶?”付零一點餘地不留,逼勢強硬。“這張離婚協議給我的信息點是,陳鳳娟做了讓你很憤怒、或者是得罪了你什麽的事情,你才會離婚并讓她淨身出戶。”
王福豪不說話,似乎是默認了付零的這一觀點。
付零拿出在201室搜出來的手機:“這是陳鳳娟的手機吧,六位數密碼你知道嗎?”
王福豪搖頭,一言不發。
有的嫌疑犯配合、有的嫌疑犯沉默。
對待配合的嫌疑犯有配合的方法,對待沉默的嫌疑犯有另一套方法。
付零也不着急,她故作端詳的看着那張離婚協議書,在上面瞧見了王福豪夫婦的結婚日期,和二人的身份證號碼。
“嗯,我試試你的生日。哦,不對。那試試你們的結婚日期?哦,也不對。”付零拿着手機,把手機屏幕對着自己,不讓王福豪看到。
但是站在付零身後的伯西恺卻能瞧見,她根本沒有輸號碼,而是假裝在手機上亂按一氣。
“咦,解開了。原來密碼是陳鳳娟自己的生日啊。”付零故作恍然大悟樣,笑眯眯的在上面“翻動”着手機的內容。
看着看着,她臉色突然大變,一臉審視之意的瞪着王福豪。
其實手機并沒有解開,她試了這三個號碼,都是錯誤的。
但她卻像看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一樣,目光如勾緊緊地盯着王福豪,冷笑:“你和陳鳳娟的矛盾不小嘛。”
“……”王福豪。
“……”伯西恺。
她在炸供詞?